4、初来乍到（四） ...
-
张铭静静看着杨宋，手下意识地握紧，捏的杨晨差点喊出声。
“痛……痛……”杨晨苦着脸，挣扎着抽出手。
有些发红的手刚抽出来，就被张铭再次握入手中，四指紧紧抵着杨晨的掌心。
“杨宋，我们回家再说。”
张铭说完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都没有松开过牵着杨晨的手。而杨宋，也一直紧紧抓着杨晨的手不愿意松开。
打开门，门在杨宋进来后被啪的一声关上。
杨晨小心翼翼都观察着张铭，他突然决定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杨宋的气。他不会打杨宋吧？
“小晨，你先听这个。”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MP3，张铭小心地给杨晨带好耳机，开始放歌。
是一首英文歌，歌手的声音浑厚而低沉，听起来很舒服。
“声音会不会太小？”张铭问道。
问他可不可以听见，是想在他听歌的时候说什么吧？能清楚听见张铭说话的杨晨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张铭一张一合的嘴，装出一副听不到的样子。
“小晨？”张铭试探地喊。
杨晨依旧不作出任何反应。
把MP3放在杨晨手中，张铭挨着杨晨坐在沙发上。
“你过来。”张铭沉着声，对杨宋说道。
“恩。”杨宋坐在离张铭很近的，旁边的一个小沙发上。
张铭沉默了好长时间，过了一会，杨晨才再次听到张铭的声音。
“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张铭这样问杨宋。
“我……”杨宋脸一红，好不容易才憋出几个字，“我看见你亲我爸爸。”
“亲？”张铭紧紧盯着杨宋发红的脸颊。
杨宋头一低，闷声回道：“是接吻啦。”
杨宋转过头不好意思再看不远处的两人：“是把舌头伸到他嘴里的那种。”
“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张铭认真道。
“不就意味着你喜欢我爸爸吗？喜欢他才对他这么好，才亲他。”杨宋小大人似的说道。
“我们都是男人。”张铭一字一顿道。
杨宋顺口说出：“我知道，所以你们是同性恋嘛。傻爸爸每次看到你都很高兴，生活中又那么依赖你。我觉得他也是喜欢你的，是吗？”
“我是同性恋，你爸爸不是，他只是对我过于依赖罢了。你不能随便给他扣同性恋这个帽子，知道不知道？”张铭语重心长道，“你现在还小，根本不明白同性恋的道路有多难。同性恋，每天都要接受别人异样的眼光，被人戳着脊梁骨过日子。”
“你对别人说爸爸是你弟弟，是因为？”大概明白同性恋会受到别人的歧视，杨宋乖巧的问道。
张铭温柔地看了杨晨一眼，说道：“你爸爸因为出了事故，已经傻了。我怎么能让他全然不知的情况下背负那种名声？况且他根本就不是。”
“我还以为你在家和爸爸是恋人关系，出门就翻脸否定。”杨宋嘟囔道。
“我和你爸爸不是恋人。”张铭否定，“只是我爱他，想要陪他度过这段时光。”
“那他好了呢，等我爸爸好了，你怎么办？”杨宋追问道。
张铭皱起眉头：“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如果我到时候把这一切都告诉他呢？告诉他你为他做的一切，告诉他你爱他。”杨宋手握成拳，“反正比起和女人在一起，还不如当同性恋。”
“看问题不要这么偏激，大人的难处你不会懂得，走，一起去你卧室，说好一回来就查生字。”张铭拍拍杨宋的肩膀。
“那爸爸呢？”
杨晨此刻正闭着眼靠在沙发上，恬静的仿佛在深眠。
“先让他睡一会吧，难得睡得这么安静。”张铭拿出毯子盖在杨晨身上，随后就离开了。
听到卧室的关门声后，一直假寐的杨晨睁开了眼睛，眼眶有些湿润。
原来一切是这么回事。
不是父母将他托付给张铭，不是张铭念在兄弟之情照顾他。
牵扯着他和张铭的，是他最深知却又最不敢相信的禁忌。
不管是告诉张铭他是从过去来的，还是告诉他自己终于痊愈。事情过去后，他该怎么面对这副深情？
于情，张铭照顾痴傻的他已经八年，病好后的他该和张铭相携一生。
于理，他不是同性恋，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上都无法接受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假如他立即对张铭坦白，我已经好了，不再需要你的照顾，请让我和杨宋离开。那么，实际上高中都没读完的他该如何负担起他和杨宋两个人的生活？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连苦力活都没办法干。虽然找父母想办法也是一条出路，但是，他连自己的父母是否健在都不知道，怎么找？
亮眼的光线照进略微昏暗的客厅，卧室的门打开了，是张铭。杨晨连忙闭上眼睛，装出一副正在熟睡的样子。
揽着杨晨的肩膀，张铭将胳膊伸到杨晨的腿弯处，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
怕张铭看见自己的表情，杨晨转头向里，耳边传来张铭咚咚的心跳声。
张铭不会脱他衣服吧？
被放在床上的时候，他开始紧张了。
张铭的手熟练地解开杨晨的衬衣，褪去长裤，手指根本没在杨晨的身体上过于停留。
然后——
给杨晨盖好了被子。
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杨晨翻个身，面朝外躺好。
“好好睡吧。”张铭轻声说道。
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杨晨终于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杨晨每天睡觉，一到零点就会起来一次，喝点温热的蜂蜜水才能再次入眠。
这夜也不例外。
他掀开被子，准备去厨房冲蜂蜜水，还没坐起来就被一只有力地双手稳稳抓住了胳膊。
“咦？”杨晨打着哈欠转过头，一个看起来刚上三十的男人正穿着睡袍半躺在自己的身边，侧脸在黄色的柔光下显得格外温暖。
“小晨，蜂蜜水。”张铭将一直放在枕边的保温杯拿出来，帮杨晨拧开盖子。
“好喝。”杨晨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笑得傻傻的。
“喝完就快点躺下，着凉了会生病的，生病了就要……”张铭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我不要去医院打针。”快速递过去杯子，杨晨整个人钻进被子，只露出个头。
见杨晨如此可爱，张铭不禁低下头，凝视着他的脸。
好像，要亲他了。
“哈啊……”
杨晨闭着眼侧过身，躲开了张铭的目光。
恩，闻到胳膊有淡淡的香气，一定是张铭在他睡着的时候帮他擦身体了。
这，又是何必呢？
待杨晨睡着后，张铭才放心地收拾了摊在床上的文件夹，关上灯，钻进了被窝。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初来乍到（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