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青春能有几回闲》落残琊

7、四、

　　庙与河的距离并不远，也不是多难走的路。只是一路从喧嚣走向寂静，宇智波鼬在黑暗中也难免感到一丝落寞。然而那人温热的手臂挽着，让他始终保留了一丝清明。

　　——他身边还是有人在的。

　　思及此，他也不由得有些难过又有些欢欣。
　　绝大多数的羁绊被他自己亲手斩断，很难说挥刀的时候到底是痛还是不痛，也很难说挥刀的那一瞬间所谓的“犹豫”究竟有没有出现过。

　　然而已经斩断的羁绊怎样也无法复原了。
　　就像是曾经乖巧的弟弟，在历尽千辛之后也无法像幼时那样毫无芥蒂地叫他“哥哥”。
　　早在挥刀的时候他就有了觉悟，从此以后，亲情友情师生情……许许多多的一切，都会消失殆尽。

　　只要感受到现在的祥和，他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就是他的忍道。

　　*

　　河边的石子路对于忍者来说自然是无法构成障碍的。这时候就可以很轻易看出卡卡西真的是精心选了这样一个地点，在他的角度可以很清晰看到之后要在广场上放的烟花。
　　也可以很轻易地听到河对面广场上人群的喧嚣。
　　然而在这里，本身却是寂静的。树枝在空气中微微颤动发出的细微声音，和寒风划过水面隐隐的呜咽。

　　鼬放松了一些，随口问道：“还有多久？”
　　“差不多一刻钟吧。”

　　鼬便点了点头。
　　一时间有一种诡异的沉默弥漫在两人中间。

　　“卡卡西桑带我来这里，是想要说什么吧。”
　　“鼬果然还是这么敏锐。”卡卡西面罩下的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费尽心思地给我暗示，在收不到我的回应的时候会焦急的吧？从这一方面来说，卡卡西桑还真是善于忍耐呢。”鼬轻轻笑了笑，“还有一刻钟，现在或许不到了。能在焰火升起前解决问题，也挺好的。”
　　“你就那么肯定这点时间就可以解决问题？”卡卡西眉毛一跳。
　　“因为你是卡卡西桑。”这一句话的双关含义，两人都心知肚明。

　　卡卡西叹了口气，问道：“你的眼睛已经好了吧？”
　　“是的，昨天就可以拆绷带的。”鼬乖巧地答道。
　　“那么坚持缠着绷带，是因为什么呢？”卡卡西问道。
　　“明明是卡卡西桑有话想要说，怎么一直在问我问题呢？”鼬没有做明面上的回答。

　　卡卡西沉吟了一会儿：“我得先确定你的意思是不是我想的那种意思。”
　　“如果不是，卡卡西桑就不打算说了吗？”鼬笑道。
　　“不，说还是要说的。只是之后的计划要改改。”卡卡西郑重其事道。

　　鼬摇了摇头，单手伸到耳后，指甲上冒出查克拉刃，一划，绷带就散了。
　　这一手让卡卡西露出来的那只眼睛里也流露出赞赏的神色。宇智波家擅长的是忍具操控，这种近体的查克拉控制是日向家的拿手好戏。倒是没想到宇智波鼬的水平也这么出色，说是“体术不精”，在骗谁啊。

　　宇智波鼬绷带下的眼睛动了动，睁开。
　　骤然接触到光线，那双黑色的眸子眯了眯，显出些微的水色。
　　但他很快就适应了这种光线，清楚地捕捉到了卡卡西的身影，然后双手拢在袖子里，微微颔首道：“我若是拆了绷带，卡卡西今天做的事就不能做了。”

　　这可是在指责他“乘人之危”，语气中却没有责问的意思。

　　卡卡西的脸色缓和下来，他呼出一口气，就像是之前一直在紧张地等待答案。让鼬不由得在心中诽谤：装的和真的一样，谁会真的以为你在紧张啊。

　　“那么，我的请求鼬算是接受了？”卡卡西笑道。
　　“你没有明说我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接受了。”鼬利落答道。
　　“我以为你不会轻易让别人近你的身的。”卡卡西在“别人”上加重了语气。
　　“有的事，你心里知道就好。而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估计你也明白。”鼬倒是也没有不耐烦这样的打太极行为，反而显得很有闲心的样子。

　　“你真的变了蛮多的诶，那次进攻木叶我说两句你不是就火了么，一个月读就扔过来。”
　　“或许吧。不过现在，我可没有办法使用月读了。”鼬用他那黑黝黝的眼睛盯着卡卡西。

　　卡卡西心中一跳，呼吸一窒，苦笑着走进了鼬：“可是比中了月读还严重啊……”
　　“你承认了？”
　　“是，我承认，我动心了。”卡卡西半揽过鼬的肩膀。

　　“所以呢？”
　　“在一起吧。”

　　漫天的烟花照亮了木叶的天空，卡卡西只觉得怀里的人轻笑了一声：“你总算说出来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