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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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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被撞到?”容隐站在原地打量她。
“没有。”纭烬驻足回眸,眸光晶亮,
“何事这么高兴?”容隐不觉扬起淡淡弧度。
纭烬抬眸看向那双幽深凤眸,眸底难掩笑意,
“没事。”
容隐何尝不知她心中所想,只作不解,
“有可喜之事不妨说出来。”
“没有。”晚风扬起她的长发,她侧过头来笑得狡黠,仿如一只小狐,让他心底一动。
“那我们走吧,夫人。”他自然的牵起她的手,淡笑。
纭烬愣在原地,
“你……”回过神来又羞又惊,原来他知道,清眸一眯,嘴上不饶,
“你我尚未成亲,谁是你夫人?”
“旁的人叫得,为夫就叫不得?”他沉稳的应答。
“你!无赖。”纭烬见言语愈发张狂,索性一个人向前走不再顾他。
容隐几步已经跟上,牵起她的细手,声音蛊惑,
“再过几日你便是我纳兰容隐的发妻,为何唤不得一声夫人?你说无赖,为夫便是无赖。却也不等等为夫。”
几句下去,纭烬的心都要醉了,却还道,
“那也不可作弄我。”
“那请夫人作弄为夫好了。”
“容隐,你何时变得这么油腔滑调?”纭烬拧眉。
容隐凤眸无辜,
“为夫知错了,请夫人责罚为夫。”
纭烬何时见过容隐这般耍赖扮痴的样子,素日里的淡定沉稳不知到哪里去了,不由得好气又好笑,佯怒挑眉道,
“罚?怎么罚?”
容隐作苦想状,拉着她又走了几步,走到柳树下,
“夫人,你看那边。”他指了指她身后,
“嗯?”纭烬转头过去,待回转的时候,双唇正好碰上一双柔软,她惊得瞪大眼,他却闭目沉醉,趁机侵入她的领地,品味她的甘甜。
待百转千回,纭烬渐失迷离,蓦的脑海中一个激灵,心惊此时此地如何不妥,暗恼这人好生大胆,将他推开,微怒,
“你,混人!”
容隐凤眸流离,淡笑,
“惹夫人生气了,那再惩罚为夫便是。”
说完欲低头重新覆上,那种甘甜太过美好,令人欲罢不能。
纭烬后退几步,低喝,
“你休要耍混。若再如此,我便回去了。”
容隐见她真有些着恼,忍笑,
“夫人莫要动怒。为夫不敢了。”
纭烬冷冷睨他,道,
“若是旁的人见了你这耍混的模样,定不相信你是纳兰容隐。”
容隐垂眸淡笑,将她手掌紧了紧,低沉温和道,
“纳兰容隐也不是在意他人看法的人,以前是我太过淡漠,隐忍感情,才错失太多。”
纭烬怔了怔,
“你的性子便是如此,何来错过,你我二人缘分未到罢了。”
“烬儿。”他站定,目光缱绻。“我不会再错过你。”
“嗯。”纭烬定定的看着夜色中的他,凤眸温柔,一时心中纠结难以言明。
他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轻如蝉翼,却直直印进了纭烬的心底,容隐,烬儿也不想错过你。
纭烬清眸微动,紧了紧他的手,
“前面就是穿城河,我们去放花灯。”
“好。”
穿城河将京城一分为二,河面约有十丈来宽,可以看到河对面的点点灯火,有经过的小船,船夫爽朗的唱道,
“前浪起,后浪伏,莫道江浪亦无度,前尘后事莫评说,不如有心人且同归处。”.
纭烬听得痴然,转过头,看着容隐目光熠熠,相视一笑,此生此情,足矣。
两盏花灯被并排放在河面上,微澜起,花灯摇晃,纭烬用手拨弄水面,两盏花灯一漾一漾的前行。
“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放花灯?”
“记得。你挑了两盏鱼灯。”
纭烬淡笑,记得那个摊贩极力向她推荐的鸳鸯莲花灯,当时心如擂鼓面上火烧,只觉得心中隐秘被人窥出,她挑了两盏普通的鱼灯。
“那两盏鱼灯没放出多远,便灭了吧。”她有些叹惋,一如当年的她和他,没有走到最后。
“它们一直漂了很远。”容隐沉声温和。
“我看到当时有一盏灯摇晃着不稳,要翻覆在河里。”纭烬看着河面上的两盏花灯,分开又靠拢,
“我也看到了。它们一直漂到了尽头,到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容隐说。
“当时你许的什么愿?”纭烬转过眸,看着他。
“你呢?”他隐隐浮起一丝笑意。
“你先说。”花灯遇刺昏迷之时,他说等她醒来就告诉她许的什么愿望,之后只是不解,诚然如他,也有力不能及的事情,却终没能问起,
“我希望,终有一天可以与心爱之人,相携百年,鱼游江湖。”容隐看着她的眼睛,轻言。
纭烬微怔,她以为他胸怀社稷淡漠人生,却不想花灯许愿竟是这样一个愿望,心头不免难过,
“你呢?”容隐问。
“我,没有许愿。”她低下头,指尖轻拂水面,幽幽开口,“那时所有的愿望都是不可能实现的。”
容隐长眉微拧,将她手牵起,将她青丝拢好,轻声,“那今日你可许愿?”
纭烬起身,和他相对而立,他的指尖拂过脸颊,肩膀,令她恍神,她摇摇头,
容隐凤眸微沉,不解。
“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纭烬说。
他微怔,将她揽入怀中,
“傻话。”
沉声入耳醉了伊人,她倚着他肩膀没有说话,只看河面上的灯火渐行渐远,
“我会记得今日。”她扬起头,轻声说。
“我也会。”容隐温和作答,
纭烬将目光收回,转眸看向他,
“我相信。”
说完,抬起手在他额间轻拂过,最后定在空中,心痛欲裂,我相信,若没有刻意的抹去你的记忆,你一定会和我一样,永远记得。
容隐的目光流露不解,正欲发问,纭烬忽然开口道,
“我们走吧。”
“好。”
二人回府,一路上无言,纭烬刚走到门口,忽然腿上感到一个柔软的触感,讶异之余,低头细看,竟然是个小孩儿只有二三岁,粉雕玉琢的小脸俏生生的扬起,着了个大红肚兜,活像个年画里跳出来的玉娃娃,
只见她眨巴着眼,皱了皱眉,忽然发现了纭烬身后的容隐,松开小手,扬手,
“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