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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你好,旧时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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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林果果每周都来王师母这报到,偶尔周末的时候还会留宿,一方面王教授一家是真的很喜欢她,自己也爱往这跑。另一方面,王师母的手艺也真的是没话说,烧的一手好菜,可比自家老娘强多了。
一切还是如此熟悉,就连王教授养着的两只乌龟奇奇和怪怪,也依然乐此不疲的爬行,仿佛什么都没变。
王教授周末有去公园与人下象棋的习惯,这会不在家。而王岳泽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她进来,抬了抬眼皮,说了句:“来了啊。”
由于是周末,王岳泽早已脱下一成不变的西装,身上一套白色的套头运动衫,看上去,赫然一副阳光的大男孩摸样,完全没有平常办公室中的沉稳冷厉的摸样。要是公司里面那些春花盛放的女孩们看见这般摸样的他,只怕更要前赴后继的往前冲了。
她叫了句“师兄”,也自顾自蹲下,用指尖撩着奇奇怪怪转圈圈玩。一会按着它们的背,不让它们动,看着它们的四肢不停地在划拉,努力想挣开,她总是乐此不疲。
偶尔玩的太开心了,按住奇奇,气的奇奇缩进龟壳里面,旁边的怪怪就会趁势咬住林果果的手指,怎么都不松口,疼的林果果一个咧嘴。两只乌龟,却是极爱护对方,见不得对方被欺负。
也许太久没见到自己,这会按着它们的龟背,反倒不反抗。只是等她一放手,两只乌龟就迅速的从她的手下爬开,慢腾腾的爬到沙发底下避难去了。
王师母一脚踢开沙发上的王岳泽说:“去,给果果洗水果去。”看到王岳泽不情愿的起来进了厨房,林果果在王师母背后朝王岳泽做了个鬼脸。
王岳泽朝她挥了挥拳头,突然又玩味的看着她笑了笑,说:“还敢玩乌龟,不记得以前是谁被乌龟咬的直救命,差点哭鼻子的。哼哼。”一路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扭进了厨房。
她红了脸,咬碎银牙,心里默默诅咒王岳泽切水果时不小心切到自己。公司里面的女生一个一个都是贪图人家的美色的,没一个认得王岳泽的真面目。
心里不由骂道:这个才是真坏人啊,真坏人!在办公室里面人模人样装酷扮帅,实际上一肚子坏水!各种鄙视!
王师母看着两个人眉来眼去,果果看她眼神不对,连忙截住她的话头说道。
“嘿嘿,师母,师兄在公司里面很多人喜欢的,屁股后头一整排的美女跟着呢,杨念露也很喜欢师兄的。哪儿轮得到我啊。”
正好王岳泽捧着一整盘的苹果从厨房出来,听到这话不免皱了眉头,抱怨道:“妈,你跟杨伯伯说说,这杨念露是怎么回事,见谁到我办公室都一脸愤恨,尤其是女性。她要心情不好,就不要干了,回去让杨伯伯养着。好好的千金大小姐,来我公司做苦力,我还不愿意伺候呢。”
“死小子,怎么说话呢。人家露露多好的一个女孩。又是重点大学毕业的,一毕业就说要去你公司那实习,杨伯伯还特地拜托你好好照顾她的。你要好好教人家东西,杨伯伯对咱们家可是帮了很多忙的,当年妈妈生你的时候,你爸爸不在家……”
“好啦,妈,知道了,不要念这个老黄历了。如果杨念露还这样阴阳怪气的,我也没办法,她打哪里来就打哪里去。”
林果果笑眯眯的看着王岳泽,哼,死穴。谁让你的命是人家老爸救得呢。
长话短说,就是杨念露的老爸作为妇产科的医生,救下了当年难产病危的王师母母子,于是两家从此有了往来。后来,杨念露的老爸弃医从商,海捞了一比,摇身家财万贯,两家的情谊倒是没有丝毫的削减。
“我看露露对你也是极好的。昨天杨伯伯还打电话过来,说露露一直念你工作勤奋能力强,说你对她很照顾的。我怎么看不出来阴阳怪气的。傻话。”
王师母斜了王岳泽一眼,不再理会他哀怨的眼神,转头和林果果拉家常。林果果叹了口气,一边搭着话,一边等待正题的到来。
果然,在转了几个弯之后,王师母终于回到了伟大的历史谜题中。
“果果,明天有时间没,陪师母去吃个饭啊,正好我和你妈妈的一个老同学的儿子从英国回来,师母带你去认识一下,好不好?”
林果果赶紧抛个求救的眼神望向王岳泽,可是王岳泽专注的看着手中的报纸,恍如未闻,压根没收到林果果的求救的可怜的小眼神,林果果咬了咬牙,只能自救。
“师母,您看真不巧,最近公司比较忙,事情多,我明天可能要加班,就不能陪您去了。要不您让师兄陪你吧。”
王师母疑惑的看向王岳泽,说:“岳泽,你最近公司很忙吗?我怎么看你在家挺闲的?”
王岳泽抬起头刚好看到果果讨饶的望着自己,手抱拳作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皱了眉说:“恩,最近接了几个案子,正好是果果他们组在做,所以他们比较忙。”
王师母狠狠的拍了一下王岳泽的脑袋,一板定案:“作为老板的娘,我准许你明天放假,时间地方稍后告诉你。人生大事,怎么都比工作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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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如果有一天,陈楚风就这么站在你面前,你会跟他说些什么?
暮浴晨曦:你怎么还不去死?你怎么还活着?你怎么在这里?
拥抱:说真的?你真的恨不得他去死吗?
暮浴晨曦:怎么突然这么问?
拥抱:我只是奇怪。如果许久不见的旧情人见面,会是什么样的情形。会不会尴尬,会不会视而不见,还是点头之交,擦肩而过。以前那么亲密,现在却成了陌生人,他们会不会难过呢?
暮浴晨曦:如果陈楚风站在我面前,你觉得我该如何呢?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差不多快忘记他的摸样了。只是偶尔想起来,心里还是有个角落会痛。
拥抱:你还恨他吗?
暮浴晨曦:恨?你让我怎么恨呢?
暮浴晨曦:前几天还有人跟我说:“每个男人在遇到自己喜欢的男人之前,都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女人。”
暮浴晨曦:我恨他什么?恨他跟我好了这么久,才发现自己喜欢的是男人?还是恨他不管不顾跟着那个男人跑了,剩下我一个面对同学的指指点点?
拥抱:卉卉,都过去了。咱们不说了,不说了——都过去了,就不要难过。
暮浴晨曦:听过林夕的“富士山爱情论”吗?他说“其实,你喜欢一个人,就像喜欢富士山。你可以看到它,但是不能搬走它。你有什么方法可以移动一座富士山,回答是,你自己走过去。爱情也如此,逛过就已经足够。
暮浴晨曦:我不难过。真的。我们两个好歹有一个人现在是跟着另外一个相亲相爱了。而我?我的王纸大概不知道还被卡在哪个副本里又或者已经在副本里被BOSS灭了还在等着奶妈给他原地复活呢。他没来,只是因为还没来而已。路上堵车了?掉线了。总会来的。
拥抱:卉卉啊,你的王纸不会是被黑山抓去当男宠,一百遍啊一百遍,精尽人亡了吧?
暮浴晨曦:= =!滚!!!麻烦你圆润的离开我的视线!!!
拥抱:卉卉,今天我去相亲了,是——余弘文。
暮浴晨曦:……然后呢?!!!
她看着屏幕上大大的“然后呢”,不禁发呆。然后呢?然后呢?然后,余弘文没认出我来,不认得了。她设想了几百万种见面的情形,可是从来都没想过,余弘文竟然没有一眼认出她来。
连最差的场景,如歌中所唱那般,他突然出现在拐角的咖啡店,她带着笑脸寒暄,只说一句,好久不见,这样他们都没能做到。如此搞笑。
人家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伸出和平的右手,看着林果果一张无措的脸说:“你好,我是余弘文。”
一瞬间,她都想朝着他咆哮:好尼玛呀。
生活就是一个大盘子,上面摆满了杯具和洗具。可怎么见,自己盘子上都是杯具啊!
想起自以为要给小两口留下空间的师母携着他的姐妹,见她来就找了借口溜走了,而面前的这个人,却认不出自己,她尴尬地只想到一个成语:情何以堪。
“你好,我是林果果。就是森林中的一枚果子。”
她觉得自己的心里都快划出一道口子,血淋淋的,却只有自己看到。只能搬出这句话来,只当从未相识,从未相知,从未相守。
她的脸上却是挂着从容的笑。这一刻,若是自己认真了,真就输了。
大一那年,她在这个名动全校的师兄面前,红着脸说:“师兄,你好。我是林果果。就是森林中的一枚果子。”如此相像的场景,仿佛时光倒流。
余弘文的脸上有些惊诧,然后是尴尬。“果果?”
“是啊。我是果果。弘文。好久不见。”这句话,等了三年。此情,此景,却不是林果果当初所想象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