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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 ...

  •   25

      秦庄瞅着我们这些人,嘴角突然露出嘲笑。他说“其实你们都是一群窝囊废!”
      没有人能否定他。
      他继续说“我早就告诉张桥,要想出人头地,就得豁得出去!你们不行,他也不行,他唯一豁出去的一次,就是把自己给挂了!”他咧着嘴角乐“我现在突然就不郁闷了。樊宇也没啥好的,出了什么事,还得自己上!”
      骆淇突然冲外走去。川哥也很快跟了出去,但是一下又进来了,对着秦庄说
      “秦庄,你可以帮忙么?”
      “求我啊?”秦庄望着天嘿嘿笑“那么看不起我,求我干吗?”
      川哥说“要怎么样你才会帮忙?”
      秦庄不置可否,忽然又说“有一个办法。”
      “你说。”
      “要张桥从坟堆里爬出来,跟我说我做的一切,他都不介意。”
      川哥滞住。秦庄哈哈大笑。
      我站在当地,一句话也说不出。秦庄奇怪地看着我“没想到,你还挺冷静,还是自己偷着抓狂呢?我打开窗户,你跳下去不?”
      “我不会跳的。”我说。
      秦庄盯着我。
      “只要樊宇有回来的可能,我就会等他。”
      “变成什么样都等?”他冷冷地问。
      “对!”我说。我不再为我的无力感到沮丧,不管樊宇怎么样回来,我始终会把他抱在怀里。当初,他搂着东东痛哭,如今,还有一个可以让他倾诉的人,在这儿!
      秦庄又开始露出嘲笑的脸“还挺坚定的!”
      我转身说“川哥。你人面也广,帮我打听打听匈奴吧。”
      川哥看着我,突然拍拍我的肩膀。然后重重点了一下头。
      我看见秦庄有短暂地呆滞。
      我和川哥往外走。快走出门口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站住!”
      我们停住,看回秦庄。他的脸上阴晴不定,然后说“跟我走。”他先我们一步走出门口,我们跟了过去。

      和秦庄张扬的穿着不同,他开了一辆异常稳重的车。我们坐在他的车上。他一边开,一面说
      “如今,能帮忙的,只有风爷。”
      我想起了那个貌似慈祥的中年人。
      “我知道匈奴和他接触过,好像要谈一笔什么买卖。风爷当时没有答应。而且,不瞒你们说,你们也爱信不信,我曾经跟匈奴说樊宇是我们的人,没有我们的允许,他不能动他。不知道这丫是不是真的势力变大了,才敢这么做!我想,如果风爷出马的话,没有什么问题。”
      我看着秦庄。我始终摸不透这个人。
      他目视前方说,你看什么看!
      我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我感觉不到一丝的释放,也许,太多事情,让我完全不可以轻松吧。
      秦庄歪头看了我一眼,“怎么?不是看上我了吧?你不觉得,比起那个小屁孩,我更有感觉一点,嗯?”
      我对他无语。目视前方。
      “切!没品味!”

      “秦庄,我也许看错你了。”川哥突然说。
      秦庄看了一眼到后镜,“你看错我什么了,大川?”
      川哥笑了一下。“我想你的性格里,有很人性的一面。也许,不应该仅从你的行为里面判断,但最后也许还是会从你的行为中表现出来。”
      秦庄楞了一下,然后不以为然地说“说的什么鬼话!”

      车子开到了那个我曾经到过的地方。秦庄停了车。我们走下去,秦庄按了门铃,很快有人来开门,似乎是风爷的保姆。
      我们走进去,风爷正在客厅里面看报,一副很悠闲的样子。看见我们,说“小庄怎么来了,还有展晖?是吧,叫展晖是吧?”
      我点了一下头。
      他又看了一眼川哥,秦庄说“这个是海川,张桥的朋友。”
      风爷笑了一下。“你和张桥就纠葛不完了?”
      秦庄说“这次是因为樊宇。”
      风爷神色有些细微的变化,但脸上还是挂着微笑。“小庄你的很多做法我都理解,不过现在我不明白了,怎么又为他来了?从监狱把他弄出来,是因为你说有人在背后算计你。现在呢,是怎么回事?”
      “他好像在匈奴那儿,匈奴那个人,您是知道的。咱们以前说樊宇是咱的人,现在就这么让匈奴弄走了,不是让人看不起吗。”
      “这么回事啊。”风爷笑。
      秦庄看着他,又看了一眼我们,从他的眼神我看出了一些不安。我说
      “风爷。我知道我没有什么身份跟您说话。可是,我想跟您说,他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在意的人,我只希望风爷可以帮个忙,欠您这个人情,用多大代价还都可以!”
      风爷瞅着我,笑了一下“上次来找我聊天,也是你说的你可以付出的代价吧?”
      我低下头。
      “干吗搞成这样啊。”风爷说“不过是个男孩子,干净了一点罢了。”
      “风爷。”秦庄又叫了一声。风爷摆了一下手。“没什么别的事的话,你们回去吧。我等下还有客人来。”
      秦庄皱了一下眉头,忽然问“风爷,樊宇的事,您提前就知道了,是不是?”
      风爷没有说话,只是又坐回了座位。
      “难道,是您的默许?”
      风爷抬头“秦庄,你的态度有点问题吧?”
      “我只是不明白。”
      “没什么不明白。做生意。条件谈妥,就是这么回事。”
      秦庄闭了一下眼睛。
      “这个不是曾经是你最想看到的场面吗?小庄?”
      秦庄有点黯然。“这种事,我自己做还挺高兴。用不着别人插手。”
      风爷沉声说“回去吧。”

      空气有些凝重。我对着面目平静的风爷,却完全感到,他并无意帮我们。秦庄似乎头一次让我感到束手无策。因为风爷这样跟他说
      “别琢磨别的方法了。樊宇是我亲手交给司马的。”
      “司马的生意您说过不沾的?”秦庄有些急躁。
      风爷喝了口茶“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原因。”
      秦庄僵在当地“您知道司马会怎么样对不对?”
      风爷点了一下头。不知怎么看了我一眼。他对我笑了一下“展晖,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也不一定非跟什么人镖在一起。一个人,也就那么回事,忘了,也就忘了。”
      我的体内像有无数火苗在蹿,突然间,我不能控制地跪在了风爷的面前。我什么也说不出口。我只是跪在那儿。
      风爷说,这是干吗呀。
      我抬不起头,我说“他才20岁,就像个孩子一样,我不能让他就这样没有了。我每次一见不到他,才知道他有多重要。我不可能忘了他。风爷,我不求你帮他,只求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司马!”
      秦庄和川哥都直直地看着这个场面。
      风爷看着我,好久,叹了口气。“我帮不了你任何事。”
      秦庄过来抻我。我仰头问“秦庄,你能找到司马吗?”
      秦庄看了风爷一眼,“我试试。”
      风爷猛地把目光转向秦庄。秦庄说“风爷,不这么做我会不爽。”
      风爷仰在沙发里说“滚出去。”

      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我们起初都没有注意,直到风爷的眼睛亮起来,我们看过去,然后全部都惊诧了,除了露出冷笑的秦庄“果然是你。”
      川哥也发出一个声音“吕秋?”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吕秋的那种表情。意气风发,目空一切。我知道,她的出现,一定会有很多我想知道的答案了。可我冲口而出的话还是
      “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樊宇!”
      吕秋微笑着看了我们一下,然后做出一个让我们都呆立在当地的举动。她对着风爷叫
      “爸。”
      风爷冲她宠溺地笑着。然后对着秦庄说
      “这是我一直没找到的女儿。”
      秦庄脸上一团黑“她姓吕,您姓程。”
      吕秋温婉地笑着“我后来改了妈妈的姓。”风爷越发像个慈祥的父亲,看着自己的女儿。吕秋继续说“谁想到呢,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却现在才相认。”
      川哥忽然说
      “你是故意的。你早就知道风爷。”
      吕秋笑了。
      风爷楞了一下。
      吕秋说“哪有女儿不希望见到爸爸的。”随即看了一眼风爷,风爷欣慰地笑,她说“除非,这个爸爸让女儿不能忍受啊……”
      “爸。”吕秋甜甜叫了一声“您让他们坐啊。”
      “他们还有事。”风爷说。
      “我想给他们讲故事呢。”
      “讲什么故事啊?”风爷说。
      “讲您的故事,还有您儿子的故事。”
      风爷显然被吓了一跳。
      我突然预感到什么了。
      吕秋妩媚地坐在那儿,品了一口她爸爸给她倒的茶。慢条斯理地说“你们别着急了,樊宇到了司马那里,基本就别指望他会回来了。”她看了我一眼“展晖,很痛心吧?别难受,那个孩子没啥好的。一个小保姆生的孩子,能好到哪里去?”风爷已经露出惊诧的表情。“爸?是不是想起什么了?20年前,你干过什么?记起来没有?”

      风爷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他应该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我看见他慢慢站起身,对着他的女儿吕秋说“你别告诉我樊宇是我儿子。”
      吕秋微微欠了一下身子,很自然地说“那个小保姆姓什么你都忘啦?”
      风爷呆立在原地。如果不是这样,很难看到他会有这副表情。他慢慢凝重着表情,我看见他的手居然微微发抖。
      吕秋说“本来,有很多方法解决这个问题,现在这个,却是最好的。”吕秋看了一下我们大家,然后很得意的说“把亲生儿子亲手送到一个变态的手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她还在优雅地笑着,我第一次觉得优雅是这么可怕的东西。
      我紧紧盯着吕秋“樊宇,他不知道!对不对?!”
      吕秋把眼神转向我“不好意思,我是先告诉的他。他知道他姐姐是他亲妈时的表情,你要是看到了,说不定会怎么心疼呢。然后,他刚知道他有这个爹,就被他送到司马那里去了。哦,对了,司马可是个厉害角色,不过你们别怕,他对男的没那方面的兴趣,相反,他最痛恶同性恋了,因为他弟弟就是,后来吸毒过量死了,所以啊,樊宇到他那儿,清白是没什么问题,命就不一定能保住了,他因为他弟的死已经有些丧心病狂了,用什么手段整死樊宇我不知道,反正你们就别惦记他了!”
      她在说整死一个人的时候,居然这么得意和兴奋!
      “吕秋!你何至于此!樊宇又什么错?!你为什么要这么整他!司马在哪里?!”我几乎在咆哮。
      “他没有错么?他的存在就是个错!”吕秋忽然转变了表情,带着悲凄眼神看着风爷,眼睛里居然有雾气“我这辈子,只爱过一个男人,就是我爸爸,当成神一样的崇拜,从很小,我就跟自己说,我只爱我爸爸,你知道么,我的每一本书,每一个笔记本,都写着我爱爸爸,每一篇日记,每一天都有爸爸的事,哪怕就是一句,今天爸爸对我笑。可是,8岁那年,你让我看到了什么?!那天的一切毁了我所有的梦!你说过妈妈去世后,你要我好好跟你生活一辈子,你要我幸福,可是你到底干了什么?!”吕秋愤恨地指责着风爷,风爷看着她,不说一句话。
      秦庄忽然阴阳怪气地说“吕秋你才是变态吧。”吕秋瞪了他一眼。秦庄哈哈笑了两声“你爱你爸爸不假,更多是沉溺在你所谓的占有欲里面,变态,真他妈的变态,延续了20几年,还在那儿不能自拔呢。”
      吕秋为了这份沉溺,一直连个男朋友都没交过。我不知道那种感情从何处而来,可是,无论如何,这也不是她迁怒樊宇的借口!
      我叫“风爷!事已至此,把司马找出来!”
      风爷冲到电话旁,开始打电话。吕秋冷眼看着他,眼睛里的泪水竟越积越多。
      秦庄说
      “如果我没猜错,打从樊宇到北京,他遇到那群流氓,还要监狱里要至他于死地的人,都是你找人干得吧?”
      “不止。”吕秋说“冒充张桥的人要杀你,还有,把张桥从楼上推下去的人,都是我找人干得。”
      秦庄一听,大喊一声“你妈的!”
      吕秋冷笑。
      秦庄再也没有轻松的表情,他和我们一样,是被人操控着的。吕秋环视着我们
      “他该死,如果没有他,就没有证据再证实我看到的那一切。这个方式也好,让爸爸自己了结,就算是对那件事的一个弥补。”
      她缓缓看着风爷。风爷打完了电话,正看着她。吕秋说
      “爸,今后我们可以生活在一起了。”
      风爷坐在沙发里,慢声说“小秋,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的?这就是你对爸爸的爱呀?让爸爸送掉亲生儿子的命,你就开心啦?”
      “开心。”吕秋说。
      风爷闭了一下眼睛,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风爷猛地拿起电话,一直听着,然后挂了电话说“他在一个废弃仓库。”
      我们几乎同时奔了出去。
      吕秋喊了一声“爸!”
      风爷说“在这儿等我。”

      我们一起向那个仓库而去,我的心在狂跳。坐在我旁边的秦庄,神色也有些不定,他转头跟我说“原来我错怪了张桥。我以为他恨不得我死。我要杀了那个女的!”
      我说“秦庄,如果樊宇死了,我去杀她!”
      他猛地盯着我“你丫别开玩笑啊。”
      我的声音特别冷静“你看我像开玩笑?”
      秦庄说“你丫眼睛都是红的。”
      我感觉有无数东西在我体内狂蹿,像要冲出,像要爆炸。我耳边全是樊宇跟我说的‘亲爱的,再见。’
      我猛地说
      “樊宇不会死的。”
      “不会的。”他拍了我一下。

      我们冲到那个仓库的时候,几个人都迫不及待地冲下车去。与此同时,却随着一声玻璃的破碎声,一个物体从仓库二楼落了下来,随着噗的一声,扬起了一阵尘土,我猛然看到,那落下的物体竟然是两个人。其中一个,居然,是,骆淇!

      他紧紧的抱着另一个人,那个人仰面朝天,是个秃子。我猛地奔过去,骆淇的嘴里流出鲜血,那个人的嘴里也是,同时,那人的脑后也是一滩血迹。我扳过骆淇,他还有意识,他看见我说
      “樊宇,在,上面,快去,救他……快去……”
      “骆淇…..”我的声音哽咽着。
      他好像推了我一把。
      我把他慢慢放下,川哥已经在叫救护车,然后过来抱着骆淇,那个时候,骆淇的头向后仰去,我正奔向仓库里,奔向樊宇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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