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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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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唐握着手机躲在厕所里,一遍又一遍的重播那个令人忧伤的号码,“南无阿弥陀佛。。。我十七年就赌今朝了。。。耶稣保佑我。。上帝眷顾我。。。”白唐开始语无伦次,恨不得把玉皇大帝一起搬出来。
“准考证号xxxxxxxxxx的总分为561.”没啥感情的人工语音总算磨叽到了最关键的地方,坐在马桶上的白唐双腿一麻,强忍住仰天长啸的冲动。
“兔儿,好了没?可以查分数了哦。”白唐的妈妈隔着卫生间的门,喊着里头的闺女。因为白唐从小皮肤就白偏生又长了副兔牙,所以家里头的人索性给她取了这么个小名。
“好了,闹肚子呢。”白唐故作镇静,拿冷水泼了泼小脸就走了出去。
白唐的妈妈看女儿紧张的直流汗,不禁安慰道,“兔儿,考不好也没事儿,别给自己太大心理负担啊。有啥事儿就告诉妈妈,千万别一个人憋着。”听说楼下的一家孩子,因为高考落榜硬生生的把自己关在房间一年,本来还挺活泼的男孩儿愣是被逼成了傻帽。
白唐暗笑,乖巧的点头,最后的最后当然是皆大欢喜,这分数怎么说二本是没问题了。她看着父母欣喜的脸庞,仿佛比自己还兴奋。去你的古文背诵,去你的三角函数,我白唐苍白的十七年总算是到头了。
接下来的问题又出现了,整天在家混吃等死也不是个事儿啊。
“小维~~我想出去打工,你陪我一起嘛。”白唐找到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想拖她一起下水。
“你消停点行不?好不容易有个没作业的暑假,在家里吹吹空调不是挺自在吗?出去打工,找虐啊?”陈维雅一口拒绝了好友的提议。
白唐好说歹说的还是没有撼动对方□□的意志,只待放弃。“哼,我自己去,你慢慢养膘去吧。”
“慢走不送啊,当心被怪蜀黍拐骗,记得拨110哟。”
白唐沮丧的放下电话,她的确没有社会经验,说不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可从未离开过父母的羽翼。不过这回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不能再浑浑噩噩了,是时候帮父母分担点了。从这点上来看,白唐是个好孩子。
说干就干,她找来各种兼职信息一个个询问过来,从开始的踌躇满志到后来的郁郁寡欢,这世道能不能再灰暗一点?
“你能在这儿干多久?”某小吃店,不要怀疑就是小吃店,作为一个未成年少女正经的地方是绝对不会招用童工的。
“两个月?哦不两个半月?”
“对不起,我们不需要短工。”
“好吧。。。”
“高中毕业?”
“是啊,9月份就进大学了,我因为读书早所以才17岁,其实不小了,真的。”
“哦,不过我们不需要学生。”
“。。。”那你问那么多寻开心么?
“恩。。。。”
“恩?老板您觉得可以吗?”
“那个,你回去等等吧,有消息我通知你。”
“〒_〒”
“工资不是问题,我就是想乘着暑假锻炼一下自己。”
“小姑娘想法倒是不错,你还是再问问别家吧。”
“//(ㄒoㄒ)//”
白唐郁结,她都让步到这样了,还是被一次次的打击。你们这群没有同情心的家伙,明天统统倒闭!她一个人上街想再看看有什么招聘机会,“唉哟。”心不在焉的白唐不小心撞倒上了路边的自行车,她自认倒霉的叹了口气,真是人背喝凉水都塞牙缝啊。在把自行车扶正后,她眼尖的发现车篮里的纸上赫然印着招工二字。
果不其然一家24小时便利店在找伙计,白唐喜滋滋的叠好塞进包里准备回家再打电话。她预演了一套说辞准备说服老板,比如“我学理科的,对数字敏感的很。”“我从小就细心谨慎。”
白唐窝进房间,深吸一口气,快速拨通了纸头上的号码,没一会便接通了。
“喂。”只一个字就将白唐震慑住了,她从未听过这般有磁性的声音,低沉略带沙哑,混合着百分之一百的男性魅力,白唐差点就忘了她的初衷。
“说话啊!”对方语气不耐的催促道,才把沉浸在幻想之中的白唐拉回现实世界。
“我。。我是想来应聘的。”快速说明了情况,白唐忐忑的捏着电话,她这颗少女心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被蹂躏啊。
“那你明天过来吧。”
白唐一怔,“你是说,我明天就能来上班了?!”她激动的堪比得知高考分数的那会儿,这位老板不仅声音好听,人也是一等一的好啊。
对方显然被白唐吓了一跳,过了几秒才重新出声,“八万!”
恩?八万?“我工资不要那么多,我主要是想。。。”白唐一时没反应过来,换做平时断然不会犯这样愚蠢的错误。
“你傻逼啊!我叫你明天来!是面试!!我都不知道你啥样就用你!!你当我也是傻逼啊!!还八万!!老板给你当好不好!”
白唐幻灭了,尽管对自己没有自恋到一个地步,但只要和她说过话的人,无不被她娇柔软糯的声音折服。她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去见这个暴戾的老板。
“哟,你不是嚷着要找工作么,现在又退缩啦?”陈维雅嗤笑道。
“他拽的二五八万似的,我去了肯定要被活活虐死啊。”白唐被吓怕了,她单纯的生活里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人。
“兔儿,你就别挑了。童工是没有尊严和社会地位的,谁给钱谁就是大爷,明白了?”
“童工泥煤,我。。我这不是正和你商量嘛。”白唐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各种纠结。
“去呗,如果他再废话,你就指着他鼻子骂,把受到的羞辱一次性讨回来。”陈维雅继续循循善诱。
“那。。好吧。。”
“乖,到时候我们组团来探监。”
白唐关上灯调好闹钟,想想也算答应过那个男人,不能食言了。她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梦里好像一直有个人,在叫她傻逼。“你才傻逼!”这天晚上,睡在隔壁的白唐父母仿佛听见女儿在说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