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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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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墨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浑身上□□无完肤,连带着那张俊美的脸也变得无比狰狞。
少秋只说,能放出来,便是万幸,不至于连累得其余九个弟兄都遭了殃。
宣墨难得的没有只想到吃,除了那一次看到庆俨以外,再也没见过庆俨,这一月,心里除了煎熬便是煎熬,皮肉之苦都没什么感觉了。
少秋将宣墨扶到院子里坐下,众人瞬间凑上来围观他们完全走样的头儿。
“看个屁!这样更有男人味了!”宣墨没好气地说道。
“呵呵。”少秋笑了笑,“宰相被定了罪,你这条小命也保住了,就是这臭脾气怎么还这么大。”
“头儿,你不在的这一个月,我们都被欺负得没边了。”说话的是十个人里轻功最好的莫鸳,就算和天下第一偷儿司空摘星比,也毫不逊色,就是天生了一副让人听了便皱眉的嗓子。
“六皇子呢。”宣墨装作不经意地问了问,尽量掩饰自己的窘迫。
“你知道宰相的案子是谁查的么?”少秋扔了颗葡萄进口中,又整了整袖口,这才说道。
“六皇子?”宣墨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性了,“我以为是皇帝想通了放我出来!”
“你平时那么聪明,现下怎么这么蠢,皇帝能轻易放了你么,杀你的头本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事儿,就算宰相倒台了,也得用你来祭下,要不是六皇子,你都横尸了。”一直很沉默的,在十个人里以沉默出名的北方汉子于诵突然开了口,顺带鄙夷地看了看宣墨。
“我艹他妈,那六皇子呢!”宣墨终于冷静不了了,他比谁都清楚,庆俨会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
“哦,六皇子啊,被皇帝禁足了,说是半年内不许出去,专心修学,也不许任何人去探视。”
轻飘飘的一句话,在宣墨耳畔炸雷一般。
“而且据说宰相这个案子,他得罪了太多人,朝里都在传,太子的位置,怕是要多考虑考虑了,保不齐还会让皇帝的弟弟做。”
不满足宣墨已经扭曲的脸,少秋不怕死地又添上一句。
宣墨猛地站起,身上的伤口拉扯地刺痛却不在意,一手按着鬼罗刀,便要往外走。被少秋拉住了。
“你这条命是六皇子拼了命保回来的,你想再在鬼门关走一次么。”
一阵沉默,宣墨突然发狂一样地提起了少秋的衣服领子,双眼发红地吼道:“老子从来不管规矩,老子就是要去见他!”
从十一岁开始,宣墨便始终相信着一个道理,没有他的鬼罗刀解决不了的问题。
鬼罗一出,无人不胆战心惊。
就连吓唬庆俨,有时候也爱把鬼罗刀抽出来晃晃。
少秋嗤笑他是平白废了一把绝世好刀。
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鬼罗刀只有在宣墨手里才最有威力,刀快,快得让人看不清,刀利,利得随时能要了命。
此时的宣墨,却觉得鬼罗刀就像一堆废铁一般,帮不了他任何忙,比起这把刀,他更想让自己真正地聪明一点,而不是自作聪明。
求皇帝,不可能,皇帝现在连见都不会见他。
求太后,太后跟他不熟,而且太后那么宠庆俨,能说的情应该都说了。
求庆俨的生母丽妃,人家都过世了,难道求鬼魂?
求其他人,求谁?这些年,除了自己的侍卫兄弟,除了自己的师父,再也没和任何人有任何好交情,臭脾气差不多都快把人得罪完了。
把所有的可能都翻出来想了一遍,又否定了所有可能。
思考再三,宣墨翻去御膳房,偷了一晚莲子羹,捂在怀里,便朝着庆喜殿走去。
门口果然站着相当多的侍卫,院子周围也是。
不过这些都难不倒宣墨,凭着对庆喜殿的熟悉程度,再凭着自身的功夫,轻易就躲过了那些猪一样的侍卫,进了殿内。
庆俨果然在书房。
一月不见,小身板似乎又瘦了些,抱着肯定没有上次在牢里的感觉好了……
突然发现自己在想什么的宣墨,脸一片通红。
溜进了书房,宣墨悄悄地走到庆俨身后,取出莲子羹放到一旁,挣扎再三,顺从了自己意愿,抱住了庆俨。
“呀……”庆俨惊了惊,瞬间便反应过来了是谁,正想转身过来,却被宣墨死死地抱着。
“别动,怎么瘦了这么多。”顺便摸了一把,恩,确实瘦了。
“呵呵,最近有点太忙了。”庆俨笑了,“你怎么来了,门口那些侍卫没拦着你么。”
“呸,就那些傻侍卫,哪能拦住我,今儿个我出狱,也没见你来贺个喜,我便自己来了。”
抱着庆俨,宣墨恍然有些就抱着全世界的感觉,他突然想起刚才少秋的话来。
“你和六皇子这么多年,谁都能看出来你们互相的情意,偏偏你自欺欺人,你说说,你什么时候不是想着他念着他的,但凡有个宝贝玩意也没给弟兄几个玩玩,都是给了六皇子,有好吃的也从不落下。要是有谁欺负了六皇子,你就比炸毛的猫还要狠毒,照着脸门就能来一拳,你再想想,你都老大不小了,也没见你说要讨个媳妇什么的,整天就六皇子六皇子挂在嘴边。这次在鬼门关走了趟,更是情深。感情这种东西,最看不清楚的就是自己,你若不喜欢他,你遇见他的事情凭什么就总是不能冷静。”
小时候说过喜欢庆俨,那是出于一种孩子的感情,那现在呢?
宣墨想得头疼,干脆便不想了。
“我这不是被皇帝爹爹禁足了么。”庆俨好脾气地笑笑,蓦然又瞅见了宣墨手上一道狰狞的口子,脸色瞬间黯了下来,“他们真该死。”
宣墨看庆俨的视线便知道庆俨说的是谁了。
“那群乌龟王八蛋,平时受我们十煞的气受够了,有这机会,他们当然得好好报复下,不过他们还嫩了点,就那么点手段,整不死我。”
“就算整不死他们也该死。”庆俨点点头,在宣墨怀里蹭了蹭。
宣墨被蹭得无比舒服,只想一直抱着他。
恰逢此时,该死的太傅来了。
看见眼前这刺激的一幕,太傅扯着嗓子尖叫了起来,一时间,所有的圣人说过的世俗礼节统统浮现在脑海里,过了几次,最后还是张着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宣墨看着觉得好笑,他就爱看这太傅吃瘪。
一笑,脸上的伤口瞬间疼得让宣墨抽搐,一抽搐,胸口的伤也疼了起来,越疼,宣墨就笑得越厉害。
“你们…你们…”
还没来得及把教育的话说出口,就见宣墨跳出了窗外,瞬间成了一道黑影。
“庆俨,桌子上的莲子羹是给你的!”
庆俨摸着那碗莲子羹,美了半天,娃娃脸上全是笑意。
爹爹说得没有错,他果然一出狱就来找自己了。
次日,太傅便在早朝时说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
求皇上铲除六皇子身边的妖孽。
谁是妖孽?
十煞侍卫统领宣墨。
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上次宣侍卫进了天牢没被整死,皇帝还亲自给放了出来,太傅这也太不怕被宣侍卫报复了。
皇帝一挑眉,只是淡淡说,宣侍卫又不是女人,何来妖孽。
然后就挥挥手,中止了这话题。
可是宣墨是个有仇便报的性子,听说了这件事情,立马便去了趟太傅家,端走了太傅家所有的粮食,让太傅的脸整整黑了一个月。
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日子就那样过了,十煞侍卫还是轮班的轮班,没事就聚众聊天,或者是拿着银子去赌坊霍霍,再上个春楼找个小妞聊聊人生理想。宣墨身上的伤开始慢慢好了起来,伺候皇帝的时间很多,但是宣墨和皇帝都成了相对无言,宣墨连看都不带正眼看看皇帝。
这半年,朝廷太安静了,自从宰相的事情以后,人人自危,没人敢再在这个节骨眼上兴风作浪。宣墨依然每天翻进庆喜殿去看他的六皇子,一来二去的两人心里的情愫越发的厉害了起来。
半年后,六皇子禁足解除,猛地便有大臣上奏,要求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