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15 刺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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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留涅罗首领死亡，并且由新的首领即位的消息开始隐讳地传遍了整个暗世界。
但是那些曾经觊觎吉留涅罗的家族并没有在接获消息之后，立刻开始试探新首领上任所组织的吉留涅罗，反而压低了气焰，等待着，暗世界新一波崛起的势力──杰索家族。
跟以往镇守在北方的古老家族吉留涅罗相比，杰索原本只是个势力偏向西北方，并且默默无闻的小家族──至少在近期对方开始大张旗鼓扩展自己势力之前相比，很多人初听闻杰索的名号，仍然是毫无认识的情况。
但现今，状况已全然改观。在频频动作的杰索家族行动中，原本看不起这个小家族的人纷纷跌破眼镜，因为他们不仅以小搏大击败了比他们巨大数倍的敌对家族、在短时间整合地盘外的其他小家族形成统一势力，更展现了超越时代的精良武器。
尤其是其中出现了大量量产的匣子武器，戒指与火焰使用者仿佛毫无限制一般投入实战，这让目前仍属于大型战斗才会出动的匣子武器一改之前昂贵的印象，变得随手可得，虽然精制度因人而异，但仍然为暗世界的战斗血淋淋的画上新的历史。
在此同时，黑市忽然从不明通路大量涌入同样精制度不高，却价格低廉的各式匣子，以及功能不明的仿制戒指，所有亟欲获得力量的势力开始疯狂抢进，势必要让这项惊人的发明为自己所用，并且迫不及待地想测试传闻中的匣子武器效能──
换句话说，杰索家族大张旗鼓的举动，正式引爆了这次暗世界战争的导火线。
各国屏息以待，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开始深入这块土地，平静的街道涌起了众多莫名的视线，在地与非在地的人互相交流，但真正的幕后黑手，却只是坐在小广场的咖啡厅雅座，看着春天到来后愈见明媚的阳光与气候，点了一杯充满糖分的特制冰淇淋塔。
用手中的特制长形银汤匙挖了一勺冰淇淋，送入口中，杰索家族的首领白兰杰索露出了享受的笑容，一边沉醉的用手抚上脸颊，状似感叹，一边眯起眼睛，收起锐利的视线。
坐在他对面的女子看了这副景象一眼，忍不住喃喃念道：「怎么觉得似曾相识……」
「嗯？老师你说什么？」只见对方嘴唇动了动，事实上却没有听清楚的白兰回问了一句。
「没事。」岭冬放下手中的报纸，拿起放在自己这方的浓缩咖啡，看也不看侍者放在一旁的糖跟奶精，端起之后，低尝一口。
身为这次事件的最大得利者之二，大部分的工作都派给下属的人，正在享受悠闲的早晨时光。旁边面包店以及糖果店的香气传来这边，揉合咖啡的浓郁气息，让这个角落充满令人食指大动的芬芳气味。
事实上也没有人想得到，这两个人会这么优闲地待在这里。
「不过啊～～老师趁机捞一笔这件事，实在是做的太好笑了吧？」白兰瞬间消灭了一大半之后，挥舞着汤匙，嘟起嘴，略带埋怨地说。「那些东西的成本根本没有那么高～～这样坑人没问题吗～～？」
「我又没坑你。」斜瞟一眼，岭冬将注意力放回眼前的报纸上，翻了一页，正对经济版面。「而且我有一半是个商人，为什么我不能这么做？」
「我又没说老师不能做，而是觉得做的太好笑了～～看着那群人抢东西抢成这样子，在握有那些东西的我们看来，实在是有够可笑的～～某些笨蛋甚至沉不住气跑出去炫耀了呢～～」自顾自地挖起眼前的冰淇淋，白兰笑嘻嘻地将汤匙探到岭冬眼前，得到一个白眼作为回应之后，对方倒也没有拒绝，嘴巴一张，毫不在意地接受这难得的分享。
要知道眼前这个嗜甜如命的家伙可是巴不得没人跟他抢呢！
「刚好，」咽下那口冰淇淋之后，岭冬冷淡地开口，「把笨蛋杀掉不是你最喜欢做的事情？」
「……什么嘛，我什么时候有那种没品的趣味啊？真是的～～」再次气愤地嘟起嘴，解决完冰淇淋塔之后，白兰从放在地上的袋子里捞了捞，最后捞出了大包装的棉花糖，正要拆开，却见岭冬放下报纸，制止了他，并唤来侍者送来另一份甜点。
见到这个景象，白兰嘴角笑了笑，将棉花糖放回去，接过侍者飞快送来的整盒提拉米苏，愉快地拿起汤匙，再次开工。
岭冬只是重新把本来就不多的Espresso喝完，让侍者重新添上。
「老师每次都在我面前喝这么苦的东西～～」白兰嚼了嚼口中的提拉米苏，指着Espresso，状似小孩子在跟大人闹脾气一样地抱怨，「这样甜的东西都会变得很苦欸！」
「……」岭冬翻到娱乐版面，喝完第二杯Espresso之后，就没有再度续杯。
等白兰解决完这次的提拉米苏，岭冬也翻完所有的报纸，将看完的报纸丢到一边，任由其他人接手拿过去，岭冬只是抽了张卫生纸递给白兰，指指左边嘴角，「沾到了。」
「啊？帮我擦～～」楞了一下，白兰立刻勾起嘴角要求道。
岭冬偏头看了一会，最后放下卫生纸，伸手将那点奶油抹掉，自己舔干净之后，才拿起卫生纸擦干自己的手。
笑眯眯地任由岭冬这样动作，甚至有点享受，白兰从开始到现在，笑脸从来没停过，甚至整个人兴奋地发出燥热，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本来就不太稳重的外貌，越发像个大孩子。
岭冬这时才站起身，唤来侍者结完帐，在白兰的示意下，拉起他的手，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漫步离开。
如果不看真实身分的话，旁观者还可能会误认白兰是岭冬包养的小白脸……
毕竟这在义大利不是什么新奇的事。
可这并不是眼睛看到的事情就是真的。
岭冬今天一大早刚熬完夜，就被白兰一通任性的电话，从吉留涅罗那边挖来罗马，整个人疲惫的根本做不出任何表情，反倒是白兰看到岭冬出现之后，一直笑得合不拢嘴，不知道在兴奋什么。
走在石砖砌成的小路，岭冬灌下浓缩咖啡之后，稍微刺激过的神经终于可以运作，她这才开口询问白兰，「带着一袋子棉花糖跑出来，还把我叫了过来，有什么事？」
「啊啦～～」白兰悠哉地跟在后面，「老师终于问我了呢～～没什么哦～～只是又一个世界在我睡觉的时候被我毁灭了而已～～」
乍听之下这句话的逻辑挺奇怪的，但是了解白兰奇怪的岭冬却没有不以为然，她停下脚步，转身直直地看尽白兰的眼睛，试图看见对方笑容之下的目的。
然后，她靠近对方，看清楚了那上面的黑眼圈，轻微皱眉，「几天没睡好了？」
「……自从有某个家伙一直在刺探这里之后……」白兰噎了一下，最后还是回答，神色中显现出浓浓地不耐，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老师总是可以很轻易地透过小细节，查觉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白兰知道这绝对不只是因为对方观察细微，一定还有一种独属于岭冬的能力，只是他不知道而已……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非常享受这样的待遇，尤其是他与岭冬独处的时候，他总是异常享受这样霸占对方的时间。
一种奇妙的欲望，会在那时候暂时覆盖心中那股想要毁灭这个世界的叫嚣。
岭冬微微偏头，抿嘴思考了一下，抬起手，贴近白兰的双额、太阳穴的位置。
「我试试看……」一边说，岭冬眯起眼，向着对方传送丝缕薄弱、却异常温暖的力量，「引导这个进去你的防护力量里，他一时半会不会看到真正的东西……要察觉的话……应该是可以撑一阵子。」
白兰就这样站着享受对方的贴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可以闻到岭冬身上有股怀念的味道，可是白兰却确信自己没有什么值得怀念的东西。
毕竟如果有的话，就不会每个世界的自己都找不到归属感、这么想要毁了这个世界了。
想到这里，白兰为自己的特别笑了一下。
因为他有岭冬啊、所以、才不想被其他家伙找到呢～～
等岭冬放下手，看见白兰不知为何笑了起来，也没说什么，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之后，又重新牵起对方的手，继续毫无目的地随兴乱走。
果然、老师总是可以在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时候，察觉自己想得到什么。
咧开了嘴，白兰也跟着对方上街乱晃，闻到喜欢的味道，甚至还会拉起岭冬跑过去看看。
咬下手里的苹果派，白兰一个没注意，差点撞到忽然停下角度的岭冬，「老师？」
跟着对方的视线望去，那是一间看起来颇有历史的手工香水店，白兰诧异地发现岭冬居然有这种嗜好，但是岭冬随之而来的动作却让他打消了这个猜测。
她快步走进店里，拿了一张闻香纸之后，请店员给了某种香味，然后又笑着道谢，便朝着白兰走来。
鼻子嗅到被递到眼前的闻香纸味道，白兰楞了一下，对上岭冬的笑脸。
苹果派的味道早已不再鲜明，他全部的嗅觉神经全部都集中在那股优雅的挥发气味。
「好闻吗？白兰。」岭冬露出淡淡的微笑，询问眼前的白发青年。
「……」脸色一瞬间变换了一下，过了一会，白兰才缓缓说：「我从来没闻过……」
因为他根本不想去理解，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会替自己取这个名字──当然就更不会想去寻找跟自己名字同名的花朵。
喜欢花语，只是喜欢那种缠缠绕绕的模糊地带，以及暧昧的恶意。
当一件事情有好与坏的解释时，操弄人心的感觉实在令人愉悦。
可是这个人……却如此直接地让他毫无防备地直面了他未能预料的一切。
那种曾经会令他斥之以鼻的香料味道……
神色复杂地看向眼前这只手的主人，白兰的直觉向自己叫嚣，告诉他──必须要赶快杀了这个女人。
可是理智却知道，他不能杀了她。
于是白发男子只是僵住不动，说完这句话之后，没有再给任何反应。
女子等了一会，收回闻香纸，最后又跑回去刚刚那间店，转了一圈回来，带来了一瓶大约只有十毫升的玻璃瓶，上头绘着大朵的白兰花，开在比花还要大上几倍的树叶中。
这次岭冬只是拿在自己手上，另一只手无比自然地牵起来刚刚放开的那只手，以温润的掌心对上有些干涩虚冷的大一号手掌，强硬地展开脚步。
他不知道岭冬知道了些什么。
就像岭冬也无法完全知道白兰在想些什么一样。
只是某些固执，此刻恰巧让两人贴近，这样而已。
只是、这样而已。
─ To Be Continued ─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15 刺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