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4 歼灭 ...
-
激战准时在十二点时分展开，一群早已蓄积已久的黑手党人冲了进去，Masso家族当然迅速地做出反应，却被打得溃不成军，节节败退，见状，进攻的一方更是士气大涨，只不过，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多少人打得进大宅，所以，除了岭冬他们之外，只有寥寥几人成功进去。而艾莉亚因为要掌握局势的因素，并没有站在前线。
同样在四周保护艾莉亚的珈玛跟幻骑士当然没有漏听了这项消息，心中涌上了说不清的感情，一时之间，也停下了手边的动作，看向那栋被火舌妆点得无比冶艳的古老宅邸。
大火一涌上来，Masso家族的劣势就显露无遗，很快地，吉留涅罗的同盟家族就已经掌控了现场，并在艾莉亚的吩咐下，依照来时讲好的条件分赃，各自奔向即将到手的美味饵食。
那副模样，令艾莉亚心底忍不住泛起厌恶。
看着燃烧了将近一天一夜的大宅，艾莉亚只留下了吉留涅罗的人镇守在四周，一个人站在通往大宅的车道中央，神色映着火光，正不明地闪烁着。
少女离去时，特地来告知自己的平淡面容，以及珈玛跟幻骑士回来后，向她报告的内容一并在脑海中显现。
记得当时，艾莉亚见到离开许久的人终于回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文件，兴致勃勃地询问他们：「怎么？」
珈玛脸色上掩不住的恶心，艾莉亚刚说完，立刻就爆出一堆抱怨的话语，艾莉亚虽然在零零碎碎中拼凑出事情的过程，却还是有点不敢置信，询问幻骑士之后，也是得到同样的答复，当场，艾莉亚整个人靠上椅背，心情沉重起来。
「那个家伙……你说真的要让那种人当我们的门外顾问！？」珈玛顾不得礼仪，直接对着艾莉亚吼道，「像她那种人，既然可以把自己逼上那种绝路，那么一定会毫不留情地背叛家族！我不相信她真的会一心为了吉留涅罗好！那种人！就算你要我去看，我还是无法承认她！」
「把她赶出这里！吉留涅罗不需要像她这种装模作样的家伙！！」一掌拍上桌子，珈玛看着眼前的女子，大声叫着，「BOSS！！」
艾莉亚看着自己交叉在眼前的手一会，这才抬头，看向自始至终都安静立在一旁的幻骑士，「那么幻骑士你是怎么想的？」
「BOSS，我想询问你一件事。」幻骑士挺拔的身影没有丝毫缺陷，「你当初……是如何说服长老们接受门外顾问加入的？」
艾莉亚一怔，忽然发现，幻骑士居然一问就问到了核心。但她随即苦笑，「对付他们的方法，跟对付你们的方法是不一样的，我真的很希望，你们可以接受岭冬。」
「就行事手段而言，我非常佩服顾问她的方式，这次我们没有耗费一兵一卒，就可以获得对方完整的资料，其中最大的功劳非她莫属，而就她本身的能力而言，我承认，她的幻术能力也比我高；但是就为了家族来看，我认为，如果要留下顾问，是必须要跟她好好谈谈。」幻骑士双眼看着艾莉亚，「我看得出来，顾问对于这个家族，并没有『心』。」
很多时候，岭冬把他们置之身后不理的态度，才是惹恼珈玛最大的因素。
女性顾问把所有的目光焦点都放在前方，仅有少数的时刻，才会把目光转回，留给走在她身后的人一眼，被她叫做正和的日本男子或许已经习惯如此，所以才没有发现这点，但幻骑士却看得很清楚。
「……没有『心』吗……」艾莉亚听完幻骑士的报告，喃喃自语。「或许当初把她强硬地拉进吉留涅罗是错误的决定……」
「但是，岭冬确实非常重要。」艾莉亚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我会找时间跟她谈谈，但是在这段期间，我不会排除用任何手段让你们真正认同这个门外顾问，或者，即使有一天我不在了，我也要让你们心甘情愿地听她的吩咐。」
「BOSS！？」突如其来的宣言，让珈玛失声叫出，「你刚刚那是什么意思！？」
艾莉亚却只是挥手让他们离开，没有解释。
「唔。」把疑问扼杀，转身离开，珈玛并没有打算放弃，心里只想着，待会一定要好好问清楚！
而幻骑士只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节，这才退出房间。
艾莉亚思绪转了转，最终化为疑惑。
自己当初见到的那名温润少女，在岁月的成长中，到底遇见了什么？
既然这么不喜欢受到束缚，又为什么要套上那枚银戒？
经过几次特别去观察之后，艾莉亚确信，岭冬的确挂着一枚戒指。
跟已经结婚却褪下戒指的自己不同，岭冬大剌剌地戴着那枚戒指。
接下来，我该怎么跟你询问呢？我的门外顾问。
艾莉亚比起往常更为决断的姿态，在某方面来说，更是加深了珈玛对于岭冬的不满。
所以他在听到岭冬身陷那栋房子的时候，一瞬间觉得，就让那家伙直接死了有多好。
可惜，在大火苟延残喘了三天之后，他们最终还是在一片废墟中，搜索到了通往地底的暗门，然后就找到了有些灰头土脸、却一点都没有狼狈表情的几人。
岭冬没有率先踏出被众人拉开的铁门阶梯，先走出来的是一个全身衣服被烧得焦黑，却看得出来服饰十分华贵雍容的女人，在之后，岭冬才抱着一个少女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所有人一见到岭冬怀中的少女，眼神立刻带上惊疑与怜悯，内心在当下，都开始想象这名少女遭受到的非人道待遇。
因为她的下半身，被摧残得不成人样，原本应该健康有活力的双腿，如今却变态地透着一丝苍白，纠结在一起，然后张开薄翼，在烟硝的土地上随风飘逸。
那个少女，就是娜塔莉。
一直跟在门外顾问身边的男子与另一个人飞快地迎上去，接过岭冬手中的少女，低声询问着什么，却被岭冬疲惫的神情挡住，最终闭上了嘴，只能跟在对方身后，小心翼翼地盯着女子。
看着一步一步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门外顾问，一瞬间，珈玛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想要对方去死，却又不得不因为对方的强大生命力而感到敬佩；想要见到对方出糗，实际上却认为对方意气风发的样子才适合。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门外顾问这么难以接受。
以往，艾莉亚的命令被他奉为圭臬，绝对不会这么强烈的反对，可是现在，自己却无法打从内心去接受这个人的存在。
是因为什么？珈玛在心中自问。
岭冬与其他两人，在那个空气不流通的地底下，待了将近三天。
在这段期间，三人连一滴水都没有入喉，单纯靠着意志力，感受着头顶灼热的温度，并在漫长的煎熬中祈祷温度的降低。
除去记忆中的那一次之外，岭冬没有这么长时间未曾进食过，有些怀念，也有些绝望地发现，有关那个人的回忆仍然鲜明烙印在自己的记忆里。
待在下面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她整个失神，满脑子都是自己当初跟他在一起的画面，那个人的每一个笑容、每一句话语，两人肌肤相触的温度，还有空气中的湿度、暖意，全部都记得清清楚楚。
自己从来没有那么恨自己的观测能力过……只有这种时候，才会不想要拥有那种接近神准的能力。
娜塔莉被改造过的身体很快地就承受不了这样的环境，整个人昏厥了过去，相反的，另一个人则咬着牙，与岭冬一起撑了过来。
在黑暗中，岭冬轻轻地开口，「你好，我的名字就做东岭冬。我有那个荣幸知道你的名字吗？娜塔莉的哥哥。」
话语落下，就在岭冬以为对方不想回答的时候，黑暗中传来了压抑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
男人忍了这么久的凌辱，为的就是把对方亲手拉下地狱的这一刻。但现在，却有人温和地询问他的名字。
「你什么都知道了？」
岭冬觉得，因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听觉反而更加敏锐了，所以，她很清楚地知道，这的确是属于一个男性的声音。
「娜塔莉告诉我，玛索带在身边的人，就是她唯一的哥哥。」怜爱地将怀中少女的身体抱紧，「我答应她，要让她见自己哥哥最后一面，所以我待在这里。」
「你是谁？」带着戒心，即使只有自己知道这样的戒心如何脆弱，却还是维持着。
「东岭冬。」有人叹了一口气，「只不过……是个流浪在这个世界的人而已。」
火焰劈啪作响的声音，还有梁柱倾倒撞上地板的声音不绝于耳，暗门没有什么隔音，顶多非常厚重，隔了部分的炎热，三人能够活下来，还必须归功于Masso家族的地道挖得非常深，让他们可以在最底端躲过最难熬的时刻，而不是被高热闷死。
「既然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一起躲在这里，那么你会介意我询问你的名字吗？」仿佛不死心一般，岭冬再次询问。
男人沉默了一会，「诺芬德兰，我是娜塔莉的哥哥。」
剩下的话，被抑制在唇齿之间。
──感谢你，认真地对待这样残破的我们。
─ To Be Continued ─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4 歼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