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雪樱》妖蓝

12、【11】狩猎通告

　　白天有柚罗这颗不定时炸弹在折腾，晚上，饱受惊吓的奴良组众妖怪聚在前厅喝酒以安慰自己受创的心灵。
　　不过总有那么两个例外的。
　　“这个，就是陆生哥哥妖怪的样子？”白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陆生看。
　　“嗯。”陆生低低地应了一声，也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四年没有妖化过，他几乎都忘了这种感觉了。
　　自然，例外的两个就是陆生和白羽了。原本陆生答应的是前天妖化给白羽看，结果被柚罗横插进来搞得焦头烂额，所以就推迟到今天了。
　　相比四年之前，现在的陆生的妖化模样看着已有十六、七岁，之前因为年龄的缘故有些雌雄莫辩的五官已经完全拉开，是个清秀俊俏的少年，滑头鬼位于眼角下的妖纹则因为人类血统的缘故只有浅浅的一线，几乎看不出来了。
　　妖纹是一个妖怪综合实力的一个体现，越是强大的妖怪妖纹就越是深刻繁复，相反，弱小的妖怪自然只有浅浅的一点。当然陆生是个例外，他身上人类的血统占据绝对的优势，所以连带妖纹也受了影响，几乎看不出来了。
　　滑头鬼在妖怪中是出了名的相貌英俊，加上奴良滑瓢的妻子璎姬本身就是个绝世美女，奴良鲤伴可谓集二者之长，是个天下少见的美男子。作为滑瓢的孙子鲤伴的儿子，陆生自然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还真是……难怪呢。”白羽忽然感叹出声。
　　“嗯？”陆生疑惑地挑起了眉。
　　“难怪清继和加奈都对你着魔了。”白羽调戏自家哥哥绝对嘴不留情，“旧校舍的事件之后，加奈悄悄地跟我说，她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你会不会再出现救她。”
　　“呃？”陆生尴尬不已，“加奈她怎么也……”
　　“而且鸦天狗提到妖怪时的哥哥也会激动到流泪。”白羽继续再接再厉，“威风凛凛，美轮美奂。”
　　“不要提这个形容词！”陆生终于爆发了，伸手在白羽的额头弹了一下。
　　然而陆生的手没有能够收回，白羽双手握住陆生妖化时相对她而言温度过低的手，怯怯地问道：“可以吗？”
　　陆生惊怔地看了白羽片刻，而后移开视线，轻轻地“嗯”了一声。
　　得到了允许，白羽微笑起来，上前一步更加靠近了陆生，双手也松开了陆生的手，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沿着精制深刻的五官轮廓抚摸下去，似乎是要将这容貌描绘在心中永久保存。
　　陆生的视线定格在白羽头以上的空白处，雕塑一般一动也不动，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脏扑通扑通地在狂跳。
　　“哥哥，我死之前，可以看到你继位吗？”
　　和那天的鸩一样的话，一下子将陆生惊醒了。
　　“你为什么抗拒妖怪。你清楚，我也清楚。”白羽神色悲哀地说道，“尽管，哥哥你愿意和我一起做人类，我真的很开心。但是，我不想拖你的后腿，白羽想做的，是你登上那宝座的基石，而不是绊脚石。”
　　陆生沉默下去，良久终于投降认输了，“我只是觉得，与妖怪相比，人类的寿命太短了。”所以它们等得起，所以我想陪你一起走过这人生，然后再带着那些美好的回忆来继任三代头目，“不过现在看来，那些家伙真是让人无法省心啊。”
　　“的确是呢。”终于达成了目的的白羽满意地笑起来，“那么，从明天起加油吧。”
　　“陆生哥哥，我说过的，我会一直在这里的。”
　　“嗯。”除了点头，陆生也没得回答。
　　之后陆生忽然恢复了人类的样子，让白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陆生拉着白羽一起坐回外廊上，等着院子的某个方向似乎在等什么。陆生妖化后的五感比人类强无数倍，在第一时间他就发现了某个体型很小的妖怪在向他们靠近，尽管已经下了决心，但他还没想就这么给奴良组的妖怪展示他妖化后的样子，那个姿态自然是要伴随着一些大型事故出现效果才会好。
　　感应到了【畏】从而明白陆生想法的白羽望天，谁说陆生只是个小毛孩子管不了奴良组的？这不是很精于此道吗？
　　来的并不是陆生和白羽熟悉的任何一个本家妖怪，而是一只小小的老鼠妖。小老鼠自称是奴良组下的旧鼠组组员，它十分精简地向陆生汇报了它看到的“花开院和加奈被一番街的男公关绑架”事件，吓了陆生和白羽好一大跳。
　　“在大门等我，我马上跟你去看看。”一脸焦急的陆生命令道。
　　小老鼠领命而去，陆生转身回房间去拿护身刀弥弥切丸，期间白羽简要地讲出了她的看法：“妖怪不会刻意留心人类的动向，就算是我们的朋友也一样，尤其其中还有一个阴阳师。而且在家里我没有见过类似刚才那只妖怪的【畏】，要么就是他们不常来本家，要么……”
　　“被逐出奴良组的，或者干脆就是杜撰。”陆生一边说着一边将弥弥切丸在身上藏好，“不过花开院和加奈肯定是被抓起来了，这一点不会错的。”
　　“还记得花开院同学今天下午讲的，野兽化作的妖怪吗？”白羽又补充了一句，陆生迷惘了一瞬间，随即点点头表示明白，“总之，一定要当心。”
　　“放心，我会没事的。”陆生拍拍白羽的手，转身跑了出去。
　　陆生一个人跑了出去，白羽自然不可能干等着，她叫来她和陆生的护卫雪女和青田坊，为了以防万一还把平时总窝在书房看书的翼蛇女给拖了出来，一起在前院等陆生回来。黑田坊和无头鬼疑惑地也凑了过来，后来鸦天狗和奴良滑瓢也加入进来，人数就这样成了浩浩荡荡的一群。
　　陆生并没有过多久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伤员。
　　看到有病人，翼蛇女立刻过去接手，将病号架到一旁去进行简单的治疗。
　　“都在啊。”陆生对一众集合起来的妖怪并没有做出平时那种不理不睬的样子，“化猫组的良太猫。”他对接受治疗的猫妖点点头，“据说是被爷爷任命的真正的一番街管理员。”他又看向了一旁喝茶的奴良滑瓢，“爷爷，旧鼠组是怎么回事？”
　　“哦，那个啊。是很久以前被驱逐的组，因为内部都是一些没什么头脑的暴徒。”奴良滑瓢一边解释一边继续淡定喝茶。
　　面对一副事不关己神色的爷爷，陆生禁不住滑下黑线，还真是不管事的家伙啊。
　　眼看着自家哥哥就要偏题和爷爷较起真来，白羽急忙转移话题，“陆生哥哥，他们要你做什么了吗？”
　　“啊，让我写通告书，说自愿放弃三代家主之位，否则就杀了花开院和加奈。”陆生一边忧心忡忡地回答着，一边左右搜索，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问，“白羽，纸笔有没有？”
　　奴良滑瓢一下子喷了茶，将坐在他对面的鸦天狗淋了个湿透，雪女等妖怪也全愣了神，对于陆生要写通告书的事情完全反应不能。
　　白羽眼角抽搐了一下，我说哥哥啊，你不去演电影真是可惜了。
　　“少主！”鸦天狗最先回过神大叫起来，“正式的通告书和‘破门状’一样，都是不能反悔的啊！”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它大概会抓着陆生死命摇晃试图让他清醒一些的。
　　“我当然知道啊。”陆生语气十分坦然，“所以呆会儿就要麻烦鸦天狗你了，一定要在黎明之前发给奴良组管辖的所有区域。”
　　听到这里，白羽扭头回房间拿纸笔去了。她可以肯定自家哥哥完全是在吊众妖怪的胃口，至于那个通告书，内容应该是和当年的宣言一样的东西吧，这的确是应该发给奴良组管辖的所有地区的。
　　“但、但是，那个时候的宣言要怎么办呢？”鸦天狗不知所措了。
　　“宣言？什么宣言？谢谢你，白羽。”陆生接过纸笔到旁边的石头上写了起来，全然不理身后惨叫着“我看错你了少主！”的鸦天狗。
　　白羽看着陆生将那几乎可以给奴良组众妖怪当强心剂使用的通告书写成，然后接过陆生手中的笔，陆生将通告书仔细地折起来，上面盖上了奴良组的徽记。
　　“鸦天狗，一定要记得发哦。”说这话的时候，陆生一脸认真的表情，让鸦天狗真的相信他所写的就是放弃三代头目的通告书了。
　　这时，一直在一旁接受治疗兼旁听的良太猫忍不下去了，冲上来跪在陆生身前，“少主！”他激愤地说道，“您不能这样放弃当三代头目啊。旧鼠都是一些顺着自己欲望乱来的妖怪，如果让他们管理了这个镇子，事情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了！他们说的话是不能算数的，就算少主写了通告书，那两个人类女孩也是会被杀的！”
　　“少主，他们也和鸩一样，是弱小的妖怪啊。”鸦天狗也开始了规劝。
　　“这么说少主是被利用的吧？少主，你不能这么做啊！”雪女也加入了进来。
　　“少主……”
　　“少主……”
　　“都别吵！”被吵得头疼的陆生皱起眉大声喊道，与此同时他妖化了，银白与墨黑的长发在月光下如银河闪亮，妖红的眼瞳透着慑人的气魄。
　　一众妖怪都安静了下来，时隔近四年再次看到自家少主妖怪的样子，还是在这种情况，不怪他们反应不能。
　　“鸦天狗，传令下去集合众人。”陆生淡淡地命令道，“黎明前，我们有一场狩猎。”
　　“然后，你看看那通告书有什么需要改的地方，没有就发出去，明天傍晚之前，我要奴良组所有的妖怪都知道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鸦天狗一脸疑惑的打开了通告书，然后一声惊喜的尖叫响彻奴良组大宅。它也不用去集合众妖怪了，因为基本所有的妖怪都被它这一嗓子给吸引到前院了。
　　几乎在顷刻间，一众妖怪就都知道了自家少主要将继任宣言的通告书发到奴良组各大分支的事情，大家叽叽喳喳地兴奋地交谈个不停，场面一时间喧闹无比。
　　等众妖怪的兴奋劲头过了，陆生以及其事不关己的语气说道：“聊够了的话，我们出发。”一众的大小妖怪瞬间安静，群情激奋地跟在了陆生的身后。
　　“我很快回来。”陆生最后对白羽说道，转身走进了夜色之中。
　　陆生走后，奴良滑瓢把孙女埋怨了一个晚上，内容无非是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瞒着他还协助陆生考验他的心脏。鸦天狗则泪流满面地将通告书抄写了无数份，让他家的三个孩子连夜送了出去，这一封通告书在第二天究竟引起了什么样的轩然大波姑且不提。
　　陆生是临近天明的时候才回来的，跟随他前去围剿旧鼠组的妖怪们回来就要开宴会，完全没有考虑到本次事件的主角是个有四分之三人类血统的妖怪并且一晚上没睡已经困到不行。
　　简练地和爷爷汇报了一下围剿过程，恢复了人类姿态的陆生飘回房间扑床去了，临走时对对他救阴阳师持反对意见的鸦天狗邪邪一笑，“让阴阳师欠妖怪的人情是多有意思的事情啊。”
　　仿佛再次看见昔日小魔王的鸦天狗石化在原地，奴良滑瓢的头上也滑下了一滴冷汗，白羽则是扶额叹息，“陆生哥哥，你终于原形毕露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