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队长你好》轻微崽子

60、第五十九章 蓝染的挑战（上）

　　北岛川没有说话，眼色晦暗看不清晰，他揉搓着手指，走近一些，低头看着千夜。
　　“还真是像啊，不仅脸，连同脾气都还看得出影子。怪不得浮竹十四郎会着迷。”
　　轻佻的语气让千夜怒意上窜，捏住北岛川的手，他的小指被捏成极其扭曲的角度，只要稍微用力就会折断。
　　北岛川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像不知道痛一般。
　　“快说，你知道的那些，都有什么？北岛川，我没记错的话，你来自零番队，还是什么贵族家的人，如果你说不清楚，你的舌头还留着做什么呢？”凌厉的目光似乎穿过他的嘴唇，把舌头割取出来。
　　“我知道的，你不是都知道吗？还要我告诉你什么呢？”北岛川避而不答。
　　偏凉的细小手指在他脖子上捏紧以后，带着颤抖，重重放下，连带着把北岛川摔到地上。
　　“你根本不喜欢‘千夜’，还要做出一副在帮她的模样，真是恶心。现在没有这个人了，所以可以无所顾忌不用假装吗？堂堂零番队北岛川，去勾引一个小丫头，这不是太奇怪了吗？我不相信你会做没有目的的事情，如果不能告知你的目的。”
　　语气陡然变得冷如刀锋。
　　北岛川只觉得肚子上一阵沉闷的痛。
　　千夜狠狠一脚踢在最柔软的腹部，双瞳漠然，本该漠然，她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她是蓝染大人研究的“怪物”，顶着别人的脸而已，她何必腿软，无须手下留情。
　　北岛川重重吐出一口气，大笑道，“你就是弄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什么。千夜，你就那么狠心吗？好歹你生死未卜的时候，我还陪伴了你几十年啊，尸魂界的时间不值钱，但也是那么多日日夜夜。”
　　“住口。你不是说我不是千夜吗？你这些话，留着死后去对真的千夜说吧。”她的眉梢在跳动，话说得虽狠，却把北岛川从地上拉起来，凑近了直勾勾看他。
　　还真是疼啊，虽然都是皮肉伤，不曾伤及筋骨内脏，北岛川还是疼得有一些哆嗦。
　　“你敢杀我吗？你舍得杀我吗？杀了我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你总不敢直接去问蓝染吧，他知道的，恐怕还没有我知道的多。”
　　喘着气的声音，虚弱里带着的力量，让千夜觉得手僵硬到无法承载手上人的重量。
　　二人的对视几乎将空气生生割裂了。
　　“北岛川，你以为我不敢？”她的手分明在颤抖，却压抑着声音。
　　“我没有以为。你本就不敢。”他微笑的模样，还是和记忆里的自信一模一样，闭上眼遗憾地摇摇头，北岛川缓缓说，“你这样是不行的。”

　　轰然一声闷响。
　　北岛川被丢下在地板上。
　　头部重重撞击在地上，让他眼前一阵阵发白，但终于还是活着的。他揉着自己的脖子和后脑，能够勉强撑起身体的时候，另一个人已经不见了。
　　摸摸自己的脸，北岛川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小千夜啊……”

　　岁月长而孤寂，在人的脖子上缠缠绕绕层层叠叠，直勒到喘不过气。
　　北岛川早已数不清自己做着这些自己都不明白的事，执行着自己都不知是对是错的指令，为所谓王族效命，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她睡下去就没日没夜的，根本不记得颠倒了多少白天黑夜，也不知道错过多少次葛力姆乔的挑衅，和北岛川两个，一个内屋一个外屋地静静呆着，只当做对方是不存在的。
　　好像一卷被按了循环的录像带。
　　不停重复的只有和浮竹十四郎相处的片段，那些被他削好切成块的水果好像甜得超过所有概念，那些他陪着喝茶坐着在院子里打瞌睡的时光好像让人瞬间垂垂老去，那些他修剪出来有着诡异造型的盆栽，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轻柔地泼上水她听到的欢快声音，就像是心在用力跳动一样。
　　就算拼命忍。
　　也很难忍住不去偷窥那个人的记忆。
　　她确实有很努力，努力到一窥探到千夜的记忆就肝肠肺腑全都紧缩，一面幸福一面残忍地小心翼翼看着。
　　那些他们的片段，是他们的幸福，生生撕裂一般地袒露在她面前。
　　既然是这样挣扎这样难受的，为何还要沉溺其中？每每敲打自己的脑袋想重新走出去，混到十刃中间，爬到蓝染膝头上，她都会忍不住觉得时光像被拧干到再也滴不出半滴水的海绵，干瘪瘪的没有丝毫美感。

　　直到有一天乌尔里奇奥拉带回来一个人，是她记忆里有的一个人，井上织姬。
　　这个人的到来让千夜兴奋起来，她觉得这是蓝染反攻的开始，一旦虚圈和尸魂界的战争开始，她兴许可以再见到那个男人。
　　兴许可以和他打一架。
　　兴许可以死在他的斩魄刀之下。
　　她想知道自己死的时候那个男人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像“千夜”死的时候那样痛苦万分。他兴许会，那么她是不是可以略略安慰？
　　好像答案是否定的。
　　她不希望再看到那个男人露出痛恨一切的表情。
　　浮竹队长应该是从树叶缝隙之间打下来的阳光那样，温柔得刚刚好。
　　她自己也闹不明白，她到底是希望那个男人为自己肝肠寸断难过欲死，还是希望那个男人平静得跟没有风的水面一样。
　　就像她对蓝染说出一句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话来的时候一样，弄不明白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蓝染大人，我想被派遣去尸魂界打探情况，请蓝染大人下达任务给我吧。”
　　十刃的目光不算什么，蓝染的黑瞳看过来的时候，千夜只觉得心里想的那些事，没有一件可以瞒过他。包括把浮竹十四郎藏在自己宫殿里，包括把北岛川搁在自己宫殿里。
　　“你想去？你知道，这个任务的危险性吗？”情绪完全隐藏在平和的语气里，“就算你想去，这么危险的任务，我根本舍不得让你去啊。”
　　一阵冷厉充满嘲讽的笑。
　　是葛力姆乔，冰蓝色的发仿佛是应和眼中的狂放不羁，伴随着话音，轻轻抖动。
　　“你想去拖我们的后腿吗？千夜小姐，你是用什么样的身份，去尸魂界呢？死神？破面？好像没有一个是你的总类吧。”危险的光从葛力姆乔的表情里流露出来。
　　“是什么不重要，只要证明我的实力就可以去，对不对？”
　　听到这句话，葛力姆乔几乎要大笑起来，他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那好啊，只要你打赢我，就让你去尸魂界。”
　　葛力姆乔的手臂已经不再残缺，听说是被带回来的那个人类，井上织姬治好的。而治好的当时，葛力姆乔就立刻杀掉替代他的露比。
　　“这未免太容易了一点，”千夜轻蔑地说，掉头请示蓝染，“蓝染大人……”
　　“确实容易了点。”缓慢的语调，蓝染平静地看着面前急于想去尸魂界的女子，说——
　　“所以我来挑战你。”

　　好像一枚炸弹，在场的十刃都不会说话了，市丸银上前一步，“蓝染……”
　　没有人敢挑战的蓝染，亲自挑战千夜。
　　她勉强直视蓝染，蓝染的灵压只要稍稍释放一点出来，就是别的十刃望尘莫及的。
　　何况她还不是十刃。
　　“千夜，你要接受吗？”他微微眯起的眼，好像在问的并不是关于生死的问题，“你也可以拒绝，就当没有提过。”

　　蓝染的挑战，肯定拒绝必须拒绝，哪里有她选择的余地。
　　然而。
　　她竟然硬着头皮说了一句，“好。”说完好像心就掉下去了，而且掉不到底，就这样一直掉。
　　“只要赢过你，就可以去尸魂界了对不对？”

　　纵然是蓝染，这时候脸上也露出了一些惊讶，他的宠物长出了爪子，看来和最近的小叛逆有关系。他也是时候让她懂得收敛才好，毕竟养宠物在身边不是为了被她挠出血痕的。
　　“对。只要赢过我就可以。”蓝染的微笑，像极其危险的火花，背后隐匿着能让一切化为烟土的爆炸。

　　这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蓝染没有使用斩魄刀，他说因为千夜也没有斩魄刀，为了公平。
　　斩术、白打、步法、鬼道。恢复体力以后的千夜，在蓝染的亲自指点下，各项都大有进益。
　　然而，她的战斗方式都是来自于蓝染的指导，又怎么可能胜过蓝染。每次将要碰到蓝染的衣角就会被躲过，蓝染像是有意逗弄一般，站在一处不动，等待她靠近，然而在她接近的时候又立刻闪过。

　　不过是一小会儿。
　　千夜已经汗湿额发，气喘吁吁，满面通红的曲着身子喘息，永远追不上蓝染的瞬步，永远击不中蓝染的鬼道，带来的是体力和灵压的快速巨大消耗。
　　“怎么？动不了了吗？”
　　眼前伸出的是蓝染宽阔有力的手掌，她知道伸出手去就代表这比试的结束，代表自己理所当然的失败。
　　充血的眼从下方看一眼蓝染，她摇摇头，咬牙从齿间挤出声音来——
　　“不，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