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美梦前夕（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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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波攻击伴随着一道白光，从高空坠落，带着不顾一切的狠绝，她要她死，除此以外不作他想。
然而，视线以内的那个人，在千穗的翅膀到达之前，飞快闪开。
轰然一声巨响。
千夜本身站立的地方，被翅膀劈成两半，树木颓然倒向两边，飞扬起尘土。
千穗的速度虽然得到极大提升，但在充分试验了自己速度的现在，千夜已经能够肯定，她的速度不会在自己之上。
翅膀攻击的力量虽然大，但需要借助于速度，此刻看来似乎危险已经不足为虑。
她双手握刀，虽然之前跌落的时候，难免留下一些伤，她握刀的姿势却依然坚定，没有任何犹疑。
“看来是时候给你最后一击了，这一刀下去，哪怕你想，也没办法说出幕后人的名字，真的不要考虑一下我的条件吗？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对你有什么难的，难道……你在乎他？”
千穗本身十分温婉的面庞，现在凶相毕露。
“废话少说，你不会赢的，哪怕是要死，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尽管举刀吧，因为……再不举刀你就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千穗说着跃上更高的位置，一条腿曲起，口中念念有词。
距离太远，不能听到她念的是什么。
但变化却是有目共睹的。
浮竹队长抱着小五站在略远一些的地方，看到千穗的腿出现异状，站立的那条腿变得细长，不是一般的细，而是，像丹顶鹤的腿一般。
细长布满硬片，脚掌化为勾爪。
千夜也忍不住为面前的情状而吃惊，“这是……”
“虽然没有斩魄刀，但是，这种解放的能力，也足以杀死你。”千穗放纵地高声笑，巨大的灵压像是漩涡，将其包裹在里面。
千夜手上的刀还在始解状态，幽蓝的刀身放着冷淡的光，宛如一弯清浅的月亮。
忽然大风卷起，她睁不开眼，只能听到浮竹队长焦急的声音在外围叫喊她的名字，等风沙过去，她放下手能够视物的时候，却见自己像是进入一个蜂巢。
四周是蜂巢一般的结构，但被光滑的镜面封死，千千万万个镜面上，都是那条鸟腿。
“这就是，现在的你的高明之处？牺牲作为女人的美丽面孔，虽然你不是我姐姐，但这份感情还真是教人钦佩。不过，你当真是因为得不到浮竹，而不是因为任何其他的原因？”
说这话的时候，千夜已经没有刚才的惊讶紧张，这个时候，如果紧张，就更难判断破绽所在。
“你乖乖受死就好，难道你以为还有资格和我谈谈心？”
千穗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每个方向都是来源，无法辨明哪一个才是真的。
“哎呀，我也不是想和你谈心好不好，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心情和你谈心吗？而且我也没那么善良好不好。”
“你当然不善良，自己死而复生的姐姐提出的请求都可以毫不犹豫地拒绝，这个女人，有你这种妹妹还真是耻辱。”声音里的讽刺就像一条扭曲变形的毒蛇。
“就算是耻辱吧，也不关你的事，何必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和我搏命呢？”
“我憎恶你，引颈受死吧！”千穗已经没有耐心和她废话，忽然之间，千千万万面镜子里的腿同时消失，黑暗从头顶压下，彻底而窒息的黑。
不是黑夜，黑夜尚且能够通过眼睛的适应来捕捉一丝光影。
是真正意义上的黑。
没有一丝光明。
如果说光明是黑暗的反向，置身纯粹的黑里面，就如同置身在纯粹的强光里一样令人有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
还没有来得及好好体会黑暗。
忽然之间，各个关节都传来的疼痛唤醒了大脑。
血光四溅。
但是看不见。
她的腿站不住，手也几乎握不住斩魄刀，手腕松松垂下，但紧紧地捏着斩魄刀的刀柄，唯独颈后并未受到袭击。
下一刻——
“砰——”一声脆响里，黑暗被刀光溅出一丝波纹，再然后又被吞没进黑暗里。
千夜看不见自己是当然，而她却是能轻轻松松把那人的狼狈丝毫不露地看在眼中。
翅膀再一次高高扬起，上一次是手足关节，那么，这一次就彻底地，切断她的喉咙吧。主意一定，翅膀坚定地扬起。
千穗分出眼角的一寸余光，幻界之外，浮竹队长正以双鱼理一次一次劈在幻界坚硬的壁上，然而，双鱼理的长处不在此，无法直接攻击突破幻界。
他喊着千夜的名字，汗水如注地打在斩魄刀上，他的步伐已经完全凌乱，灵压也在周身浮动。
他喊了多少声那个女人的名字，她就会让她周身出现多少个洞，一击毙命太便宜她了！
然而——
当翅膀劈落下去的时候，透过幻境袭击到本应已经完全无法察觉她攻击的千夜身后，她却准确地挡住。
千穗狠狠拧起眉，面孔越发狰狞。在她的幻境中，是根本无法听到声音看到影像的，所以能躲过两次攻击定然是恰好被千夜猜中她要攻击的部位。
这一次——
后腰。
翅膀扬起，以最快的速度俯冲下去。
千夜似乎有所察觉，在翅膀触及的瞬间躲开，但还是难以避免地被击中腰部，她俯按住地面，手中的斩魄刀转动着。
虽然尽力克制，但还是没能忍住，一口血喷在千帐灯的刀刃上。
幽蓝光泽从红色里透出，顿时紫光大盛，是一种异常瑰丽而诡秘的色彩，让千穗也忍不住扬手挡了挡。
幻界之外的浮竹队长，也看见无数道紫光，从幻界里穿透出来，穿透幻界坚硬的外壳，投射出来，类似六杖光牢，但即便是用六杖光牢来比拟，这也该是千万个六杖光牢的交织。
“千夜……千夜的灵压……”浮竹队长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这才找回自己的意识，忽然强大起来的灵压。
甚至是——
超出队长级别的灵压。
察觉到手中斩魄刀的兴奋，千夜勾起一抹鬼魅般的笑容，“小灯灯，你也觉得很兴奋吗？这样的战斗机会，可不能多得啊。”
她的笑刺激着半空中的千穗，在听觉和视觉都无法发挥作用的境地里，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无论如何，她能笑就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翅膀扑扇出粗重的声音，但还没来得及再攻击，被困在界中的千夜，忽然就着千帐灯将整个左臂都划破。
从肩膀到手腕，有意避开要害，但鲜血已经源源不断流出。
让千穗难以接受的是——
这些血一滴都没有浪费，千帐灯就像是一只饿狼，流出的血统统被吸附在刀刃上，形成一层血障。
血珠有感有识地凝聚成柔软的血壁，并不落下。
此刻的千夜，身上已经很难有完好的地方，那就是个血人，令人发怵。
然而偏偏还带着怪异的笑容，反差之下，竟然像是嗜血的恶魔一般。
“这是什么……”没有来得及意识到恐惧，千穗后退一些，心中的疑惑已经脱口而出。
斩魄刀划过地面的尖锐声响，像刮毛玻璃一般。
“这么多血，应该足够了吧。”千夜自语道，她就是知道，要让千帐灯发挥更强的能力，就必须得这么做，“之前没有机会让你展示自己的实力，今天倒是借了个好的机会，小灯灯，不要客气哟。”
斩魄刀震颤一下，像是那个血目白肤的小灯灯在抗议。
“安啦，知道啦，下一次给你改个好听的外号。”她扬眉，脸上血迹未干，这时候已经能够勉强辨别千穗所在的方位，虽然只是个极其模糊的影子，而且也听不到声音。
被与自己相同的那双眼捕捉到，千穗惊慌地后退一步，“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找到我的位置，不可能的，这个幻界，她不可能打破的……”
要是这些话被千夜听到一定会笑的，因为她现在确实没能打破幻界，但是——
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忽然强烈的一声爆炸声。
势同奔雷，仿佛一万个技术开发局同时实验失误爆炸。
浮竹队长瞬步离开方才站立的地方，只是一瞬间，刚才站过的地方已经寸草不生化为焦土。
而之前他未能破开的幻界，像破壳的蛋，从内部穿出的万道光芒连接出的，是一个粉碎掉的界面。
怀里的小五也被这场巨大的爆炸惊到，稚嫩的眉头皱了皱，没能醒过来。
“啊！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千穗的尖叫声从里面渗出，烟尘消失过后，能看到她瞳孔涣散地，被斩魄刀击中，千夜的右手按住左臂，手中的斩魄刀，正中千穗的身体，将她的身体顶住，并未抽出。
乌发像瀑布铺散开，千夜垂下眼睫，低沉而严肃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暗夜里行走的幽暗鬼火，食吾辈之血，以吾辈之名，听从吾令，何不遂行吾志。千帐灯，鬼火。”
就在一个瞬间里。
暗紫色的光从千穗的身体里穿透出来，那就是一团火，一团无形有色的火，只见她的头发迅速焦化，脸上的面具碎得太快，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肌肉都枯萎腐败成渣。
千穗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只有三个字。
不可能。
停止跳动的心，在这时候又恢复了跳动，浮竹队长将小五放在树下，接住跌下来的人。
她已经完全不似还活着，身上的浴衣被血沾染得艳丽无比，映着血光，连带这个人都带着几分他并不熟知的狂放。
“千夜，睁眼，不许睡着，睁眼看看我，千夜！”
她看上去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被浮竹队长接住以后，连斩魄刀都放心地丢开了，手指虚弱而无力地随身体本能颤动。
浮竹队长顿时尝到一种铺天盖地的恐慌，再张口的时候已经发不出声音，他该说什么？才能引她看他一样。
若是她醒着，不管他说什么都会好好看着他听他的吧。好像回到海燕死的那晚，细雨也在这时候飘起来，有一股泥土的潮湿腐败的气味。
“不要这样，我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千夜，我请求你，醒过来好不好，你一定会醒过来的，一定会的，一定会……”然而他的声音却并不确定，难以控制颤抖。
就在浮竹队长埋头蹭上怀里人有些凉的面颊的时候。
虽然气息奄奄，但总算是千夜的声音——
“你哭什么啊，作为队长，哭鼻子很丢人。而且，我赢了，你开不开心？”
浮竹队长疑心是幻觉，惊讶地抬头。
正对上千夜的眼。
她确实苏醒了那么个瞬间，但很快又晕过去了，不对，是睡过去的。
卯之花队长的声音从遥远的第十一章飘过来——这种现象，是补给灵压的睡眠，应该是灵压无比强大的死神才会有的状况。在她身上，却感觉不到迫人的灵压。”
当然，情急之下的浮竹队长怎么能想得起来呢，只能一手抱着小五一手抱着千夜，心急如焚地往静灵庭赶，又要劳烦卯之花队长了。
至于千夜，倒在浮竹队长的臂弯里的那一刻，唇畔的笑意十分满足。战斗结束了啊，是一场酣畅的战斗，被人接住了啊，是她喜欢的人，她还活着吗？这个，暂时还不知道啊。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美梦前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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