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理智与理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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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莉斯很擅长洞察人心，从小的流浪生活让她比同龄人成熟不少。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也能猜到泽费罗斯的各种小念头。
泽费罗斯的担心和忧郁似乎有些多余，因为大大咧咧的女士并没有十分关心他的残疾。
也许一开始，克洛莉斯是好奇的——这是人之常情，但最终，这位经常让别人缺胳膊少腿的高明剑客停止了无谓又失礼的探究，她更在乎的是伸出援手的残疾青年的目的。
当泽费罗斯提出希望离开这里，跟着她一起时，克洛莉斯好不容易变得亲切而温暖的眼神又笼上了一层冰雾。
她审视着坐在轮椅上的泽费罗斯，不确定他提出的是否是个打入敌人内部的计划。
利用残疾让她放松戒备？一切都是导演好的剧目？
的确，泽费罗斯总是有些不自然的样子——当然，克洛莉斯显然忽略了一个情窦初开的残疾青年的那点可怜的自卑心理。
发现克洛莉斯并没有回答，而是不善地盯着自己，泽费罗斯视线下移，目光触及到空虚的下半身和轮椅的椅垫时，他心头一沉。
一种无奈的伤感蔓延开来，他的手死死抓住了轮椅的扶手。
“我……我也许可以帮忙做些记账和文书的工作。”泽费罗斯压低了音量，带着些失落。
克洛莉斯眯了眯眼睛，她不知道泽费罗斯的企图，文书和账簿可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贸然地提出来，并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我、我开玩笑的。”泽费罗斯在克洛莉斯的沉默中突然开口，抬起头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只是……有点好奇你们的生活。”泽费罗斯笑了笑，“如果你愿意相信这不是在打探什么的话，可以给我讲讲么？”
克洛莉斯坐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泽费罗斯，“你想知道什么呢？”
泽费罗斯并没有想到克洛莉斯会如此大方，一时间也没有找好说辞，他什么都想知道，更想亲自看一看——可惜这不可能。
“恩……你是怎么加入黑色旋风的？”泽费罗斯望着克洛莉斯，他听说过，她是麦克莱恩爵爷和凡妮莎夫人的女儿，这两位都是有身份的贵族，当然，如果是一对夫妻就更好了。
凡妮莎夫人抛弃了新生的婴儿，直到死前才写信透露出这段偷情的苦果。
麦克莱恩伯爵本来是不想去找一个消失在茫茫人海的私生女的，可是，他突然发现，他为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急需凡哈斯家的帮助。
鉴于很容易破裂的关系，他可舍不得调·教了多年的小女儿——那是位注定会嫁给某位王子的美丽淑女，那么，他另外需要一个筹码。
于是，在厨房帮佣的克洛莉斯被找到了，并且被收拾干净，打扮的看起来像个名门闺秀。
直到婚礼前，在戴上手套掩盖手上的粗茧时，克洛莉斯的哥哥敏感地在妹妹虎口处发现了常年习剑才会有的厚茧。
只是，他来不及去继续细查克洛莉斯的背景了，最后只能喂她吃下了虚弱的药物，同时紧张地查看这个来历不明的妹妹有没有泄露出什么重要的情报。
可惜，遗憾的是，情报已经泄露了，黑色旋风将婚礼的白缎带刮的一片散乱。
凡哈斯和麦克莱恩成为了城里的笑柄，不少受到惊吓的大人们向国王抱怨了这两位爵爷的无能——竟然让盗贼混进了庄园，还认她做妹妹，多么可怕的丑闻，多么愚蠢的笨蛋，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承担国王派下的重任？
当然，他们似乎更记恨凡哈斯家的椅子太小太低，磕到了他们高贵又脆弱的脊背。
而作为半个中心人物的泽费罗斯则被赶离城堡，来到了乡下暂避风头。
接着，这个风头一避就是三年。
直到克洛莉斯出现在夜晚的玫瑰花丛，彻底搅乱了泽费罗斯平静的生活和心境。
然而，罪魁祸首还浑然不知，愉快地与泽费罗斯分享着童年的回忆，“我的老师，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的父亲，把我从地下妓院的厨房里带了出来，并教会了我剑术，让我可以把握自己的命运。我希望能够帮助他的儿子完成理想，让每个人都有把握自己的命运的机会。”
说这话时，克洛莉斯的眼睛很明亮，有种让泽费罗斯迷醉的光彩。
“把握自己的命运？”泽费罗斯喃喃道。
“是的，建立共和国。废除贵族们的特权，将国王赶下台，让我们自己做主管理国家。”克洛莉斯握拳，“你呢，是否也像海辛瑟斯那样，厌倦了枷锁般的贵族生活？”
“海辛瑟斯？”这个陌生的名字让泽费罗斯有些好奇。
似乎是提到了一个重要的人，克洛莉斯微微一笑，表情很是温柔，“是的，海辛瑟斯，他曾是一位公爵的继承人，但是，他放弃了一切，跟着‘黑色旋风’一起把希望带给了人民。”
“……”泽费罗斯有些不甘心，他也可以放弃一切，也希望跟着克·洛·莉·斯一起，把希望带给人民。
好吧，他不可以。
他想起婚礼那天从天而降的黑面具领头人，有着修长的四肢，矫健的伸手，如太阳神般耀眼，仿佛有光芒从一身黑衣中透出。
那大概就是海辛瑟斯吧？他完全比不上的人。
他可没有办法像那样帅气地去营救克洛莉斯，他甚至连马都没有骑过。
“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加入黑色旋风？”克洛莉斯突然靠近了泽费罗斯，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我……”泽费罗斯一时有些失语，就在他鼓起勇气想说什么的一瞬间，海辛瑟斯和克洛莉斯并辔而行的背影出现在他眼前，“我也想做点什么，而不是困在这个庄园。”
他盯着克洛莉斯，眼神回复了清明。
是的，他想起来了，他最初所追寻的是自由和自我的价值。
美丽的克洛莉斯让他暂时有些迷乱了，险些忘记了原本的愿望。
幸好，他的残疾让他回复了理智。
他只是个寸步难行的残废，怎么可以去肖想这样如风一样潇洒的女人呢？
“你真的想好了？”克洛莉斯并不急着答应泽费罗斯，而是谨慎地提醒他，“如果，你是一个奸细，那会有很惨的下场。”
“是，我愿意为我今天的话起誓。我希望加入黑色旋风，为了我的理想。”泽费罗斯一字一顿清晰地说。
（注意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理智与理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