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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文 ...

  •   生如夏花•再见十年期
      ——予苍君于16生辰

      阿苍第一次见到泽田纲吉,是那个转学的夏天。

      日本的夏天从早上就开始炎热,空气中充满了躁动的热分子,令人的心情烦躁而压抑,尤其是对于现在正迷失在大同小异街道口的阿苍。她手中攥着一张堪比抽象派作画的指路地图,无力感顿生。

      为什么日本的气候会这么不爽,为什么日本的道路会如此让人有扶墙的冲动,为什么这条路上连一个路人都没有啊啊啊啊,你们都去盖棉被聊天去了么口胡!!
      阿苍欲泣无泪。

      “那个……你没事吧?”身后传来天籁般的声音,一听就是还没有进入变声期的少年。
      阿苍闻声回头,只看见熠熠照耀的阳光下,短棕发少年略显害羞却纯净的笑容映入眼帘。

      这便是阿苍和泽田纲吉的初遇,没有惊心动魄没有暧昧流转,只是一次茫茫人海中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邂逅。

      .

      阿苍所转的学校就是并盛中学,隔着泽田两个教室。
      偶尔听到周围同学提起泽田纲吉,不外乎都是嘲笑的话语:
      “啊,A班那个泽田纲吉是全校出了名的废柴,学习不好,体育不好,异性人缘更不好……太差劲了。”
      “呐呐呐,听说了么?今天早上那个废柴纲居然只穿着四角内裤向京子告白,搞错没有啊,难道他没有被当做变态抓起来么?”
      “算好废柴纲没有在我们班,要不然我们班肯定输了。”
      …………
      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话,不绝于耳……

      虽然阿苍和那个被称之为废柴的少年仅有一面之缘,但是她对泽田的印象很好,拥有温暖而纯粹笑容的人,现在都濒临灭绝了……再说成绩什么的能吃么能吃么能吃么?,云雀不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么……每次听到周围同学这样幸灾乐祸,阿苍总会替那个废柴纲抱不平,不过人家都不在意,自己也不能多说什么。
      .

      阿苍的并盛生活只维持了两个月,还未到期中就被召了回去。两个月,阿苍和泽田纲吉在教室外走廊上碰过三次面,打过两次招呼,其余就再也没有什么交集了。用一个词概括他们的关系——路人。

      两人的再次相遇隔了整整十年。

      ++++
      十年,一百二十个月,三万六千五百零二天。这个时间没有人会说短,人生没有几个十年。
      十年,可以将青葱少年变成风华正茂的青年;
      十年,可以磨合巨大的矛盾,也可以摩擦出新的间隙;
      这悠长的十年,足以颠覆过去的一切……

      阿苍凭着优秀的理财和赚钱能力被彭格列的探子发现,然后坑蒙拐骗将其招进了自己组织。门外顾问转述彭格列BOSS的话,说是,彭格列缺少对财产和数字敏感的人,这从总是被守护者们乐此不疲地打架斗殴毁掉的彭格列所属建筑可见一斑,若是再不出现个管财务的,彭格列肯定会毁在因内部斗殴而导致没钱维修这种想想都会让人一脸便秘表情的原因上……绕山绕水说了一通,还没等阿苍从模棱两可的话语中想明白,就签字画押把自己卖给彭格列了。
      虽然彭格列是黑手党,但阿苍还是按照一般企业组织的财务做了。月报表,季度报表,年报表,财产的收支、借贷等等……每每核对这些数据,阿苍的表情都会异常纠结——彭格列的财务数据,小数点后面一般不会出现零点几几的情况……可是,小数点前面的一大串数字实在是让人胃痛。
      阿苍觉得,自己的价值观已经被彭格列扭曲了。
      不过,最让阿苍不满的是至今为止她的工资一直都没有涨过,那种看着钱哗哗向外流着,自己却碰不到的感觉很让人郁卒。

      .

      再次见到泽田纲吉,是夏至的那天,这时候,阿苍已经在彭格列工作半年了。门外顾问大叔兴高采烈地告诉阿苍,BOSS因为彭格列的财政危机得以解决,所以决定要面见阿苍以表示感谢。

      走在彭格列总部陌生的走廊上,阿苍思绪万千,不是没有幻想过自家BOSS会长什么样,但以自己多年看电影电视的经验来说,黑手党的BOSS不是不苟言笑浑身煞气的霸气中年男人就是多情风流两面三刀笑面虎的壮年大叔。

      所以,当阿苍推开那道造价不菲的意大利实木雕花门,看到泽田纲吉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是多金大叔也不是煞气大爷,而是那个有着一如十年前大空般纯净笑容的美青年。

      “泽田……纲吉……?”
      阿苍喃喃出声,思维依旧停留在被冲击的阶段,手上的报表不知什么时候散落在地上。

      “喂,你这女人,谁允许你直呼十代目的名字了!!要称呼BOSS!懂不懂?!”
      阿苍被突然窜出的平地惊雷般的声音给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一个银色中分及肩短发的男人,脾气看起来十分不好,此时正瞠目瞪着自己。

      “没关系的,狱寺。”泽田的出声顺利地制止了岚守的大呼小叫,然后转头看向门口的人,笑了笑,道: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阿苍。”

      璀璨的阳光从座椅后的落地窗透射到男人的身上,似是镀上了一层暖暖的亮边,较十年前更加俊秀的轮廓,不失成熟与稳重,嵌在上面的双眼,流动着剔透的金色,叫人一望就陷在那温柔的纯粹里,不可自拔。
      阿苍的心跳也应景的加速了好几拍,虽然事后当事人极力否认,但这确实是事实。十年之间阿苍遇过各种各样的人,却没有一人像今天的泽田纲吉一样,让她感到深深的震撼。

      “你是彭格列的BOSS?!!!”待阿苍反应过来后,第一句话便是让狱寺再次炸毛的惊讶问句。
      喂,搞错没有,十年前那个被同学戏称废柴纲连拒绝都不会的滥好人,居然变成了面前这个闪亮的温柔气质男,你让我怎么相信这个世界的真实啊掀桌。

      “恩……虽然我觉得我并不是很适合……”长大的泽田同学用手指挠了挠面颊,带着十年前些许害羞的影子。
      阿苍看着这样的泽田,才觉得世界终于现实了一点,泽田纲吉即使做了黑手党首领,依旧是十年前那个善良亲切的少年。

      这个美好的印象是在阿苍往后的彭格列生涯中渐渐被打破的。

      比如,阿苍自从成为财务处长后,工资依旧是以前那个财务人员的数字。每次阿苍因申请涨工资而找上泽田纲吉的时候,泽田和里包恩总会在喝茶,有时是日本茶,有时是英式午茶……泽田会笑着沏杯新茶给阿苍,说喝茶是修身养心、放松的过程,工作上的事请稍后再谈,既而开个相差十万八千里的话题……工资的事总是阿苍回去后才猛然记起,然后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再比如,云守雾守斗殴而大面积建筑损毁需要维修的账单,泽田纲吉终于下定决心让他们自己支付,只不过交涉的事情总是被泽田骗去的阿苍做的。给颗糖哄下,然后推进狼窝,回来时再顺毛摸头安慰下。
      阿苍的梦里出现闪着寒光的双拐和KUFUFUFU变态笑声的次数越来越多。总而言之,阿苍的悲惨人生是和十年后的泽田纲吉熟络后开始的,其实她更愿意和以前的纯良正太熟络也不要和现在这个表里不一只会打压可怜员工的BOSS认识。

      为什么两人刚见面我会有他依旧善良单纯的想法,这简直是扯淡!废柴你妹啊!他就一根一毛不拔黑心火柴啊啊啊,阿苍泪目……

      不过,长期打压也有好的收获,就是阿苍的抗打能力,体力和逃跑速度愈渐佳境。

      .

      同事们看不过去经常带伤上班的阿苍,劝阿苍去学学打架,再不济,身为女孩子防身术总该要会吧。阿苍闻言总是嘿嘿笑笑不置可否,打架这种丢品的事情她才不学呢,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财务人员而已,又不是什么战斗前线的守护者。在阿苍心目中,早就形成了一个定势思维——打架=丢钱。

      只是阿苍没有想到,虽然她只是一个后方人员,但终归是属于彭格列的人,敌方才不管是不是重要人员。在一次很平常的外出采购任务中,阿苍他们被密鲁菲欧雷家族的人袭击了。
      超速行驶的车在七绕八弯的小巷子里穿行,躲避着紧追的敌人,耳边经常传来呼啸而过的子弹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尖锐的摩擦声。开车的顾问大叔牙关紧咬,额上全是冷汗;阿苍的神经也是紧绷着,拉着窗子上方的副手,紧贴着椅背坐着。

      “一会我叫你跳车就跳,听见没有!别回头,找隐秘的路线逃走!”大叔在眼观八方的时候抽空向阿苍说了一句。
      “那,那大叔你呢?”
      “别废话,答‘是’!”
      “是!”
      像是预料到什么,阿苍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这个时候是不允许软弱的,哭哭啼啼的才不是自己的作风,进入彭格列的时候大家早就为这一天做好了准备。

      在路过被高大荒草遮掩的草地时,顾问大叔避开追兵将车转了个方向,向阿苍下了指令:

      “跳!”

      “大叔,等你回来,我做你最爱的意面犒劳你~”阿苍打开车门,向车外跃去,在地上滚了几滚,最后隐藏在不远处的草丛中。敌方家族的车追逐着门外顾问大叔的车从身边不远处疾驰而过。

      一时间,偌大的空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阿苍觉得不会有敌人了,便站起来准备回去。走了十分钟左右,阿苍感到背上凉意忽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预感很不好。便拔腿狂奔,后面果然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让阿苍绝望的,是后面传来枪支上膛的声音,对于一个没有受过训练的人来说,躲过子弹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况自己还是背对着敌人。

      子弹交错的破空之音响起,但疼痛却没有如期而至。
      意识回归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扣在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中,周围满布着橙色的火焰,吞噬着一切。

      这是阿苍第一次看见泽田纲吉的小言状态,不似平常的温柔,表情不苟言笑,周身强大的气场,这就是彭格列BOSS绝对的强势。

      “阿苍,没事吧……”
      从头顶上传来的是令人心安的声音,清澈的嗓音有着镇定的作用。

      “谢谢,纲吉君……还有,抱歉”
      “别想太多了,走吧。”泽田说完,放开阿苍,率先向自家总部的方向走去。

      “啊,对了,现在阿苍的命是属于我的了~”泽田似是想起什么,停住脚步,看着身后的人回眸一笑。
      因为这句话,就算是如阿苍一般的厚脸皮,也红得如熟透的番茄。

      凌晨的时候,顾问大叔满身是血的爬了回来,被送进医疗室的钱,咧着全身唯一完好的牙齿对救护人员说:“告诉阿苍,她欠我一个月的意面。”

      +++

      泽田纲吉并不是开玩笑,阿苍的命是他的了……于是他更加把阿苍当自己人使了
      “阿苍,磨一杯咖啡给我。”
      “阿苍,替我写一份文件。”
      “阿苍,帮我给云雀前辈那里送份东西”
      …………
      泽田大哥你搞错没有,我只管算账不是你的秘书啊混蛋……可是阿苍只能忍气吞声,谁让人家救了你呢,谁让人家是你的顶头上司呢?随便一条就可以让你随时GAME OVER。

      不过自从上次事件后,阿苍决定要去学习打架斗殴的精髓了,身为危险分子,怎么能只被人打却不会打人。在剔除云雀那个中二和六道骸那个变态后,阿苍将目标对准了山本武。阿苍因为学做寿司而和山本有过交集,和他还算蛮熟悉的,而且,他的刀法在整个黑手党是出名的,又同属东方流派,或许自己接受的能快些。
      阿苍是行动派的,向来想到什么就会立即实施。

      于是阿苍当机立断的敲响了山本武的门。

      “啊,是阿苍啊,今天是来探讨寿司的新做法么?”山本有些惊讶阿苍这个时间找自己。
      “不是……请教我刀法吧,山本君!”
      “啊哈哈,阿苍你没事吧~受什么刺激了,是不是阿纲欺负你了?”山本武看着阿苍难得正经的表情,相当的疑惑。
      “山本君,请教我刀法,我不想拖彭格列的后腿,我不想当无用的人!”
      ……
      “这样么……你确定想好了么,会很辛苦的哟。”
      “是!”

      阿苍从这天开始的生活,极度充实:扎帐,核算,练武,被BOSS请去喝茶,去云守雾守签字,被云守逼迫训练打架本领,被雾守训练精神承受能力……渐渐的阿苍的刀法小有所成,不过想想也是,被彭格列各方强悍的守护者如此非人训练怎么可能会弱。

      +++

      彭格列最近受伤的人莫名增多,导致医疗费用款项下面的数字剧增,彭格列内部也有着说法不一的小道消息,有的说彭格列陷入了濒临消失的困境,有的说密鲁菲欧雷和彭格列下了最后战帖,还有人说彭格列出了内贼……等等等等,都是负面的消息。这并不是好现象,阿苍觉得有大事件在蠢蠢欲动,加之泽田头头已经有一周没有请自己过去喝茶了,这让阿苍颇不习惯。再三思量,还是决定去亲自看看。

      畅通无阻的走到彭格列总部的顶楼,首领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或者说是单方面的吼声。

      “十代目,明明知道那是个陷阱,你为什么还要答应密鲁菲欧雷的谈判?!”
      “狱寺,你冷静点……”
      “十代目,大不了我们硬拼,为什么你要将自己摆在如此危险的位置?!
      “没有其他办法了……密鲁菲欧雷的那些家伙……”
      “我不会同意的,我坚决不同意!”
      然后,就看见狱寺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阿苍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看见一直都乐观坚强的泽田纲吉用手撑着额头,疲惫的神色一览无余。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么……”阿苍理解狱寺的心情,这种看着泽田纲吉完全送死的行为,任谁都不可能接受的。
      “是阿苍啊…………”泽田并没有回答阿苍的问题,只是抬眼看了看来者。如火焰般澄空碧洗的眸子此刻充满着深深的无奈与疲倦。

      “记得我曾信誓旦旦地说过我会毁了彭格列,”泽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阿苍走近了几步,脚步虚浮而无力:“但真的要毁在我手上的时候,心果然还是会痛的。”

      “阿苍…………”
      突如其来的拥抱,渐渐收紧的双臂,让冰冷的西装外套沾染上了少女急促的呼吸,双方的心跳在近距离交相呼应。

      “能否拜托你一件事,还有……”

      ++++

      门外顾问不情愿却无奈地报告彭格列高层,最近阿苍的行踪诡异,外出次数增多,问起来的时候言辞闪烁而不能自圆其说。就在几天后,彭格列雨守在任务中因泄露行踪被敌方埋伏,确认死亡,致命伤为刀伤—— 一刀致命。

      彭格列BOSS大发雷霆,决定大力肃清内部,在调查的时间段内,越来越多的彭格列人员在任务中受伤,或轻或重,包括强力战斗力——六道骸,也在重伤失踪的名单之列。
      经调查,各种证据线索都指向阿苍——曾经一度与彭格列高层,甚至是首领关系密切的人。同时也知道了阿苍背叛的原因,彭格列是毁了阿苍家庭的罪魁祸首,一个大家庭仅剩阿苍一人,阿苍长期蛰伏博得信任,就是为了此时。
      其实也不算是背叛,因为从来就没有忠于过。

      当天,阿苍被逐出彭格列,泽田纲吉亲自下了追杀令。
      同一天,阿苍加入密鲁菲欧雷,成为白兰的爪牙。

      一个星期后,泽田纲吉在密鲁菲欧雷的谈判中被射杀,确认死亡。

      终于,彭格列的天塌了……

      .

      知道泽田纲吉死讯的时候,阿苍正在洗脸,一瞬间咸涩的液体溢满了整个眼眶,眼泪争先恐后的往外涌,阿苍很少哭,除了小时候哭过一次,就再也没有哭过了。可是已经长大成人、纵然知道真相的阿苍,依旧忍不住难过地泪流成河。
      谁知道那颗是不是假死弹,从来没有人试过,万一醒不过来的怎么办……阿苍很害怕,就算是被彭格列暗杀部队追杀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害怕。

      +++

      事情如泽田纲吉预料的一般顺利展开,十年前的彭格列势力陆续来到了十年后的战场,为彭格列带来了巨大的希望,而稚气大家也没有令人失望,过程虽然艰难曲折,但终究是熬到了最后一战。白兰这边,入江正一的间谍身份被戳穿正式归入彭格列,而阿苍依旧留守密鲁菲欧雷。

      六吊花在前方与彭格列战斗,营地内只有白兰和阿苍两人。

      “你认为谁会赢,阿苍~”
      白兰捏了一颗棉花糖扔进嘴里,眯眼笑着问身旁的阿苍。

      “我,我不知道……”
      阿苍如实回答,说实话,阿苍并不认为自己的无间道是成功的,尤其是在入江正一表明身份后。但白兰模糊的态度让阿苍进退两难,实在难以揣测他的真正用意,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哦,是么~~那么,我也要去战场了,走吧,阿苍~~”吃完最后一颗棉花糖,白兰伸手一抓,将还在沉思的阿苍带入战场前线,不过眨眼间,两人已浮在半空中,与十年前的泽田纲吉对峙。

      密鲁菲欧雷这方仅余白兰一人,优势劣势一眼明了,但白兰的力量是未知的,不容小觑,彭格列一方没有任何一人放松戒备,都保持着随时应战的姿态。

      阿苍看着十年前小言状态的泽田纲吉,心里涌出来一股酸涩的陌生感。喂喂喂,泽田纲吉,你欠我可是太多了,居然还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很受伤的好不好……阿苍吸吸鼻子,眼泪又有涌出的冲动。

      “阿苍~再见~”
      随着白兰话音落下的是穿透阿苍身体的火焰,也是橙色的,属于大空的火焰。阿苍听见白兰的声音时,不好的预感便达到了顶峰,他果然是知道的。然后便是预料中刺透身体的疼痛,漫过四肢百骸,牵动了所有感官,连失重下落都感觉不到。
      看着泽田纲吉一动不动,仅仅只是淡淡瞟了自己一眼,这样的感觉一点也不舒服,心里胀着满满的难受,浑身难忍的痛,刚才强忍着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好可惜,没有看到你的归来。

      .

      “泽田纲吉,不要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我这样做的意义你以后就知道了哟~~真期待……”白兰脸上是看不出心思的笑,就算只剩他一人,他依然是从容的站在那儿,完全没有以一敌百的感觉。

      阿苍身体因为失去托力,向地面飞速的下坠。彭格列众人完全被白兰残杀自己部下的举动弄懵了,以至于全部人眼睁睁地看着阿苍的身体一直下落……下落……
      在落地前的刹那,一闪而过的黑色身影挽救了阿苍即将成为零碎尸体的命运。

      六道骸看着手中已重伤陷入深度昏迷的少女,挑了挑眉,语气带了些不常有的悲悯:

      “哦呀哦呀,你要是醒不过来,泽田纲吉会哭的吧……”

      .

      彭格列最终以秒杀白兰取得了决战的最终胜利,十年后的大家终于回归原位,包括被列入确认死亡名单的山本武,大家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重操旧业卖着寿司。看到昔日的战友出现在自家店门前,目瞪口呆的看着依旧呼吸着空气的自己,山本武天然呆的挠了挠头发,啊哈哈的笑了笑,说道:
      “啊,大家都来了呀,要吃寿司么?我请客。”

      阿苍终于被洗白,只是知道真相后,门外顾问大叔和阿苍以前交好的朋友在众人面前完全没有形象的嚎啕大哭,山本和狱寺表情也异常凝重。
      彭格列的胜利终究夹杂了难以掩饰的悲伤。

      泽田纲吉是在战争后的第四天醒的,看着久违的阳光怔忪了好久,呼吸着熟悉的空气,表情渐渐柔和下来……
      彭格列,我回来了……

      BOSS回来后,彭格列的日子终于恢复到以前的其乐融融。泽田纲吉一直在打阿苍的电话,但对方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他开始坐立不安,经常看着文件发呆,却又不敢去问,生怕得到自己害怕的结果。泽田想,那就等月末吧,月末阿苍是一定会来报告的。
      惶惶不安地度过了一周,做月末的不是阿苍,是门外顾问。泽田看着表情严肃的门外顾问,心中不好的预感放大到极致。

      “阿、阿苍……呢?”泽田发现,自己居然说句这么短话都会艰难到口吃。
      “…………”
      “…………”
      “BOSS,阿苍在决战的时候……被白兰……”顾问大叔沉默了好一阵,最后还是咬着牙说出了实情。

      “当时十年前的我在么?”
      “在……”
      “没有救她?”
      “……是”

      泽田纲吉只觉得多天以来积压在胸口的痛,在一瞬间爆发出来,每根神经都在痛楚汇聚到心脏,压迫着呼吸。手指紧紧抓着靠近心口的衣服,笔挺的西装料子从指缝中扭曲起来。过了好长时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想去看看她……”

      +++

      彭格列专属的豪华墓园,泽田纲吉驻足在一处新坟,碑上刻着的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名字,照片上的女生没心没肺的笑着,似是在嘲笑他现在的感受。这一个星期来,泽田纲吉只要有空都呆在这里,回忆着各种过去。只是心中的疼痛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愈来愈强,撞击着胸口,久久不能平息。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阿苍……

      .

      “你在干什么?”身后响起疑惑的询问声。
      泽田纲吉不想理会,只是怔怔地盯着墓碑上的照片黯然神伤。

      “喂,我问你话……啊,哪个挨千刀的,老娘还活着呢,谁立的墓?啊谁立的?!是不是你泽田纲吉,是不是,喂你太没良心了吧,好歹我也是呕心沥血帮你了,你就一个墓碑把我搞定啊太磕碜了吧你!!”来者是好不容易从医疗院逃出来还穿着病号服的阿苍,只见她现在正踮着脚悲愤难平地扯着泽田纲吉领子,凶神恶煞的吼着完全处在震惊中的男人,完全忘了对方是自己最大的顶头上司。

      “阿……苍……”泽田纲吉一伸手,将还在张牙舞爪的少女紧紧带入怀中,身躯是温温的,贴近的心跳是两个人的,阿苍还活着,真好。
      阿苍被泽田的举动吓了一跳,病态苍白的脸上染上了红晕。蓦地,灼热的液体顺着自己的脖颈滑落,耳边传来了微不可闻的泣声。
      这个二十三岁,经历过风风雨雨,意大利最大黑手党家族的首领,此时居然埋在自己肩上哭了。

      +++

      经严刑拷打,自己的墓碑是顾问大叔立的,惹的阿苍在顾问大叔的耳边嚎了整整三天。顾问大叔颇为无奈:“你这熊孩子,我冒着大不韪教训BOSS居然被你反咬了一口,真是家门不幸。”
      泽田纲吉听说此事后,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一笔挥下,将其调到基层充当苦力两个月。

      某日,阿苍对工资依旧没有涨的不满达到极限,怒气冲冲的冲到泽田的办公室理论。泽田纲吉轻叹一声,弯了弯剔透的橙色眸子,看着阿苍说:“怎么办,我也没钱给你……要不这样吧,我用我的身体来抵债,使用期一辈子,如何?”
      说着,还扯开领带,将衬衫的扣子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膛,一副任你鱼肉的样子。
      阿苍全身泛红,鼻血汹涌流出。

      .

      至此,泽田纲吉完全收服阿苍。
note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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