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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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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彻有着很好听的嗓音,他总是肆无忌惮地唱歌,豪放地不成样子。苏麻就是在艺术团里认识他的。一个傲视一切,幽默诙谐,却又理性成熟的男生。不得不承认,苏麻对明彻是有一定好感的。然而,只是源于一种崇拜,一种欣赏,就像是握在手里的一捧沙子,慢慢的握紧了,见多了,也就不经意地从指间滑落,最后变成习以为常。
明彻见苏麻的第一印象和大众保持了惊人的一致,就是“瘦”。人好像总是在追求自己所没有的东西,对于这点,在明彻身上就有很深的体现。因为他的胖已成无可厚非的事实,所以他喜欢瘦瘦的女孩,要干净,清爽,幽默,大方的那种。然而,苏麻不是。她不拘谨,但也从不高调。明彻从没听见过她在大众面前唱歌,她好像是一个安静的可以揉碎在风里的女子,也像是忍者神龟,带着一种桀骜的孤寂。
直到有一天,他在台下,看着一向柔弱低调的她从容不迫地走上演讲台。那一刻,他有些诧异,有些眩晕,他觉得她一下子变得伟岸、神奇起来,就好像马丁·路德·金站在台上激情洋溢地演说着“I HAVE A DREAM’’。然而,苏麻并不像朗诵宣言那样的义正词严,她甚至没有拿稿子。只是即兴地演说,脸上带着俏皮的笑容,用类似自己的,一种不着四六的腔调把台下的听众鼓动地兴趣盎然。明彻那一瞬间被这个小丫头深深的吸引了。有种”深得我真传”的变态思想。他很认真地聆听苏麻说的每个细枝末节,让欢呼声掺杂在人群中一起传递给苏麻。他愿意看她唾沫横飞,脸上荡漾着一波又一波的亢奋,并为此而乐此不疲。
演讲结束后,苏麻一个人走在校园里。手机“滴——滴”响了两声。掏出手机,闪烁的竟然是明彻两个字。她感到有些惊慌失措。翻开手机,一行小字映入眼帘,“你今儿说的太棒了!跟美国鹦鹉似的,就差毛不是绿的了。”苏麻笑了笑,很快回道,“您这国产老山鸡对我羡慕嫉妒恨了吧,不要太崇拜大智若愚的我。”明彻看见短信的那一刻,嘴角有浅浅的笑,一种久违了的,熟悉的感觉,像是自己身上的味道。就仿佛是冻结在遥远时空里的某种东西忽然间悄悄地融化,弥散在空气里,然后一寸一寸地侵入自己的皮肤,毫不懈怠。
苏麻开始有点留意明彻了,1米8的个子,老气横秋的面容,或许应该说是成熟宽阔的面容,不过对苏麻来说都是一样的,毕竟那个不阴不阳,半死不活的表情是从未改变过的。苏麻喜欢明彻安静思考时的样子,像放荡不羁的孩子突然间变的乖巧听话,但是周身却散发出一股成熟男生的魅力。苏麻为自己这样精神分裂的想法而感到困惑不已。更多时候,明彻都是不拘一格地谈笑风生。他能适应各种不同角色的转换,带有一丝神秘感,却有种锐不可当的气势。“也或许只是骨子里掩藏不住的山寨气质吧……”苏麻常这样搞笑地形容明彻。
苏麻清楚地知道明彻和宫海的区别,一个喜欢她,一个爱她。这就是最本质,最质朴的区别。曾经的宫海也像明彻痴迷初恋女友那样深沉地迷恋着她。就像一个神奇的魔术师,为她变出好吃的冰淇淋,带她去看最无厘头的电影,在不开心时,可以放任她肆意地将那一把鼻涕一把泪涂抹在他好看的衬衫上。她曾执拗地迷恋过宫海如暖流过境般热切、心疼的眼神,也曾固执地沉溺于宫海那张如花朵盛开般细腻美好的笑容。可是,恋爱时候的自己却太过任性、放纵,不懂得珍惜。她以前从不知道自己有多依赖宫海,可当宫海不在身边时,当宫海想把自己受伤的心小心翼翼地收回去时,她知道了。于是,她拼命地挽留,抢夺,却融化不了挂在宫海脸上那样冷若冰霜的表情。她恨那样的淡漠,她恨那样的理性。她开始在无数个夜里暗自抽泣,她有很多不能释怀的东西想告诉给宫海,可是那些故事都太过冗长,太过繁琐。她时常拿起电话却又犹豫地放下。宫海会接自己电话,也会很高兴地讲些事情,可在苏麻听来都是沉重得如同低音鼓一样的声音,痛得歇斯底里。生命中突然狠狠地抽去了一个人,一个亲昵地喊着自己“乖——”的人,一个把自己搂在怀里永远都疼不够的人,一个为自己写了厚厚的一本日记的人,一个傻傻地为自己戴上过戒指的人。那样一个人到哪里去了呢?苏麻常常在漆黑的夜里还没有醒来就悄悄地落下了泪,她很拼命地想抽空所有的记忆,她很用力地按住心房,想让自己的心脏可以不那么肆意地跳动。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然后她骤然间就深深地醒悟,原来自己是珍惜了的,竟然如此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