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波逐流记》考公专业户

5、瓦罐汤

　　蔡婶由于要负责全船100多号人的大锅饭，难免只能顾及数量无法顾忌质量，纯粹如同煮猪食般把食材一股脑扔到大镬里囫囵搅拌下咸淡合适就成，再加上由于怕菜的分量过多搅拌困难导致贴锅的菜容易焦糊，烧菜的火一般不大，水也放得不少。

　　这让流佳想起了上学时候学校那令人"永生难忘"的饭菜，这不叫炒菜，这叫烫菜！而因为蔡婶跟她也是要跟着吃大锅饭的，这让她决定一定要采取措施提高饭菜质量。

　　现在，她除了负责摘菜洗菜，还有配料配菜。最近一段时间，在她的建议下，蔡婶尝试把菜的分量分成几小份分开炒，而且火候由她掌控随时变动着，就这样，大锅饭的味道慢慢变了。另外她又向蔡婶贡献了不少简单又好吃的菜式，这都她之前还是懒姑娘时代不想吃盒饭又懒得花太多精力网上搜罗的，因此渐渐地，大伙突然发现大锅饭常常不够吃，船上的弟兄不时嚷嚷让蔡婶多煮点多煮点。

　　流佳嘿嘿直笑，特有成就感，感觉自己就是那邓爷爷再世随手给蔡婶划了一个圈大胆改革开创船上饮食新时代。虽然大锅饭味道远远比不上单独小灶，但是比之前的好太多了。

　　她自己饭量也增加了不少。住在船上唯一的好处就是天天可以吃鱼，各种各样的鱼，她穿越前爱吃鱼现在可是谈鱼色变，这船上的人以大男人居多，干的都是体力活，几乎都是啖啖肉，可苦了她，每次看到有绿色的有叶子的就拼命吃，搞得蔡婶跟寇儿笑她上辈子肯定是只折翼的白兔。

　　日子悄无声息地过了差不多一个月，流佳终于来大姨妈了。

　　那个事当初完事后的第二天本尊忙着跳河没顾得上喝那啥药（尼玛不想活也不要丢个烂摊子给我啊就不怕肚子有化学反应么），害得她背负着大大的鸭梨提心吊胆地度过了这难熬的一个月。她从未像这一刻一样欢迎她，就像被小日本鬼子逼到了绝路突然看到了红军的五星红旗！

　　至少证明之前那件事没有给她留下什么"纪念品"，不然她可无处哭去，古代这样的医疗卫生条件，生娃难，堕胎更难！稍一行差踏错，闹个终身不育很容易的，仁爱医院也束手无策！

　　寇儿笑眯眯地给流佳送来草灰，看得出她也大大松了一口气。寇儿是在两个帮主身边服侍的一等丫鬟，她的态度基本已经代表了上层的态度，现在既然什么事都没有，至少大家也彼此心照不宣从此不再有任何的牵扯了，那事也算完结了。

　　流佳在厨房帮工的事寇儿也曾委婉地告知过大帮主，当时他当时没作声寇儿以为他不同意，正要为佟佳另选出路，谁知两天后大帮主就说到随她吧。

　　流佳看着那草灰不住的皱眉，寇儿看着佟佳也疑惑不止："佳儿怎么了？你以前没用过这个么要不要我教你呢？"说着就从中抽出一条弯腰作势要演示。

　　感情寇儿还以为佟佳第一次来大姨妈呀，其实她很想让寇儿帮弄点棉花来，并告诉她，这个草灰只能对于猪羊圈什么的消毒（度娘说过乡下人都拿草木灰给猪羊圈消毒的...），女子那个不适用！但是想想自个的身份，还有这个天杀的时代！历史告诉我们，跟时代格格不入的人迟早要被社会所淘汰！拿棉花当ABC，真是很傻很天真！现实就是你用也得用，不用也得用！识时务者为俊杰，纠结这个还不如还好干活早日发财买上棉花弄个山寨版苏菲！

　　流佳止住了寇儿的动作，扯了扯嘴角："不是的，我是看你这月事带子做得真好看，你看这花儿绣得，跟真的差不多啊，我还真舍不得用哇！"尤其是用到那个地方！真不知该说他们古代人闷骚还是浪费！侧漏了又难洗，怎么不加个翅膀啊！

　　寇儿闻言抿嘴一笑："这不值当什么的，也就普通的绣艺，改天让你看到何仙姑的绣品那才叫咂舌呢！"

　　何仙姑，我还八仙过海咧，难怪绣艺飞天了！

　　人啊总要向现实低头的，除了这点不便之外，佟佳基本克服了刷牙用柳条沾盐2天洗一次澡等等困难，人家都是3天洗一次，她情愿自己辛苦点每天从厨房一步一步抬两桶水也要能缩短时间就缩短！这不是洁癖，是她认为最基本的生理需求！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要一天洗一次。

　　渐渐地发觉其实原始没电脑没手机没浴缸的生活其实也没什么过不了的！何况目前每月在厨房干活还能拿一两银子，包吃住，一年就能有十二两了，攒够了咱就走！过新生活去！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流佳笑着进入了梦乡，仿佛十二两免纳税的银子已经到手了。

　　这日，一大早地阿城又脸红红地拖来一大篓的鱼，今早刚刚打上来的，还活蹦乱跳的新鲜着哪！寇儿也早早便到了，三人商量着要弄个酸菜鱼呢还是水煮鱼。

　　突然，一阵似茉莉花又似兰花的扑鼻的香粉飘入厨房，厨房门口正是个迎风口，门口就是甲板栏杆平时门口吹进来的河风可以快速冲散厨房的油烟。

　　流佳以为自己幻觉了，自己跟蔡婶哪有这闲钱跟闲情擦粉啊，寇儿也是个朴素人平时也没觉得有用过啊。

　　这当口，随着这股香气飘来，一个打扮得很"入时"的女子挎着个篮子轻飘飘地从他们身旁经过，目不斜视看也不看三人蹭蹭直奔灶台，熟门熟路地放下篮子后才不紧不慢地飘来一句："蔡婶，我炖个汤"，说完自顾自地忙活起来。

　　蔡婶瞟了一眼应了声“哦”复又低头干活。

　　流佳到厨房也一个月了，从未见过这女子，实在想象不出打扮得如此"整洁"的女子会是来厨房帮工的，瞧瞧那一身飘逸的嫩绿绣花边长裙，还有那梳得纷繁不杂的发髻，虽然发饰简单但她也能看出这绝不是地摊货，这么一个怎么看也跟厨房格格不入的女子怎么就能这么熟门熟路来厨房捣鼓了呢！

　　可惜人家直接无视她们！轻轻一挽那轻柔的水袖子，旋即优雅地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瓦罐，还有一只杀好的鸡，以及各种不知名的食材，直接拿过小砧板在上面剁起鸡肉来！

　　疑惑地看了看蔡婶跟寇儿，这两只却笑而不语仿佛心有灵犀早就见怪不怪了。她有心想问问又觉当事人在场开不了口，毕竟这女子身份看似应该比她等级高，而且这样当着人家的面在人家背后议论她也不敢这么猖狂！

　　寇儿一看就知道佟佳的心思，凑到佟佳耳边低低地说了句："你一会就有好戏看了！"。蔡婶立即附和一般怪怪地闷笑起来。

　　三人开始继续说说笑笑收拾鱼，蔡婶力气大，刷子"嚓嚓嚓"鱼鳞刮得又快又干净，流佳跟寇儿负责开膛剖肚挖内脏。

　　流佳感慨自己真是适应性强悍，才一个月而已，以前在菜市场买鱼时鱼贩子收拾鱼的时候自己还要捏着鼻子离得老远，就怕那可能的一丁点鱼血溅到身上来半天也去不掉腥味。

　　现在，自己比之鱼贩子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天天杀鱼早就练就一身大师级功夫，左手按着鱼身，右手一刀子划下去，左手再顺势翻起一边鱼肚子，右手接着放刀，先摸出鱼漂，然后是鱼肠什么的一股脑抠出来放垃圾桶里，又快又狠又准，绝不拖泥带水！

　　这里的人爱吃鱼都不吃鱼内脏的，她看着大半桶的鱼肠就这么废弃掉觉得可惜得很，她还记得从前她很爱吃的那道菜--铁板鱼肠，比鱼肉还好吃！本来也想向蔡婶贡献一下这道菜的，后来想想也许以后有机会试试这道菜看能否做点小生意什么的也就作罢。

　　期间那瓦罐姑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是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候就是不时添点这样那样的东西进小罐里。仅从其侧面看得出这女子样貌一般清秀，不过人家衣衫以及发饰给力啊，生生把这样一个普通样貌女子硬是衬托得比她们这群杀鱼的高贵几分。

　　无论杀鱼这边的他们说什么好笑的好玩的一概影响不到她一丁丁点，头也不见偏一偏，一门心思在伺弄那炖品，真真令流佳佩服得五体投地。

　　看蔡婶跟寇儿的态度，这女子估计也就是个丫鬟之类，能在主子视线到达不了的地方都能这样尽心尽力，这丫鬟也够忠心耿耿尽忠职守了！

　　流佳是个喜欢结交新朋友的人，也不会有什么等级观念，本来她是很愿意主动结交这类差不多等级的人，可看着这丫鬟高傲的性子，估计人家才不愿承认跟她是一个级别的！她也有自知之明不会热脸贴冷屁股去主动上前打招呼。

　　大概过了1个多时辰，此时流佳三个基本把鱼都收拾完毕了。鱼肉腌上，等水开了就可以下锅了今天做酸菜鱼！

　　旁边那瓦罐姑娘的小瓦罐里的汤早就咕咚咕咚开了，不时飘来一阵阵勾人的香味。

　　流佳跟寇儿嘻嘻哈哈地拿皂角拼命地擦手，这鱼腥味一定要及早清洗，不然时间过了，浑身都是这味，难以除掉！蔡婶倒是没这俩小姑娘这么讲究，三下五除二搞点了。

　　忙里抽空又偷瞄了一眼那瓦罐姑娘，好家伙，姿势都基本没变！还在专注于那煲汤，都滚开了好久了，也不知道还要煲多久，啧啧不由咂舌，这耐性，这业务素质可真够专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