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飞刀]人在荆棘（微综武侠）》大梦不觉晓

5、七年

　　又五年，小李探花入关，梅花盗重现江湖。同年，沉寂许久的上官金虹网罗兵器谱中十六位高手，招揽无数江湖子弟，潜藏多年的势力亦浮出水面，并正式定命为“金钱帮”。
　　又两年，“金钱帮”以雷霆之势席卷大江南北，声势凌驾于第一大帮“丐帮”之上。
　　“金钱落地，人头不保”已经和“小李飞刀，例无虚发”一样成为江湖中无人不知的保命箴言。
　　绝大多数人没有见过李寻欢神奇的飞刀，但已有太多人被头顶的金钱取走了性命。

　　上官金虹几乎没有变。
　　时间如刻刀，刀刀催人老，使英雄末路，使美人迟暮，却只使他越发威严，强锐。
　　而上官金虹现在看着手中的信，微皱起了眉。
　　“九月十五夜，兴云庄有重宝将现，盼阁下匆失之交臂。”
　　他知道写信的是林仙儿。
　　几年前，他就知道小飞迷恋上了林仙儿，但小飞并没有像阿飞那样被骗得团团转，他也就没怎么插手，权当是情感历练罢了。而且他早就发现他这儿子很有点风流少年郎的味道，怜香惜玉得很，见了美人总是目中带笑，温文尔雅，上至闺秀女侠，下至婢女丫鬟，无不对这位斯文俊秀沉默浅笑的少年心生好感。
　　这样的人会迷恋林仙儿，却绝不会沉迷。
　　上官金虹想到的是，在即将到来的将来，荆无命和林仙儿。
　　荆无命和阿飞太像。
　　虽然原著里荆无命并没有对林仙儿产生什么深厚的情感。
　　但自己会不会无意中蝴蝶了剧情？
　　然后自己还要和林仙儿……

　　在上官金虹身后的荆无命感觉到他突然满溢的杀气，并没又说什么，依旧如石像般静立不动。
　　刀，只需要执行主人的命令。
　　他的身材已和上官金虹差不多高，仍是瘦削，脸庞稍长了些，上面有三道疤，其中有一条特别深，特别长，正由他的发际直划到嘴角，使他看来仿佛总是有一种带着残忍意味的讥笑，破坏了他原本清秀的五官。
　　他自十一岁第一次为上官金虹杀人，就从未失手。
　　那三道伤是他十二岁的时候，去杀“铁爪鹰王”时留下的。
　　最深的那道几乎要抓破他的头骨，鲜血迷了他的眼。而他趁势抓住“铁爪鹰王”的那只手，将剑送进了他的咽喉。
　　最终赢得还是他。
　　他后来遇到过许多比“铁爪鹰王”厉害的敌手，比如两年前他所击败的海南剑派第一高手——那一战让他闻名于江湖，却都没有十二岁的那一战给他的印象深刻。
　　那一次受伤，让他昏迷了近十日，上官金虹出关会战，并没有带他。
　　那之后他已很少受伤。

　　“吕成。”
　　“属下在。”
　　“叫少帮主来见我。”

　　“小飞，明日你与诸葛刚、高行空、燕双飞、唐独几位长老各带四名内门弟子启程去兴云庄，借龙夫人寿辰之机，探查兴云庄密宝之事。”
　　“是，父亲。”

　　上官飞如今已是个风姿翩翩的美少年，金钱帮年少有为的少帮主。
　　十多年来，他看着荆无命始终立在父亲身后，但即使他一动不动，也绝没有人能忽略。
　　因为他不仅是父亲的影子，更是父亲的刀。

　　上官飞退出房间的时候，想起了在他还每日缠着父亲不放的年纪，父亲夜里哄他入睡时讲的故事。
　　那是一个年轻的打鱼人和小美人鱼的故事。
　　打鱼人想要得到美丽的人鱼，他的灵魂却将他隔断在小人鱼的世界之外。
　　故事里，打鱼人找到了送走灵魂的方法。他背朝着月亮站在海滩上，用一把神奇的刀从双脚的切开了他的影子，那就是灵魂的身体。（《打鱼人和他的灵魂》奥斯卡·王尔德）
　　人的灵魂真的是在影子里吗？
　　上官飞淡淡笑了笑，觉得自己会想起这个故事实在是可笑。
　　许是因为父亲总以为他长不大，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小孩子了。

　　这几年曾有人找他联手除掉荆无命，金钱帮的“风雨流星”向松向舵主只是其中一个。
　　可怜。
　　这种人屈服于力量，又畏惧力量，沉迷于金钱权势，又受其奴役。
　　他们通常活不长。
　　他当然不屑于与之为伍。
　　他若要杀一个人，绝不会假借他人之手。

　　“明日我们也去兴云庄。”上官金虹对身后的荆无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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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金虹走在前面，荆无命跟在后面。
　　他们走得虽慢，步子却很大。后面的一人每一步踏下，却恰巧在前面一人的第一步和第二步之间。
　　这四条腿看来就好像长在一个人身上似的。前面一人踏下第一步，后面一人踏入第二步，前面一人踏下第三步，后面一人踏下第四步，从来也没有走错一步。
　　两人都很高，都穿着黄色的衣衫。上官金虹的衫角很长，走起路来长衫却纹风不动。荆无命的衫角很短，只掩及膝盖。
　　两人的头上都带着宽大的笠帽，低压在眉际。

　　上官金虹赤手空拳，没有带什么兵刃。
　　荆无命腰间插着一柄没有鞘的剑，剑柄向左。
　　依然是他初到上官府时，上官金虹送给他的那一柄。
　　这柄剑是他最亲密的战友，他依赖它，却又莫名地嫉妒它。
　　他若是一柄这样的利剑，是不是就不会有痛苦？不用害怕被人舍弃？

　　李寻欢看着上官金虹和荆无命走来，双眉皱了起来。
　　这两人走路时的步伐已配合得如此奇妙，显见得两人心神间已有一种无法解释的奇异默契。
　　他们平常走路时，已在训练着这种奇异的配合，两人若是联手对敌，招式与招式间一定配合得更神奇。
　　单只上官金虹一人，已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若再加上一个荆无命，那还得了！？
　　李寻欢的心在收缩着。
　　他想不出世上有任何法子能将这两人的配合攻破！
　　而看着上官金虹的身形，李寻欢总觉有些熟悉。

　　上官金虹最终还是被孙老头送走了。
　　在别人看来，先前上官金虹只不过是在给孙老头点烟，但李寻欢却知道那实在不啻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斗！
　　上官金虹的三根手指的每一个动作中都藏着精微的变化，而孙老头两指将他的每一个变化都封死。
　　所以上官金虹长长一揖，转身离去。

　　上官金虹离去之前，朝李寻欢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双眼睛阴森，锐利，从中可以判断出上官金虹的内力武功也许比传闻中还要可怕！
　　李寻欢这才确认自己之前确实未曾见过上官金虹。

　　但最可怕的，还是荆无命的眼睛。
　　上官金虹抬起头的时候，他也抬头向这边瞧了一眼。
　　只瞧了一眼。
　　那根本不是双人的眼睛，也不是野兽的眼睛。
　　无论人的眼睛，还是野兽的眼睛至少都是活的，都有情感，无论是贪婪，是残酷，是狠毒……至少也是种“情感”。
　　但这双眼睛却是死的。
　　他漠视一切情感，一切生命——甚至他自己的生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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