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花尽时》路漫索

36、第十四章 相思无用（1）

　　江横天屹立在堂前，俊雅的面容布满了乌云。
　　“缮性使，你真是胆大妄为，居然趁我不在的时候兴风作浪，是谁准你杀陆娉婷的？”直到此刻他的心还因为后怕而微微地发抖着。
　　杨若莲面如土色，惊恐地颤声答道：“属下全心全意为了教主的安危着想，那陆娉婷居然胆敢刺杀教主，按照教规，死有余辜，属下焉能坐视不理。”
　　江横天冷哼一声：“你哪只眼睛看到她刺杀教主了，我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
　　杨若莲嚅喏出声：“那天属下有紧急教务需要立刻禀报，属下就去蒹葭院找教主，明明看到，看到陆娉婷意图行刺教主。”
　　江横天俊颜一板：“笑话！你只是看到陆娉婷用匕首刺我就算行刺教主了吗？那只不过是我在传授她武功，与她演练过招而已。谁叫你鬼鬼祟祟、无中生有、枉做小人。”
　　杨若莲欲哭无泪，心中叫苦却不敢再发一言。
　　范无名虽然心中狐疑，但他向来对江横天忠心耿耿，自然对他的话奉如神明。而其他教中各人更是不敢有任何质啄，只有任无己细长的双眸不动声色地闪了闪。
　　江横天冷厉的目光扫过众人，威严地开口道：“陆娉婷是我选定的教主夫人，你们必须象尊重我一样尊重她，如果有谁对她不轨，等罪于谋害教主，必将按照教规惩处，绝不轻饶。”众人完全没有想到一向视女人如无物的江横天不但竭力维护陆娉婷，而且居然公开承认会如妻子般对待她，一时间不禁各怀心思，噤若寒蝉。
　　江横天冷冷地瞪着杨若莲：“万灵窟没有了，算你走运，就罚你在思过崖面壁思过，停服神仙草一个月。”
　　“多谢教主开恩。”杨若莲流下了两行清泪。
　　江横天看也不看她一眼，冷漠地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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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娉婷呆呆地盯着桌上已枯萎的〖碧谷清莲〗怔怔地流着泪。江横天默默无言，抬手轻轻地抹去了陆娉婷脸上的泪滴。神情呆滞的陆娉婷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推拒闪躲，这样有如人偶一般的陆娉婷，让江横天暗自焦灼的心沉入了谷底。
　　“人的生命就象这〖碧谷清莲〗这样脆弱易逝吗？昨天还盛开得那么美丽，今天就完全枯死了。殷野哥哥、爹爹、郭大哥他们都抛下我走了，从今以后，我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陆娉婷伤心地呜咽自语着。
　　突然，她抓住江横天的衣襟，用尽全力狂乱地捶打着喊道：“你不是想看我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开的模样吗？现在你称心如意了！”
　　“即使所有的人都离开，你还有我。”江横天任陆娉婷发泄着，最后将哭到无力的娇躯拥进怀里。
　　陆娉婷抬起噙泪的双眼盯着江横天虚弱地说：“可你是我的仇人，不是我的亲人。”
　　江横天再度将陆娉婷的螓首按进怀里柔声道：“我和他那么相像，你——你可以把我当作他。”天知道让高傲的江横天说出这样的话他心里是多么痛苦，可此刻他不再介意成为替身，只要能让婷儿不再流泪。
　　这次，昏昏沉沉的陆娉婷没有再挣扎，她乖巧地缩进江横天的怀里，两只手紧紧环住江横天的腰喃喃道：“殷野哥哥，我想你，我觉得好累好累。”
　　江横天没有开口，只是紧紧抱住陆娉婷的身子轻轻摇晃着，好象在哄小孩子睡觉一般有节奏地左右律动着，一只手还安慰地轻抚着陆娉婷细软的发丝。陆娉婷很快就安静地睡着了，长翘的羽睫上还沾着一滴闪亮的泪珠。江横天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这个让陆娉婷感到舒适的姿势不变，只是低头温柔地吻去了她濡湿长睫上的泪珠。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陆娉婷才缓缓睁开涩涩的双眼，她是在梦里吗？拥着她的怀抱和殷野哥哥的一样那么温暖舒适。
　　“睡醒了，要不要吃点儿东西？”对上江横天清冷中隐含着一丝温柔的凤眼，陆娉婷的脸倏地红了起来。她挣扎着离开江横天温暖的怀抱，双腿因为刚才的睡姿而有点发麻。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抱了自己几个时辰，纵然是如他这样的武林高手也是会疲倦吧。在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不禁有一丝暖流悄悄流过，然而这股暖流很快被她心中冰冷的恨意所取代，这只是一个以自己为饵的甜蜜陷阱，好引得江横天坠入万丈深渊。因双腿发麻而有些摇曳的娇躯出乎意料地自动靠上江横天劲健的胸膛，扬起明眸，盯着那张有几分惊喜又有点不知所措的俊颜，陆娉婷羞涩地吐出一句：“陪我吃饭，好不好？”有力的大手欣然地握紧温软的小手，再也不愿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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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本教的禁地锦绣乾坤阁。”江横天拉着陆娉婷的手走过一排排书架，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典章。这里的藏书简直包罗万象、应有尽有。从武功秘笈到医术毒经，从奇门遁甲到玄宗异术，甚至各种琴棋书画考证、诗词歌赋记载、经史典籍策论都一应俱全，可以说这里的每一本书对于世人都是梦寐以求的无价之宝。
　　陆娉婷一边抽出几本书翻看着，一边回头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既然是禁地大教主还敢带我来？”
　　江横天被陆娉婷俏皮的样子逗得莞尔一笑：“我来得的地方你自然也来得。”
　　陆娉婷如同阴霾的天空突然出了太阳般稀罕地盯着江横天的脸道：“原来江大教主也会笑，而且笑起来的样子还很俊呢。”
　　一向冷静自持的江横天闻言俊脸一下子窘迫地烧红了，是啊，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笑过了，还以为自己早就忘了该怎么笑了呢。
　　陆娉婷促狭地凑近江横天，顽皮地伸手弹了江横天的脸颊一下：“我们的大教主脸红了，居然会害臊呢。”
　　江横天的脸更红了，他宠溺地捏了捏陆娉婷的俏鼻斥道：“调皮！”
　　陆娉婷双手挽住了江横天的手臂，歪着头撒娇道：“人家喜欢看你笑吗，以后要经常笑哦。”
　　江横天轻轻叹息一声，悠悠道：“我一出生，娘亲就去世了。爹爹从来都很忙，一年我只能见到他几面而已。从很小的时候起，我就呆在这锦绣乾坤阁里，每天只是读书、练武、吃饭、睡觉，这就是我全部的生活。爹爹每次见我，除了考校武功以外，都会严格地要求我不可以随便笑，更不可以随意地哭，因为以后我就是灭神教的教主，必须做到喜怒哀乐不形于色。久而久之，我就可以完全掌控自己的情绪，从不在众人面前哭，也不会在众人面前笑。”
　　“原来你这个教主只是表面风光，背后却这么凄凉。”陆娉婷叹息一声。
　　是啊，自己一直以来都过着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生活，只有婷儿有这种魔力让他会笑、会脸红，甚至会吐露从未出口的心事。江横天环住陆娉婷的纤腰，深深地凝视着陆娉婷道：“从今以后我的笑容只给婷儿一个人。”
　　“不止是笑容，还有烦恼和心事我也通通都要！”陆娉婷回视着江横天正色道。
　　闭起眼睛呼吸着她独特的清雅香气，江横天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和幸福，可是心里又隐约泛起了一丝不安和犹疑。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完美和谐，竟让他突然生出一种水月镜花般的虚幻感觉，他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婷儿，此刻在你心里，究竟当我是江横天还是殷野的替身？”
　　陆娉婷脸上甜美的笑容迅速枯萎了，她踉跄地退出江横天的怀抱，美目泛红涩声说：“你是谁？你当然是冷酷残忍的江横天，当我想忘掉过去的一切，想让伤口慢慢愈合时，你偏要一片鲜血淋漓地再将它撕开。”
　　江横天哑然失笑，曾几何时自己也变得如此猜忌多疑患得患失起来，习惯于掌控一切的自己竟也有无所适从的时候吗？将陆娉婷重新拉回自己的怀抱，江横天柔声说：“婷儿，我不会再逼你，我会等你忘记过去的一切，我会让你心里只有我一个。”
　　陆娉婷柔顺地依偎在江横天的怀里，在这充满柔情蜜意的温馨一刻，江横天完全没有发现怀里陆娉婷那若有所思的闪烁目光。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JJ似乎又在改革制度了，弄得分数全都变成零或约等于零了，真是凄凄惨惨，让人即提心吊胆，又心灰意懒，都不知还要不要更新，再更下去，不知会不会变成负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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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有一位“某某”妹妹的留言，其实是有点道理的，对此我其实也曾斟酌过很久，但这样写是有我考量的理由的，看大家能不能接受。
我想大家都同意小天是个厉害角色，聪明能干，冷酷无情。但事实上他的恋爱能力指数和他的武功争霸能力指数是成极端反比的，这是由他的个性决定的。他从来没爱（不只是爱情的爱）过任何人，有感情洁癖（只比自闭儿好一点）。所以，一旦他碰到那个对的人，很快就沦陷了，速度惊人，这多少也与他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有关，看准了就下手，决不犹豫（其实他做什么事都是这样的，也只有这样才能成大事啊），而且爱得痴心，绝对投入（因为他对处理感情根本没有经验）。事实上，他的本性并没改，还是很冷酷（后面大家会看到），只是对除了小婷以外的其他人罢了。
接下来是为什么这个对的人是小婷？如果我说一见钟情，爱情没有因为所以，一定会被大家狂踩。只是因为容貌的吸引吗？我不否认这是原因之一，我本人偏爱俊男美女，所以写的时候自动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但其实小天身边的美女很多，以后也会不断涌现，后面很快就会有一个与小婷春兰秋菊各有擅场不相上下的美女出现。所以我觉得除了容貌以外，他是被小婷的特别气质吸引的，小婷柔弱（是男人基本都会喜欢的我见犹怜型）但又混合着倔强，后面还会写到她的娇美可人与聪慧（呜，先将大炮放出来再说），最主要是她的琢磨不定，无法掌握（而且恐怕永远都是这样），这些都在不断加深小天的感情。当然爱情无法衡量谁多谁少，但这段感情，绝对是小天付出比较多的。至于会不会持久，小天是咬住就不放口的那种，而且两人将来会有大把时间再培养加固感情的，如果他们有将来的话。
小野与小婷是细水长流式的温馨感情，小天与小婷之间是爱恨纠缠惊天动地式的狂烈感情，至于哪一种更会刻骨铭心，就端看各人的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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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这节有小婷调戏小天，大家看得过不过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