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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打那以后他就跟着季秉桓,全天候,不分早晚。

      季秉桓像只猫。
      孤傲,高贵,优雅。
      黑色的头发乖巧的贴在耳际,肤色白皙,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完美的无法挑剔。

      徐礼被眼前男人迷惑,脑内分泌出多巴胺蒙住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的利爪、尖牙和身背后投射出的大型猫科动物倒映。
      他中的毒,在最短时间顺着血液扩散全身。
      不痛不痒,看似没有任何征兆,或者威胁,但偏偏哪怕只有一个深邃幽暗的眼神,都能叫他豁出命去。
      他用卑微掩饰自己的狂热,那个人高高在上,如天神般闪耀,让他舍不得玷污,自行惭愧。假装不去想,在两个人的舞台上演着独角戏。
      只要能留在季秉桓身边,此生足矣。
      想要永远留在季秉桓身边,陪着他接管青帮,看着他娶妻生子,他不需要季秉桓知道他的感情,他只想默默的做着一切,希望他爱的人能是在最终会得到幸福的幸运儿。
      为了季秉桓他能奉献他所有的一切,从第一次相遇,他就不再属于自己。

      他不比别人强,不聪明,不好看,也不能打。
      只好加倍努力,勤能补拙。
      从此夜不能寐,一心只为一个人。
      人年少的时候总是很有勇气,敢于面对生活,坦然接受爱情。
      如果那可以称之为爱情的话。
      只是一种“刹那间”的感觉罢了,多了一点表面的浮华,少了一点本质的深邃。
      与真正的感动无关。
      他被这种“刹那间”的感觉侵袭,灼伤,最后反噬。
      自食苦果。
      徐礼当时太年轻,沉迷于自己编织的世界,迫不及待要把自己囚禁于看不见的牢笼中。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没过多久他的能力、功夫、枪法都远远超出同期进帮的人。
      他知道后也只淡淡的一笑,好似这是平常应该的事一样。
      他看著他迷人的脸孔目不转睛,徐礼突然感觉自己慢慢在向季秉桓靠近,虽然只有一小步,足够他欣喜若狂。

      从始至终季秉桓只是在旁边半眯起眼睛,笑眯眯的看徐礼──冰冷慵懒的眼神,是季秉桓的招牌眼神,代表他心里正在嘲讽恶毒的想著要怎麽对付你。
      猫捉老鼠的游戏。
      丢他一个人折腾,不表现出任何一点对他的喜欢。
      心甘情愿把自己作低,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他心中还是欢喜的,即便他不能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痴缠的枝枝蔓蔓都不适合他,季秉桓已经把他燃成灰烬,痛痛快快,唯有随着远去的风,刮过不留痕迹。
      疯狂吧,就一次。

      青帮两分天下,一份在季秉呈身上,另一份归于季秉桓。
      季老帮主在多年前一次□□火拼中双腿膝关节以下肌肉局部瘫痪,当年轰动一时,换来整个帮派的的飞升繁华。
      近几年身体亏空厉害了,很是吃痛,便逐渐隐退,双耳不闻窗外事,隐在后面,对外事物交由两位长老打理。
      帮主之争早已在黑暗的地下进行。
      毛仔私下告诉他,长老们其实很偏向桓少爷,只苦于恒少爷是私生子,后台没有夫人硬,所以机会很小,除非..
      话到这里也已经够了,心里都是明白的,毛仔皮笑肉不笑,“不知道恒少爷能不能有这个运气了。”

      毛仔比他早进帮半年,算是半个前辈。
      可哪有一点前辈的样子?
      挑染成紫色的头发像刺猬一样矗立,凌乱不堪。脸上总是带着轻浮,左臂小面积的纹身秀气的不像个男人。
      老油条,鬼的不得了,全身抹了油的滑头。
      嘴巴坏爱惹事还喜欢乱勾搭别人女朋友,经常被一群人满街追打。
      徐礼并不知道这些,所以在某天回家的路上顺手搭救了他。
      两人被十几个人拿着砍刀和钢管追赶,互相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他们穿越大街小巷,专选犄角旮旯的地方穿行。
      活生生跨越了小半个城区,跑回明水街,过了边界那条线,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不能言语,直接瘫倒在地上,汗水浸了一身。
      过了界就是他们明水街的地盘,地是他们的地,人是他们的兄弟,只要敢跨进来,就能叫些个人有去无回。
      那些人果然停驻,不再靠前,嘴里骂骂咧咧以此解恨,街边的商贩、往来行人匆匆而过甚至不敢抬头看上一眼,长在明水街的人都很熟悉今天的戏码,见怪不怪。

      徐礼喉咙马上就要烧起来,抽入肺管中的冷气刀片一样锋利,剜的他生疼。
      剧烈长时间的奔跑耗尽他所有能量,他连一根指头都懒得再动。
      毛仔大难不死捡回一条命也不知收敛,比起中指fuck对方,奚落他鸟小女人才会跑。
      对骂声更甚。
      具体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只是两三分钟,可能更久,明哥带着人来势汹汹从街尾过来,对方一哄而散,走前撂下狠话此仇必报。
      明哥见又是毛仔,不用问也知是因女人结了仇,心中来火对毛仔狠骂一通。
      毛仔挨了骂,也不恼,等明哥走后缠起他来。
      那天到底说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时间过的太久,这五年又如此蹉跎,记忆着实会产生偏差。
      无非是自我介绍称兄道弟的场面话,他没有当真。
      只是到最后两人靠着沙发,各各坐一边,剥下刚刚捞出煮白蛋的皮,用毛巾包起来,压在脸上淤血处热敷,毛仔递来一支烟,他接过,期间二人无话。

      徐礼忽然感到抱歉,这是他出狱之后产生的第一种人类正常范畴内的感情。
      愧疚浓浓的,波涛汹涌,势必要把他淹没一样。
      他竟然一次也没去看过毛仔!
      毛仔是这些年离他最近的人,3公里的距离。
      他们同样被困在一个狭小的地方,不容反抗,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希望的呆着。
      那地方徐礼是去过的,只一次,出殡那天他偷偷躲在人堆后面,去的人很多,男人女人都哭丧着脸,连向来最不喜欢他的明哥也是。
      他亲眼看见毛仔被放在四四方方暗红雕花的木制小盒子里,然后被塞进同样四四方方稍大一点的骨灰位,结束短暂的人生。
      骨灰位涨的比地皮都要快,这个城市房价迈入一万大坎骨灰位已经蹿到一万五。
      毛仔算是背叛帮派的叛徒,能有这么个安息的地方,徐礼压抑着,不知是喜是悲。
      那时徐礼还在迷茫,迷茫在对季秉桓的爱里,季秉桓在季秉呈死后第一时间把他推出去,推他去死。并不是因为他确实杀了季秉呈,而是他无意间撞破季秉桓和新欢好事。
      对方是省里高官之子,他还是知道的,避之不及,突兀的站在那里听候发落。
      高高在上人儿细皮嫩肉很是有做派,娇嗔着,说不可以让他爸爸知道,一个人都不能知道。
      季秉桓桃花带笑看著他,没说一句话。
      他得趣退下,出了门,娇嗔依旧,厚厚的门板隔离里面的世界,只一声传进来,慵懒磁性,“好,就依你”

      徐礼还在回家路上,毛仔那边电话打过来,“快跑,有消息说是你做了大少爷,他们都在找你,恒少爷让我们别动,摆明丢你去死,他妈的!找个安全的地方藏好,我帮你安排路,等风头稍微小点送你去乡下避一避。”
      他没觉得惊讶,却觉得一切都怪异极了。
      季秉呈让他在医院趟了2个月,差点废了右手,说来也简单,在暗处发的枪,逃跑时慌不择路出了车祸,突如其来的意外却给了他冠冕堂皇的借口。
      风口浪尖季秉桓对他招摇大摆,关怀有加,又是拨款又是提拔,行市见长。
      大家心里明白,却什么也不说,下面见风使舵的马仔们有意无意的亲近探望,好似他马上飞黄腾达。
      大太太墙倒众人推,朝不保夕,丧子之痛让她疯疯癫癫,整日叨念着要为他儿子报仇。

      顶包人来自越南,十万块钱两条命,一条季秉呈,一条他自己。
      大太太人虽疯了,但不傻。对越南人并不信,折磨他开口,新旧古法,听着就惊心,拿过来在越南人身上全部尝试一遍,不行了就用人参吊气,竟想活活生刮了他。
      她恨,恨害他儿子的人,恨自己不能手刃仇人,恨季秉桓。
      季秉桓忽然把他推出去,他账面上不知名的五十万变成了有力证据,一瞬间从云端跌落,摔的又重又狠。
      季秉桓掌管青帮的第一件事就是帮自己大哥报仇,即安抚了大太太,又对情人有交代,在外面又落得个雷厉风行,位子坐的更加稳固。

      徐礼想不通,不明白,却也着实跑了。
      没出明水街,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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