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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其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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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
西王母等了一百年,只等来动地的《黄竹》哀歌,我曾听东风唱过,并不妩媚好听,完全比不上瑶池众仙对于乐律技巧的掌握,初听时我曾不屑一顾,被东风狠狠的冷嘲热讽了一顿,之后,我才听说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洪水、旱灾、甚至连虫子都可以让人类束手无策,精心培育的作物可能会颗粒无收,中原大地上会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人会因为饥饿和贫穷挣扎在生死线上,连他们人类自己,都会压迫自己的血脉同胞,战争、灾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
我只知道昆仑仙境灵气盎然,无论什么仙葩异果都会成长的很好,我只知道阆风奇苑仙子如林,随便哪一位神祗都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从来就想不到水、火、雷、风、土这些自然界最为基础的元素居然能够带来这么大的困扰……
东风没有实体,很多东西,它虽然看得到,自己能明白,复述却也是苍白的,毕竟,它也只是风,只能流过中原大地,而不能永远的停留在那里,所有的哀楚所有的伤痛,它也只是知道,而并不能完全理解,所以,尽管调子学的很像,《黄竹》歌里的那一份哀伤和沉重,却也不是它能够表现得出来的。
当然东风也告诉过我一些很美好的事情,比如人类在遭遇灾难的时候,那一点点相濡以沫的温暖,虽然微渺,却足以,照亮人心。
我,忽然很想去看看那个世界了,尽管害怕。
穆天子之后,西王母曾经出巡过一次,我听留守阆风苑的侍香龙女说,是去造访当时人间的帝王。多年之后,我站在那位帝王的宫阙遗址上,在一个铜铸的捧盘仙人像里读到了那位后世被称做汉武帝的帝王的记忆,与穆天子的容貌重合,却是完全不同的气质,穆天子是温和的,尽管忧心民生多艰,也如昆仑山上初升的太阳一般,和煦如春风化雨,他的眼神,装满了他爱民如子的心绪,但汉武帝,从头到尾都在向西王母请教长生的秘诀,他的眼神,肃杀的可怕。听说,他并不是一个很和平的帝王,尽管他驱逐了来自北方草原的匈奴人,可是,百姓为了他的功业而流的血却也丝毫不少。
自从长安城归来之后,西王母将昆仑山的禁制又加深了一层,这样,凡人要看到瑶池的景象也更加困难了,我想,那时候的西王母,是否也如我读取捧盘仙人像时一般失望?
又是很久很久之后,昆仑的附近终于也有了人的存在,尽管他们看不到真正的昆仑仙境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却也为那隐去了大半高度的雪山而惊叹折服,一群来自中土的修道之士更是看中了昆仑山脉盎然的灵气,决定在这里开宗立派,共同修行。
我冷眼看着他们兴奋的商讨,在昆仑山间布置下一座座极大的法阵,开辟出一片春光明媚的地域。一批又一批的人来,有时他们为求强强联手而势力合并,有时又因为意见分歧而分崩离析,不过不管怎样,终于,也稳定了下来,其中一个宗派的名字很有趣,叫做琼华。
琼者,美玉也,在人间,有时代指冰雪,而华美的楼阁,也叫琼楼玉宇。
琼之华光,真的是,很适合昆仑的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