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我仍爱着你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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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的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托着铁块的躯体于蔚蓝的天空下划过,我仰着头望着看起来逐渐缩小的飞机,感觉这一切格外的不可思议。
昨天的一切,如果忽略了正在我身旁抽着烟的罗马里奥,以及只要随意一站就可以吸引许多目光的迪诺,我真的可以认为是庄周梦蝶。那种如梦似幻的事实却提醒着我,我不是在做梦。
我掩着嘴打了个哈欠,便感受到罗马里奥的关心,[李璇小姐,你昨晚没睡好?]
[啊,昨天晚上。]被夜袭了,怎么能睡好。= =我对于这件事只想保持沉默。
当然,此夜袭非彼夜袭。
昨晚睡到一半,就被人转移到别的房间,本来他们的计划是让我继续与周公下下象棋，但无奈夜晚这段时间正好是我最精神的时候,本来睡的就不沉,被这么一折腾干脆醒过来。坐在地上听着他们絮絮叨叨一通,听的最清楚的就是‘有人会来暗杀我'这句。于是我就嫉妒亢奋地跟在他们后面去凑热闹,导致看到阴影中的人手执明晃晃的水果刀下了狠劲扎在我被子上后,我后半夜都没敢闭眼。
我睁着比灯泡还亮答案眼睛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并且我在这段清醒的时刻就只有一个想法,图纸女王您老做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看人家大叔还是坚定了信心冒着在里包恩先生枪林弹雨最终炮灰掉的淫威下来杀我。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们执念那么深?
即使事先从罗马里奥那里知道了这些自愿而来捉拿我的黑手党,大多都是因为图纸女王滥杀了与他们有关联的人他们才来找我麻烦。虽然这么说来我是没资格教育他们，但是我是打心眼里不认同他们的这种方式。
至少得等到我身旁真的是一个人都没有了再来杀也不迟，谁让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少女呢。[耸肩
他们的确是赌上性命来报仇的。但是这之后的情况他们与头领约定好的不一样,我不仅没被杀,还因祸得福得到了加百罗涅和彭格列的庇护,大多数人都是愤愤离去,但仍有这些脑子不清醒的激进派留下来想要找机会杀了我.可惜的是,他们进入幻术屏障的那一瞬间就被术士知晓,于是我得以安然无恙.他们这是自己引火上身,不自量力.
回想结束,我干笑两声,没有回答罗马里奥的问题,反问道,[罗马里奥先生,为什么你和迪……额,BOSS会和我一起来中国?]
[这次是有要事.]罗马里奥推推眼镜,笑眯眯的说.
我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继续稳定好身形往前走着.你要问我为什么要稳定好身形,废话,你来穿个五厘米以上的高跟鞋优雅地走在大街上试试看啊.[那BOSS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大概是小姐拜托他带一些东西回去,他很高兴吧.]
又是小姐?我摸着下巴想着这个小姐到底是谁啊?
[罗马里奥,李璇,我们现在在这里分开吧,一会集合.]BOSS心情很好,从刚开始他就一直保持着弧度不变的笑容.虽然我们可以理解成他笑大了,脸部肌肉扭曲的无法收他自己的神经中枢控制了.他微笑着叫住了我们吩咐道.浑身散发的气息闪亮的好似有小星星往外蹦.
我和罗马里奥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下意见,发现我们所想答案全部相同。我们两个倒是没有那个所谓的天然呆路痴萌点,但是BOSS你确定你上街后不会迷路,不会被人拐走吗?
BOSS在我们两个质疑的目光下,毫无压力地洋溢着诡异的气场消失在我们眼前。留下我和罗马里奥大眼瞪小眼。
[……]
[……]
[那个……罗马里奥先生,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以一起的。]我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内心的话阐述给他。
罗马里奥本来就是一个懂世故的人,他摇摇头,[既然BOSS接受你,我就没有理由怀疑你,你自己去吧,我去找BOSS。]
得到许可后,我点点头往就进的车站走。
高挂在天际的太阳依旧是用光源普照着大地,但是这种情况下的我可真的不喜欢太阳。我小心地抹着额上的汗,生怕手粗了些将脸上的妆容一并抹掉。
来这里我根本不敢以真面貌示人,迪诺干脆叫来了家族里的设计师,把我的行头从头到尾换了一遍,让人根本就看不出有王萧的气息。
如绸缎般的黑色的直发垂到腰际,添了几分书生气质的黑色细框眼镜,以及一身职业的黑色套装和黑色高跟鞋。细细的妆容把我脸上的青涩掩去,沿着眼线用化妆笔轻轻的描摹,淡淡的粉底,亮而低调的唇彩。我想现在把我放在一起过了十几年的表姐面前,她不定能认出我来。
上车时冲着司机笑笑,不出意外的看见这个司机对着每个人展颜而笑,与以往一样没有因人而异。往售票箱里投了钱走向最后一位坐下,挺直了背坐在座椅上看着鱼贯而入的人们,上车的人脸上大多带着刚乘完飞机答案疲倦,我直直的望着前方,从车厢内看向车厢外的道路,似乎永远都看不到头.
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我,是否是真的在意他们呢？
从刚上车开始我就觉得,心中好像要炸开了一样。五味具杂,全部的在心头散开,似乎有一种不让我难受就不会消停的意味。
啊~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也应该是在意的一种吧?我把手放在胸口处,感受着它在一下一下坚韧的跳动。这个是我还活着的证明.这个是能证明我只要在这里就与他们骨肉相连的事实。
我笑着翻出电话簿,发出一条短信,<妈妈,我回来了。>
他们答案死不是因为这个世界太过残酷,只不过是我太弱。
因为中国对于出入居民区盘查的并不严,只要穿的人模人样的基本都可以放行。更何况这个小区我住了四年,我直接无视保安,淡定的从桌子上拿了磁卡在读卡器上打了一下,拉开门进去。
我家住在最内部,也是柳树最多的一幢楼。这个小区的绿化非常好,大片的草地上盛开着月季常绿树木芙蓉以及柳树等我所不知道名字的花花草草,现在已经过了木芙蓉开花的季节,但是蜿蜒的枝干以及绿叶看上去也并不难看,人走过树下,头上划过如水波纹般的碎光,抬起头透过树叶的缝隙便能感受的到白色的光点随风跳跃着。
一切如昨日,昨日却已变。
一步一步地迈上干净的楼梯,耳边一遍一遍的回放着妈妈叫着我的名字的声音。
我好想在妈妈在的时候去触碰她那颗冷漠却极致的温柔的心,我好想对着她妈妈继续的任性下去。
慢慢地从包中掏出钥匙,紧捏着金属质感的物体,手不住地抖动。妈妈,我回来了——将钥匙送入钥匙孔,转动。推开门后没有人淡淡的一句‘回来了啊',只有空荡荡的房间以及熟悉的气味迎接我。
曾经这个房子里爸妈没离婚时无数次的大打出手,墙壁上深色的印记是水杯里浓浓的咖啡所留下的,墙角掉落的墙灰是被台灯打掉的,坏掉的花盆,四个椅子中少了一个。
墙面上的指甲划痕是我捂着嘴在自己房间啜泣时泄愤所留下的。
我记得那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冲着堵在门口的女孩喊的那句,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窗上碎的那一小块是那个女孩悲愤交加而用拳头打碎的,她甚至还想直接扒着窗户跳下去一死了之。
我还记得这里成了两家老人不知多少次来劝夫妻俩认真考虑,不能离婚的聚点。
直到那一天,那个女孩被□□找到学校威胁,她的相片贴在电线杆上,女人被发了恐吓短信。这场闹剧才到了头。
这一切也只不过是那个糊涂的男人找了个女人了,结果还傻乎乎的不会干干净净的甩掉再回来见老婆孩子而已。
不过现在父母都没了,是彻彻底底的都没了。
其中一个曾经只会哭的小女孩因为家庭原因变得性格扭曲。明明是与其他人没什么区别,却用一种高傲无比的姿态睥睨着他人，学会了混黑,凭着天生异能以及心狠手辣获得了受人畏惧的地位。
另一个只会哭泣逃避的小女孩因为家庭原因开始封闭自我,明明是与其他人没什么区别,却好像在身边划了一道圈,自己的一切包括那个圈子,用圈子来接近这个世界。
不过，不管是哪一个小女孩。她们,早已无法回到过去。
我不知如何来面对这个早已支离破碎的家,唯一能做的只有笑,用笑容来掩盖一切,即使内心是在哭的,也一定要笑着。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手指滑着墙壁,从主卧室到次卧室,从次卧室到书房。指尖的一点一顿似乎在犹豫不决,不知到底是彻底的放弃还是藕断丝连的接受。
心在低喃。我好爱你们啊,妈妈。
我好爱你们啊。
我爱你们,所以我不能再回来了。
唇角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少女的笑容不带半点杂质,但眼底那无法言喻的悲切在控诉着自己所背负的一切。
我好想继续去爱着你们。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我仍爱着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