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鬼手佛心

40、凄惶

　　“四哥。。。。”胤祯似惊讶的望着四阿哥，四阿哥则平静的与他对视，目光坚定。
　　胤祯顿了顿，释然一笑：“走！”

　　我呆然望着四阿哥、胤祯和乌琴三人离去的背影，只觉灵魂如出壳般，事情飞速的转变惊的我都不及遐想。
　　胤祯和乌琴抗旨。。。四阿哥又与他们同去找皇上。。。德妃娘娘似已知晓一切的语气。。。都在我脑中交织成一片，混乱不堪。
　　“娘娘！娘娘！”滢香的几声呼喊将我从恍惚中拽了出来，我茫然的转头看去，见德妃娘娘已经昏厥过去，软瘫在床榻上，十三阿哥、滢香、赵福儿都紧围在她身旁，神色焦急。
　　望着德妃娘娘没有血色的惨白面孔，紧闭的双眼，我才似突然惊醒。几步奔过去，将手在衣服上抹去了血迹，扶住德妃娘娘的头，右手拇指使劲儿的紧掐入人中。
　　半晌，德妃娘娘才一口气缓回来，用手紧紧的抓着胸前的衣襟，深深喘了几下，哭叫出声：“这造的是什么孽呀。。。。。。”
　　她迷濛中看到我，蓦地止住哭音，一把握住我的手，颤抖的急急的说：“茹馨。。。茹馨！你快去，现下也只有你能。。。。你快去阻住胤祯，万万不可让他冲突了皇上啊！”
　　她一声声凄厉的打在我心上，胸中一揪，宛若刀尖轻触心口。我强忍了痛楚和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咽咽道：“娘娘，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我踉跄着奔出门，灼亮的阳光霎时冲入眼帘，晃的我舜住了双目。
　　头一蒙，摇摇欲倒间，被一个人紧紧从后边扶住了身子。
　　我转头，十三阿哥一脸怜悯的望着我，柔声道：“我陪你去。”
　　我似乎已经木然，心中是何种情绪已然不知，只点了点头，便快步奔了出去。

　　诺大的沈阳故宫中空旷寂静，只闻得风过枝摇之音。
　　我与十三阿哥两人的脚步一前一后，拍打在地面，引起一阵阵刺耳的回声，我在前边一路狂奔，双腿似乎已经不是我自己的，只是麻木的进行着交替的动作。

　　刚还无一片云的晴空，霎时漫天黑云密布，乌压压的沉下来，天色迅速转暗。
　　忽地一阵狂风骤起，树枝喀嚓喀嚓作响，猛烈的没有一丝前讯，只吹的我的鬓边乱发剧烈的飘动，挡晃了双眼。
　　雨滴渐渐撒下，先是淅沥低促的小滴，而后转为豆大，骤然间倾盆而落，天空如塌陷了般，雨滴连成一线，铺天盖地。放眼望去，周围只是迷濛一片，耳中可闻的，也只有雨滴拍打地面溅起的淅沥之声。

　　我脚下一个磕绊，双腿一软，蹒跚了几步，终是跪坐在了地上。
　　十三阿哥几步紧奔上来拉起我。
　　我冲他低喃了句谢谢，欲动身时，却被他一把紧紧攥住我的胳膊，喊道：“不必再这么急着奔了！”
　　我恍然看向他，迷濛雨帘中只看到他清朗的眸子一闪一闪。
　　在哗哗雨声的背景之下，他高声道：“我了解老十四，你也知道，我们是追不回他的！”
　　我怔怔得望了望他，摇了摇头：“我答应了娘娘，就要做到！”他一愣，一松手，我又疾奔而去。

　　仓惶奔至大政殿前，纷濛雨帘中见胤祯、四阿哥和乌琴三人立于正门口，一个侍卫跪地仰头似在向他们说着什么。
　　待得临近，听得那侍卫断断续续之音：“皇上现下正与。。。。。议事，刚才。。。叮嘱。。。。。。若十四爷来，拒不接见！”
　　“胡扯！”胤祯怒道，“皇阿玛怎可能拒见我！谁给你传得令？让你挡我们的驾？你活够了么？”
　　那侍卫依旧低头垂目，但声音坚稳：“奴才不敢唐突主子，只是按旨行事。”
　　“让开，”胤祯声音如冰窖般，“我说让开！”

　　“胤祯！”我三步并两步奔过去，“不可。。。”
　　胤祯见了我，目光瞬时转柔。他将我拉到一边，手指触到了我得手心，一惊，拉起我的右手，望着上面满满的伤痕，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心疼的低喊：“刚刚不是说没伤到么，怎么。。。”
　　“胤祯，听我说，”我抽回手，强忍了胸中那股石压之感，嘶哑而道，“德娘娘说的对，你抗旨就是不尊，再这样冲进去跟皇上对峙，就是忤逆不孝。。。”
　　“你也要拦我？”胤祯一双乌黑的瞳仁儿放着幽幽的光，语气犀利，“我问你，这样的结果，你心甘情愿么？”
　　“我。。。。”我哑口无言。
　　我心不甘，我很不情愿！我在心里狂喊着。可不知为什么，嗓子似被什么堵住，一点儿喊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胤祯直直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轻叹了口气，语气转柔，缓缓开口：“还记得你跟我发的那个誓么？我可是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他的语气让我心中硬撑着的一块东西彻底坍塌，我再也忍不住，泪水扑漱漱而下。
　　他轻轻的拭去我的眼泪，温柔而坚定的望着我：“你以性命发誓绝不负我，我也不能负你，对么？”

　　他说话之时，大政殿的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
　　一个太监出来打了个千儿，道：“皇上让四爷、十四爷和乌琴格格进去说话。几位主子里边请。”

　　一瞬间人人似都没有反应过来般哑然无声，胤祯、四阿哥、乌琴三人对视一眼，眸光中都闪过一丝隐隐压抑的不安，又都是面色苍白。
　　大政殿门前死寂一片，只闻得一片淅沥雨声。

　　胤祯定了定神儿，声音哑然，一字一顿的对我说：“等着我！”
　　然后努力冲我浮起一个笑容，顿了顿，决然转身进殿，乌琴随后而进。
　　四阿哥深深凝视了我一眼，眸中闪着焦虑，怜惜，以及太多太多我看不清的情绪。但只是瞬间，他便转回了眼光，低沉说了句：“风疾雨冷，回去等着，不要挨冻。”
　　我怔神儿间，他已快步进殿。

　　我眼睁睁的望着胤祯他们三人的背影一点点变小，大政殿的大门缓缓而合，随着门轴的吱呀声一声声频率渐低，眼前闪烁的只是他进门前那个仿若开朗又虚无的笑容，心也在一寸寸下沉，最后，门阙一撞，沉沉而住。只是那“咣当”一声，却有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我只觉得一颗心也被关进了那门中，身子彷若瞬间一个踏空，急遽下坠，落入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底。
　　我颤晃了几晃，猛然用手死死扶住门柱，才勉强没有倒下。
　　抬眼望了望四周，见门口的侍卫和太监都眼神诡异奇怪的打量我。心里一个苦笑，我确实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我一步一个踉跄，硬撑着下了台阶，刚转过身子，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一阵酸麻刺痛自膝盖传来，我下意识的挪了挪身子，却纹丝不动，索性作罢。
　　全身早已湿透，豆大的暴雨点砸在身上，肌肤紧紧跳痛。
　　痛吧，自出生以来，我何尝受过此种凄苦之感？只是现在我心里的痛楚，却比腿上的要痛一万分！
　　我紧咬着牙，猛然抬脸向天。仿佛只有雨滴抽过脸庞的生疼之感，才能冲淡我心中的锥痛。三月天的狂风夹着股股寒意肆虐过身，我早已由最初的颤抖，转为僵硬的麻木。仿佛一个从心底被冻透的人，已经失去了感知冷暖的能力。
　　不知过了几许，耳畔依旧是磅礴的雨声，身上的雨滴坠痛感却消失殆尽。我感觉一把伞掩于上空，茫然抬头，却见十三阿哥眼中隐含惊怒：“我只去找伞的一会儿功夫，怎么你就生生跪于此地！起来，去檐下坐着等！”
　　“不，”我抓住他长袍的下摆，摇了摇头，“我就跪在这里等。”
　　看他满脸讶异的表情，我努力一笑：“胤祯他们进去后，我只觉心也跟着去了。只有被雨浇着，我才觉得我还是个活人。”
　　十三阿哥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之光。
　　他稍稍思忖了一下，朗然而道：“我陪你一起等！”
　　我愣怔间，他已并跪在我身边，撑起的油伞全倾斜于我头顶之上，而他的半边身子已尽入滂沱的大雨之中。
　　他伸手紧握住我颤抖不已的右手，似融给我力量般，冲我大大一笑：“你们二人。。。是我之前从未见过的。。。。老十四是好样的，他竟可为了你抗旨。你也一样，肯在这大雨中执着跪等。紫禁城里，你们是独一份儿让我钦佩的！”
　　他的笑容清爽如蓝天，他大大的手掌中传来一片融融的暖意，瞬时我胸膛一股热流涌上，竟觉身子也不那么僵木了。
　　原来，在这漫天冰寒的斜风冷雨中，还是会有一个人可以给我温暖，陪我等着、挨着！
　　我鼻子一酸，眼眶霎时间一片模糊，只朦胧的望着眼前十三阿哥的坚定笑脸。。。。
　　---------------------------------------------------
　　蓦地感觉他握着我右手的掌心一紧。
　　十三阿哥收了笑容，轻蹙了眉，视线下落。
　　我因他突然的神色变化一怔，他却将伞柄塞入我左手，道：“你先举片刻。”
　　耳边忽闻“嘶拉”一声，似是衣襟被扯裂之音。
　　蓦地感觉右手被十三阿哥抬起，遍布刺痕的手掌被用襟布轻柔小心的一层层包裹，锥锥痛楚之感顿减。

　　“十三爷。。。”我恍然低喃，欲开口谢他。
　　“以后别喊我十三爷，叫我胤祥便好！”迷濛中感觉十三阿哥又是朗然一笑，眸光暖暖，轻道：“自前年围场别后，我虽与你碰面多次，私下却甚少攀谈。。。。。。但我始终没忘你那日在草原上的话，当你是朋友，待你也一如那时，你再喊我这个‘爷’，岂不生分？”

　　他湛黑的瞳仁儿中闪着的光是我到古代以来所见最澄静温暖的神色。
　　冰冷紧揪的心瞬时似被这融融的温意轻触，一股平静柔和的暖谧之感自胸膛缓缓涌出，眸子似也被暖意沾满。
　　眼泪涌出，脸上却不由自主的浮起一个笑：“好。。。。。我记得，你那时许下我，要教我吹笛子的。”

　　胤祥一怔，稍一思忖，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笛，微微一笑，道：“我也还记得，你那日所唱的旋律。”
　　说罢，他玉笛轻举，一缕越音缓缓而出。调子依旧是我熟悉不已，腾格尔的《天堂》。
　　那笛音没有刻意高挑的欢快，也没有故意压低的悲沉，只是平和温润，夹杂着一股深刻而孤独的温暖，萦萦入耳。
　　大政殿前院的侍卫们也都似被这清越的笛音所引，个个都面带诧色，转头寻着。
　　满耳淅沥的雨落声似被这乐声所压，渐抑渐消，已由响彻的背景，转为偶尔的伴律。
　　到最后，胤祥一曲终毕，雨弱风住，只是飘扬轻撒，原本暗沉的天色也转为淡晴。
　　“雨停了。。。。雨住了！”大政殿前几个侍卫喜悦而喊。
　　我心中顿生一股晴明之感，似乎刚才心中的凄厉悲凉也渐渐缓和。
　　眼中噙了一丝暖笑，感激的望着胤祥，轻轻道：“谢谢。”
　　胤祥嘴角一扬，眸子里满溢了晴好的笑意。

　　忽然我们二人笑意都生生凝固，因一股没有前兆的斜风蓦然猛烈而起，将我左手所举油伞煞然吹飞，扑啦扑啦的飞跃翻滚至很远才住，我一个吃劲儿，身子不由随伞而斜，摇摇欲倒。
　　“啪嗒！”胤祥一把扶住我，手中的玉笛却霎然坠地，清脆破裂之音铮铮入耳，让人不由一颤。而与此的瞬间，天色又骤黑，雨滴又促然变大，由不得人反应之时，已转为倾盆。
　　我忽觉心又急遽下沉，胸口猛然一股似比刚才还重的石压之感，憋闷的透不过气来。
　　我强忍了，左手拾起那玉笛，却见一道触目惊心的横纹裂于笛身。
　　我心中满是惊惧，慌然抬眼望向胤祥。
　　他也是一脸惨白，瞳仁儿里欲压的惊惑之感隐隐闪闪。勉强冲我一笑，道：“不要紧的，这笛子破了就破了，我还有别的。”
　　但瞬间那强作的笑容也消散，他喃喃低语：“只是。。。。。。这风雨刚刚明明已住，怎又忽然转强，而且比先前还猛烈一倍。。。。”
　　他音未落，一道闪电如金蛇般晃的周围世界霎白如昼，又瞬间沉入黑暗。
　　“轰！”我们二人为这忽如其来的闪电惊怔时，一个惊雷又破天断地的炸响在耳边。
　　我被这声巨响震的耳中一片吱吱嗡鸣，顿觉意识恍惚，耳中却闻到在随后的阵阵雷声回鸣中，似夹杂了几声门轴缓缓蠕动的箬箬之音。

　　“茹馨，茹馨！”我感觉肩膀被人剧烈晃动几下，回过神儿来。
　　眼前的胤祥满脸惊异，目光直直望向大政殿门口的方向。
　　我转头顺眼望去，迷濛雨帘之中似出现几个模糊的身影。但我竭力睁眼，却是看不分明。

　　我努力撑起身子，欲抬脚上台阶。
　　刚迈出一步的刹那，几道闪电狂厉地在头顶劈裂开，映得大政殿前通亮。
　　闪电明亮间，一个个晃白的人影，带着随飞而舞的袍摆，压入眼帘。
　　八阿哥一身月白长袍，款款而立，面色如常温润如玉，身姿依旧定淡娴雅，看到我的一瞬间，眼神却满是惊诧又杂了一丝深深的怜悯。
　　九阿哥身穿黛色长衫，立于八阿哥身边。面色阴郁，姿态淡漠，目光沉阴的撒向我，里边却闪现着一股隐隐不清的别意。
　　乌琴凝望着我的莹眸中满是仓惶之色，苍白的面颜上两道晶莹泪迹滑落。
　　四阿哥扶着胤祯缓步而出，看到我，二人都是一怔。
　　四阿哥右手臂上一道鲜红伤痕触目惊心，痕周的玄色衫布断开的整整齐齐。
　　看到那伤痕，我突然不可遏制的浑身颤抖起来。
　　胤祯挣脱了四阿哥紧搀的手臂，踉跄下了台阶走向我。
　　他惨白的面色让我惊惧的不敢直视。而看到他的眼睛，我心中强压已久的一股撕裂之感终于汹涌喷薄。
　　胸口隐隐的锥痛霎时弥漫全身，我瘫坐在地。
　　因他的眼中没有别色，满满的，全是绝望。

　　胤祯走到我面前，缓缓蹲下，伸手轻轻的抚平我黏湿的乱发，又用袖口慢慢的沾去我脸上滑落的雨水。
　　在做这些时，他目光满是柔和怜惜，动作也轻柔无比，似在小心翼翼的对待一件珍宝。
　　忽地我感觉一阵眩目，再睁开眼时，人已经被他抱起在怀。他手臂紧紧，却隐隐颤抖。
　　他冲我努力展开了一个笑容，低头俯到我耳边，声音暗沉嘶哑：“馨儿，我们走。”
　　他抱着我，一步一踉跄的往外走去。

　　“老十四！”似乎听见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出声，语气焦急。
　　胤祯蓦地站住，没有回头，只是冰冷漠然，一字一顿的说：“谁也不要跟来！”

　　不知走了几许。也不知走到了哪里。
　　疾舞的风一直猛烈的肆虐，雨线仍如细鞭，嚣张的抽打着天地间的万物。
　　我一直佝着背，瑟缩于胤祯的怀中，意识彷若消失，头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身子只是一具壳骸。
　　只在迷濛间，我喃喃低问了句：“胤祯，我们去哪儿？”
　　他顿住，哑哑答了句：“我们走，离开这鬼地方。”然后又蹒跚前行。而我，也继续陷入意识恍惚中。
　　胤祯走的跌跌撞撞，几次欲倒，却又努力生生稳住。只是那紧紧抱着我的手臂，一如往常一样温暖有力，似乎他全身的力气都集中于此了般。

　　朦胧中似听一个人声：“停住！出宫的牌子呢。。。。。啊，是十四爷。。。四爷？！十三爷？”
　　胤祯似被什么人扯住了胳膊，脚步浊滞了一下，却依然挣扎前行。
　　一道闪电撕破天空，霎白光亮下，我恍然看到一阙巍然而立的宫门，“大清门”几个字跳入眼帘。

　　“老十四！你背上有伤，不可再撑了！”胤祥熟悉的嗓音，一句焦急含痛的话让我猛然似惊醒一般，神回魄归。
　　“胤祯。。。胤祯！”我动了几动身子，胤祯手一松，放我下地。
　　我回身一把拉住他，上下打量，“你受伤了。。。你受伤了。。。在哪里？”
　　他冲我咧嘴一笑，乌黑的眸子在惨白的脸色的衬映下闪着一跳跳的光。
　　“不打紧的。。。馨儿，我们走。。。。一起。。。离开。。。。”他拨开我的手，反手紧紧拉住，蹒跚前行了几步，身子晃了几晃，终是倒在了地上。
　　他倒地之时也带倒了我，我努力用手撑起身子，看到他的背，却惊恐的嘴唇儿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背上的伤痕与四阿哥右臂上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伤痕纵横交错，布满视野！
　　他的整个后背早已被血染的尽红。
　　我心如刀绞，喉咙如被扼住一般，张大嘴，唇动了几动，却一点儿声也发不出。
　　“茹馨！”一双手臂扶住我的肩，我转眼对上一双满是痛楚焦急的眸子，唇颤了几颤，终是从嗓子里挤出了一个字：“血。。。。。。”
　　然后，耳边雨声渐去渐远，一切遁入黑暗。。。。。。

　　=====================
　　嗯，惨烈，惨烈，我写的时候脑中只有这一个词
　　突然发现我似乎对于写虐也稍稍有了一些抗力
　　也不再像刚开始写的时候写几个字就停止写不下去了。

　　也许真正的分手，就在下章吧

　　唉，大好的节日里却让大家看虐
　　真的过意不去
　　但是也是情节所需。。。
　　我很想赶紧写完这段呢

　　今晚可能会再码些，过了半章就放更新

　　依然要祝大家节日快乐，玩的高兴^_^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