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大清（清宫）》鬼手佛心

14、巧遇

　　“哎哟！”我和来人都是大叫一声，我想努力站稳，于是使劲儿把重心往前靠，可没料到那人却一个踉跄，朝后栽了过去。
　　他这么一栽不要紧，我努力往前的身体突然失重，再加上手中的大瓶子分量十足，便拽着晕晕乎乎的我也往前一跌。
　　“啊——！”这又是一声惨叫，发自被我和大陶瓶儿死死压在下边的这个人的嘴里。。。
　　待我回过神儿来，发现自己竟趴在一个穿着丝鹭补服的人身上，而旁边滚着一个顶带花翎的官帽。我心里大叫不好，我撞了个官老爷么！但又寻思哪个官儿会跑到长春宫附近来，是太医么？娘娘今儿也没宣啊。。。
　　我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把瓶子抱到一边儿，伸手想去扶那人。但是目光扫过那人的脸后，我身子一顿，生生僵住，目瞪口呆。
　　眼前竟是一个年纪轻轻的金发碧眼的洋人！见他痛得呲牙咧嘴的，哎哟哎哟直叫唤。后边跟着个太监看我们俩这副狼狈模样一直捂着嘴偷笑。
　　我傻呆呆的半跪着，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六品文官补服的看上去不伦不类的洋人，不知说什么好。愣了半晌，终于才回过神儿来，犹犹疑疑的又伸手去扶他。不知怎地，看到他我就想起我在新东方口语班上的那个年轻的老师Ross，我没过大脑似的，动动嘴唇儿，冒出一句纯正的美语：“I….I’m so sorry! It’s my fault!Do you get hurt?”
　　“Nothing much.I’m OK,I’m OK。。。。”而那张嘴里飘出来的，却是比我还标准的美语，字正腔圆！
　　霎时间我俩都愣住，我依然半跪，他依然半躺，眼睛都一瞬不瞬的盯着彼此。
　　我心潮翻涌。。。记得OK这词儿可是如今米国的人民先发明使用的，但现在是300年以前，印象中美国还是印第安人土著的老窝呢吧。这宫里的洋官儿们应该是钦天监的，也就是现代的国家天文台，一般都是法国人或者葡萄牙人啊，再不济，就是个英国人，也不应该会说这标准的美语啊。。。
　　我心中疑惑不已，却见那洋人也是若有所思，眼中闪烁着灼灼的光。
　　然而，我们俩只顾想自己的心中之事，却没看到身边早已多了几个身影。
　　“嗯哼！”一声轻咳，把我从太虚神游中拽了出来，我抬头一看，登时腿脚发软，“吧嗒”一声儿彻底跪在了地上。
　　康熙这个神出鬼没的老头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带着四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仨儿子，站在了我俩身旁。
　　他们都会凌波微步么？走路一点儿脚步声都没有！
　　我来不及多想，连忙跪下磕头：“奴婢恭请圣上万福金安！”
　　“臣何林翰恭请圣上万福金安！”那洋人居然也学我的样子爬起来跪下，磕了个头，用字正腔圆的汉语给康熙请安。
　　感情这洋人还有个中国名字，叫什么？何林翰？？
　　“唔，平身。”足足过了半晌，康熙才平淡了说了三个字。
　　我哆哆嗦嗦站起来，抱起我的大陶瓶儿，低头站到了路边儿，等着他们过去。
　　“林翰，”康熙居然叫他叫的这么亲热，“什么时候来的？”
　　“回皇上的话，臣今早递的牌子，但路不熟悉，费了不少时辰，到了乾清宫说皇上已经过来了，于是臣就叫了个小太监带臣过来找皇上。”那洋人不卑不亢的答，“臣怕皇上等急，于是一路快赶，却没想走路慌乱，撞到了这个姑娘。。。。请皇上赎罪！”
　　“嗯，罢了！你刚来不久，熟悉些时日就好了，”康熙语气出乎意料得温和，“走吧，一起去长春宫。”
　　康熙说了话，却是一步不动，眼睛盯着我看。
　　我被看的一阵背上发麻，赶紧低垂了眼睑，在一瞬间瞟过胤祯的眼，那里边儿也带着疑问的神色。
　　终于他们一行人慢慢向长春宫踱去，我长出了口气，却又想到康熙这是去见德妃娘娘呢，我得回去伺候。于是抱着瓶子，慢慢跟在他们后边儿，心里却在疑惑，康熙带着个洋官儿见娘娘做什么啊。。。

　　见他们进了正殿门，我忙加快脚步，匆匆跑到偏殿扔下瓶子，然后就赶往正殿。
　　进门见屏风后边几个人已落座，滢香就在门边儿候着，见我进门，一脸焦急低声儿说：“正要找人寻你呢，娘娘吩咐皇上爷要西洋水晶杯泡明前龙井、几位阿哥用盖碗儿香片和那个洋天监给他一瓷杯子祁门红茶！“
　　“晓得了！”我笑说，“你快去娘娘身边儿候着吧。”
　　滢香点点头，笑着嗔我一眼，去了。

　　我一边儿有条不紊的泡茶，一边儿耳朵听着屏风那边儿的动静。
　　“德妃啊，”这是康熙，“前些日子耶稣会士巴多明给朕引荐了他的助手，何林翰，做阿哥们的西洋先生。朕封他为正六品钦天监监判兼左监副，将他布给四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今儿就带来给你瞧瞧，给你看看他如何。”
　　“回皇上的话，”这是德妃娘娘温软的声音，“臣妾一介女子，又怎懂得那些，皇上说好便是好的了。”
　　“嗯，朕认为治国不可闭塞，故这西洋的东西我们还是要学。林翰是大不列颠国的传教士，跟随巴多明做助手多年，既可做英吉利语的老师，又通晓天文、算术、地理。巴多明举荐的人朕认为是不会错的，朕将何监判派给你们，你们可要认真，不可荒废啊。”
　　“儿臣尊旨！”稀稀落落的三个声音。
　　我听了一会儿明白过来，原来是康熙给胤祯他们三个请了个洋人教他们英语还有算术天文地理。但是这洋人也真够傲的，康熙表扬他半天，他愣是一句谦虚的话都没有。一点也不像在中国混了几年日子的人，倒像是。。。倒像是。。。我在现代碰到的那些没心没肺的老外！
　　这个念头一出，我心跳加速，太阳穴突突直跳。不会这么巧吧。。。
　　但看手中几杯茶都已泡好，我定定神儿，用托盘托了，一杯杯的奉到桌上，然后立在德妃娘娘身边儿伺候。
　　康熙见了水晶杯中的龙井，茶汤碧绿，泡开的茶叶于透明杯中看去飘飘缈缈，便赞了一声，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的说：“对了，德妃。”
　　“是，皇上。”
　　“说到这英吉利语，朕今天倒是知道了件新鲜事儿。你这长春宫里面有个丫头，竟是会说英吉利语的。”说罢，康熙的眼睛瞟了我一眼。
　　我脸一热，心里一紧，原来他们都看到了。
　　“哦？臣妾怎么不知道？是哪个丫头？”德妃一脸奇怪。
　　我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我是出来认呢，还是继续沉默。。。
　　“额娘，就是你身边儿的茹馨。”胤祯给我垫了个台阶儿。
　　“哦？这孩子平时是伶俐，但我还没听她说过，她会说英吉利语呢。。。”
　　事到如今不认不行了，我“邦当”一声跪下，定定神儿说：“回娘娘的话，奴婢也只是略知几个词，要说说的好，那还差远了。”本着少出头的原则，我变相否认了一把。
　　“茹馨，你就别谦虚了，”十三阿哥笑呵呵的说，“刚听你跟何先生说话，顺溜儿的很嘛。”
　　我呆滞，一时无语。
　　“臣禀圣上，”那洋人突然开口，吓了我一跳。见他撇了我一眼，眸光幽幽，“不如臣来试试这位姑娘的英吉利语，如何？”
　　康熙沉吟片刻，答道：“嗯，也好。”
　　怎么他每次跟这洋人说话都这么温和呢。。。
　　“好，请姑娘随我来。”洋人朝我做了个手势，意思要出去说话。
　　我正迟疑，抬眼对上了胤祯鼓励的眼神，便妥协了，轻呼了口气，跟着那洋人后边走出了殿门。

　　出了殿门，那洋人一路疾走，快的我都跟不上。七绕八拐，到了一个小花园儿的假山旁边。洋人左右看看没人，停住了脚，转过身面对我。
　　这一看我又吓了一跳，他脸色微红，神色激动，双目灼灼。盯着我看了良久，我被他都盯的发毛，他又突然张口：“你不是这里的人，对不对？”
　　“啊？呃。。。你什么意思？”我有点怕，又觉得他这问题问的模棱两可，我确实不是这里的人，但钮钴禄•茹馨原来也不是这宫里的人啊。
　　“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就冲你刚才说的标准的美式英语。。。”他依旧双目炯炯盯着我。
　　“Do you know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我思略良久，问出了一句话。如果他肯定，那不用说。。。
　　“Sure！I’m from there!”他激动的一把抓住我的双手，“我们是同类！”
　　我的心脏咚咚直跳，有力的擂着我的胸壁，心中则是欣喜若狂，脑中霎时空白一片，像在做梦一般。
　　穿越到古代以后，我一直以为我要孤身一人走过，独自寻找回去的路。却没想老天爷居然送给了我一个同伴！
　　握着他温暖的手，感受着来自同是现代人的温度，我激动的双手发抖，鼻子一酸，差点掉出眼泪。虽然是个老外吧，但怎么着我也有了一个跟我有着同样命运的同伴了。
　　他也是激动不已，眼眶发红，嘴唇抖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但是他是怎么来的？他也是来自三百年之后么？他怎么会说汉语。。。。一连串的问题浮现在我脑中。
　　我刚要张口发问，见他神色一变，刚才的激动慢慢散退，换而代之的是逐渐浮现的沉着冷静。
　　他稍一思略，握着我的手正色疾速说道：“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但是现在以我们这种身份，想见面很不容易。不过我有个主意，现在时间不多，我们要赶紧回去跟皇上会话。待会儿，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要否认，顺着我说就好。明白了么？”
　　我有一瞬的迟疑，但对上了他那双湛蓝色清澈的眸子之后，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因为，他眼中满满的真诚，让我感到放松。我就是觉得，他是可以信任依靠的人。

　　回到了殿里，我们两个双双跪下，他又恢复了那个从容不迫，不卑不亢的何天监。
　　“臣禀圣上。刚才臣与茹馨姑娘一番交谈，发现她不仅英吉利语说的十分流利，而且从小便饱读医书，而于西医方面也稍有涉猎。”
　　我差点晕过去。这小子会占卜是么，居然知道我是学医的！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皇上前些日子嘱巴多明会士进行《西洋人体解剖学》的翻译，蒙巴会士赏识，巴会士将此任派给了臣。而臣认为此项翻译过于专研，正需要个既懂英吉利语又懂医的助手，臣以为，茹馨姑娘正可以担当此任！”说完，便向我使了个眼色。
　　此言一出，屋内一片寂静。康熙若有所思，而德妃娘娘、胤祯、十三阿哥甚至四阿哥都是惊讶不已的表情望着我。我苦笑，别这么看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这么些。。。。
　　“钮钴禄家的丫头。”康熙突然开口，我忙叩首承应。
　　“你可真如何监判所说，读过医书么？”
　　医书？我读了可真是不少呢，生理、生化、解剖学、细胞、寄生虫、微生物、内外妇儿、神经病、传染病、眼耳鼻喉。。。当初我们的系统和局部解剖都是全英文教材全英文考试的，翻译一个《人体解剖学》应该不成问题。又想起福伦曾说起我的外公和舅舅便是太医院的太医，我心里便有了主意。
　　我稳稳的磕了个头，徐徐回答：“回皇上的话，奴婢外公家是家传的医学，现下外公与舅舅都在太医院任职。奴婢少时常去外公家的书房，耳濡目染，便喜欢上了读医书。现已读过不少，若说让奴婢瞧个病什么的，奴婢怕是不行，但若帮助何天监翻译解剖学的话，奴婢自觉可以胜任。”
　　“唔。”康熙点点头，又道，“朕还有个问题，你这英吉利语是从哪儿学的？”
　　我心中一阵尴尬，就怕他问这个问题。不过这肯定是逃不去的，于是硬着头皮瞎掰：“回皇上的话，是奴婢舅舅教的。”
　　十三阿哥嗤嗤一笑：“茹馨啊，我记得你在草原上被四哥救起来以后，可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连满语都忘了，怎么还记得英吉利语呢？”
　　我一愣，抬眼一看，十三阿哥挑着眉毛，笑眯眯的，而胤祯和四阿哥也都疑惑的皱眉看着我。我额头飞上三条黑线，心说十三阿哥这小子太敏锐了，怎么偏偏哪壶不提开哪壶。。。
　　定定神儿，决定耍赖就耍赖到底：“回十三爷的话，奴婢也不知怎地，刚刚一说听到何大人说英吉利语，奴婢就不由自主的回了话。。。。许是奴婢一受刺激，就想起来了。。。”乱七八糟说了一堆，就再也不敢抬眼。。。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有了回话，屋里静的掉针可闻，悄悄转头朝何林翰看去，他也紧张的汗滴顺着太阳穴流下。我心里明白康熙其实比他儿子更敏锐，但仍然暗暗祈祷他能够大人有大量，不计较我话里的明显漏洞。。。
　　然而康熙沉吟半晌，终于开口：“既是如此，朕就封你钦天监从七品灵台，辅何天监完成《西洋人体解剖学》的翻译。若事成，对我大清的医学，也是个不小的贡献。”
　　听完他的话，我跟何林翰都是轻呼了口气。我瞧瞧瞟他一眼，见他也欣喜的看我，于是相视一笑。
　　“皇上！”一直沉默的德妃娘娘开了口，“茹馨这孩子伶俐细心，臣妾很喜欢她。现在说要她去钦天监，臣妾还真是舍不得呢。。。”
　　“哦，这样？”康熙也迟疑住，“既是如此，朕也不好夺爱。。。可有个法子能协调一下。。。”
　　我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皇阿玛，儿臣有个法子。”一个冷淡得声音响起，竟是四阿哥开了口。
　　“唔？你说。”
　　“儿臣以为，就让茹馨每月单日去钦天监，双日则在长春宫侍奉额娘，不知皇阿玛意下如何？”
　　“好！”康熙终于露出了笑容，“就按四阿哥说的。”
　　我一颗心落了地，心里暗暗感激四阿哥，又忙与何林翰一同磕头跪谢皇上圣恩。康熙似乎颇为高兴，另许我月俸按七品天监灵台和长春宫女官领双分，财迷的我又是心里暗喜了一番。

　　就这样，在宫里当了一个多月的女官的我，居然摇身就变成了一个七品的天监兼女官！当晚，胤祯就满脸欣喜的来找我，说没想到我居然会这么多，总是给他惊喜。我装作得意，但心里苦笑不已。
　　钦天监的正式工作地点在位于正阳门以内，皇城千步廊两侧阙东，礼部办之后。虽名义上隶属礼部，但实际上是皇家禁脔直属，颇有些现代的“□□直属天文学院”的味道。钦天监内的官员体制也想当的有趣，无论是时宪科、天文科、漏刻科、主簿厅的官员，都是洋人满人各占一半。而自从汤若望担任洋人监正之时起，钦天监内的洋官儿和满官儿便屡屡产生分歧，哪边儿也不服哪边儿。
　　但因为洋人们的天文学造诣此时也确实要远远超过清朝的满官儿们，而且他们许多人在数学、几何学、地理学、生物医学、音乐理论方面都颇有研究，又常常给康熙进献一些西书、自鸣钟、万象镜、按刻沙漏、鸟枪和各种西洋乐器，于是很得康熙得赏识喜欢。畅春圆的蒙养斋便是康熙爷指定钦天监的洋官儿们工作和跟康熙讨论西洋科学以及教授表演西洋乐器的地方。
　　而我此次被封的从七品灵台也是从属于钦天监的洋官儿们。于是到礼部后的钦天监正式办公地点报了个到，点了个卯后，我便隔天去畅春园一次。
　　德妃娘娘见我总是跑来跑去的不是个事儿，就跟康熙请了旨，将御花园附近的一个小居赐给了何林翰，允许我二人在就在紫禁城内“行走”，完成《西洋人体解剖学》的翻译。
　　而我正是求之不得，这小居紧依着御花园中的内河，平日又少有人来，正是个安静的好去处。而何林翰得了康熙的旨意做四阿哥他们的西洋先生，所以也经常不在，这小居便几乎成了我一人的天下。
　　《人体解剖学》翻译起来确实是个耗功夫的事情，而且单词大多为拉丁文，解剖我又是两年多之前考的试，所以记忆起来也稍有困难。不过我慢慢回忆，又经何林翰的帮忙，翻译起来也越来越顺利。
　　何林翰自那天之后，只出现在小居中几次。我有一肚子的问题，得空便迫不及待的问他。
　　然而他却貌似不是很想跟我谈话，只是问出了他是早于我一年穿越而来，来了之后便已是耶稣会士巴多明的助手了。而至于别的，他怎么会说这么流利的汉语，他究竟是怎么穿越过来的，他有没有想过如何回去，我每每提到这些问题，他总是沉吟不语，有时候还轻轻叹息一声，表情颇为踌躇。我心中自觉奇怪，刚见面的时候那个激动又自信的何林翰呢？是眼前这个人么？？但又觉得不好逼他，于是强压了心中的疑惑，没有继续追问。

　　半个月过去，已是农历大年三十儿了，宫里到处张灯结彩，充斥着满满的新年气氛，而我却仍在御花园的小居中。想着宫中喜庆一片，外边都是阖家团圆，而我孤零零的面对着一桌子厚厚的解剖资料，心情差的跌倒了谷底。
　　胤祯去了康熙的家宴，何林翰也是一直表情淡漠的坐在我面前慢条斯理的弄着那一堆解剖资料。我心中郁结不解，见他又是这样一副木木的无表情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终于我忍不住，眼泪扑束束掉了下来。
　　他见到我哭，先吃了一惊，但瞬间又像料到了似的，只默默的看着我。我忍不住的冲他大喊：“何林翰！你太过分了！你当初口口声声的说着要跟我好好谈！可是现在呢？我到了这里，你反而什么都不说？”
　　他皱了皱眉，啜喏道：“你要我跟你说什么？”
　　“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我冷笑道，“我想知道你怎么来到这里，你为什么会说汉语，你不想回去么——”
　　“你说对了，我不想回去。”他突然平静又坚定的打断我的话。
　　我一个愣怔，张口结舌的问：“啊。。。。为什么？”
　　他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看我，表情柔和舒展了很多，仿佛刚才那一句话说出了他心中埋藏已久的东西。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蓝色的瞳仁闪过一丝怜惜。他拉起我的手，微笑的说：“走吧。”
　　“干。。。干吗？“
　　“去那边的亭子里——其实，我本来就打算今天把什么都告诉你的。”他望着我，湛蓝的双眸又恢复了清澈，我一怔，当初见面的那个何林翰，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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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a 评论：《天边大清（清宫）》 打分：0 发表时间：2006-09-06 15:52:24　所评章节：14
　　女主不是告诉阿哥们她失忆了吗?那她说什么从小跟着舅舅学医啊,学英语啊什么的,阿哥门不怀疑吗?这是矛盾的哦,很多这种文章都要发生此类问题,看来这篇也不例外了,还希望大大好好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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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这位亲亲让我改掉了文里的bug^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