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卜馆》夜莫语

15、第二章 夢魘 (2)無題

　　(2)

　　時間不斷的消逝，憲二看著手上那只仿得極真的機械錶，開始坐立難安。

　　「太久了…」憲二不耐的小聲道。

　　雨仙笑著，來轉移他的注意力好了，不然他等等真的甩門出去就不好玩了，只是這出去可不一定是真的出去阿。

　　她從桌底撈起呼呼大睡的小雪，將牠放在桌上，獻寶似的，「哪，你看，這貓漂亮吧這可是我們店長的寵物，我們店裡的寶，小雪。」

　　憲二視線從手錶轉到眼前的貓上，不禁讚嘆，好美的貓，好亮麗的毛色，白色在牠身上顯的高貴，看牠似波光流動閃著光芒的毛，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欲親手觸撫那耀眼的毛髮。

　　小雪剛被吵醒，又被眼前的憲二直盯著，脾氣本來就不大好的牠，伸出爪毫不猶豫地用力的抓下去。

　　憲二驚得大呼一聲，趕忙縮回自己的手，檢查被狠抓的右手，還好，只是一點抓傷，但還是滲血了。

　　「沒事吧?我看看。」雨仙裝著一臉擔憂的為他檢視傷口。

　　憲二感激的看著她，「謝謝…」他又怎會知道，眼前的她在看到小雪撓他的時候，露出了一抹戲弄的笑呢?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憲二的手塗上了藥膏，雨仙也將被她翻得亂七八糟，東落西掉的藥品紛紛收入醫藥箱，這也沒辦法，想他們店裡的人和貓怎麼會需要這種普通藥品?這藥箱當初還是亞紀看著新奇買回來放著的，可從沒想過用上的一天。二人一貓又回復了原本的位子，彷彿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

　　又過了十分鐘，憲二又開始焦急的看著手上的錶，心裡想著，店主五分鐘後再不回來他就走，在這耽誤太多時間了，連一開始的決心都快被眼前的人和貓給磨耗殆盡了。

　　雨仙好笑的看著眼前的憲二，突然，一道感應，原本窩在她懷裡的小雪撐起前肢，睜開碧色的眼睛，隨即便像風一般優雅的落至地面，雨仙起身幫牠打雕花褐色木門，看著牠往裡面走去。

　　憲二只是看著眼前一人一貓奇怪的舉動，並沒有張口詢問。

　　隨後雨仙回到憲二身旁，露出一抹玩笑的笑容，這小子適才說自己是蛇蠍美人是吧?看我怎麼嚇死你!

　　「你們店長什麼時候回來阿?都過這麼久了…」憲二焦急的看著指針，對於這奇怪的店，他是愈來愈待不下去了。

　　雨仙挑著眉，這才過十多分哪，敢情眼前這人急著投胎?

　　她笑得無比諂媚，「憲二阿，別急別急，我們店長馬上就回來了。對了…我有件事想跟你說，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阿?」話鋒一轉，表情也變了，諂媚沒有了，倒是多了點玩味。

　　「什麼事?」他狐疑的看著眼前的美人，雖然疑惑但看著她的表情，什麼警戒都沒了，怎麼美人臉上的表情風情萬種，百看不厭阿。雖然自認為自己是個對戀愛無望的人，對美人也沒特別鍾情，頂多看個兩眼罷了，但眼前的她總是能緊緊抓住自己的視線阿。

　　憲二萬般也想不到自己會這麼的注意雨仙全是因為她身上的香味，雖然她討厭別人盯著她看，但身為調香師，總是喜歡讓自己香香的，惹人注目，自然加了點招蜂引蝶的味道。

　　雨仙看著他，想著他的讚美又想起自己今天的香精配方裡那催情似乎加多了點，氣多少也消了些許，但這麼好玩的玩具怎麼能不玩弄一下呢「你剛剛，不是想問為什麼一年就變這麼多?」

　　「對阿對阿…」一提到自己有興趣的話題，什麼都拋到腦後了，包括了自己本來想去頂樓和那至今未出面的店主。

　　「呵呵，這裡…不是七樓。」看看會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阿?不是七樓?不可能阿，我剛剛明明就到電梯是顯示七樓阿。」憲二撓著頭，百思不得其解，怎麼可能呢?他確信自己是按七樓阿。

　　「那麼…你有看到電梯沒停在七樓反而繼續往上嗎?」雨仙在心底掩嘴偷笑著，二愣子，真可愛阿。

　　「有阿，可是它不是壞掉嗎?」憲二想著剛剛在電梯裡的狀況，他還是認為只是單純的電路短路。

　　「該說你單純還是說你蠢呢?」雨仙笑著搖搖頭，臉色一變，嘴角浮上詭異且神秘的笑容，聲音帶著點蠱惑卻又多了玩味，「聽好了，這裡…是第、八、樓、層。」最後還刻意清楚而又帶點停頓道出這神秘的地方。

　　「不可能，這裡只有七樓，我來過中華街好多次了，七星樓不可能有八樓。我還到過頂樓呢，哪來的八樓?」憲二想也不想的就駁斥她的說法，只是她的語氣，怎麼讓他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裡的確是第八樓層！」Saku不知何時從褐色雕花門走出，手裡還拿著不知是什麼語言寫成的書籍。

　　「我來跟你介紹，這位是Saku，他是我們店裡的領航者。你應該不知道何謂領航者吧?就是類似冥河的引渡者，不過，只是名字類似而已。說白點，他是我們店裡的免費司機啦！」雨仙興沖沖的衝到Saku身旁為憲二做詳細的介紹，完全忽略Saku掃來的寒冷眼光。

　　憲二看著眼前沉穩，沒有表情也不將視線看向他的Saku，怯怯的道，「你好…」這人，擁有一雙劍眉，一頭刺蝟頭，旁邊還刻意剃掉，立體的五官，高(身兆)的身材，活似個伸展台走下的模特兒，但是他的眼睛雖深遂，卻感覺會將人吃進去般，害得他不敢直視，更重要的是，他似乎從他眼底看到了丁點不屑，多年因被忽視而致膽子愈發小的他只敢諾諾的道安。

　　Saku原先不屑眼前人長得是圓是扁，反正他本來就討厭人類，尤其是男人，原本想走至貴妃椅躺著看書，卻在不小心瞄到了憲二一眼，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重新將目光定在他身上，正確的說，是他的身後，Saku看到那抹若有似無的黑影，嘴角上揚了幾分，呵，看來，這次，不會太無聊。
　　雨仙看見Saku嘴角的玩意味，偷偷的用手肘輕撞身旁的他，輕聲道：「怎麼了?」

　　Saku看著滿臉疑惑的她，輕輕的搖著頭，只給她一抹負有深意的微笑，隨後走到貴妃椅半躺著，閱讀他新買的書籍。

　　傻愣著看著Saku的憲二，直到他坐到貴妃椅，沉浸在書裡完全隔絕一切時，憲二才回過神來。然後想起剛剛的對話，愈想臉愈白，這裡真的是八樓再看看眼神高深莫測的二人，臉色更加死白了，難道自己遇到鬼了

　　雨仙在心底翻了翻白眼，嘴角也不禁抽動了一下，有看過這麼美的鬼嗎?

　　即使再不悅，她還是出聲打斷了他的想像，免得等等愈想愈脫軌，「你沒見鬼……我們不是鬼，但是我們……也不是人。我不能告訴你我們是何人，但是我能告訴你，你的煩惱，只有我們可以解決，何不試試看，至少嘗試過，難道你真的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

　　「妳……」聽完她的話，憲二身體不住的顫抖，還說不是鬼連自己在想什麼都知道，反正不是鬼就是妖!逃，要逃……可是，怎麼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