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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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花寂房中
第二幕
笙儿：小姐，夜深了，早些去歇息吧！
花寂：前院的喜宴可是散了？
笙儿：散了，半个时辰前就散了，宾客也走得差不多了。
花寂：屋里太闷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笙儿：小姐你…
花寂：把琴也带上吧！
笙儿：是。（抱琴跟上小姐的脚步）哎…
花寂：就停这吧！月下抚琴花间弄影也算得怡情惬意。
笙儿：嗯。
花寂：（调琴）笙儿可有什么想要听的？
笙儿：嗯…小姐去岁来这边的时候弹唱的第一首曲子？
花寂：（思索片刻）你说的可是闲情赋？
笙儿：对，就是那首。
花寂：好。
花寂：完了。
笙儿：好好听。好喜欢那句落日斜疏桐剑拨七弦偬，但愿有朝一日笙儿能出得府去，去古寺去东篱去渔阳去海上，去体会一下歌中那些寻常人家平淡温馨的小日子，去走走去看看歌中那些地方如诗若画淡香袭身的风流景致，去结识那些剑拨七弦偬意气为君饮的江湖儿女…
花寂：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笙儿：不会了，没有那种可能了。
花寂：为何听你口气，倒似学过几年诗书，且观你日常行为举止，应是富贵人家的儿女，怎会沦落至为人奴婢？
笙儿：小姐所料不错，我本为高官之女，十一岁那年父亲因政见不合出言无状冲撞了某位高官，后遭人诬陷落了个斩首示众的下场，家中三族以内成年男丁发配充军，成年女子充军妓，其他尽为官奴官婢。父亲斩首当日我就被押送到了王府，算算年月，估摸着也有七八个年头了。从被押送到府中的那一刻，皇命便注定了我此生只能老死在这里了。
花寂：你是被别人挖了个坑埋进来了，我是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埋进来了，虽然过程不同，结果却是没有多少差别，都是注定了红颜枯骨终老此地，究竟谁更可怜一些？
笙儿：不知道，或许是小姐，也或许是我，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问归往。
花寂：相逢何必问归往，不成想笙儿也算得性情中人。今日我便以琴作觞，以曲为酿，以敬此句，不问归往。
笙儿：小姐开心便好。
花寂：啊！（弹唱至弦断指伤）
笙儿：小姐，你的手！
花寂：无碍。（还待再弹）
笙儿：（手压在弦上，口气强硬）别弹了，夜深了，去睡吧，睡他个天昏地暗不知今夕何夕，醒来之后便什么都忘了。
花寂：我也想，我也想睡他个天昏地暗不知今夕何夕，一觉醒来把所有不痛快的不开心的全都忘掉。可是这里，这里它一直在叫痛，它不停地跟我说它很痛，很痛…（手指胸口）
笙儿：（上前抱住花寂，安慰）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心里大概就会好受些了…（情之一字，果是伤人剧毒，沾不得碰不得…）
花寂：哭？呵…若是真能哭出来倒也好了。可惜，我连该怎么哭都不知晓了…去岁入此门，怯喜觅良人。对镜缠花黄，再再敛容妆。三季寒暑过，怎料一子错。并蒂连合欢，已是三盅愿。三盅愿，三盅愿…（低首看向受伤的指尖）
笙儿：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似鱼幼微这般出尘惊世之奇女子尚有如此之感慨怨怼，小姐何不将心放宽一些看开一些，若曲中所言闲来倦枕流云花间栖身，醒倚松涛柳下抚琴，临渊垂钓笑眠轻舟，卧听钟鸣兴起而歌，岂不快哉？
花寂：卧听钟鸣兴起而歌…我记得曾经也有人同我说过这般的话语…
笙儿：嗯？小姐说的是谁
花寂：她…她便是谱写此曲之人。
笙儿：好想见见他，好想看看能写出此般曲歌之人是怎样的气度风华风姿卓雅！
花寂：或许…会有那么一日吧…
笙儿：小姐心情可是好些了？
花寂：难为笙儿想得这般别出一格的开导之法，我若再是心思郁郁，岂不是要辜负了你一番拳拳盛意？
笙儿：谈什么辜不辜负，但凡小姐心情好了，便是对笙儿最大的恩赐了。
花寂：呵…
笙儿：小姐既是心情好些了，那便去歇息吧。明日少不得要去拜会王爷主母还有新来的夫人和那些姬妾，又是好一番忙活，免不得劳神伤心的，可得把精气神先养好了。
花寂：嗯。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