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往事 ...
-
如果有一天，你遇上了这样的少年，一定要好好的珍惜他。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雨繁杂的掉落着，砸在住户家的雨棚上。这个烟雨城，是灰黑的，偶尔掺插了一丝一缕的乳白色，悲凉，凄惨的雨水不是透明的，而是浑浊的。
“打你这个贱人！跟你爸一样贱！打死你……”
一家住户的窗玻璃上，倒映着一副惨不忍睹的画面。
一个妇人，手中抽着鞭子。一个大概14岁的女孩蹲坐在地上，惨白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的肉里，一声不哼。妇人却毫不留情的抽打着她，女生隐忍着，嘴唇咬得渗出一丝丝鲜红的血液。终于，当妇人用辣椒水往她身上泼的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了，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这一声，像是在低嚎，像是在爆发出刚才之前一直忍住的疼痛与怒气。
“求我啊！求我放过你啊！”妇人又扬起手中的鞭子。
“不！”女生疯狂的甩动着沾着辣椒水的头发，眼泪与辣椒水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可是她却坚定地维护着自己的尊严。
“呵！”妇人嘴角略过一丝暗淡诡异的笑：“那你就一直跪着吧，我的手也打疼了。咦？不，等着……”妇人走进厨房拿出两个啤酒瓶，对敲在一块大布上，然后对着女生说：“起来！”女生立马站起来，双脚又酸又麻，差点没站稳。妇人指着布：“跪下去！”女生恐惧地睁大双眼看着妇人，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然想杀了她！居然让她跪在碎玻璃上！这怎么可以！她的双眼像是被血丝浸红，溢着晶莹的泪水，蕴积着。妇人微微皱眉，更加严厉：“跪不跪！”女生不敢动。对，这是她的后母，她爸爸是个酒鬼，赌鬼，还常常在外面背着后母找女人。所以，她的这个后母对爸爸恨得入骨，但明知又打不过她爸爸，只有趁她爸爸不在家的时候虐待她。“这还不是那个贱人喝的啤酒！还不跪？”妇人操起手中的鞭子，眼看就要打下来，女生“扑通”一声，跪倒在那块布上，嘴唇就此又多了一条裂口，鲜血缓缓渗出。
“哼，跟那个贱人的臭脾气一个样儿！都是贱骨头！我警告你不要跟我斗！你是斗不过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说完，妇人又落了一鞭子在女生身上，然后才转身骄傲地离去。
对面窗户里的一双眼睛的目光里看不清是什么，又复杂又冷漠，又是怜惜？但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眶湿润了。
终于，男生拿起电话拨了——1、1、0。
“没有！我没有虐待她！我只是教训了一下她！……”妇人全力想挣开警察的双手，疯狂地叫喊着。
“别闹！你再叫给你多关几天！”警察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话多，也实在是难缠，直接警告她：“有什么到警察局再说！闭嘴！”妇人只好闭上嘴，被警察架着即将上警车的时候，看见女生满身伤痕地躺在隔壁家那个男生的怀里恐惧地看着她时，妇人张嘴又开始骂：“呸！你看什么看？心里一定乐坏了吧？诅咒我啊你！贱人！最讨厌你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见我都觉得反胃，恶心！跟你爸……”
“闭好你的嘴！”警察再一次警告了妇人，妇人狠狠地瞪了女生一眼才上了车。
良久，女生闭着眼轻轻抽泣。
“谢谢你。”女生用沙哑的声音对少年说。
少年温柔地抚抚她的头到脸：“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你这是在同情我吗？”女生的身体微微发颤。
少年抿住嘴，抬头看着天空，望着那一道苍穹，然后轻轻地发出了几个音节，若有若无：“我家，并不比你家好到哪里去。”
“唔？”女生用清澈的眼睛盯住少年的脸，原来，精致得像一个瓷娃娃一般，只要轻轻一碰，便会破碎得再不能凑齐的碎片。
“没有。”少年的脸上明显挂着一丝哀伤，但随即又换转为冷漠：“我叫代羽西，你呢？”
“蓝佑梓。你也是育树学院的吗？我好像见过你。”
“恩。”少年漠然：“我15岁，你比我小吧？”
“14。”
“哦。”
…… ……
两个人以互相依偎的姿势抱在一起很久后。
“你的伤口很疼吧？”代羽西看了看蓝佑梓的膝盖，一道有一道的口子上，覆盖着鲜血与辣椒水，红肿得不像话。
“不疼了。”她淡淡地笑笑。对啊，已经麻木了。
“你妈妈为什么这么恨你？”
这一句话问住了蓝佑梓，她心中“噶噔”一下，愣住，许久没有说话，像是在遥远的想着什么，很快眼泪又溢满她的眼眶。
“对不起，不想说就别说了吧。”代羽西有点慌乱，他看不得女孩子哭。
“她是我后母。她恨我爸，但又不敢和我爸打，拿我出气。”
“……差不多啊都，呵呵。”代羽西流露出无限的哀伤：“我妈跟着其他男人走了，他气不过。”
“呵呵，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命运。”蓝佑梓苦笑着。
“是啊。”代羽西摸摸她的头：“以后我们在一起吧。”望向天空，却什么也没有看见，一片漆黑。
“好。”蓝佑梓笑着点头。
突然天空中下起了豆大的雨，代羽西搀扶着蓝佑梓走进屋。
…… ……
窗外，雨淅沥地下着，然后是欢快地声音。越来越乱，越来越大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天空蓦地闪过一条煞白的闪电，似乎要将黑夜分为几大块，一阵阵的雷雨声堵得蓝佑梓心发慌。
她身上穿着睡衣，在袖口处有一道鲜红的血已经蔓延了出来，代羽西眼疾手快的抓住：“你家有没有绷带和跌打药膏？”
“在最里面的那个房间里的最右边的那个柜子里……”蓝佑梓还没有说完，代羽西已经将医箱拿了出来。
“我来给你包扎。”代羽西不容她说第二句话便拉起她的手扎了起来，然后是脚，腿。代羽西的手触碰到她的背时，她疼得叫了出来。
“不要！”蓝佑梓吃痛地反抗。
“不行！你伤的这么严重，溃烂了怎么办？”代羽西轻轻地将蓝佑梓的上衣褪去，光滑洁白的背部呈现在了代羽西眼前，不过，多了几条深红肿起的痕迹。蓝佑梓意识到气氛越来越尴尬了，从耳根子红到了发梢，头皮也跟着发麻。见代羽西发愣着还没有开始包扎，边耐不住性子叫了叫：“快点啊。”
“哦。”代羽西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也是，一直盯着人家赤裸裸的背部发愣，谁都会觉得尴尬。于是他不在发呆，拿起手中的药膏往手上到了一些，在轻轻地，小心翼翼的覆上她的背部的伤口。涂抹均匀后，开始闭着眼睛凭感觉帮蓝佑梓包扎。
包扎完后，蓝佑梓看见自己胸膛也受了不少伤，便对代羽西说：“失陪一下。”拿起上夜和药箱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代羽西坐在凳子上，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轻轻撩开自己的上衣，一道长达15厘米的伤疤裸露出来。
明晃晃的，十分显眼，他的软肋，受过伤。
这些都是拜他那个所谓的“爸爸”所赐，那时，他才11岁，什么也不知道。
自讽的笑笑，放下衣边。
门开了，蓝佑梓换了一身纯白色的衣服。“久等了。”
“没有。”代羽西笑着看着她：“哦？你很喜欢白色？”
“恩。”她苦笑一下，这笑比哭还难看。
“但是，这个城市与世界都没有所谓的纯白色了，不是吗？”代羽西看着窗外。“这个城市是肮脏不堪的。”
附和着他的话，蓝佑梓轻轻点头，算是认同。两人深不可髓的瞳孔与焦距望向窗外。一动不动的看着深黑的夜空。有雨后的湿气与浑浊的空气。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你是太阳，而我却是渺小的星屑。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