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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九十六章 ...
平叛的当晚,来自太后赵姬的报复并没有如杨灿想象的那样如期而至。她带着人回到琴家之后,可以说是很安稳的睡了一觉。第二天整个咸阳城都知道了吕丞相的背叛与嫪毐的效忠。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偏离了杨灿所熟知的历史轨迹。可是现在她却一点都不在意,自从发现了本该在周王室手里收藏而后周王室覆灭,被嬴政所得的传国玉玺出现在赵雅的手中的那一刻,她就不再完全的相信她所学习的历史知识。而且认真的说起来,在她成功的来到这里时,对于原有的那个时代,她就已经进入了历史,现代的,战国的,谁知道呢?谁又能分得清呢?
平叛的第二日,各处城门上便张贴出了告示。杨灿也凑热闹的挤在人群里,跟普通的百姓一样,听着宣读官在那念告示的内容。费了洋劲的听完了所有内容,有些后悔的没听琴清的劝告。早知道这个宣读官是个大舌头,杨灿说啥也不来凑这个热闹了。一身臭汗的挤出人群,小跑的来到等在一边的马车旁,无视站在那带着古怪神色的琴楚,打开车门就看见两张憋着笑意的脸。杨灿选择再次无视那两张脸,静坐在一旁,马车慢悠悠的启动。
娜依抽搐着嘴角,占据了马车的一个角落,背对着杨灿,双手不知道在鼓捣什么。杨灿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只能看见她有些微微抖动的双肩,以及因憋笑而引起的局部肌肉紧绷。再看琴清,主子不愧是主子,即使人家想笑,也是面带微笑的不失风采。杨灿泄气的垮下双肩,憋闷的至极。“想笑就笑吧,别憋坏了,我赔不起。”
娜依没有琴清那么好的定力,直接噗嗤的笑出声,但瞥见自家主子有些警告的眼神后,立刻强压着笑意,继续鼓捣自己手里的东西。琴清挪到杨灿的身边,掏出丝帕擦掉沾在杨灿额角的汗珠,淡雅温和。“杨虽然来此一年有余,但用在识字上的时间并没有许多,比不得我们这些从小长在这里的人。”
杨灿笑笑,这是琴清在给她找台阶下,她又怎么会不明白。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于这个时代的篆体字就是没有天赋,笔画比较少的,还能认识一点,笔画多的就完全迷糊,看着像这个字,又好像那个字。这点让她很是郁闷。但是也没办法,急不来,只能慢慢来,半文盲还得当上一段时间。
正在行驶中的马车突然停止,琴清惯性的扑进了靠在车壁上的杨灿的怀里。这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并没有带来旖旎的想法,因为两人对视的同时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担忧。该来的还是来了。敢在咸阳城里拦住琴家马车的人,还真没几个。
“太后有请杨姑娘,请姑娘下车与我等走一趟。”
杨灿扶着琴清坐好,才钻出车厢,跳到地面上站好。“太后在大郑宫,还是在王宫?”
“杨姑娘与我等走一趟便可知晓。请姑娘上马,切莫误了时辰。”
这边琴清刚要说话,便被那个领头的侍卫截住了话头,“请琴太傅放心,属下定会安全的护送杨姑娘到太后面前。杨姑娘,请。”
虽然语气客气,但是话中的毋庸置疑与不得反抗的威严,却昭示着杨灿此行是势在必行。琴清看了眼杨灿,意在说,万事小心。杨灿看了眼琴清,意在回复,放心,打不过,我会跑。
一番眉眼的交流之后,琴清拿过娜依一直在那鼓捣的东西,递给杨灿,“替我带给太后,若是太后喜欢,我再派人给太后送去。”
杨灿接过一看,不过是个寻常手工编制的配饰,如果非要说出不寻常的地方,便是这配饰正中缠绕着一枚镶着金边的玉佩,看上去小巧精致,很是漂亮,只是在最下摆处的编制上有一小点凌乱,似乎收尾收的很匆忙。来不及多想,只得将配饰收在怀里,在侍卫的催促下,杨灿上马而去。
来到大郑宫门口,顿觉压抑无比。所有的宫人,包括侍卫在内,似乎都在竭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动作与呼吸,就像有只洪水猛兽在里面一样,生怕吵到了它而招来杀身之祸。而那些战士,更是严阵以待,恐怕有一丝的风吹草动,他们都会如饿虎扑食一样,群起攻之。杨灿不动声色的看似随意打量一周,无视周围警惕的目光,昂首阔步的跟随在指引侍者的身后。
前脚一进宫门,杨灿便感受到了一股让她无法忽视的犹如实质的视线。是愤怒,怨恨交织在一起的复杂目光。迎着那道视线,杨灿极不情愿弯腰低头,表达对上位者的尊重。
行礼半天,却得不到上面一丝的回应。杨灿不免有些不耐烦,目光上挑,偷偷的观察上面那个一直不吭气的女人。但只是刚有个动作,就立刻招来冷哼声。
杨灿不得不又“谦卑”的低下头,等着聆讯。“不知太后召唤草民有何吩咐。”
“哼,大胆杨灿,你做得好事。”太后赵姬终于带着愤怒的威严开口。
一大股来自上位者的威压如千斤大石一样重重的压上来,可惜赵姬压得是杨灿,这个“享受”过更大压力的怪胎,若是换做他人,兴许就被她这么一吓之下就全都招了。
“不知太后此话何意?”不卑不亢,不愠不火。
“哼,你不知道?为何你的人一个没少的回来,而长信侯全军覆没?甚至就连长信侯都。。。你说,到底是为何?今日你若不能说出令哀家信服的借口,哼!”赵姬杏目圆瞪,眼中的怒火滔天,恨不得立刻把杨灿烧得灰飞烟灭。
杨灿直起腰,很八卦的偷瞄了眼赵姬的肚子,眼睛停留一刻,便立刻转移到赵姬的脸上。赵姬脸色一变,眼中闪过利芒,却在杨灿抬眼的瞬间收敛。
“这件事恐怕是太后您误会了,草民带领的琴家人,本就是以协助为主,况且,当时,草民负责协助王太傅在西门拦截相爷,不成想相爷竟然用了声东击西的策略,是以侯爷面临的是相爷豢养的千多名死士,等我们赶去援助之时,侯爷的人马已经所剩无几,没能救下侯爷,是我的过错,请太后息怒。”早就拟好的说辞,杨灿是脸不红气不喘眼睛都不眨的忽悠赵姬。
“哼。”很显然,赵姬根本就不信。不信归不信,谁也没想到杨灿,或者说是谁也没想到琴家会突然来这么一手,没有防范,现场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就算赵姬想追究,都苦于没有证据。眼见杨灿那一副摆明了死不承认的德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也没想到,没有琴清在场的草民杨灿,是这么死猪不怕开水烫。“杨灿,哀家听闻你叫人打造了几把很别致的武器,不知可否给哀家拿来一观。”赵姬态度一改,换了一个话题。
杨灿心中一惊,但一个深宫中的女人应该不会用辨认伤口这样的验尸技能吧。但是太后开口要,她一介草民敢不给么,不管怎样,还是要挣扎一下的。“不过是几把小玩意,上不得大台面,不好污了太后的眼。我这里有件配饰,是琴太傅嘱咐草民带给您,并且说若是太后喜欢,她便派人多送些来。”
“无妨,你去取来便是,哀家就是对些小玩意兴趣甚浓。琴太傅倒是有心,回去时替哀家谢谢太傅的一番好意。”
挣扎宣告破产。杨灿拿出一把贴腰收藏的小飞刀,与琴清给她的佩饰一同上前交给赵姬。赵姬接过杨灿手中的东西,看了眼杨灿。这一眼,看得杨灿莫名。因为她分明从赵姬的眼中看见了笑意。这与刚才她愤怒得样子大相径庭,若说带着恨意,杨灿理解,可是这带着笑意的神情,杨灿还真是被弄蒙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杨灿小心戒备的准备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却听见赵姬向她要剩下的几把小飞刀。杨灿凝眉,迟迟不愿交出。直到赵姬再次不悦的轻哼出声,才不得不把腰间藏着的剩下几把飞刀拿出递上前,交前多留个心眼,腰间的最里侧还是被她私藏下一把,以备应急之需。这次她进宫来,门口的侍卫特意的收缴了她的枪,什么是特意,就是容不得一点反抗,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这也是她此刻心中不安的原因之一,本来腰间的飞刀是最后的依仗,现在不成想也都被收了上去,那最里面的这一把便是唯一了。
赵姬对于琴清的佩饰只是看了一眼,便放在了一旁。杨灿的飞刀倒是真的做到了观看这个动作,翻来覆去的,甚至还看上去很专业用手指试了试飞刀的锋利程度。就这一动作看得杨灿直皱眉,再联想到刚才赵姬的笑意,她似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只见赵姬很是细致的观看了手中可谓十分精巧的小飞刀,边看边点头赞赏,“真是精巧得很,也锋利的很,就是不知道效用如何?杨姑娘?”
“多谢太后夸奖,效用嘛,只在木头上试验过,还过得去。”
“哦?是吗?那倒是可惜。”
说着说着,赵姬眼中精芒一闪而过,握着飞刀的手便是手起刀出,飞刀向着杨灿直奔而去。杨灿嘴角挂着冷笑却不点破,不管赵姬是想吓唬她还是想着侥幸的这样杀死她,她岂是那么好吓唬的。赵姬不是习武之人,手腕的力度和精准度自然是没什么威胁可言,杨灿只是在飞刀近前时稍微侧了侧身体就躲了过去,之后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任凭飞刀掉在她身后的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赵姬嘴角上翘,并不在意她这一击的失败,或许她也没想过会有什么实质的效果,看着下面看似十分规矩的杨灿,笑意更浓了,从她的座位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近杨灿。杨灿微微上抬视线,目光落点正好是越来越近的赵姬的小腹处。越看眉毛越皱,直暗说可惜啊可惜,赵姬今天没有系腰带,衣服太宽大了些,看不出她本身的身体曲线,这也就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有了嫪毐的孩子。要说杨灿也够大条的,都这样的情况下了,还不忘了八卦精神。难道她要秉承活到老八到老的精神,不死不休?
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再不能靠前,赵姬拉住杨灿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清晰的鼓胀感从掌心直达到杨灿的大脑,第一反应就是赵姬真的怀孕了,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这下死定了。第二个反应就是挣脱了赵姬的手,退后一步站好,脸红似火。这是杨灿第一次如此真实的触摸到孕妇的肚子,那种不同于食物的饱胀感是如此的清晰。
“你可知道,昨晚你杀了他的父亲,我该如何对你?”
赵姬虽然语气不重,可话中的冰冷,直寒到了杨灿的心底。一个在敌国为质十几年,回来依然可以上位的女人,果然不是可以小觑的。为今之计便是装傻充愣,杨灿心中打定主意,抬起头看向赵姬。 “草民不明白您的意思,大王是您的儿子,先王死于疾病,并非如太后您所言为我所杀,况且,草民既为琴家人,自然不会跟大王和太后为敌,何故做那些犯众怒的事情。而且。。。虽您与草民皆是女子,但是这身份有别,也不可任意拉扯,恳请太后不要让草民为难。”
杨灿后退了一步赵姬便跟进了一步,依然是站在杨灿面前,赵姬与杨灿几乎等高,身高的优势,压迫着杨灿不得不再一次后退了一步。赵姬笑看着杨灿的谨慎,不再跟进,站在原地打量,打量的很仔细,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空气中的气压没有回升的迹象,反而是越来越低。杨灿心中苦笑,今天看来是不能轻易的离开了。
“好一幅牙尖嘴利,任凭你如何狡辩,今日,你便休想离开这大郑宫,我倒要看看琴太傅会以什么样的条件换回你这个好护卫。哼!”宽大的袖袍一甩,赵姬变脸如翻书,唰的一下,说变就变,满面寒霜的坐回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太后,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没有理由扣留我,我没有触犯任何法律,我请见大王。”
“理由?哀家的话就是理由,不要妄想哀家是韩晶那个愚蠢的女人,这里不是赵国,这里也没有第二个赵雅,这里是哀家的大郑宫,没有哀家的旨意,琴清也休想进来,若你敢有一丝反抗,哀家定会告你个冒犯之罪,这便是证据。”赵姬示威似的的拿起杨灿的小飞刀晃了晃,扔在一边,又拿起琴清的那块配饰,顿了顿,却还是扔在了地上。
杨灿看着地上的配饰终于明白了琴清让她带来配饰的意思,也明白了琴清的苦心,一股暖流从心底传递四肢百骸,澎湃无比。明白归明白,但这次琴清的面子恐怕不顶用了。想起来前对琴清说的话,打不过就跑,也不管上面的赵姬如何反应,转身就往大门跑。可是,赵姬既然找了她来,自然是有了万全的准备。杨灿刚刚跑到门口,就见到门外从各处涌出来的侍卫们,各个手持长戟,早有准备的向着杨灿一步一步逼近。不得已,杨灿只得退回了屋里,关上门,回头怒瞪着赵姬。阴沉着脸走向赵姬。
好似早就料到了杨灿会有如此反应,脸上的怒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猫捉老鼠一样的戏谑。看见杨灿阴沉的怒气的脸,就好像看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杨灿越生气,她就越开心,等杨灿走到她的面前时,赵姬甚至笑弯了眼睛。
“想挟持哀家?很好,哀家又多了一个可以和琴太傅谈合作的条件。”
“你。。。”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竟是如此憋屈无奈的事情。杨灿一屁股坐在赵姬身边的位子上,气闷的把头扭在一边。
“哼,胆小鬼。哀家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到头来不过是个摆设。来人,带杨姑娘下去好好歇息,再叫个人给琴太傅传个话,杨姑娘今晚就歇在大郑宫了,请她明日来宫中叙话。”
门外自有侍卫答应着去了,杨灿静静的坐在一边,等着宫人来领她下去。进来一个高高瘦瘦十分白净俊秀的小太监,向着赵姬行了礼之后便来到杨灿面前。杨灿什么话也没说,十分配合的跟着小太监走了,完全是一副受制于人的表现。赵姬轻蔑的对着杨灿哼了哼,闭目歪躺在她身后的榻上。
出了宫门,立刻有两个侍卫紧跟在了杨灿的身后,其他的侍卫依然拱卫在赵姬宫殿的周围。安保措施看上去不错。杨灿边走边留心查看,身后一直有两个尾巴,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没让杨灿烦心多久,小太监就带着她来到了另一个寝宫门前,尖细阴柔的声音从小太监的嘴里吐出,“你暂时住在这里歇息,别怪我没有警告你,不要乱走乱闯,惊扰了太后,要你好看。”
冷眼的送走了狐假虎威盛气凌人的小太监,杨灿在侍卫的注视下,进了这座看上去好久没有住过人的寝宫。随着吱呀的开门声,一缕灰尘随风落下,扑鼻而来的霉味刺激得杨灿接连打了三个喷嚏,虽然是在白天,可是室内的窗户全都关得死死的,屋子里黑漆漆,屋外明媚的光线一丝都透不进来。同样是做人质,待遇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赵姬很多方面确实都比韩晶厉害,但在对待人质这一点上就差人家好多,看看人家琴清在赵国当人质那回,住的是赵雅那富丽堂皇的寝宫。再看看她,这破屋子一看就是被废弃了的,虽然外表看上去还像个样子,可这屋里的差距可就大了去了。哪哪都是灰尘,随手一摸,就能弄个满手灰。适应了突然变暗的光线,杨灿快步的走到窗户前,想要找寻些光线,用力一推之下,差点晕死她,居然没能推开,显然,窗户被人从外面钉死了。
“shit”杨灿发泄似的用力的捶了下窗棂,声响惹来门外的侍卫进门查看,只看了一眼,确定了杨灿还在,就立刻关门锁紧。杨灿眼睛一亮,敏锐的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反身回到窗边,手指微微用力,顺着窗棂扫过,扫过之处,便会有一缕阳光渗进来,照亮她周身不远的范围。在昏暗的屋子里能有这样一道光线是多么可贵。眯着眼睛凑近被她划破的窗纱,入目的是一小片绿地,除了草,还是草,还真有够荒凉的,斜着眼睛转换角度,差点把眼珠子斜进眼睑里之前,终于又看见了点不同颜色的东西,心里有了底。
在杨灿第三次小憩睁眼后,天色终于黑了下来。赵姬既然敢这样扣押她,就一定防范着琴家的探子,琴清掌握不到她的状况,肯定会担心,万一做出点什么不利于琴清本身或者有损琴家利益的事情,这些都不是杨灿想要看到的,所以,抢先一步逃出去,是杨灿目前最迫切的想法。期待了一天的时刻终于来临,拿过早早准备好的木凳,对着窗户狠狠的挥了出去。被灌输了二重劲的木凳轻而易举的就击碎了窗棂,以及封着窗户的一层木板,但同时也造成了巨大的声响。声响一发出,门口就传来开锁声,杨灿手下不停,又抓起一只木凳,凭着感觉甩出去,这次的方向是她白天差点看成斜眼的方向。噗通一声响,而在这时,房门也被打开。说时迟那时快,房门将开未开之时,站在窗前的杨灿并没有顺着窗户跳出,而是转身隐藏进了黑暗的角落里,屏住呼吸,窥视着眼前的一切。
门口的两个侍卫听见声响后,立刻机警的进屋查看,夜晚降临,光凭着一盏煤油灯是不足以看清屋内的全部范围的,但最显眼的,让人一下子就注意到的方向便是那个已经把月光渗透进来的破败窗户,以及耳边响起的噗通落水声,这些都让两个侍卫认为关在这里的人已经跳窗而逃了。跑到破窗户边查看,月色下,隐约间似乎看见湖面上漂浮一物,是本应关在这里的人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却无法确定。为了不至于因为看押不力而掉了脑袋,两人对视一眼,一个跳着窗户而出,另一个转身从房门而出,看样子是去搬救兵。
躲藏在窗边不远处暗影角落里的杨灿,蹑手蹑脚的从桌子与柜子只见的空隙中闪身而出,暗暗的吁了口气。为防止跳窗而出的那个侍卫发现她的调虎离山之计,立刻迅速的从门口离开,消失在黑暗中。一路不停,像一只敏捷的豹子,迅速的穿梭在宫墙之间。或许这个时候,许多人都会做出同一个选择,那就是速度的离开这里到达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但是杨灿在做什么呢?
大郑宫中心的位置的一座宫殿外的草丛中,一个灰不溜秋的物体快速的从中窜过。那速度迅捷的让人分不清是活物还是一阵风吹过。门口的侍卫眼神扫过后,那灰色的影子又一次动了,一个虎跳外加一个前滚翻顺势藏身在柱子后的暗影处,顺着开启的窗户悄悄地向里面窥视。不知道是杨灿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不好,总之,她在战国偷窥这两回,都恰好赶上了人家办事,她就变成了听墙角的角色。第一回是战国第一妖男,龙阳君,他的妖不是说他的取向,而是在于他本人,俊美的外表下藏着一个亦刚亦柔的灵魂,再加之让杨灿十分痛恨的毒蛇嘴,因此,第一妖男的称号,他当定了。这回呢,主角换成了女人,但是正在伺候她的,可是一个纯妖,那个白天对着杨灿狐假虎威的太监内侍。怪不得他敢那么嚣张,怪不得他敢拿鼻孔对人,原来他有这个特殊待遇。杨灿饶有兴致的扫了一圈,跪在榻上的太监的右腿边的盒子倒是蛮精致的,盒盖已经被打开,想要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杨灿非得站起来一些不可,这样,她的半个身子就完全的暴漏在窗户上方。这可不是一个划算的买卖,为了那么点好奇心再把自己搭上,不值得啊。对于床上那衣衫半解,醉眼迷离的赵姬,杨灿毫无兴趣,她今晚冒险来此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偷看这个怀了孕的蛇蝎女人。眼神继续扫过,终于,她的目光停住了,停在的了赵姬的枕边,六把飞刀和她的枪一溜摆好的躺在玉枕边,隔着半米远便是沉浸在欲海里的赵姬。
或许是赵姬为了防止她的行为外漏,院子里的侍卫都在离主屋较远的位置。杨灿顺着墙根绕了一周,终于选定了一个比较靠近床边的窗子。鱼跃的翻入窗户,灵活的缩进屏风后面,这一切都没有打扰在床上的两个人。她这边屏神静气的调整呼吸,耳中回响的是哼哼唧唧。在那哼唧声即将进入一个高度的时刻杨灿动如脱兔似的窜到了床的背后。透过纱帐,床上的一举一动完全在她的眼中。而刚才令她好奇的盒子,也终于展现在了她的眼前。只扫了一眼,杨灿不禁一阵恶寒,她看见了什么?她竟然看见了包括皮鞭在内的一些用具。各种材质,各种形状,品类繁多,应有尽有。相当“崇拜”的望了眼床上的两个人,尤其是那个女人以及太监手中的东西。忍不住的打个冷战,才慢慢的把手从纱帐的缝隙中伸进去。为了不弄出声响,每次只能用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根手指夹出来两把飞刀。可是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近到只要床上的人抬头或者稍稍的倾斜下视线,就能看见纱帐后面鬼祟的她。屏住呼吸,两次拿出来四把,还有两把,它们更靠近了床的里面。近一点,再进一点,指尖马上就可以碰到边缘飞刀的尾端。这时哼唧声突然停止,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刺耳尖锐的喊叫。“啊!!!鬼啊!!!”
鬼你个脑袋,杨灿说时迟那时快的,手猛然往前一探,枪和飞刀尽数抓在手中。隐藏已经没有必要。右腿蹬地,整个身体借力直接窜到床上,一手一把飞刀,直接抵在赵姬和那小太监的脖子上。办事的两人距离能有多远,杨灿的右脚更是不费吹灰之力的踩在小太监的胸口上。很戏谑放肆的目光打量着衣衫不整的赵姬,这时的赵姬,上半身几乎就不能称作还有遮挡,衣服已经退到了手腕处,双手反拄在床上,上半身前挺,在昏黄的煤油灯的映衬下,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暧昧的诱惑。但是让她意外又敬佩的是,赵姬并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好似被制住的人不是她一样,同样以戏谑的目光回视杨灿。
“不好意思啊,太后,我可不是有心来打搅你们的好事的,我只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不过我好心提醒您一下,不是自己的东西最好不要放在自己的地方,您也不想再有下次对不对。”
“多谢杨姑娘的好意提醒,不过这提醒的方式倒真是异常特别啊。”赵姬用眼睛示意了下杨灿抵在她脖间的飞刀,笑的很是轻蔑。
杨灿撇撇嘴,无所谓收起飞刀,已经握在手中的两条小鱼,还能翻出大浪不成?刀是收起来了,可是踩在太监胸口的脚可没收起。那太监见刀被收了起来,以为得了大赦,整个身体立刻想要往后缩。可是想得美好,现实残酷,他的身体刚一动,立刻就被更大的力度给踩了回来,整个胸腔似乎都要前胸贴着后背了,憋闷的立刻涨红了脸。
“何必跟个奴才动气?杨姑娘就这么点气量?”
杨灿斜着眼瞄了眼赵姬,赵姬已经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服,慵懒的靠在了一边。杨灿冷笑,“也对,奴才就是奴才,不过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罢了,什么人就要在什么位置,妄想着一步登天,不过是痴人说梦而已。”收了脚,也如同赵姬一样,杨灿也歪靠在另一侧,可也就一瞬间,杨灿就翻身下了床,坐在了窗边。整个纱帐里都是那种淫靡的气息,还是窗边空气好。得了大赦的小太监仓惶的乱滚带爬的向门口跑,杨灿伸手到腰间再扬手,噗通一声,小太监整个身体都紧紧的贴在了门上,停留了一小会才慢慢的下滑,瘫软在门边一动不动,看似再无生命迹象。
“你!”赵姬有些变了脸色。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满前,饶是再强势的女人,她也会变脸色,这边不仅是有惊吓,还有愤怒。
“我不过是在教育他,有些事不能做,有些人,不能得罪。好了,时候不早了,就不打扰太后您歇着了,用我帮您把灯吹了么?不用?那好吧,再见!”无视赵姬铁青的脸,笑眯着的眼睛跳窗而出,快速的消失的夜色里。至于赵姬如何处理善后,那是她的事,她管不着。
杨灿一路不停的火速赶往琴府,希望琴清没有做出病急乱投医的事情。紧赶慢赶的,似乎还是晚了一步,她冲进琴府的时候,琴阳很清楚的告诉了她,在下午大郑宫传来了她被太后挽留一晚之后,琴清就进了王宫,直到此刻也没回来,琴楚和其他几个兄弟也没回来,也没有信息传回来,家里人也急,但是没有发号施令的人,谁也不敢动。虽是到了深夜,但是琴家的人没有一个人去睡觉,全都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现在杨灿回来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多了希望,所有人都带着期盼的目光看着她,因为大家心里都明白,现在琴家,除了琴清这个原来的主子以外,又多了杨灿这么个主子,虽不姓琴,却绝对是琴清的“心腹”。
听说琴清去了王宫,杨灿反倒不那么急了,心中暗自赞叹琴清治家有方的同时也不忘了先安抚大家的情绪。劝退大多数人去休息之后却独独的把琴阳等四个琴家侍卫核心人物留了下来。四个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之后,仿佛有了共识,都一言不发的看着杨灿,他们四个都是跟杨灿出生入死过的,在魏赵边境共同杀过马贼,在百越共同抗击过敌人。彼此的信任已经到了可以互托生死的地步。
杨灿拿起桌上的剪刀拨弄拨弄灯芯之后,才默默的叹了口气,“我们怕是要离开咸阳了,大家都去准备准备,明日一早开启城门后,琴阳你立刻派人给三少爷送信,让他速来,其他的什么都不用说,他明白的。别派人了,你亲自跑一趟,路上不要耽搁,尽量早去早回,路上小心些。”
“是,姐姐放心,阳明白。”琴阳小杨灿五个月,前些日子刚刚认了姐弟。
“琴辉你今晚辛苦点,联系好城中暗藏的兄弟,随时注意动向,这边若是有了信号,大家就分散着向四个城门发起佯攻。这是以防万一,让大家记住,这边没有信号发出,他们一定不能有任何异动。”
“是,我这就去。”
“剩下的你们两个,咱们连夜去王宫。”
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杨灿刚一走进王宫门口,就有侍卫上前问话,确定了是杨灿之后,就把她们放了进去。原来琴清早就吩咐过这边,若是她来,请她与琴家人直接汇合。拜谢了领路的侍卫,杨灿迫不及待的进到内室找琴清。此时的琴清也是刚刚睡下不久,见到杨灿的到来,心中的大石,总算是放下了。
“就知道杨不会轻易的就被制住。”
杨灿把琴清塞回被子里,才坐在床边,笑问道:“既然这么有信心又何必进到王宫来,还夜不归宿,害得大家都跟着担心。”
“杨可还记得归隐一事,若我猜得没错,杨应该已经派人去通知孝廉尽快赶来了吧。”得到杨灿的肯定答复,琴清才又接着说,“杨不喜欢这些恼人的俗事,我又怎会喜欢,况且这次的事情本就是你我商议好的,琴家借助此事完全投诚于大王,太后扣押于你,不过是给了我们一个契机,我便用我全部的财产换回你,大王也乐于接受,正如你当初所讲,大王对我们如此做法十分高兴与感激。我想琴家的声望至少可以再升上一个台阶了。今日就是因为有诸多的事情要与大王的亲信移交,是以才会在王宫中安歇一夜。”
杨灿了然的点点头,琴清到底还是把全部家当都送了出去。这跟历史记载没有出入,就是没想到她自己会是导火线。
“灿不要愧疚,也不要担心,我们并不是一无所有。”琴清趴在杨灿的耳边,轻声说,“我只是说我名下的全部财产,可杨难得忘了么,我琴家的产业,大部分都已交由孝廉打理,况且,交给大王的不过是秦国这几处的产业,其他六国的兵器场以及米铺并没有一并上交,琴家的根基并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杨灿好笑的捏捏琴清凑过来的脸蛋,“原来我家的清儿是这么狡诈的,以后我要小心了,我怕以后你把我卖了,我还要替你数钱,嫌你卖得便宜了。”
“是啊,你可要小心了。”拍掉杨灿不规矩的手,琴清拉着杨灿并肩躺在床上,“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王宫,等过两日与孝廉嘱咐好了,我们便可离开咸阳,找一处没有是非的地方,过那种只有我们两个的日子,到时候再去把小杨和小雪接过来,我们就不会寂寞了。”
“好,只要有你,去哪都行。只是这两天我们怕是不会太安逸。因为我刚才从大郑宫出来前,呃,杀了一个人,还是当着太后的面杀的。”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杨可是从不轻易杀人的哦。”琴清来的精神,直接趴在杨灿身上,大眼睛在月色下忽闪忽闪,如同黑色的宝石,叫人挪不开眼睛。
“情况嘛是这个样子滴,这得从午后她把我叫去说起。。。事情就是这样了,可惜了我那把小飞刀,算了,就当是留给她当个纪念好了。”
琴清像看个怪物似的看着杨灿,边看还憋着笑,“我怎么没听出杨是在警告或者示威的意思,倒是听出来杨小心眼儿,明明是在报复那个内侍对着你嚣张了。什么时候杨也这样小气了?”
“是啦是啦,谁让他对我狐假虎威来着,完了还那副窝囊相,都不如一个女人,我就小气了,就小气了不行啊。”
琴清欣喜的不得了,这样一个小女儿状态的杨灿是她第一次所见,这就意味着,杨灿其实也是在释放自己,欣喜之余又不免有些心疼,杨灿的成长历程中所受到的苦难与压力一点也不比自己少。“杨想怎么做都行,不过是杀了一个奴才而已,太后那里你不必要担心,此次事件过后,太后怕是要永居大郑宫了,既然你已经回来,大郑宫就无需再去。睡吧,明早我们早些回去。”
不是自己的地盘睡不踏实,老早的杨灿和琴清就醒了,只是还没有开宫门,也不好过早的离开。早朝时间刚过,嬴政就派人来请杨灿。琴清以为去告个别也好,但是杨灿可没那么乐观。还有一件事她昨晚并没有跟琴清说明,那就是赵姬怀孕的这件事,但是嬴政不会不知道,现在召见她,怕是不那么简单啊。
这次嬴政召见她的地方是以往他们两个练武的场地,这里是他们相处时间最长的地方,只是此时的嬴政早已不是当日穿着短打的太子殿下,而是带着王冠的大王。端坐在凉亭中,正等着杨灿的到来。
见了礼,嬴政挥退了下人,整个花园中只剩下他们两个。“杨姐姐请坐,好久没有与姐姐这样坐下来说会话了,知道姐姐喜欢品尝美酒,今日政儿特意让人把宫里收藏的陈年佳酿拿了出来。”
“多谢大王,只是这大清早就喝酒,难免会损伤身体,大王身系万民,这酒还是不要喝了,我一个人喝就好。”
“姐姐这是要独享?那可不行,少喝些不妨事的。来,这杯我敬姐姐。”
杨灿笑而不语,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脑中却是百转千回。
“昨日听闻姐姐被母后请了去,太后身体可还好,政儿近日忙于政务,也没能去给太后请安,甚是不孝。”
“看上去还不错,面色红润,精神很好,还嘱咐我回来告诉大王,政务要紧,但是身体更要紧,多注意休息。”
“有劳她老人家挂念,昨日琴太傅说起想要周游列国,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不如姐姐帮我劝劝太傅,现在时局不稳,还是留在咸阳更安全些,况且,政儿还有许多地方需要太傅和姐姐教导。”
老人家?才三十多岁好吧,正是女人的好时候。“大王说笑了,大王聪明机智,身旁又有一些能臣干将辅佐,假以时日必会成为一代明主,况且大王也早就知道琴太傅想要周游列国的心意,她决定了,谁又能左右得了。”
嬴政苦笑着一仰头,喝了杯中的酒,动作行为神态,一点都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气氛突然有点沉闷,杨灿也举起杯子慢慢的嘬了一口,注意力却是一直在关注着嬴政的一举一动。
突然嬴政嘴角勾起,突然笑了,只是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少了从前的天真。尽管他依然是一副稚气未脱的年轻脸庞,却依然无法掩盖他眼神中的深邃。“姐姐是否是在担心?”
杨灿笑笑,收回警惕的目光,目光是收回了,可是心里的警惕却更多了,孩子长大了!
“我为什么要害怕?”
“近一年来,太傅的教导与姐姐的教诲,政儿一直都铭记于心,从不敢忘,对于姐姐一些习性的熟悉就如知晓无法改变琴太傅的心意一样。政儿记得姐姐在教授政儿学习拳法时曾说过,作为一名武者,时刻保持警惕是必要的,但对于亲人,眼神要柔和,但是刚才,我却没能在姐姐的眼中看见柔和。”
杨灿不禁苦笑,旋即收敛了笑容,郑重的看着嬴政,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再遮掩就没意思了。“大王心中不是已经有了定论?既然大王还记得我曾经有过的那么一点点的好处,就请大王念在那一点点的好处上,祝福我吧,可以吗?”
“可姐姐是否知道,若是连你跟太傅都走了,那这个偌大的王宫里,政儿真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一抹哀愁出现在了这个少年天子的脸上,看得杨灿也有些不忍,却也没有办法,她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而通常知道太多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这个时候不狠下心来离开,以后怕是尸骨难存。
杨灿举起杯,声音缓慢却很坚定,“从大王亲政那日起,就该明悟到作为上位者的孤独,时候不早了,大王还要处理政务,杨灿告辞。”一饮而尽后便起身离开。
面对着杨灿即将离去的背影,嬴政高高的举起了手掌,但最终还是没能落下,杀了杨灿,便是杀了琴清,他不想做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杨灿!”嬴政一改之前的口吻,声音无奈却郑重,“请照顾好太傅,回去替寡人告诉太傅一声,政儿永远都是她的学生,一日为师,终生为师!”
杨灿点点头,即将走出亭子的脚步,犹豫了再三还是折返回来,低声在嬴政耳边耳语了几句,没有人知道她说了什么,只是知道在她走后,嬴政这个少年天子笑得很开心。
在落日的余晖下,春天特有的微风徐徐的吹拂着整条官道,刚抽出嫩芽的白杨一排排笔直的挺立在道两旁,如两排卫士一样等着检阅它们的人。没让它们等多久,还真的有人来了。来的还不是一个人,是一队人,车,马,人,样样皆有。这是怎样的一副阵容呢。最前面的是一群,呃,可能是狩猎技术很好的人,为什么说是狩猎技术好呢,因为每个人的马背上都挂了至少两只动物的尸体,这么一群人,得带了多少尸体?在这三十几个人后面紧跟着一辆马车,马车的车门和三壁已经被卸了下去,只留下一个顶棚被四根木棍支撑着,车上是谁呢?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三四岁的摸样,在他的怀里是一坨白绒绒的物体,咦,动了,原来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只是这只狐狸长得太可爱了些,圆溜溜的小眼睛,闪着狡黠的光茫,摇摇脑袋,把耳朵上的小手甩下去之后,继续缩成一团的猫在孩子的怀里,想继续做它的春秋大梦,可惜没多久,耳朵再一次的落在的别人的手里,晃晃脑袋,伸个懒腰,我类个去,一点都不小,整个身体拉开之后竟有一尺之长,若再加上那只柔软蓬松的尾巴,这只小狐狸可就不是小狐狸了。只见它后腿用力,直接从孩子的怀里跳进了旁边的美妇怀中。
“母亲,为什么小雪总是不跟我玩。”孩子很不甘的还想从美妇的手中抱回它口中的小雪。可惜小雪才不如他所愿,收回了锋利指甲的小爪子啪嗒的就把孩子的小手拍了回去。
“小杨告诉母亲,为什么小杨总是想要抓小雪的耳朵呢?”
“我只是想看看小雪是不是也和小杨一样,会长耳屎,若是它也长了耳屎就让杨姨给它清理清理,杨姨的手法可好了呢,上次给小杨清理的时候一点都不痛,母亲,我想杨姨了,杨姨什么时候才会来找我们啊,我们已经分开,二,三,四,四天了呢。”孩子掰着手指,终于算出了时间。
美妇爱怜的揉揉孩子的脸庞,笑容中竟也带了一丝若有如无的思念,“只要小杨在心里不断的思念杨姨,杨姨一定会知道的,她就会快些回来的。”
“好,那我就每天都想杨姨三次,不,四次,呃,还是五次吧,这样杨姨就能快快的来找我们了,母亲,你想杨姨吗?”
“想,所以,我们来一起想,杨姨才会尽快的知晓。”
在马车的后面又是一队强壮的男人,这群男人有别于前面的,他们劲装短打,各个精神抖擞,手握长枪长剑,时刻保持警惕,看来是负责安全的安保人员。
“小姐,前面的树林,我们休息一下吧,再有三个时辰就可以回到逍遥谷了。”
“嗯,琴楚吩咐人去接应杨和琴阳他们,按时间推算,今日就该追上我们了。”
“是,小姐,我这就吩咐人去办。”
这位美妇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琴清琴大小姐。而她身边的孩子则是当年杨灿抱回来的婴儿,琴小杨。自从杨灿和琴清摆脱了世俗,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后,就一直把孩子带在身边养,视如己出一样的用心照顾,小杨越来越聪明,也越来越讨人喜欢。三年过去,孩子虽然经常带在琴清身边,但是他对杨灿的依赖程度一直都有增无减,惹得杨灿不止一次抱怨,孩子应该叫做杨小琴的,可惜这名字实在太女孩子气,不符合孩子的性别,要不然非给他改名字不可。
坐车坐的久了,琴清带着小杨在树林边散步,边散步,边等着家将们烧烤那些路上打来的野味。火架上以后,猎物刚被驾到火上,一直窝在琴清怀里的小雪哧溜一下就来了精神头,嗖的就窜出去老远,蹲在火边,仰着头等着火上的猎物,那神情像极了等待糖果的孩子。杨灿那一套烧烤的方法早就传给了那些家将们,总不能每次出外的时候都由她亲自动手啊,现在她和琴清只需要等着吃现成的就行,而那些家将们的手艺好坏,只要看小雪的反应就知道了,它蹲在谁的火堆旁,肯定是谁的手艺最棒,那小鼻子的灵敏度,可不是一般雷达所能比拟的,比狗鼻子还灵敏。
休息没多久,野味还未烤好,后方就传来一阵骚动。阵阵马蹄响,琴清似有所感应的回头凝望,透过人群,就见一身月白色长裙,亮黄色腰带,轻挽着秀发,左手拿着亮银长枪的杨灿策马飞奔而来,边跑还边挥动着长枪,她右手里似乎还托着什么东西。
“杨姨,母亲,是杨姨,您快看啊,是杨姨回来了,她听见我们的想念了。”小杨挣脱开琴清的拉着的手,蹒跚的跑向杨灿归来的方向。
老远的杨灿便勒住缰绳,翻身跳下马背,快步的跑向小杨,长枪掷地,单手把小杨抱在怀里,“小杨不乖了,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跑在马的前面吗?万一撞到了你,杨姨和母亲不是会很心疼吗?怎么把母亲一个人丢在后面啦?母亲要生气喽。”
“才不会呢,母亲也是想念杨姨的。”小杨把头枕在杨灿的肩膀上,小小的额头轻蹭着杨灿的脖颈。
此刻,琴清才稳步的走了过来,站在这一大一小正上演鹊桥相会的两个人面前,微笑的看着她们两个。
杨灿抱起小杨直起身,凑近一步,“清,我回来了。”
“事情都办好了?路上可有什么阻碍?”
“办好了,我出马,当然是手到擒来。呵呵,夸我吧,我知道你想我的,其实我也特别的想你。”说到后面,杨灿凑在琴清的耳边亲昵的枕在她的肩膀上。
小杨枕在杨灿的肩膀上,杨灿枕在琴清的肩膀上,琴清没好气的看着这两个耍宝的一大一小,无奈的摇摇头,把肩膀上的脑袋扒拉到一边,这才看清楚杨灿另一只手中的布包。
“这是何物?”
“啊!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杨灿把小杨递给琴清,这才轻轻的揭开布包最上面那一层薄薄的轻纱,竟是一个婴儿闭着眼睛躺在那里。“看,这是杨小琴,这回,总算是有个女孩可以叫这个名字了。”
琴清不解的看向杨灿,这才分开四天,就又弄个孩子回来。
“路上路过的村子,正好一名妇女生产,但是她家实在是太穷了,而且已经有了三个孩子,实在是养不起这个,就托我给我孩子找个好人家卖了,我一想,小杨一个太孤单了,莫不如我抱回来养,这样小杨就有了伴儿,不至于太孤单,这孩子也有了好去处。况且咱家再养个孩子也没啥经济问题,就养了吧,你说呢?”
琴清勾勾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杨灿,“抱都抱回来了,难道我还能不同意吗?杨姑娘?”第二次的先斩后奏,琴清是一笔笔的都记着呢,总会有机会清算回来的。被杨灿的思想所影响,现在的琴清是越来越本色了,再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压抑情绪的琴清了。
都被人惦记上了,杨灿还不自知的在那沾沾自喜,总算是有人可以姓她的姓,叫她起的名字,当然要好好的高兴一把。
“义兄何时动身?”
“那只老妖说就这几天,等他和王翦联系好了之后,就可以撒手不管了,然后就会来这里与我们汇合。你那学生统一的脚步可是挺神速的,这才三年,就已经收拾了燕国和韩国,打到了魏国国都脚下,怕是再有个两三年,剩下的三国也要名存实亡了。”
“如今看来,当日你在政儿耳边说的那些话也不都是对的,会统一七国这个看来是可行的,但是目前看来,至少李斯是一心一意的在帮助政儿。”
“这才哪到哪啊,其实那些话我都不应该说,当日我早已察觉他在周围布置了侍卫,要不是看在他最终没有出手的份上,我才不会破坏我的操守。有一句话是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别看他现在一心一意,等将来七国统一了,嬴政老了或者死了,继位者的问题一出来,谁忠谁奸立见分晓,我提醒他统一后小心李斯和赵高,自然是有我的道理,能不能把握住分寸,就看他的造化了。哦,对了,我顺道派人去了趟赵国和齐国,毕竟也算朋友一场,会不会来,就在她赵雅自己,义务我尽了,以目前的形式来看,齐,赵两国早晚免不了亡国的结局,早些撤出身来就多些活命的机会,田惜与你的关系一直都不错,我就做了个主,顺带着告诉了她一声。”
杨灿说完了好半天,琴清都没说一句话,光顾着逗弄小琴的杨灿这才察觉到不对劲,抬头一看,正好撞上琴清玩味的目光。笑着问,“你这是什么眼神?”
“惜儿可是一直都没出嫁呢。”
“她出没出嫁关我什么事?难道你要我为她介绍一个?我可没兴趣当那月老。”
“果真与你没有关系?小杨,我们去吃饭。”
杨灿满不在乎的对着琴清的背影撇撇嘴,她清者自清,被喜欢又不是她的错。十二个月后,杨灿是肠子都要悔青了,如果有后悔药可以买的话,她一定要买上它一份吃掉。悔不当初,当初就该把田惜遣送到巴蜀或者其他的什么安全地方,就不该留在她们的逍遥谷里。每天天一亮,就来叫门,比闹钟都准时。想赖会床都做不到。
“别闹,一会惜儿就来叫门了。”琴清拍开爬上她身体的爪子。
“不会,昨晚上我在她的茶里放了琴家特制的迷药,不到午时她是不会醒的,来,我们再战上一个回合。”杨灿毫不气馁的继续攀爬。
“痒,手拿开,别闹,我要起床了。”
“想起?可没那么容易,好不容易撇开她,你今天哪都别去。”
“唔。。。。。”
“二位姐姐起床了么?早饭已经备好了,我要进来喽。”田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床上的某只,嗖的抬头,怒瞪着门口,大吼,“我们死了,别进来。”
这篇文章码得有点对不起大家,很烂,我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真的,对不住支持我的朋友们,但是我宁可烂尾也不要太监,所以我还是尽量的抽出时间写了个结局。现在真的是分身乏术,每天都有看不完的客户资料,还有培训教材,还要背,额滴神呀,头都大了,晚上下班之后,没有别的愿望,只有一个词,睡觉。过阵子如果还有时间,还有心情的话,就再开个坑,但是不会拿出来更,我不想挨骂,我会在写完之后一起更出来,这中间可能要很久,所以,亲们,要很久之后再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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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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