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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九十四章 ...

  •   秦王嬴政的大婚,在秦国的建国史上是破格的奢华。秦国一向以勤俭,军事著称,这样盛大隆重而又铺张的婚典还是第一次,无论是婚礼上的一切用度,还是对各国使臣的接待规格,全部都是高于往常,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秦国第一宰相吕不韦,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他会这样为了一个少年天子而如此极尽毕生钱财,但是少数的一些人却懂得他因何如此。比如赵姬,再比如琴清和杨灿。而这场奢华的主人,却正愁眉苦脸的坐在偌大的寝宫里,等待着仕官引领着去接受即将承受的一切。
      “大王,吉时已到。”
      “小高,去外面看看,琴太傅和杨姐姐来了没有。”
      “来了,进来之前,奴才已经为大王看过了,您还是快些出去吧,一会吕相爷和太后又会派人来催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
      主角就位,礼乐奏起,一系列的繁琐礼仪也开始进行。祭祖,祭天,祭拜先王,一切一切的看得杨灿直咂舌。琴清结婚的时候,就已经看得她直头大了,这次嬴政结婚,杨灿看得直呼开了眼界。幸好嬴政平时也算是没少了体能训练,这要是换了身体底子弱些的,估计这一天都撑不下来,即使勉强撑下来,估计也得累个半死。光是从大殿开始这一路的三拜九叩的祭天仪式就够折腾人的。最关键的是不单结婚的主角会如此,身后的一干臣子也不得好,前面的大王怎么做,他们这些作为臣子也要跟着。杨灿心中无限怨念,又是后悔答应嬴政来看热闹,又是心疼她身旁的琴清,路程才出去一半,琴清已然额角见汗,心疼的杨灿真想直接拉着琴清走人,但也就是想想,不说琴清肯不肯,就是身后围着的那些秦国士兵们,恐怕也不会同意她们的突然离去,这是对上天的不敬,在这个礼大如天的朝代,杨灿也只能咬着牙忍着。心疼琴清,也只能在她跪拜和起身的时候在旁边搀着她帮她着力,这样她会轻松些。
      好不容易挨到最后的祭祀地点,瞄准了空隙,杨灿拽着琴清不由分手的就从礼仪队伍里溜了出来,钻进了观礼的宾客的人群里面。人群里最显眼的,莫过于悠闲的如同踏青乘凉的赵雅,这女人真是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会给自己最好的待遇,今日即使过来观礼,也依然不忘了享受。凉棚,软榻,一样都不少。若不是场合实在不允许,杨灿绝对相信她面前还会有美酒和美食。看了眼帝王似享受的赵雅,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再不客气的把琴清推至在旁边的空位上,旁若无人的给她的双膝做按摩。
      琴清开始还有些抗拒,大庭广众之下的亲昵,仍是有些不习惯。但当她想要阻止杨灿时,却发现赵雅正一脸玩味的看着她们,并且在她的眼中,她看见了羡慕,一改刚才的想法,半推半就的也就顺着杨灿的心意了。只是她这种半推半就在他人眼中就成了一种羞涩的幸福。这个别人是谁,赵雅?田惜?亦或是高台之上的赵姬。
      “杨还真是个贴心的人,奴家真是要恭喜琴姑娘,不但能成为一国之君的太傅,身边还有个知心贴心的人。”
      “大王本就是聪慧之人,清只是做了些引导之事。要说叫人敬佩之人,雅夫人才当之无愧,赵国能有今日,雅夫人居功至伟。”
      半蹲在地上的杨灿,听得直撇嘴,头上这两人说话都是夹枪带棒,话里有话的,是不是聪明人说话都要拐弯抹角的转来转去。这一个是在暗讽沾了家庭背景的光,一个是在暗指背地里操控国家。这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看似和颜悦色,实则却是不见血的厮杀。
      “琴太傅,太后有请。”
      默契的,杨灿,琴清,赵雅同时看了对方一眼,斗嘴归斗嘴,但是在这大事面前可马虎不得。杨灿起身要跟随,却被侍卫拦住了。
      “太后吩咐,琴太傅一人过去便可,杨姑娘不必跟随。”
      给了杨灿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琴清随着侍卫离去。杨灿透过人群,看向远处高坐在台上的赵姬,眯缝的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仿佛要透过人群,透过空间,看穿上面的赵姬。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杨还怕你的人被拐跑了不成。也累了一个早上了,坐下来歇歇吧。”
      收回视线,在赵雅脸上扫了一下,不客气的坐在刚才琴清的位置上。她确实不需要去担心琴清的安全,这样的场合,绝不会出现不该出现的意外。嬉笑的表情替换了刚才的严肃,冷不丁的说了一句,“韩晶对你好不好?”
      赵雅一愣,不明白杨灿这问话的含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她毕竟见惯了大场面,愣了一下,便恢复了从容,看似随意的换了姿势,由正身而坐微微的靠向一边,而后才慢悠悠的说,“王嫂自是不会亏待奴家,杨为何如此一问?莫非想让奴家留下来陪你?”说完还用了一贯的伎俩,暧昧对着杨灿直送秋波。
      由问话开始,杨灿一直都笑眯眯的看着赵雅,把她一系列的表情和动作都看在眼里,似是料定了她会这样回答一般,嗤笑一声,“陪我?你舍得?呵!只怕是有人是人在此,心早就飞回去喽。若是将来你们想过些平静的日子,不妨来找我们。”
      “哦?杨的意思是。。。。”
      “呵呵,我没意思,就是字面意思,不要问我其他意思,我不会说我的意思。”杨灿很是臭屁的绕了好几句。
      果然,赵雅先是有些不解的愣神,而后则是掩嘴轻笑,闪着春波的大眼睛很是妩媚的甩了一个白眼。笑过之后,神色又认真的仿佛刚才不曾笑过,深深了看了杨灿,便收回目光看向远处的祭祀队伍。只是在似有似无间,杨灿收到了一句很轻但是很诚两个字,谢谢!
      嬴政的婚礼在晚上正式开始,白天主要就是搞一些祭祀活动。据说如此繁琐的程序还是在因为先皇刚死不久简化了不少,这要是不简化的全套下来,杨灿这旁观者都得累得吐舌头,何况是身为主角的小屁孩子嬴政。
      离正式的行礼还有一小段时间,逮住了空隙,杨灿悄悄的溜进了寝宫,找到了正在偷懒的嬴政。一进门就看见某人很没形象的成大字形的瘫在床上。听见了响动,床上的人骨碌的翻身而起,见是杨灿,便又瘫回去。
      杨灿抱着肩膀的靠在床幔边,抬脚,用脚尖踢了踢搭在床边的小腿,“都是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顾形象,就不怕被人揪住说起没完?”
      “被念也好过被累死。况且还要忍受着那人一副长辈自居的样子,姐姐说我日后会成为最有作为的君王,可是哄骗我玩?今日我连成亲都要受那人的百般摆弄,他日岂还有自主的日子?”
      杨灿心中暗叹,这样的时刻还能想到这些,这样的人称王称帝是必然的。感叹的同时,却又多了层警惕之心,自古帝王多薄情,今日是友,明日为敌,这样的例子,杨灿可以举出几十个。
      “是你的终会是你的,琴太傅不是跟你讲解过厚积薄发的意思。好啦,该是你承担的责任,就要承担起来,这是作为一个君王的基本,走吧,再不出去,我也会被琴大小姐训斥的。秦王大婚,秦王人不见了,也让其他国家的使臣看热闹。”杨灿说完,转身率先离开。
      一场盛大的婚礼举行完毕时,已经到了午夜时分。带着些许酒气的杨灿拉着琴清走在午夜清冷的街道上,随从们远远的缀在后面保护。嚓嚓的脚步声,回响在寂静的夜里。深深的呼吸一口,冰凉中夹杂着空气特有的清香,不禁使人精神一震。
      “累了吧,让琴楚把马车牵来吧。”琴清紧了紧十指相扣的手,不禁有些心疼。
      “呵,这话该是我说的,我们也有好久没有安静的散散步了,你若累了,我背你可好?还记得当初是因为你受伤,才不得不背着你。”
      “杨当初可是嫌弃我是累赘的,偏偏自己又不争气,还让杨受累的背着。。。。”
      “好好好,咱不说了,看见你受伤,我也是心疼,还发了赵雅好大一顿脾气。现在你肯定不是累赘,就算是,我也乐意要你这个累赘。”说着杨灿冷不防的把琴清拉在背上,手一托,琴清便已经稳稳的趴在了杨灿的背上。
      先是一惊,接着便安心的趴在了杨灿那并不宽厚的肩膀上,而这并不宽阔的肩膀却带给她格外的安心。脸颊轻轻的摩挲着杨灿的脸颊,倍感甜蜜。
      杨灿唇角带笑,满是幸福的笑容里承载着要溢出的甜蜜。走了一小段,琴清拍拍杨灿的背,“放我下来吧,会被人看到。”
      “半夜三更的谁会没事的趴窗户,没事的,过去这条街我们就到家了。”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太过于看不过杨灿的这么不管不顾,或者说这个时代的神仙见不得她这个外来人口,每次她们两个甜腻腻的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那么一两个不速之客的打扰,叫你想甜蜜都甜蜜不成,所有的心思你都得憋着。这不,这两只刚想你侬我侬,忒煞情多的时候,远处飘来了马蹄声。迫使的的这两只不得不规矩的站在路边,等着看这大半夜狂飙扰人春梦的家伙到底是谁,而琴家的护卫们也在急速的向自家主子身边靠拢。
      人员就位,调整好了表情,那马蹄声也渐渐的近了,夜深声远,刚听见声响到近到眼前,已经过了好多个呼吸。但来人似乎并不是冲着杨灿和琴清这伙人来的,人家只是扭头的看了一眼,便急速的略过,长相一晃而过。马蹄声渐远,杨灿也没了半夜散步的心情,总不好再让这群护卫躲远点吧。遗憾的扶着琴清登上马车,突觉掌心微痒,被人轻轻的刮了一下,抬眼便对上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睛。登时心情大好,暗骂自己矫情了,爱人就在身边,何必计较一时的不快。笑嘻嘻的抓着琴清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对着身后不远的琴楚吩咐了几句,便利落的钻进马车,车夫的活今天就交给别人吧。
      杨灿钻进马车,琴楚立刻补上杨灿的位置,坐在车辕上充当御者,自从杨灿来了以后,这个活他已经很久没碰了。乍一坐上去,还真有了怀念的感觉,似乎马鞭都扬的格外有劲。
      山中方数日,世上已千年。杨灿自从放下所有的包袱重回战国,重回到琴清的身边之后,若非必要的事情,比如嬴政召见以外,她几乎很少外出,整日在家守着琴清,听听琴,学学字,看看书,喝点小酒,赏花赏月赏琴清,小日子分外的舒坦。一转眼,距离嬴政大婚当晚,月下散步未遂已经月余过去。若不是琴清还要每日一次的去授课,她几乎已经溺在温柔乡里不想自拔。“难怪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气短的英雄,是这么的乐不思蜀。”杨灿这会儿,正手托腮,老大不乐意的坐在会客室中,眼看着前方带进来的人,暗自嘟囔。
      “杨真是大忙人啊,要不是奴家明日便离开,怕是今日还见不到杨,琴姑娘匆匆离去,这是又去授业了?”
      明知故问,就算要道别,也不用起早八早的就堵人家被窝吧。“要说起忙,我可没你忙,别说你这一个月在这咸阳城里光顾着游玩了,我怎好打扰你的雅兴。倒不如有些自知之名的躲得远远,免得误了你的大事。”
      眼波流转间嗔怪的一瞥,赵雅那浑然天成的娇媚,总是在自然间流露,看得杨灿直咂舌,这人的妖媚,真是何时何地都可以展漏无疑啊。
      “杨这话真是好伤奴家的心啊,莫不是琴姑娘家教森严,不许杨独自外出?”
      这话说的,杨灿挑眉笑道,“我可不受你的激将,你把你那套还是用到韩某人的身上去吧,在我这,怕是用处不大。”
      赵雅垂目一笑,径自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对于杨灿这种毫无待客之道的作风早已见惯不惯了,就像当日她在自己的住处随便的如同在自己家一样,自己倒酒倒茶,毫不客气,一点都没有作为客人的觉悟。
      杨灿也笑而不语,看着赵雅自给自足。只是在她们把小壶中的茶水喝光之后,又迅速的续了一壶。你不说话,我便不说话,这是一场耐心的较量。谁先开口了,谁便输了。输的人便输了阵势,输了主动权。看杨灿一脸你不急,我就不急的样子,是料定了,输的人不会是她。
      良久之后,在杨灿续了三回水后,赵雅无奈的轻叹一口,似嗔似怨的瞥了眼杨灿,“冤家,就没见过你这样毫无待客之道的人,好歹,奴家上门是客,你便是这样待我的?”
      “我可没拿你当客人看,是你自己一直在强调,我又有什么办法。你几时见过我与你客气?”
      赵雅一窒,旋即又是喜上眉梢,不是客人,自然就不是外人。那想要办的事情,自然就不再有什么困难之处。“倒是奴家的不是了,既如此,雅儿再多住些时日可好?”
      杨灿嗤笑一声,撇撇嘴,“你想,怕是你家里的早已来的书信催了吧。还是那句话,不会太久,我们就会扔下这些俗世,远避喧嚣,过上一些逍遥无忧的日子,到时,若是你们也厌倦了纷争,不妨来与我们一起,过些清净的日子。这些,是我前些日子就备好了的,你拿回去,切记要注意用量,少一分见效慢,多一分,则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无药可解,那牛奶也不过是稍作缓解而已。”
      赵雅接过杨灿自怀中拿出的布包,小心的收进怀中。这些神奇的粉末可是她此次亲自来此的目的之一。听见杨灿说前些日子已然备好,心中不禁暗自感慨,也不枉她长久的苦心了,这个朋友,总算是交下了。她在咸阳城中滞留一月余,目的自是不会是简单地游览,明日即将离开,这会又见杨灿如此待她,心中一动,便开口道,语气中不免带了些规劝和担心的味道,“雅儿知道杨不是普通女子,一些事情看得比很多人明白,只是这有些话,有些事,杨不若就当不知晓,带着琴姑娘回巴蜀吧。在那里,琴家就是做主的天,无人敢欺,若是杨开口,琴姑娘必不会反对。这咸阳城。。。。”
      后面的话,赵雅没有继续说下去,杨灿抿嘴一笑,这笑容里少了戏谑,多了份诚挚,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良久才说“多谢雅夫人关心。只是有些注定了的事,就一定会发生,避无可避。倒是夫人明日启程,路上可都打点好了,别少了一丝一毫的,某位脾气大的再来与我拼命,这次我可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轻易的让她要挟。”
      有些话点到为止,作为政客,或者说是互惠互利的商人,赵雅都不该多嘴,但是作为朋友,赵雅还是做了提醒,只要杨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心思也就算费到了,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赵雅也只能暗自向上苍祷告了。
      赵雅走了,来自远方的客人,这次是彻底的走了个干净,咸阳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至于暗地里是否宁静,就不是普通百姓可以考虑的事情。
      有些人一旦结了婚,就好像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嬴政就是这样,大婚后,他像变了个人一样,成熟稳重了许多,没了曾经孩子时的嬉闹。虽然还是会隔三差五的召杨灿进宫,但是在屏退了随从之后,嬴政并没有像从前一样的,与杨灿学习武艺格斗,而是抓着她问一些问题,或是直接拿出朝堂上的问题与她讨论。杨灿一点都不诧异嬴政的改变,亲政在即,嬴政正在向震古烁今的千古一帝迈进。只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很多时候,她都是只听不说,或者在必要的时候附和几句,大部分都是嬴政一个人的演讲。从民间的天灾人祸,到国与国之间的军国大事,杨灿在见证着这个孩童帝王的成长与蜕变,从最开始的片面理解到后来的见解独到,入木三分。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这个孩子长大了。
      转眼又是一年的夏季,这是杨灿在战国过的第二个夏天。这日,琴清与杨灿正在品尝由杨灿昨日空闲时猎到的野雁,经她烹制,雁肉色泽金黄,油多脂少,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琴清直说,她从未品尝过如此鲜嫩的雁肉,配上琴家特制的清酒,味道堪称一绝。琴清捻了一小块雁肉,沾了作料,喂到杨灿的嘴边,杨灿作怪的含住雁肉的同时,舌尖滑过琴清送到嘴边的手指。惹得琴清身子一颤,迅速的收回手指,无奈又甜蜜的一瞥。杨灿则是美滋滋嚼着喷香的雁肉,笑眼中满是得逞的得意。
      “小姐,楚护卫请见。”
      杨灿撇着嘴,翻个白眼,就见不得她舒心。不过在午饭时间请见,一定是有了大事,要不然琴楚不是这么不懂事的人。几乎是通报的人刚出去,琴楚就急匆匆的进来,脸上是少有的慌张。琴清禁皱秀眉,不待她问出口,琴楚便迫不及待的说,“他们动手了。”
      杨灿停下筷子,看向琴楚,“太后动手了?那吕不韦是怎么反应的?”
      “究其是谁,一时还说不准。今日一早,长信侯,就大王何时亲政这一事向吕不韦发难,两方吵得不可开胶。吕不韦仗着身为仲父,又把持朝政多时,硬是以先王丧期未满三年压倒了众人的非议。不成想,在吕不韦回府的路上,突然杀出一批刺客,虽未能刺杀成功,但吕不韦认定这是长信侯所为,是以,现下两伙人马正各自摩拳擦掌的等待命令。”
      长信侯?不就是嫪毐?他不会这么傻吧,这个时候派人刺杀。杨灿疑惑的看向旁边不声不响的琴清,一个大胆的猜想闪过脑海,这个想法让她不禁瞪大了眼睛看向琴清。琴清微笑摇头,“杨可是以为,是我派去的人?”
      杨灿尴尬的笑笑,这一笑,却也说明她刚才分明就是这么想的。
      琴清微微一笑,淡淡的摇摇头,如古井般平静的目光中,竟然泛起一席调侃的意味。其中有着说不尽的睿智与俏皮。这让旁边的杨灿看得直愣神,她家的“主子”,是越来越有凡尘味道了。
      见琴清这样一笑一摇头的,杨灿转念一想,便也想通了,不会是琴清,这与她身为商人的头脑不符,或许作为个人,琴清会顾念师生情的帮助嬴政,但事实上她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她身后站了整个家族。现在秦国三方势力,无一不在拉拢她,这个时候就表明立场,一旦失败,可就亏大了,一亏到底的事,可不是她家聪明女主人会做的事情。不是她,那会是谁呢?
      “如今外面形势如何?”琴清不紧不慢的又追问了一句。
      “依照小姐的吩咐,我早以派人密切关注两边动静,刚才传回的消息,大王听闻吕相爷被行刺,特意派了宫中的侍卫去丞相府保护,期间,却被这些侍卫不小心的发现了一些本不是丞相府该有的东西。大王震怒,这会大王派来请小姐的进宫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想必随后就到。”
      杨灿听得好笑,还不小心,哪有那么多的不小心,一向老持稳重的琴楚也蛮有幽默细胞的嘛。笑嘻嘻的看了眼旁边的人,窃笑不已。琴楚被杨灿这么一看,不禁老脸一红。跟杨灿这个说话从不知道什么是含蓄美的人接触多了,难免也受了些影响。但是这会被她当面笑话,还是忍不住脸红,怪只怪,他没人家脸皮厚啊。
      琴清扯了下杨灿的衣袖,打发了琴楚,笑的无奈,却又带着宠溺。“都跟着你学坏了,这些人是越发的没了规矩。礼不可废,到你这全然没了用处。”
      “规矩都是人定的,有定就有废,再说又没外人,怕啥,他不会介意的,相反会觉得我更亲切。天天绷着脸,曰来曰去的,累不累。不是我说你啊,以后啊,你得改改,外人面前你装装也就算了,在我面前啊,你还是本性点好,你骨子里什么样儿,我现在不说是知晓到十成,但八成总还是有的,照我说,那样挺好,自然本性的才是真的,但我也理解你,现在不能全然的释放自我,等咱们什么时候彻底的脱离了这些纷扰,到那时,我希望我的宝贝可以活出自我,活他个真性情,才不枉来人世走一遭。哎,怎么了?我说错哪了,惹你伤心了?”
      怀中突然多了个脑袋,肩膀还在那一耸一耸的哭得一塌糊涂,顿时惹急了还在那夸夸其谈的杨大姐。扶起怀中的肩膀,望着那张被泪水沾满的俏脸,鼻翼因哭泣而一张一翕,晶莹的泪珠还挂在睫毛上摇摇欲坠,真是我见犹怜。杨灿见了,也怜了。睫毛一颤,那两滴泪珠便如脱离了母贝的珍珠,滑落至腮边,留下一行痕迹。
      “是不是我说错哪了,你也知道我这人说话直白,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杨灿小心翼翼的陪着不是。
      琴清摇着头,再一次扑进她的怀中,只是这次她没有再流泪,嘴边一直挂着甜甜的笑。良久才离开,面对杨灿的紧张,她羞涩的把头转向一边擦眼泪。杨灿大气不敢出的在旁边等着,不断地回想她刚才说过的话。她真的以为是自己过于直白的言论刺激着了这个从小学着六艺长大的女人。但是仔细想想,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啊,还不都是为了她好的话么。
      琴清擦干眼泪一回头,便看见杨灿在那纠结的摸样,噗嗤一笑,“并不是杨说错了什么,相反,是杨说得太对了,从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没有人问过我是否真的快乐,只有杨,只有杨,懂得我的欢喜。”
      这下,杨灿倒是来了精神,琴清的话对她来说是最高的评价,因此她十分臭屁的说,“那是,我是谁啊,前知五百年,后知一千年,懂你是应该的,你不用谢我,若非要谢我的话,那就以身相许吧,我勉强接受了,或者作为报答琴姑娘的感恩之心,我以身相许,你也勉强接受了吧。”
      “无耻。”
      琴清俏脸一红,似嗔似怨的低骂了一句。刚刚哭过的痕迹还在,这会破涕为笑,娇羞的摸样,当真是让百花都是失了颜色。杨灿也乐得见到这样会哭会笑的琴清,这样的她比之前总是波澜不惊的她,可是生动得太多了。
      “我哪里无齿了,牙口好着呢,不信你数数,三十二颗,保证一颗都不少,还没有蛀牙,相当的健全。”
      说着还真的张着大嘴凑到琴清面前,惹得琴清不得不抬起手把那张露着森森白牙的大嘴推一边去。哭笑不得,“就你会作怪,叫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说完了又觉得还不够,抓起桌上扔着的野雁骨头,塞进那兀自张着的嘴里。“我倒要看看你的牙口究竟有多好。”
      杨灿噗的一下把骨头吐得老远,邪笑着欺近,“牙口好不好,这样的小骨头可试不出来,得用这有血有肉的人骨,才能试得出,既然琴姑娘想看,那我应了你的邀,勉为其难的表演一番。。。嘿嘿!”
      “不许过来,你手上都是油渍。你说你前知五百年,后知一千年,那你说说看,这次的结果会如何?说准了,我才信你。”
      此话成功的阻止了杨灿的动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歪着头,笑眯眯的看着琴清,那对招牌的笑眼,更是弯的如天上的新月。“说准了,是不是有奖励?比如拉拉小手,亲个小脸儿什么的。”
      这人总是这样口没遮拦的说些羞人的话,偏偏人家说得又是那么天经地义,顺其自然,一点都没有害羞的意思。怕是无论如何守礼的人,跟这样的人接触得长了,也会被同化的。“如你所愿!”
      这四个字一出,悔得杨灿叫苦不迭,早知道这么好说话,就该提些平时没有提过的要求嘛,比如某些事情的情趣方面的,平时她们两个都太规矩了,这可倒好,亏大了。侥幸的再追问一句,“什么奖励都行?”
      琴清又恢复了往昔的淡然,微微一笑,边摇头边说,“晚了,只有刚才你提的两点。”
      真是恨不得把舌头咬下来,杨灿撇撇嘴,暗自给自己打气,没关系,以后还会有机会的。时间还长,一点点的改变她,总有天会把她吃的连块骨头都不剩的。琴清在一旁看着某人后悔不跌的摸样,满心甜蜜,跟这人在一起才会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放松与快乐。
      “别得意,以后还会有机会的。至于这次的事情呢,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宝该压在哪方,你这次的不作为,或许是对的,但也同样的失去了一次机会,我不想影响你的决定从而改变什么,不过从我平日的态度上,你该有个判断的,不是么。”
      话音刚落,嬴政派来的人就匆匆而来。两人的谈话被打断,机会难得,琴清本想再多问些,却没了机会。虽然杨灿什么都可以为她做,但是关于未来的一些事情,她却是很少提及,即使说了,也都是些模棱两可的话,像今天这样带了些个人观点的话语已属难得。琴清暗叹可惜,却也无法。
      琴清本想带着杨灿一块去,杨灿却摇头拒绝了。朝堂上她又进不去,与其在宫里干等,还不如在外面办点实事儿。再说,请琴清去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坐实罪名这种事,还得是那些擅长引经据典的“才学”之人才能办得到,杨灿这种连字都认不全的女子去了又有何用。
      琴清前脚离开,杨灿后脚就跟着出了琴府。看着是随意的在街上转转,可是转着转着,她就转到了丞相府的附近,把这丞相府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转了个遍。吕不韦可不是那种束手就擒的人,想要这样轻易的抓住他,可不容易。等她把这周围都转了一遍之后,唏嘘不已,感慨万分。吕不韦不愧是吕不韦,能从一个无名商人,一跃成为秦国第一宰相,这其中的才智与胆识,都不是常人所能及。三进三出的院落,明岗暗哨无数,就单看这一个丞相府铁桶一般的布防与守护,杨灿倒是越发的好奇,那些侍卫是如何把东西放进去的又如何栽的赃。不过,能在王宫当差的人也都不是普通人,想到这,杨灿也就是释然了,管他如何栽赃,跟她都不相干,能抓住吕不韦的把柄,趁机打到他才是最重要的。此时她站在吕府的后门不远处暗中观察,正准备离开时,后门突然有了响动,她连忙隐身在暗处,就见吕府的后门先是探出一个脑袋,观察了周围没有异动之后,又把脑袋收了回去,隔了一小会,又做了一次相同的事情之后,才打开后门。这时从门中闪出两人,其中一人杨灿眼熟,就是那晚打扰月下散步的人,因为他脸上有颗很明显的痣,特别好认。那二人出了吕府便急匆匆的向城东方向离去。杨灿等二人走远,刚要动身,想去追上去尾随,谁知,那后门再一次打开,这次又是出来两人,与之前相反的是,这两人却是往南而行。
      杨灿又等了一会,确定再不会有人出来之后,她才跟上去。中间这样一耽搁,想要再追上先前的两人,实属不易,因此,杨灿选择了去跟踪后面这两人。这两人也是机警,一路上偏往人多的地方走,有些地方甚至还会分开走,再到某一处集合。也亏得杨灿受过训练,盯住一个人不放,才不易于两个都跟丢。但是好景不长,那两人并没在城中停留,而是直接出了城。一咬牙又跟了十里,却依然不能确定他们究竟要去哪里,想要再继续追下去,脚都迈出去了一只,却募得想起进了宫的琴清,现在她是有家有业的人,若是放在以前,哪怕是在她们还没有正式的确认关系之前,她今日都会毫不犹豫的继续追下去,非要看个结果不可,但如今,她的每一个决定都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她的一举一动都要牵扯到另一个人,都要影响到另一个人,这就让杨灿不得不在做每件事每个决定前,要多考虑另一个人的感受。一咬牙,一跺脚,哎,不得不放弃追踪,折返回咸阳城。但是就此放弃,又不放心,忙赶回琴家,叫了几个靠得住的琴家家将,让他们立刻启程去追赶那两人,只是这样一回一去的,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找到那几个人。
      等琴清从宫中回来,已是傍晚时分。看见琴清一脸的倦容,杨灿心疼不已。软语安慰的同时,手也没闲着,打洗脸水,沏热茶,这些事情,都是她亲力亲为。琴清感动之余,也乐得看见这样心疼呵护她的杨灿。
      “商议的怎么样?”
      琴清喝了口热茶,舒服的吐了口气,想起刚刚在朝堂上的争论,不禁有些感慨,“对吕不韦申饬了几句,便安抚他回去等候审查结果,大王到底还是稚嫩了些,竟把部分兵权交到了长信侯的手中,殊不知,前门拒狼,后门进虎。”
      杨灿倒是不以为意,把琴清放在桌子上的手抓在手里把玩,芊芊玉指,如白玉般温润光滑,叫她爱不释手。琴清见杨灿的态度如此不当回事,不禁好奇。
      “他稚嫩么?我倒不这么认为。我倒觉得这小屁孩的高明之处就在于此。那吕不韦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岂是那么容易就范的,若是不给些甜头,长信侯岂能尽心尽力。莫不如让他们二人相争,待两败俱伤时,嬴政再站出来收拾残局,一举数得的好事,他算计的可是相当到位呢。就算到时候长信侯伤势不重的话,最多也就是现在的局面,不会比现在更坏。一旦成功,那他面前的阻碍就全部消除了。如此划算的买卖,他把握的这样好,你这太傅教育的还真是成功啊。”
      “杨的话,清不是没有想过,可杨莫要忘了,还有太后。她与大王毕竟是母子。”
      “母子又怎样?到最后还不是。。。总之,千万不要小看你那个学生,好啦,我们不谈这个,我们谈谈我们自己,清儿是不是已经决定了,事情了了,我们就离开?那你父母那边。。。”
      “这点,杨不必担心,孝廉已然可以独当一面,这许多年,暗中的教导与扶持没有白费,就是性子软了些,头脑还是不错的,有父亲与三叔从旁看护,琴家迟早也是要交到他的手里的,只是早些晚些罢了。”
      杨灿看见琴清在不经意间,唇角那一抹落寞讽刺的笑容,暗暗叹息,劳心劳力了许多年,到头来是为他人作嫁衣,倒不是不值,只是替她委屈。握紧掌中的手,默默地给她安慰。
      琴清碾然一笑,有些压抑的心情瞬时好了大半,不需要言语,就已经懂得她的心,她的情。默契间,幸福流淌其中。
      几家欢乐几家愁,琴清杨灿这边是欢欢喜喜,其乐融融。可同在咸阳城另一处的某户人家可就高兴不起来了。这户人家还不是小门小户的普通人家,这户人家在秦国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往日的门庭若市,今日依旧门庭若市,只是今日的这些人却都是带着刀剑兵器的兵家,凶神恶煞的试图闯进这家大户。而大户的门口,也有着一群人,手持兵器与之对峙。
      “王翦,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在相爷府前撒野。”
      “莫要负隅顽抗,今奉大王之命,请相爷去宫中问话,以便早日还相爷清白,尔等速速让开,莫要害了你家相爷。”王翦似是在等着什么,也不着急现在就硬闯进去,反正这周围已然部署妥当,就连四处城门以及城外十里之内,都有人把守,不怕跑了吕不韦。
      一方不急着硬闯,另一方是坚决不让,局面就这么僵持着。这时,远处烟尘滚滚,却是又来了一拨人。当先那人跳下马来,行至王翦身侧,态度轻蔑高傲,“大王还等着问话,王太傅为何不速速拿人复命,莫不是还想等着大王亲自来拿人?太后英明,就怕王太傅有所顾忌,这才嘱咐本侯来协助太傅。”
      “那就有劳长信侯了。”王翦眉毛一挑,竟是后退了一步。
      长信侯嫪毐得意的瞥了他一眼,对着手下的儿郎们一挥手,早已经得到指示的家将们手持利剑的就冲上前去。这些人本就是一些闲散的武士,被嫪毐收拢在侧,本就嚣张惯了,这会是奉旨打架,更是兴奋的嗷嗷叫。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吕府门前的三十几个人给摆平撂倒,速度之快,就是眨眼功夫。
      长信侯更是得意的看了下身旁的王翦,带着人进了吕府。王翦不禁皱眉,倒不是因为长信侯的态度,来时已经得了命令,这功不需要他抢,以后自有立功的机会,他纳闷的是,吕不韦食客三千,都这么不中用?隐隐间,感觉不太对。随着长信侯也冲进了吕府。而就在这时,隐藏在附近观望的各家探子,也纷纷的把当前的情况传回给各自的主子,以便自己的主子能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反应。
      不论外面打成了什么样,琴府,还是一如往昔的安静。“哎,又输了,我都过意不去了。”杨灿扔了手中的棋子,弃子投降。琴棋书画,杨灿也是略通一二的,但也只是略通,比不得琴清这从小在六艺熏陶下长大的才女。下了五盘,倒是输了四盘,另一盘还只是平局而已。
      “这话说的,我这赢家都没说过意不去,反倒是杨输的过意不去,是何道理?”琴清也扔了手中的棋,笑看着杨灿。杨灿总是能给自己的语出惊人说出一些歪理来。
      “让你这棋坛圣手陪我这臭棋篓子下棋,若是把你的手艺了练得下调,我可不就是过意不去了么,多大的罪过呢,担待不起啊。”
      琴清笑着摇头,连输棋都能找出理由来,真亏得她能想出来。“对弈乃是小道,杨平日里忙于大事,若是用心,假以时日必是超过清的。”
      杨灿笑嘻嘻的看着琴清,放在矮桌下的脚,轻触着琴清的膝盖,惹得琴清耳畔绯红。她得意一笑,“这么说,我或许会成为一代围棋大师?那倒是可要多谢琴太傅的教导了,若是如此,必有重谢。”
      “哦?如何重谢。”
      “条件任你开。”说着,杨灿妩媚的对着琴清眨眨眼睛,一根手指抚过嘴唇,桌子的脚,更是肆无忌惮的撩拨,风情的神色配上那张俊俏的脸,态度暧昧至极。
      这样明显的挑逗,琴清这安分惯了的小姐如何受得了,看了一眼,就移向他处,但她骨子里也不是个省油的主,处于下风,可不是她的作风。近两年的相处,以及一年的同床共枕,早已抓住了杨灿的几个弱点,其中就有一个是杨灿的膝盖怕痒。说到这点,琴清也不得不感叹杨灿异于常人,别人大都是脚底心怕痒,腰肋处怕痒,比如她自己,但偏偏杨灿这两处一点反应没有,唯有膝盖一处怕痒,并且还反应剧烈。是以,玉手下移,转向桌底,瞄了一眼还兀自在那得意的杨灿,唇角上翘,指尖轻轻的在杨灿的膝盖上划过。
      咣当,杨灿条件反射的收回腿,曲腿的同时,顶翻了矮桌,棋盘棋子散落一地,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杨灿抱着膝盖,皱着眉,直呼疼。琴清一愣,明知她在假装,却也不禁有些心疼,刚刚那一下,声响确实很大。刚要上前查看,却瞧见杨灿上翘的嘴角,随即轻笑着向后退开。杨灿岂会让她如意,不再装疼,双腿一伸,剪刀脚顿时便把作势要退开的琴清夹个正着,她的腿功是何等了得,手臂粗的木桩都能夹断踢折,夹住一个琴清还不是腿到琴来。任琴清是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开,反倒是越挣扎箍得越紧,虽不疼痛,却也动弹不得,再一看那人得意的摸样,作势就要在那膝盖上再来一下。杨灿迅速的收回腿,在琴清还没来得及躲开时,人已经扑了过去。琴清被扑了个正着,双手被固定在头的两侧,玩闹了一会,已经轻喘的她,只能躺在榻上隔空与身上的杨灿对视。
      “我的傻丫头,当我还是以前那个任你偷袭的杨灿呢?如今你人都是我的了,我还顾及个。。。球。”屁字刚要出口,想到太过粗俗,硬是改个球字,虽也没好哪去,“现在就让灿来伺候伺候我们琴姑娘。”说着,便邪笑着,凑近琴清的耳朵,缓慢的吹了口热气,舌尖在耳蜗处划过,惹得琴清浑身一颤,脸红如血,得到满意的效果,杨灿更是得意,笑的眼睛都要看不到了。
      琴清现在是受制于人,虽然心里受用的很,但是嘴上不服输,“看来,杨曾经的种种,都是装得不成?”
      “非也非也,那时候不叫装,那叫憋,你是不知道我憋得多辛苦,守着你这个大美女,我是吃不得,碰不得的,现在不一样了,我是吃得也碰得,因此,我就不客气了啊。”重重的在琴清唇上亲了一下,清脆可闻。
      听着这明显调情的话语,琴清害羞不已,头扭向一遍,羞愤的说:“快起来,让人看见。”话虽如此,却一点也不见恼怒。出嫁前,母亲也教导过她一些闺房之事,之事那个时候她要嫁的是赢昊,她是满心的不愿意,但是却又不得不嫁。若是此时压在她身上的是赢昊,她肯定早已翻脸,岂会像现在这样心甘情愿。
      “怕什么,没有你的指示,谁敢进来。”话虽如此,但杨灿也不敢太放肆,毕竟是大白天的,万一真被谁撞见,她倒是无所谓,但是琴清还要不要活了。玩笑归玩笑,夜里关了灯,锁了门,想怎么样都行,这白天还是收敛些好。松开对琴清的钳制,翻身坐在一边,还不忘伸手把琴清拉起来。
      琴清是嗔怪的瞪了杨灿一眼,挪了挪位置,远离杨灿的身边站起来整理散乱的衣服。两人刚分开些距离,就响起了敲门声。顿时惊得二人对视一眼,琴清更是赏了杨灿一个大白眼。杨灿更是庆幸,幸好刚才把持住了,不过总归是自己先挑起来的,这会收到白眼,也理所应当,当下也不敢回瞪,灰溜溜的转身去收拾被她顶翻的残局。琴清敛了敛心神,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没有发现不妥,才开口让门外的人进来。
      进来的人是小丫鬟娜依,能在琴清身边伺候,肯定是聪慧的姑娘,姑娘一进门就发现了屋内古怪的气氛,以及散乱的棋盘棋子,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吵架了?不像,看不出个所以然,也不敢多问。
      “何事?”琴清被看得别扭,先出口询问。
      “啊,是楚护卫请见,怕小姐和姑娘在午睡,所以先过来看看,刚才奴婢听见声响,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不过是杨做恶梦踢翻了桌子,去叫琴楚进来吧。”
      “是。”
      等娜依走了,杨灿笑着说,“你是我的恶梦吗?”
      没好气的瞪了杨灿一眼,琴清坐在另一侧的榻上等着琴楚回话,那边的反正是不能坐了,满榻的棋子,偏偏杨灿又在那挤眉弄眼的捡的十分缓慢。她只得冷着脸坐在这边,装作没看见。
      琴楚匆匆而来,一进门就看见趴跪在榻上的杨灿,以及坐在另一边,冷着脸的琴清。这两人吵架了?破天荒啊。想起来的目的,赶紧走至琴清身前,态度恭谨,“小姐,刚刚传来消息,王太傅与长信侯闯入相府拿人,一番搜查之后,共计抓获二十九人,死伤十人,其中却。。”
      “却没有吕不韦是吧。”杨灿快速的收拾好了残局,坐在一边插嘴道。她也希望吕不韦早下台,到现在,她胸前和后背上的箭伤还留有疤痕,那一箭之仇,她一直都记得。
      “姑娘如何得知?”琴楚也不怪杨灿干扰他说话,只是好奇杨灿如何得知,毕竟整个咸阳城都有了部署,按理说,吕不韦不该跑掉的。
      “狡兔三窟呗。这么容易就被抓住,他就不是吕不韦了。那抓获的那些,都是些什么人啊。”
      “吕不韦的一子一女,以及三名姬妾。其余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下人,家将。”
      杨灿撇撇嘴,“还真不愧是奸商,为了自己,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说完了,后悔了,小心翼翼的抬头,果然,琴清在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奸商奸商,说着顺口,可她刚才忘了,面前的这位主子,也是商人来着。嘿嘿一笑,“咱家琴姑娘可是良商,心肠那是相当的好,要不然也不会收留我这无家可归的人不是。”为了转移琴清的注意力,赶忙问了另一件事,“琴成他们回来了没有?”
      “难怪几天没见着那几个小子了,原来是姑娘打发出去了,还没见回来。”
      正说着,娜依的声音又在外面响了起来,说的正是琴成请见。杨灿刚要说话,眼角看见旁边不出声的琴清,摸摸鼻子,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她不能喧宾夺主,虽然,琴清不介意,但是她却要在外人面前记住自己的身份。
      琴清瞥了眼杨灿,心中暗笑,但也没说破,在下人面前,她的威严还是要维持的。淡淡的说了句,进来吧!
      没一会,琴成敲门进来,略后一步的站在琴楚身侧,先是对着自家小姐施了个礼,才对着杨灿说,“前几日,姑娘让我们兄弟追踪的那两个人,已经有了下落,我们兄弟一直追出咸阳五十里,才堪堪的找到线索,后一直在远处缀着,唯恐他们发现,他们很机警,我们也不敢深跟,后来一直跟到了博州城,眼看着他们进了博州驿馆,据属下打听,那驿馆了住着来自楚国的商人。那两人进去之后,当天下午,楚国的商人就启程,说是已经办好商货,返回楚国。”
      “博州在哪?谁的封地?”杨灿似乎是抓住些线索,但还有几处不明。
      “博州是吕不韦的封地,博州城出去,再走三日,便是秦楚边关。”说话的是琴清,她也纳闷,“跟踪的是谁?”
      “是这样的,那日你去王宫议事,我便出去逛逛,途径吕府,看见几人鬼祟的从吕府出来,本来想自己追上去看看,但一想到没有告知之,怕你担心,就回来让琴成带着几个人追了出去。还有一组,琴辉负责,只是那一组人离开的时间较长,不知道琴辉能不能追到,这两日也该回来了。”
      琴清哪里听不出杨灿话中的另一层含义,若是放在杨灿回家之前,怕是她都会毫不犹豫的追上去看个究竟。现如今却怕她担心而放弃追踪,这对琴清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让她开心呢。
      “成护卫,这次多谢了,快去歇着吧。”
      “姑娘客气了,属下告退。”
      “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琴清对着不再说话,似在思考的杨灿说。
      “还不能确定,只是有了点想法。”说完,对着琴清使了个眼色。
      琴清会意,对着琴楚说,“继续叫人留意着,有什么异动,随时报告,暂时先按兵不动吧。”
      “是,属下告退。”
      等琴楚走了,杨灿起身去把门关上。迫不及待的说,“你说,吕不韦派两个人去封地干什么,而且还有楚国人在。那楚国商队分明是在等那两个人去。咸阳十里之内都有驻兵把守,吕不韦就算他长了翅膀都不一定能飞出去。”
      琴清也是摇头,想不出其中的缘由。杨灿单手托着下巴,皱着眉,眼睛盯着一处,脑中不断的回想这些日子琴清搜集来的消息和存在脑中的历史记忆,突然,灵光一闪,忙不迭的问,“吕不韦还有其他的封地吗?”
      “有一个,在雍州。”
      “雍州?是不是我们上次回来时路过的那个雍州?去百越的必经之路?”
      “正是。”琴清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眉头轻皱。
      百越!吕不韦,临淄侯,恐怕这中间有猫腻吧。“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你是吕不韦,你若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是经百越去齐国,另一条是去楚国,你会怎么选?”
      “杨的意思是说。。。。”琴清的军事头脑虽不如杨灿,但她也不是普通的智商,杨灿这么一问,再联想到前事,她就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联系,点点头,用杨灿的话说,她可是十分年轻的女千夫长,这还真是没夸错她自己。略一沉吟,“从咸阳此去楚国,山高路远,中间势必还要经过其他城镇。而雍州本就是他自己的封地,又临近咸阳,出去雍州只需再经过一个城镇便可入山进入百越,若按杨的猜想,进入百越,也就安全了。”
      “所以,若我猜的没错,他之前派出去的两伙人,肯定是分别去接头,清的分析合情合理,只是。。。”
      “小姐,琴辉请见。”
      回来的太是时候了,杨灿直接起身把门拉开,就看见琴辉双眼布满血丝的站在外面,没等琴辉说话,杨灿已经问出口,“是不是去了雍州,可有什么人在接应?”
      琴辉一愣神,“姑娘真是料事如神,我与几个兄弟按照姑娘的指示从东门出去追赶,但是追出去好远也没见到姑娘形容的两个人,一想到是相府出来的,便几人商议之后直去雍州,在雍州城城主府外守了两天,果然见着了姑娘说的那个脸上有块痣的人,他们应该是先于我们前一天赶到,似乎在等待什么人,后来会合了一批人,又匆匆的赶回了咸阳,我们一路尾随,是以今日才堪堪赶到,那批人在城外三十里驻扎。而且我发现那群人中有一个人特别面熟,但是一直都有些距离,不能确定,恍惚间好像是我们上次在百越时临淄侯的侍卫。就是他杀了琴越他们。”琴辉一脸的悲怆愤恨。
      杨灿叹了口气,百越那一战,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这时也不顾什么男女之防,拍了拍琴辉的肩膀,发誓似的说,“你放心,他们的仇,我一直都记得,不会让兄弟们白死。这些天辛苦大家了,回去好好歇着,这两日肯定还用得上兄弟们,到时候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琴辉告退出去了,杨灿重重的吐了口气,仿佛要把憋在胸中的那口闷气吐掉。那一仗,是她打得最屈辱的一仗,被人像耍猴似的戏耍,偏偏己方的人数相比之下又少得可怜。虽然在众家将组成的人墙之下侥幸逃脱,但这也是遇到了琴孝廉的结果,若是没遇上他们,她和琴清那天恐怕真的就要被俘或者被杀了。
      琴清把杨灿拉到身边坐下,“照琴辉刚刚所说,那之前我们的猜测怕是错不了,这一伙人定是临淄侯派来接应吕不韦的人。你看,是不是将此消息放出去。”
      杨灿松开琴清拉着的手,起身来到窗前,凭窗远眺,入眼的便是院中那一棵苍翠的杨柳,散发着勃勃生机。树木尚且知道鲜活于世,何况那一条条人命,抬手抚上胸前那依然清晰的疤痕,虽然隔着衣物,但杨灿却能感受到那凹凸不平,丑陋至极的样子,以及命悬一线的惊险。重重的拍了下窗棂,猛然回身。“想不想玩把大的?”
      琴清不解何为大的,但是杨灿那冷冽冰冷的神色却让她明白了几分。“可是想亲自去捉拿?”
      杨灿微微一笑,眼中露出森冷的光芒,“与其等到锦上添花的让人警惕,不如我们今日雪中送炭。”
      “现在就出去?万一事败,我们便没了退路。”
      “没有事败,嬴政必赢,只分早晚,他们的仇,我必须要报。”
      一句嬴政必赢,就传递出了一个事实,就是杨灿已然知道这件事的结果,这就是她说的历史。琴清不是杨灿,不能只想着报仇,她要对整个琴家负责。虽然她很想盲目的答应杨灿,但是却不能,必须要思量好这件事的优劣。是以,她没能在第一时间就给出回答。
      杨灿也明白琴清的难处,并不急着催促,但她相信,最终琴清会答应的,因为这件事本就是一个必赢之赌。退一步讲,就算是琴清不答应,她私人也会去的,每次一想到琴越他们坚毅的背影,以及沈孝廉,她就怒火中烧。吕不韦,临淄侯,他们必须要为他们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杨想怎么做?”琴清权衡了利弊之后,终于做了决定,只是在看向杨灿时,不禁递上一个歉意的眼神。
      杨灿摇摇头,表示不介意,“清之前的意思是,待到水落石出时再做进一步的打算是吧。但是我必须要为琴越他们和沈孝廉报仇,这个机会我不想放过,而且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吕不韦,长信侯都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最终,嬴政会成为天下之主。现在我们站出来帮他,其中的好处,自是比事后要好得多,现在我们手里能抽调出多少人。”
      “府中的护院有五十几人,加上城中以及城外散落的人,可以抽调出五百人,这些人恐怕还远远不够。”
      五百人?一个营了,杨灿不禁咂舌,虽然人不少,但就像琴清所说,抓吕不韦还差些,毕竟吕不韦身边聚集着一批能人异士,号称食客三千,就算是夸张了,一千多人也肯定有的,再加上他的家将,琴清这五百人还真不够看。杨灿低头沉思,脑中飞速运转。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杨灿一直都没再出声,只是皱着眉头沉思。琴清在一旁静悄悄的守着杨灿,看着杨灿那分外认真的神情,不禁看得痴了。平时都是嬉皮笑脸的一幅自在样,原来杨灿认真起来时这么俊俏。额前的碎发低垂,有风吹过,,轻飘飘的,分外飘逸。明亮的眼眸偶尔微眯,表示着主人在思考。挺翘的鼻梁下是一张轻抿的薄唇,唇角上翘,显示着主人骄傲倔强的性格。这些无一不显示着主人的优秀,就是这样优秀的一个人可以为了她甘愿抛弃家里的一切,亲人,名利,不顾性命的踏破时空而来,在她灰暗的二十年生命中,点亮了一盏七彩的明灯,照亮了她的人,也照亮了她的心。
      “就这么办吧,琴楚带人一路往东,我带一队往南。而且还要找一个人帮忙才行。”杨灿拳头一挥,已经想好了对策,做了决定。
      琴清被她这么一喊,立刻收回了心神,笑着问,“要找谁?”
      “王翦,功高震主,这个功劳我们不能全要,要找一个他的人顶在前面。而且,他手里有足够的人。”
      只是一会的功夫,杨灿就已经想得这么多,琴清不禁又在庆幸自己的眼光正确。“既如此,为何还要带人去南面。”
      “这也是在琴辉进屋前,我没说完的话,他没回之前,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后面听他一说,很多事情就明确了很多。你之前分析都没错,你会这么想,很显然,很多人都会这么想。最开始我也是这样计算的,但是我们却忽略了吕不韦本人的性格。”见琴清眨眨眼睛,满是不解的神情,情不自禁的捏捏她的脸,摸样太可爱了,但是在琴清反应过来之前又立刻撤开,笑着说,“经百越去齐国,这虽然是一条近路,但是大家都这么想,路上势必会被重点拦截,此其一,其二便是,齐国有齐王和临淄侯,这两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吕不韦这样的人过去,最多就是个商人,再想上朝堂,怕是难了。而楚国则不同,楚王已死,楚国就是李家兄妹说了算,欺主年幼,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正需要吕不韦这样的大商人去做后盾,他一去,必然会得到重用,所以吕不韦这样一个对权力有着追求的人,你说他会选择哪里?”
      听杨灿这么一分析,琴清由衷的点头赞叹,“如此说来,东边的那一伙人不过是引敌注意力的诱饵罢了,好一招声东击西,金蝉脱壳之计。那依杨的分析,他会选择何时突围?”
      “今夜,当大部分的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在城内搜索的时候,我想他可能已经通过密道之类的途径藏到了城外,是以,今夜必有所行动。”就连琴府都有密道,吕府肯定也有。
      “事不宜迟,我立刻给王翦修书一封,杨你便带着人去安排吧,此刻起,琴家所有家将的调遣之事,全部都由杨来主事,不过光杨一人还怕不行,此事还得让琴楚从旁协助。”琴清的大局观也不差,既然已经决定,便毫不犹豫的把权力交到了杨灿的手里。
      “明白,我还得去做点准备,你安排好了,叫琴楚来找我。”
      等琴楚找到杨灿的时候,杨灿正在琴府专用的兵器房里收拾明显是刚刚出炉不久的暗器。说起这暗器,可是让琴府的铸造工匠们着实的废了一番功夫。自从上次杨灿去赵国受了箭伤回来,受到那只箭的启发,便想让工匠制造出一批带着三棱凹槽的飞镖。但是战国的冶铁技术不如炼铜技术,想要打造出杨灿说的那种既轻便锋利又小巧的飞刀,可是难坏了这些工匠。几个月过去,也只是堪堪的造出来七把,在杨灿看来仅仅是还凑合的飞刀。琴楚来找她时,她正在拿着飞刀练习手感。只见她抖腕轻甩,一把被她夹在指间的飞刀直飞向三丈外的柱子,笃的一声,飞刀没入大半。这是何等腕力,琴楚不禁看得直瞪眼,这还是刺的木头,这要是对面站着的是人,结果不用说,肯定是透得不能再透,穿的不能再穿。
      杨灿上前拔出飞刀,对于锋利程度很满意。对着琴楚笑笑,“沾了锋利的光,而且我也只是能刺中大物件而已。”话虽如此,这要是谁被这么刺中一下,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琴楚一愣,随即笑笑,“小姐吩咐属下一切听从姑娘的安排。王太傅那边也已经回了信,愿意跟咱们合作。天黑前在城外汇合。”琴楚从怀中掏出一块蝶形玉佩递与杨灿。
      杨灿不明所以的接过来拿在手里翻看,这块玉佩貌似是琴清的,很久以前见过一回,不解的看向琴楚。琴楚遥望掩映在绿意中的一座阁楼,轻叹一声。“可以说,我是看着小姐长大的,这么许多年,她过得如何,没有比我更了解的人。而小姐的性子,也没有比我更了解的人。”琴楚满含深意的看着杨灿,“希望小姐不会后悔,是吗?”
      杨灿冷笑一声,琴楚的敲打她可以理解,但是不代表她接受。“承诺和誓言能代表什么?时间会证明一切。这就是你给我这玉佩的意思?”其他的质问,她可以容忍,但唯独与琴清的感情,她不许别人多嘴。
      琴楚还从没见杨灿这样暗带讽刺的跟他讲过话,愣神之后,也觉得自己似乎逾矩了,但是为了小姐,他即使被人恼恨,他也不在意。“这是小姐的信物,只有拿着这玉佩才能指挥城外的人,小姐让我交给你保管。”
      杨灿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把玉佩贴身收好。沉淀了下心情,才转身对琴楚说,“既然清把这次的事情交给我全权处理,那就请楚护卫多多配合,我这人脾气直,任务期间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楚护卫多担待。”
      “姑娘严重了,对于姑娘的能力,我们都是从心里佩服的。况且姑娘又是小姐倚重的密友,众位兄弟都会全力的配合姑娘,为兄弟们报仇,不仅是姑娘的心愿,也是所有兄弟的心愿。”
      “那好,灿就托大一回,距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这个期间,麻烦楚护卫务必要联系好琴家在外所有能调动的人,晚上恐怕会有一场恶仗。这次不仅是报仇那么简单,做好了,琴家在秦国的地位就会到达一个新的高度。所以,还请告诉众位兄弟,务必要听从指挥。具体的行动,在出发前,我会提前告知于你,当务之急就是先把人召集起来。”
      琴楚领命而去,杨灿把飞刀贴身藏好。便向着一个方向而去。这次,她说要玩把大的,可不是单单的抓住吕不韦而已。长信侯也在她的目标之内,就算不能杀死,也要让他有些损伤,只有把嬴政面前的障碍全部除掉,琴家才能彻底的跟嬴政合作,琴清也才能早一点的抽身而退,她们两个才能真正的逍遥自在。一路急行的来到王宫门口,通过多处的关卡才算是见到许久不见的嬴政。往日顽皮的少年已经越来越有了帝王的威严。从第一次见到他到如今,也不过是刚过去一年多,一年的时间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杨姐姐,今日怎么有空进来看我,想要考校一下那套长拳我练习的如何?”
      “呵呵,大王如今已然成家,即将亲政,又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拳脚功夫上,我只是今日闲暇,进来看看大王,对了,今日早晨看见一个会打洞的老鼠,可是有意思的很。”
      “杨姑娘真会说笑,哪只老鼠不会打洞?”
      “小高,这没你的事了,出去守着,没寡人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等赵高扭着腰走出殿外,嬴政遍急着问出口。“杨姐姐话里有话,现在没有外人,不妨直说。”
      “呵,大王就是大王,就是比一般人聪慧。吕不韦胆大妄为,欺主年幼,不思本分,妄想取而代之,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正乾坤。是以,草民愿为大王当这马前卒,去抓捕这个狼子野心的反贼。”
      “好,杨护卫说得对,不杀不足以正乾坤。寡人这就命王翦全力配合杨护卫,务必要抓住那个反臣贼子。事成之后,寡人必有重赏。”一说到正事,姐姐也不叫了,直接称呼杨护卫,这个时候,谁都不能忽视,眼前这个还带着稚气的少年天子。
      “大王英明,只是草民听说长信侯也在缉拿反贼,这中间万一有什么冲突,恐怕耽误缉拿时间,有损大王的威名。”
      “他?哼!”
      嬴政没说话,但是冷峻的脸色以及带着杀气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杨灿,她该怎么做。但是长信侯后面还有个太后,她也不是傻子,不能给嬴政推卸责任的机会。“但是太后那里。。。”
      “寡人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太后近日身体抱恙,已被寡人送往大郑宫修养,暂时不会回宫,其余的事情,杨护卫尽管放手去做就是。”
      “是,多谢大王信任,草民告退。”出得王宫,杨灿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抬头看看已是西下的太阳,再过一会,咸阳城外便会血雨腥风,而她便是推动者和实行者。不仅丝毫没有惧怕,反而隐隐间有股子兴奋在血液里窜行,让她甚至有种恨不得早些天黑的感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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