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背叛从一开始就存在

31、缠茧

　　并不相信自己是一个会被爱情眷顾的人。可是疲累，感觉没有爱情滋润的自己渐渐凋落成玻璃瓶子中的干燥花，没有色彩没有芳香，没有水分没有灵魂。
　　想要追寻，没有爱情亦可以有陪伴。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路的，他并不是我所贪恋的那种男子，但是同样深陷。

　　只是一个偶然，和几个略感陌生的同学去爬山，才算正式的相识。感觉自己眼神专注，贪恋不移。他是南方人，温柔细腻，宛如江南的水。觉得自己似乎应让这样一个人来照顾，才会过得快乐一些。
　　于是亲近，那晚的周末舞会，邀他跳舞。十指相扣，手心潮湿。
　　朋友觉察这层暧昧，暗中相助，明里调侃。他便只是笑，什么都不说。然后在一个冬季的明媚午后，牵手走过街头，在那年的圣诞。

　　他说，我不了解他，他不适合我的。
　　是的，他一直重申他不好，很无辜。
　　而我又急于寻一个人来添补我的空虚。
　　于是我们交往。

　　可是恋爱往往会比想象中困难，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哪个时刻爱上他的。仿佛并不自知，可是一旦察觉，往往已经太晚。
　　我爱你。你听到了吗？

　　05年的最后一天。那晚，和路边走边聊，走累就坐下来。好象一直呆了很久，然后冷得发抖。拥抱取暖，脸颊摩擦。他的稀疏胡茬像新生的草尖，触碰很痒。我轻轻的笑起来，然后吻了他的面颊。这是我的初吻。
　　他看着我，捧起我的脸，在嘴唇上轻啄，然后伸出温热湿滑的舌头与我纠缠。生涩的回应他的温柔，心脏紧张得仿佛要喷薄而出。之后，便恋上了他口腔中的潮湿味道，温暖甜美。
　　是我从未遭遇过的爱情的滋味。他是我料想中的那种男子，温柔细腻。

　　后来，他告诉我，“我对不起你，我在老家还有一个人。我们早已分手，但她纠缠不清。”
　　“怎么会这样？”我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暴怒，然后一气之下与他断绝联系。反而这样轻柔的询问，“怎么会这样？”
　　他说“我醉酒做过错事，她要我负责。对不起，不过你相信我，我会处理好。”
　　他的眼泪安静的流淌，鼻翼轻微的颤动。那个时刻，只觉内心疼惜。想用手指拂去他的泪，可只是徒劳。颤声说“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我相信你，你别这样。”我说“我要你相信我，我想要一直陪在你身边。”

　　之后是漫长的假期，漫长的让人觉得会随时崩溃。于是和他约好提前跑到学校，那天，是2月14日，情人节。接站的时候，他将戒指圈在我的无名指，说想我。
　　学校没有开门，我们住在小旅馆中。内心紧张，并肩躺在床上。缓缓转身抱在一起，面颊泛上红潮，拥着他的手潮湿不安。他犹豫，然后推开我，“我先讲给你一件事。”
　　他仰首凝视天花板，缓缓叙述，只觉内心微凉。
　　“对不起，我还没解决好。我不想伤害你，更不想对不起你……她不肯放手，一直跟我吵，甚至用死来威胁……她抱我，吻我，我推不开……她不能死，我没有办法让她出事，是我对不起她……她跟我吵，把我身边你的东西都毁掉了，包括你的照片和你叠给我的心……对不起……我怕……”
　　他皱着的眉头，无助的眼神，我的心脏很沉重的疼痛，我心甘情愿。我不在乎，真不在乎。主动去吻他，舌头纠缠不清。
　　在他进入我身体的时候，疼痛难当。我紧闭双眼，屏住呼吸。
　　空气中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和突兀其来的电话短信提示音。
　　靠在他的胸膛，他伸手去拿电话，看短信，表情骤变。“是谁？”我问。
　　“她”。她，那个女生，在我生命中至关重要的第一次时发来短信，仿佛洞悉一切。
　　激情退却后的他回她的短信。
　　时间在这里定格成绝望的姿态。
　　他说，“若不理她，她便更加的没完没了。”
　　我冷，只是冷。从心底泛出的冷意绵绵无止的冒出，从脚趾曼延上来，浸透我的躯体。我在这冷意中，溺毙过去。
　　这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第一次。

　　“生命不息，爱你不止。”
　　“爱我别走，不到绝地别放手。”
　　“我想在你的世界里度过余生。”
　　“我能告诉你塔罗牌所不能告诉你的。”
　　“我爱你，一辈子只爱你一个。”
　　……
　　他的甜言蜜语，仿佛毒药，可是诱惑难当。明知是毒，却仍要一饮而尽。

　　他骗她说我和他已经分手。
　　他以此稳定她的情绪。
　　于是我要忍受她打电话给他，忍受她发短信给他，不停的抢他的电话审查他的短信，看他们的甜言蜜语，心如死灰。
　　想要放手，可是又舍不得。
　　总是说“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但无法放手自己爱的人。

　　可是她不信，遥远的跑来看。
　　我说，“你要我怎么做？”
　　“躲，她一定不能死，她不能出事。”
　　我说“你把她哄好了哄回去了，然后我继续做我的第三者吗？我知道如果她死了，你内心内疚，我们也无法继续在一起。”
　　“对不起你的，我会用一辈子来补偿你的。”

　　还是轻而易举的饮下那杯毒药，以懦弱来保全自己的爱情。
　　我是不是自作自受。
　　缓缓的吐出丝线，岂料将自己缠成一个不能动弹的茧。无力自救，听天由命，然后在绝望中缓慢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