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遇 峨眉掌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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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抬眸之际看到了那青衫青年，为首那秀丽脱俗的青衣少女先是微愣，随即美眸骤亮，不过似乎想到什么，很快又恢复了天塌不惊的冷清形象，盈盈而来之际，唇角微扬略带笑意：“宋少侠！”
那青衫青年闻言也笑着招呼了一声：“原来是峨眉派的周掌门与几位师姐妹。许久不见，近来可安好？”此时他收敛了愁色，面带笑容，风度翩翩颇有君子之态。
原来这一波女子正是峨眉派之人，为首的青衣少女正是新任掌门周芷若。而被周芷若称为“宋少侠”的，无疑便是近日来声名鹊起的武当少侠宋青书。
“近来一切都好，劳宋少侠惦记。”周芷若微笑着客气了两句，便不客气地在宋青书对面坐了下来。微一抬手挥了挥，她身后的众女子相视一眼，纷纷在附近寻了座位坐下。
静玄、贝锦仪等人坐得最近，几个生得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弟子更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众多茶棚中饮酒的江湖人士纷纷引颈，气氛很快由静默转向纷闹，倒是几个穿着粗鲁的庄稼汉子小心翼翼地低头喝茶，不敢招惹是非。
那茶棚的小二忙殷勤地迎上前，热络的招呼着，听候几位女侠吩咐。
看到她客气却看不出几分真心几分假意的笑容，宋青书心头微沉，近些日子他心思紊乱，没什么功夫关注外头的消息，虽不曾听闻前世曾经发生过的濠州婚礼弃婚一事再次发生，然看芷若这心境，竟与前世被弃婚后愈发相似了，莫非这其中还是发生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张无忌再一次负了她？
心念飞转间，他温文尔雅地笑道：“多日不见，周掌门风采依旧。只不知……张教主素来仁厚体贴，又与周掌门形影不离，如今怎么不见他随侍在侧、做那护花使者？”
周芷若闻言眼神微滞，面色冰冷愈发有冰雪之姿。不过注意到宋青书关切的视线，她微一蹙眉，冷声道：“张教主的仁厚体贴也是看人的，只有邵敏郡主那样国色天香的美人才有资格享受，芷若蒲柳之姿，如何能当得起张教主的爱护？”
显露于外的嘲讽语气，明明白白地表示出了对于那 “张教主”的排斥与厌恶，似乎记忆中那些二人之间的柔情蜜意从未存在过。
宋青书怔了怔，心头讶异，却又止不住生出些果然如此的心思，看来张无忌还是和那蒙古郡主在一起了……
只是看如今这情况，芷若对张无忌的那种反感，似乎与前世的那种“爱而不得故生恨”有所不同，只是到底哪里不同，却一时说不上来。
心思一转，宋青书笑道：“周掌门何须妄自菲薄呢……邵敏郡主毕竟是蒙古人，又是汝阳王府出身；张教主率领的明教高层俱是抗元义士，麾下各路分坛所率领的大军抗元事业进行得如火如荼，二者身份对立，张教主如何能摒弃国仇家恨，与那蒙古郡主搅合在一起呢！”
语气诚恳的一段分析，只是他自己也知道这话着实底气不足。
上次丐帮相遇时，张无忌便生了退隐之念，因此，还真难说张无忌会放不下国仇家恨——前世他与那赵敏之间便存在着同样的问题，且中间还生了不少波折，可后来他还是抛下一切，与那蒙古郡主一起退隐冰火岛了……
周芷若闻言眼神一沉，声音愈发清泠如珠落玉盘，透着一股子发自内心的冷意：“俗语有云：英雄难过美人关。邵敏郡主有倾国倾城之貌，倾倒张大教主也不成问题。至于所谓的国仇家恨……想必张教主美人在怀，温香软玉早已磨去了英雄之志，根本不会顾虑这些。”她眼中飞快地闪过什么，冷淡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与……怨恨？
宋青书微愣了下，毕竟也不了解其中发生的情况，一时也不好再为张无忌说好话，只能转移话题道：“说到国仇……这次少林广发英雄帖、邀请各路英雄来少室山参加武林大会，选举武林盟主、共商抗元之事，周掌门可有信心？”
记得前世芷若也曾经野心勃勃想要夺得天下第一，继承灭绝师太遗志、光大峨眉派，只是棋差一招，没能把谢逊灭口、暴露了自己在灵蛇岛的算计，以至于遗恨少林、甚至心灰意冷差点出家……这一次，她还会功亏一篑么？
周芷若闻言眼神微沉，似乎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道：“中原武林人才济济、英雄辈出，我虽一介女流，却也是堂堂峨眉掌门，自然愿意为我汉人抗元大业尽一份心力。”
这话却与之前讽刺张无忌不爱江山爱美人的言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同时也透露了周芷若在光大峨眉及率领汉人抗元方面，似乎并非毫无野心……
周芷若一介女流却心存大志、一心驱逐蒙古鞑子光复汉人江山，反而张无忌堂堂大好男儿却为美/色所惑、不思为抗元出力反而一意退隐江湖、逍遥自在，二者孰高孰低可想而知。
“周掌门志向高远，实乃女中豪杰，此为许多人远不及也，着实令人钦佩。”宋青书虽心思繁杂却面上不显，只语带真诚敬佩地赞道。
由此他想到了曾经为儿女情长苦涩辗转、逐渐心无大志英雄气短的自己，而后又想到如今差点步他后尘的清和……也不知他如今可曾醒悟过来，不再囿于儿女情长，好男儿当放眼天下、立志四方，眼下这国仇家难之际，即便不求逐鹿君临，却也该问心无愧。
无论如何，无论是光大门派也好，为抗元大业尽力也罢，前世的自己与张无忌似乎都没存这份心……
即便一开始自己身为武当三代第一人，见识过不少蒙古人奸/淫掳掠之事也曾立志驱赶鞑子恢复汉人河山，中间却因为儿女私情逐渐堕落，将这份宏图伟志抛诸脑后，一心为了芷若而同张无忌争风吃醋，甚至想方设法得到芷若……
温柔乡，英雄冢，说张无忌为美色所迷，前世的他也同样如此——却不知今生的清和，经过他的点拨后，会不会有所改变呢？
周芷若挑眉一笑，冷若冰霜的面色有所缓和，只道：“宋少侠见笑了。家父惨死于鞑子手下，峨眉派亦深受其扰，汉人百姓被视为猪狗饱受凌虐，这其中也算有我的一份私心。
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同为汉人，国仇家恨一并算来，焉有坐看蒙古朝廷凌虐汉人而袖手旁观、独善其身之理？”语气端的是义正词严、大气坦荡，令人无法怀疑其话语内容的真实性，更不愿苛责她那一份令人心疼的“私心”。
宋青书听得心头一揪，曾经倾慕已久的女子在自己面前坦诚那一份为父报仇的私心，即便那份爱意已不复存在，他依然会为这纤纤弱女子曾经的惨痛遭遇感到心疼。
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青书？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不曾想我与青书竟如此有缘，能在少室山脚下遇上……”
宋青书下意识僵住了身体，眼神飞速变换，面上虽不显，耳根处却逐渐晕起一层薄红。
周芷若看得微愣，女子特有的细腻与敏锐让她发觉了宋青书这不同寻常的神情变化，虽然猜不透来人与宋青书的关系，却也秉持小心谨慎的态度，站起身来，抬眸看向他身后之人。
入眼之人剑眉鹰目、鬓若刀裁，乌发柔顺服帖地被一紫玉冠束在脑后，一席天蓝绣金长袍更衬得青年长身玉立、俊美无双，仅仅是立在宋青书身后，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慑人气势。
不过他看着宋青书时，那鹰眸中透出的温柔眼神，软化了几分面上透出的冷厉，却依然有种令人只敢远观而不敢近前的冷峻疏离。
莫名有种危险的直觉逼得人毛发倒竖，周芷若心下更多了几分警惕戒备，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垂眸看向宋青书，露出几分好奇之色：“宋少侠，这位是？”
宋青书似乎这才惊醒，霍地站起身，离开座位转过头去瞥了那人一眼，随即转过脸来，面色有些僵硬却下意识保持温和的微笑，道：“是我失礼了。这位是君子檀君公子。”
顿了顿，他又向来人宣告般地介绍道，“这位是峨眉派的周芷若周师妹，如今的峨眉掌门。……峨眉派与我武当渊源甚深，关系素来亲厚。”未竟之言自然是——此番少室山下巧遇，既是为结盟抗元而来，何不结伴上山，也能有个说话的人呢。
只是看君子檀面色深沉眼神不善，到底把后面那几句咽了回去。
“原来是峨眉的周掌门，真是幸会、幸会……”君子檀眼底飞快地闪过什么，深深地看了周芷若一眼，侧首瞥向宋青书，意有所指地道了一句，“峨眉与武当果然亲厚得很。”
周芷若莫名觉得心头一寒，嘴上却客气道：“在下不过区区女流之辈，哪里比得上君公子真人不露相。”
这位君公子看着实在不像行走江湖、风餐露宿的武林人士，反而更像高门大户养出来的贵族公子，然而他只平平无奇地站在那里，带给人的压力却比起普通的武林高手更大，这一点或许当今武林只有武当张真人可比。
不过张真人修习道家武术，给人的感觉中正平和、似一位慈霭和悦的普通长者；这位君公子却更似宝剑藏锋，不出鞘便已给人莫大的压力，令人无法忽视。
若他也参与此次竞选武林盟主，那绝对是劲敌！
却不知此人是何来路，与宋青书是什么关系……
这么一个照面的功夫，她身后那些峨眉弟子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纷纷警惕起来，将目光聚集在宋青书与君子檀二人身上，有人甚至已经手按剑柄，但凡掌门有所号令，必定第一时间出手制敌！
不过君子檀并没有发难的意思，反而微微一笑，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立时化解于无形，他走至宋青书身边，眼神温和而带着莫名的意味，看着他提议道：“既然有缘在此相遇，目的也相同，不若我等结伴而行，路上也能相互照应？”
宋青书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离他远些，似乎这样才有些安全感，皱起眉头想拒绝他的提议，但是注意到他暗藏威胁的目光转向周芷若时，那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宋青书没拒绝，周芷若也并未反对，毕竟他可能会是竞选武林盟主的对手，提前一探虚实也好。
于是君子檀便顺理成章地跟宋青书一行人结队前往少林寺。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遇 峨眉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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