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霸 君临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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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庄严巍峨的大殿，宋青书蹙紧了眉，一种雄浑的气势和浓重的压迫感直面而来，天夕仿若无觉，他却是清晰感觉到了这股压力。
“你进去吧。”天夕却并没有踏入大殿的意思，只转头看向宋青书，道。
后面来的这一路二人心照不宣，谁也不提半路上感悟境界和试探下马威的事情，很默契地保持沉默往里走。因为路上宋青书驻足感悟耽误了半个时辰，此时比起天夕预计的时间也就晚了一些，不过这种事情要解释还是很简单的，因此他并不在意。
“多谢！”宋青书收敛心头复杂的思绪，冲他拱手施礼，道了一声。
天夕唇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意有所指地道：“你自己小心，殿主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转头离开，却并非来时路的方向。
“……”宋青书对他的欲言又止和那似是而非的提醒感到莫名其妙，若非此地并非自己地盘，不好直言相询，他还真想拦住对方问个究竟。
踌躇之际，便见那大殿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两个十来岁的绛衣女童款款而出，冲他敛襟一礼：“姜瑜/姜瑶见过宋公子！”
宋公子？乍一听这么个称呼还真有些不习惯，宋青书微愣了下随即闪避而开，温文尔雅地道：“两位姑娘不可多礼，在下一介粗人，怎当得两位姑娘大礼？”
左边机灵可爱的女童却是笑了笑道：“不枉主上久等，宋公子果真龙姿凤章，气宇轩昂，堪为君子典范！”
“姑娘谬赞了。”对于眼前两个天真单纯的女童，宋青书还真没什么恶感，对对方“君子典范”的称赞却颇觉受之有愧，只得谦虚道。
“当不得‘姑娘’之称，姜瑜只不过是服侍主上的小婢罢了，这位是小婢的姐姐姜瑶，宋公子直呼其名便可。”那女童看了一眼右边那一直保持着温和笑容的女童一眼，笑道。
宋青书听到这话，也没有再为如何称呼有所纠缠，淡淡一笑，并不再接话。
那温柔清雅的女童姜瑶却是瞥了一眼姜瑜，出声道：“主上有请，宋公子请随我们来。”
姜瑜忍不住吐了吐舌，讨好地扯了扯她的衣角。
宋青书看着这两姐妹互动颇为温馨，眼中忍不住多了几分笑意，点头答应，便随两个女童走进了朱红色的大门中。
当宋青书在时隔近一个月之后再一次见到君子檀时，饶是早有心理准备，亦忍不住为其风采所慑，有一瞬间失神！
一身玄色绞金丝蟒袍，更显得长身玉立，气势凌人，紫玉冠束发，眉如刀削，目似朗星，贵气逼人，站在那里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渊渟岳峙的如虹气势，粗看锋芒毕露、让人无法忽视，细看却如宝剑藏锋，内敛而深不可测，着实叫人心惊！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宋青书正想开口，却见对方仿佛才注意到他一般，一双犀利的鹰目灼然而视，刹那间锋芒尽敛，光华内蕴，原本源源不绝散发开来的气势全部敛去无踪，仿佛刚刚他所见到的只是错觉。
“青书你果然无恙。”唇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君子檀微微一笑，话语中仿佛很是安慰。
宋青书第一感觉很是复杂，既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又有些莫名的失落……此时更是因他语气中毫不遮掩的亲密怔了一下，那天夜里他暗含深意的话蓦然在脑海中回响……
“青书，你想不想见你母亲？”
……
“那么依青书的看法，当今武林之事，有哪门哪派能当此重任，令天下汉人团结一心，将蒙古人赶出中原，重建汉人大好河山呢？”
……
脑海中有什么飞快地闪过，那种灵光一闪即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当时他并未在意君子檀询问此事心中是何态度，如今被他的气势一逼，蓦然回想，这莫非就是君子檀的目的——称霸天下？！
思绪一触及这个念头便缠绕上去，越想越觉得非常有可能，宋青书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虽则武林中人对朝廷极为仇视，却从没人想过直接推翻朝廷，逐鹿中原，称皇称帝！
之前在武当山也曾想过此事，只是到底事不关己，也就没有多想，感慨之后便抛诸脑后，如今却再一次证实了这个想法……
之前汉人当政时，武林中人便与朝廷素来不睦，但到底一脉相承，同为炎黄子孙，朝廷对江湖人士颇为忌惮，却不至于赶尽杀绝。
如今蒙古人的元蒙朝廷却对汉人视为蝼蚁，时常大动干戈，以致流血漂橹，对江湖人士更是想着一举歼灭，就如上次围攻光明顶一事，死伤无数，可见蒙古人心性之残忍，对江湖人士之忌惮。
虽然知道后来明教义军在朱元璋的带领下一统中原，建立大明朝，但宋青书依旧未曾想过，靠自己和江湖正派人士，合力推翻朝廷，建立汉人江山。
大约是江湖中人大多生性好武，却不通兵法不识兵事，即使带兵打仗亦难有作为，心中难有称皇称帝的野心。即使陆笑夜记忆中《笑傲江湖》的那位五岳剑派盟主左冷禅，其野心也不过一统五岳剑派，称霸武林罢了。
如今看君子檀的意思，似乎是想自己动手，推翻元蒙朝廷，离开西域，入主中原？
好大的野心！宋青书暗自倒抽了一口气，看向他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异样。
不过这个人，据他寥寥几次会面的了解，倒也并非志高气短、眼高手低之辈，也许他该赞一句：好气魄？！
若果真如此，那么曾经见过的、君临殿冰山一角的能量，以及这一路来危机重重，倒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多谢君兄挂念，在下安然无恙。”心中各种震撼暂且不提，宋青书脸上依旧是如沐春风的笑容，风度翩翩地拱手行礼道。
“青书可知自己身中奇毒，若无他法，将会在百日之后毒发，药石无救，死时面容安恬，如醉酒酣睡，却一睡不醒，遗体七日飘香？”君子檀从高高的台阶上一步一步走下，唇角的笑弧却给人莫名的压迫感，语气低沉，仿佛在强自压抑着什么。
“兰醉”之毒宋青书已从天夕公子的侍女兰雪口中得知大概，此时经君子檀口中说出，他也并不惊讶，只是好奇于此人对此颇显异常的关注，却不好直接问出口，眼神暗了暗，道：“生死有命，在下对此早有准备，既为江湖之人，生死便已置之度外，却要多谢君兄费心了。”
君子檀眸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冷意，终于下了台阶走到宋青书面前，意有所指地问：“莫非青书就不想知道，无缘无故的，是谁对青书下此毒手？”
宋青书的性子并不会平白与人结仇，历经一世后，更懂得杀人灭口、了解后患的做法，行走江湖五年，声名鹊起，却并未与人结下生死之仇，如何会被人下此毒手？
若宋青书因此被害，常人不知其中奥妙，只当他无疾而终，即使遗体飘香，也只会以神鬼之名论之，谁也不会又替他报仇的意思，这也是下毒之人用心险恶之处。
君子檀一想到这些便抑制不住心头杀意，若是那日他未曾去武当山寻他，未曾滞留一日以致发现他身中奇毒，就以他的那个师弟张无忌的本事，恐怕要挽回他的性命，难如登天！
好在他发现之后，便以“研究奇毒”的名义，使天夕心动，将他带回，否则……
“君兄此意为何？”宋青书眼神闪了闪，本想接口回答，话到嘴中绕了绕，终究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青书不想报仇吗？”君子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语气漠然平淡，带着一贯低沉磁性的特殊韵味，意外的蛊惑人心。
宋青书眸色一沉，瞥了他一眼，道：“有仇不报非君子。”语气虽然轻飘飘的似乎没什么说服力，却让君子檀听出了其中的坚定决绝。
君子檀勾唇微笑：“青书果然是爱憎分明的性子，与愚兄倒颇有些相似。”
“……”宋青书背脊一寒，油然而生出一种莫名的危机感，这种危机感似曾相识，似乎在提醒着他什么，可一时间他还真没想出来，到底这危机感是不是眼前的君子檀造成的。
按说君子檀到现在为止也没露出半点对他不利的迹象，可为什么他已经是第二次，在单独面对他时，产生了这种令人汗毛直竖的危机感呢？
不等他说出什么来转移话题，君子檀已经开口说道：“‘兰醉’之毒世所罕见，药效奇特，当年亦是神秘之至，配方现今早已失传，手中仍存此毒药的，当今世上绝不超过五人。”
“不超过五人？”宋青书喃喃重复着他的话，眼中掠过一丝流光。
世所罕见，药效奇特，再结合张无忌当初所言——“……这种毒药，如果用法对了，时间够了，那就是药，如果用法错了，时间不够，那就是毒。……”
而他所认识的，医术高超或是毒术高超的，暂时只有两个人，张无忌，还有……天夕公子。
不，也许他还漏了一个人……宋青书想起当初在武当山时，因张无忌初归而急于求成、走火入魔，是清苍，或者说承玉医好了他。
可是承玉他……宋青书实在不愿怀疑自己重来一世第一眼见到的那个人，可是如果按照这样的推测，那么结果很可能就是……
“青书？”属于君子檀的独特声音唤醒了他，宋青书陡然回神，眼中飞快地闪过什么，转眼又恢复了温润，看向君子檀的眼神多了询问之意。
“青书，上次我问你的问题，你可有了答案？”君子檀眼睑微垂掩饰了一丝不满，转而认真地问道。
上次的问题？宋青书愣了一下，蓦地想起，上次他们讨论的，似乎就是关于哪门哪派可担当重任，领导汉人推翻元蒙朝廷，将蒙古人赶出中原，建立汉人河山？
“君兄的意思是？”不假思索的问题脱口而出，宋青书话一出口便有些懊恼，这个时候他真不该开口的！
“青书在君曦阁修养多日，想必也知道了一些东西，青书认为，君临殿如何？”见他懊恼，君子檀眼中多了几分笑意，问。
“君兄立身之处，自然是不错的。”宋青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客气地道。
“那你可愿加入君临殿？”君子檀眼中笑意更浓，追问。
君临殿，听这名字就知道其志向，君临殿主，君临天下！
这话已经是直截了当地问出口了。
宋青书一时愕然，弄不清对方的意思，莫非这君子檀还真是打算拉拢他？
他没理解错吧，宋青书一介江湖草莽，君子檀胸怀大志，野心勃勃，身为君临殿主，如今却亲自上阵拉拢他？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霸 君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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