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五章 暖流·心境缓 ...
-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洞穴的时候，紫英才缓缓睁开眼。依旧昏昏沉沉的脑袋过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他身上盖着重楼的披风，而这披风的主人似乎一早就不知所踪。
放在石头上的袍子也早已干透，穿戴整齐之后紫英才走出了洞穴。经过暴风雨洗礼的树林在柔和的阳光之下显得格外清爽，空气中还能嗅到淡淡树叶的味道。
似乎已经许久不曾有那么平静的心境了，倒真不知如今这么平静的心态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正想着，紫英余光扫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只是等那身影靠近的时候，紫英忍不桩噗嗤’一声笑出声。
只见重楼挽起了衣袖，还把袍子的下摆打了个结。那头张扬的赤色长发也因为沾了露水看起来颓靡了不少 ，还真没见过重楼如此狼狈以及……好笑！
紫英看着重楼的样子就忍不住把他眼前的样子和失去力量前那嚣张不可一世的样子联想起来，越想便觉得越发好笑。
只是看重楼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的样子，紫英这才正了正色道，“一早这是去哪了？”
重楼的脸色依旧阴沉着，对紫英的问题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直直走进山洞，抖了抖身上的露水，整理着自己的衣袍。
“去探路了？”紫英试探性的问道。
待重楼整理好服饰之后他才转过身淡淡的开口道，“那个夏泱恐怕是跟我要寻找的那个半魔勾结到了一起。这个幻界，除非找到阵眼，否则我们会永远迷失在这个不真实的世界里。”
“这里似乎和我们生活的世界并无不同，就连草药也……”紫英有些茫然。
重楼冷声打断他的话，“慕容紫英，当你感觉到这里和你所知的世界并无不同，那个人类的目的就达到了一半。就是因为太过相似，所以才会轻易让人迷失，最后放弃寻找出路，一辈子都沉沦在环境之中。”
“和夏泱勾结的魔是个很厉害的角色么？为什么连你也会被算计？”
“那区区缚魔咒对本座应该是不起作用的，只是……”说到这个只是，重楼就没有说下去，昨晚也是说到一半就不肯再开口。
而紫英也很是疑惑，但以重楼我行我素的性格不愿说的就不会说，而这一点也让紫英很是头疼。虽然说紫英的好奇心并不算强，只是不好奇的原因是因为事情大约还在掌握范围内，而最近发生的事情却都是意料之外的复杂。
隐隐的，紫英觉得那所谓缚魔咒对重楼起作用很可能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并非他自傲，只是他感觉到只要一提这件事重楼看着他的眼神就怪怪的。
至于哪里奇怪紫英也说不上来，比如昨晚，重楼的样子就很不对劲。
对上紫英疑惑的目光，重楼忽然扯开了话题，“你可知魔是如何形成的？”
“唔……”思索了一下关于之前在书籍记载中看到的内容，紫英回答道，“最初的魔是蚩尤的旧部属，尔后魔界形成，后来的魔也应该是魔界之中形成。”
重楼点点头，“没错，魔并非像人类与妖类一般可繁衍后代，而是在魔界之中吸收魔界之气而成。所以按照常理，魔是不可能孕育后代的……”
顺着重楼的话，紫英猜测下去，“但是出现了可以孕育的魔？”
“不完全是这样，正确的来说应该是出现了可以孕育魔的人类。”
“什、什么……？”紫英很是错愕，这听起来就很荒谬。孕育魔的人类，这样的人类真的存在么？
“以你们修道之人的话来说，便是逆天而行。人类根本不可能以凡身肉胎孕育出魔，但是这千百年间便有这么个例外。人魔相恋，最后的结果无非是百年之后人类变成枯骨幽魂。本座记得千年前曾有一魔来求本座，保住他那人类的妻子。”
紫英垂着眼，静静的听着。
重楼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那魔把他妻子带到了本座面前的时候已是将死之人，本座亦是后来才知道他和那人类在人界遭到神界的伏击。那女人受了重伤，再加上魔界煞气侵入肺腑，即便本座出手也拖不了多长时间。你所谓信任的天道也只不过是那些自命清高的神见不得魔与人类相恋便要将其扼杀罢了。后来本座听说，他竟和那女人生了个孩子，那女人在孩子生下之后就死了，而魔为了保住那孩子也散尽了法力，湮灭了。”
“当真是十分荒谬，人魔本是殊途，而且魔不入轮回，最后亦是殊途也难以同归。”紫英说着，脸上并没有往常那般大义凛然的神情，只是低着头，脸上有一丝茫然。
重楼冷哼，“这世间荒谬之事还少了？慕容紫英，你活了这么百年，这脑子还是那么迂腐无知。至少他们活得自在，而你却被世俗观念束缚，你可以接受和妖成为挚友为何不能接受人魔相恋？本座最是嫌恶人类之处便是人类口口声声说着仁义道德却干着背廉忘耻之事。”
紫英低声开口反驳着，“并非所有人都是这样，也有善良的人，所以修仙之人所维护的侠道便是维护那些善良的人，维护正确的道义。”
重楼的语气难得无力了一回，“本座并不是在全盘否认你所坚信的道义。本座亦非良善之辈，你是不是亦要将本座诛杀于剑下？”
“不……”紫英下意识的抬头反驳。当他对上重楼那认真柔和的眼神之时竟是不小心愣了半晌。待回过神来时，他才一脸不自然的侧过头。
“我们……是朋友吧……”说出这话的紫英有些犹豫，似乎还有些……不安……
重楼的唇边扬起一抹淡笑，他看着紫英满脸自信的说道，“承认吧，慕容紫英，本座在你心里也有一席之地不是么？你只是个普通人，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的判断，而不应被这世俗观念所束缚。”
见紫英没有反应，重楼欺身上前，在他耳边轻语，“慕容紫英，你就是你，不是别人。那些你不愿意做的，不想做的拒绝便是。你应当为自己而活，所有的事情都应该是心甘情愿去做的不是么？若是挚友不能让你依赖，也还有本座，紫英，你相信本座么？”
重楼的声音轻柔得如同蛊惑一般，让紫英不自觉的点头。他定定站在原地，被重楼接二连三的一些话冲击着脑海，一时根本无法思考事情。
紫英觉得自己大概是羡慕重楼的，羡慕他能够率性而为。这不是他一直所希望的么，从没人告诉自己，自己可以任性，可以拒绝。
遇到重楼之后，这样让自己更加率性的想法便更加强烈。因为他告诉他，他可以依赖他，可以任性，也可以拒绝。紫英苦笑着，只是自己的性格怕也是难以改变了。
不过同样的性格，心境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暖暖的。
回过神的紫英突然发现重楼的脸就近在咫尺，他绯红着脸推开了重楼。转过身，紫英朝着洞穴口走去，“我们还是先去找点东西填饱肚子吧，我们现在只是普通人，要是没有体力就没办法逃离这幻界了。”
边走边说的紫英，心情不自觉的愉悦了起来。
“对了——”忽然想起什么的紫英回过头看着重楼问道，“那个人类和魔的孩子最后怎么了？”
“本座也并不清楚，从前魔界并不曾有半魔诞生。不过，如今那个半魔应是和那夏泱勾结在了一起，而本座亦是为了他而来。”
紫英一惊，“什么！你要找的竟然就是那个孩子……？”没想到，绕了这么大一圈，这个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你若是知道本座寻他的目的，你必然会说本座残忍。”
紫英疑惑的看向他。
“故苍守着六焰的结界开始松动了，本座需要那半魔之血加固结界。本座并不勉强你认同本座的做法，要如何想亦是你的自由。不过本座只说一句，这世道本就不存在绝对的好与坏，只是你站在谁的立场，谁的角度，以及支持谁的做法罢了。”
这算是解释么？紫英想着，虽然有些讶异他的目的，只是讶异之中亦是预料之内。他清楚魔尊所做之事若非随兴那便是为了魔界，只是讶异向来我行我素的重楼也会跟他解释他的做法。
轻笑着，紫英淡淡的说了句“我知道。”既没有表示反对也没有表示支持，只是径直的往外走着。
重楼看向他，脚步竟然有一丝踌躇。
见重楼没有跟上，紫英回过头看着他，“还不走么？趁着天色还早，去找找食物吧。”
重楼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的笑了，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五章 暖流·心境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