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倚天屠龙记》》松寥片石

5、三、明教（中）

　　3、阳顶天

　　咳，既然范遥都位列第二了，这位已故阳教主虽然始终存在于阴影里，我把他放在光明左右使之下应该也算不得什么了。我相信对《倚天》迷来说，阳顶天绝对有着至关重要的地位。毕竟这男人虽然死了，而且死得很没啥形象，但我相信他之一生，却必然是一部传奇。明教左右光明使者、四位护教法王、什么五散人五行旗主，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加上说不准什么时候蹦出个类似韩千叶一样跑来嚷嚷着报仇的，搞不定遥远的波斯会来个什么人找麻烦，加上个名门正派时不时的挑衅骚扰……明教居然不但不倒还让一众江湖人士头疼不已，阳教主之能力，可见一斑。

　　我对《射雕》里各中年高手们的前传兴趣不大，但对《倚天》却好奇得紧。这首要的好奇自然体现在阳顶天与一干明教高层的关系上。很显然，明教那些骨子里叛逆的好事分子们对他们这位阳教主是极为尊敬的，然后我看了看这些“好事分子”们，包括：杨逍、范遥、殷天正、谢逊、韦一笑、周颠（这个是重点！）等等……这名单列出来着实叫人目瞪口呆，纵观整部《倚天》，能做到这种程度的除了张无忌之外，大概只有张三丰勉强达得到。所以说……阳顶天究竟是怎样一个变态啊！即便是《倚天》中最大反派成昆提起阳顶天也是在咬牙切齿的同时也无法不心服口服的，但正如他所说，内部瓦解的杀伤力永远比从外部击溃要大。所以即便这位阳教主是何等的惊才绝艳，他还是死了。

　　而他的死因，说来既可笑又可悲，竟跟灭绝师太她师兄有异曲同工之妙，算得上被气死的。我一直不确定阳顶天究竟爱不爱他的夫人，毕竟我觉得这样一个男人若是真心爱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必然逃不掉——就算看不上他也不至于看上成昆那厮。而从他夫人的言行来看，我觉得她是不爱阳顶天的，至少，不够爱。我并不喜欢这个女人，尽管她最后的选择让我生起了一丝同情之心，但这完全无法掩盖她背叛阳顶天的事实。并且这种程度的背叛是我绝对忍受不了的，对阳顶天而言，她不但背叛了感情，背叛了礼教，更背叛了信任。明教教主可以不在乎礼教，感情之事更非人力所能改变。但是背叛信任——这对这个男人而言，是一种永远无法忘记的屈辱。

　　而这个男人就这么不得不承受这一切，忍受着比走火入魔更痛苦的屈辱，却仍然不曾忘记他身为明教教主的责任。虽然世事无法尽如人意，但可以说他已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之后的明教内乱实非他所能预计。而那一封绝笔信，也许是原著中对阳顶天这个明教教主的形象最重要也最关键的描写，它让我们得以遥想此人昔年的风采。此信包含三个关键：其一，阳顶天拒绝总教要求他归顺元朝的命令，立誓要与鞑子周旋到底；其二，令谢逊暂任副教主一职，寻访圣火令；其三，表示将跟成昆同归于尽，却保阳夫人安然离开。

　　这三个关键让我赞叹不已。大局小节公事私仇全都考虑周全，心思之细密决非普通人所能比肩……咳，虽然有点大男子主义而且后来杯具了，但不能否认这个男人确实够资格够实力坐在明教教主一位上。事实上他若不死，天知道明教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去……朱元璋（特指《倚天》中的朱元璋）那点心眼儿蒙蒙张无忌还行，要去糊弄阳顶天可差远了。

　　4、韦一笑

　　说起韦蝠王，我一直很惭愧，因为我总觉得他在明教众高层中，属于比较凄凉的一个。咳，这不怪我，尽管明教高层没一个是不凄惨的，但至少对四法王而言——黛绮丝虽然没了老公好歹有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闺女也很是不错、殷天正虽然没了女儿可他外孙实在太强大导致我觉得这老头子其实很幸运、谢逊惨了点，全家都被师父咔咔了，但至少他干儿子是张无忌而且他最后那结局实在太美好了可谓苦尽甘来。但是这个韦蝠王……咳，怎么说他也是明教一响当当的人物，可是怎么就那么孤家寡人连个暧昧的CP对象都没有呢？好吧凭良心讲他跟杨逍范遥乃至五散人都是可以CP的……但是我左看右看都觉得，无论是逍遥二仙还是五散人，都属于自给自足就很圆满的那一种，而韦蝠王毕竟从属于四大法王这另一组织啊。

　　结果就是虽然同人里的韦一笑都很不错，却总是独来独往。别人独来独往吧还有一种来去自如的潇洒风范，到了他这里立刻就变成没有靠山的凄凉了——呃，还是说这是我的心理作用？可是我跟这韦一笑又没仇，为什么会把他评得这么惨呢？

　　挠头，闲话扯得多了，说点原著里的韦一笑吧。原著中的韦一笑给我留下印象的地方有两处：第一处是宁死不喝殷离血。对这一点，我有点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方面我是个很痛恨洗白的人，无论如何韦一笑杀了峨眉的弟子是事实，如果因为他不喝殷离的血就拼命说他多讲义气对明教多么忠诚之类的，我会觉得自己很恶心。但另一方面，对于他不喝人血就得死于是每当寒毒发作起来就跑去害人这一行为，我又完全能够接受。纠结了半天，我只能把自己的想法理解为：这是个做什么都很“真”的男人。不虚伪，坦荡荡，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不是个君子，但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小人。他轻功很高明，武功也不错，心里装了个明教。会为了自己的理想生命做出各种努力，并不忌讳做些旁人眼中的坏事，说到底其实是一个典型的明教人。

　　第二处则是调戏赵敏。咳，从他这一个举动，我完全能理解各《倚天》同人的作者们为何会把韦一笑塑造为一个重要配角（至少在活跃文章气氛的作用上他很重要= =）。很明显的，像韦一笑这样很有点幽默感的配角，自然比武当七侠那些严肃正经的君子们要得作者及读者们的喜爱。只是我多少还是有点遗憾，因为在原著里，韦一笑尽管同样是个作用不小的角色，奈何刚出场就是吸人血，后来又被杨逍抢了风头，之后又只是围着张无忌转，鲜少有展露个人魅力的时候。或者说，韦一笑在《倚天》中虽然着墨不少，形象却不够丰满，有点虚了，于是我对他的感情总是有点无边无际，也难怪每次想起他都会有一股凄凉之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