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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十三 心乱 ...

  •   西湖龙井产于杭州,但并不是所有杭州产的龙井都能被称做西湖龙井。只有这杭州城里龙井到西湖的一块小小的白沙地上出的龙井茶叶才能以西湖为名。西湖龙井以雨前、明前为界共分五品,色泽越淡越佳,最好是透出些嫩黄。雨后有一品嫂子茶,那是老茶,普通百姓日常饮的就是它。每年谷雨节气之前又有两品分别是姑娘茶和黄毛丫头茶,富足些的人家好这两口。然后是剩下的最最贵重的两等上品,明前龙井采摘于清明之前与雨前的黄毛丫头茶只差三到七日不等价值上就差的大了去了。五十两纹银只得一两的唤做婴儿茶,一茎两叶的嫩瓣香气醉人抵的过陈年的绍兴老酒。可就是这样的好茶也有它比不过的,千金难求有再多的银子也买不到的是这五品茶之首的贡茶——金丝龙井,每年只产十斤全都上贡了朝廷,留给天子家门里的东西又哪是普通人消受得起的。如今庞太师看着手中茶盏里醒目的嫩黄色泽几欲透出金黄他的脸色就有点不太好看了,该死的包黑子竟能从皇上那儿骗到这么好的东西,他这个老丈人可咽不下这口气。

      “包大人好大手笔啊,请老夫喝起金丝龙井来了。”心里窝着火的老狐狸表面上还是一派和气,不过口气里隐隐透出了些挑衅的味道,不过他对面的包拯更和气,笑的满面的天下太平。

      “太师亲自登门送上请柬,包拯拿出好茶相待也是应该的。”前些日子庞妃突然起了思家的情怀,唉声叹气的急着了皇上,借着中元将至立刻有了法子。下旨今年的中元夜宴改在老丈人府里,还找了个借口说是太师府里新得了几株江南的佳品丹桂请群臣一道品评,这不累得老太师赶紧的在短短几日里发出请贴,一品及上的大员贵胄还得亲历亲为登门发贴。

      “一年里也就十斤,皇上这天大的圣恩包大人可要记在心里。”庞太师此时和蔼的眼睛都眯成了缝,只可惜不知是过分耿直还是故意气人的包拯下一句话是真让他一股子怨气发不出又压不下了。

      “皇恩浩荡自当谨记,不过太师这是误会了,这茶不是皇上御赐的。小王爷现下住在开封府里,金丝龙井也是他带了来的,不过他说自己不怎么喜欢龙井就放在府里让大家喝着玩玩了。”包拯仍然是一副天下太平,只不过对面的庞太师显然笑的都快僵硬了。喝着玩玩,庞老大人用手指头想都知道这是谁的口气,可不是白家小爷嘛。

      包拯提到了白玉堂就想到展昭一早去了公主府说是辽国带回来的那位睡了两天一夜总算醒了,人带回来他展昭也有一份自然要去关心一下,不过这一关心就已经过了快两个时辰了,该不会出什么岔子了?

      其实展昭没出什么岔子,他不外乎是进个长公主府能出什么岔子,不过是到现在没看见齐天后的人影却已经陪公主喝了几壶茶了。展昭不承认自己心里发毛那是假的,任谁陪着面无表情一副百无聊赖模样的长公主喝了一个多时辰茶却没说上三句以上的话都不可能不觉得有问题。心中寻思自己究竟有没有做过什么得罪的事儿就见上座雍容的公主殿下终于招人来收了茶具定睛看了他的方向,这下是准备说正题了吧,这一上午可吊的他心里难受的厉害。

      “我说展昭啊……我怎么一见着你就来气儿呢?”听着懒懒的无关痛痒的语调,展昭心里也有点儿不太高兴了,您老无缘无故的看我不顺眼反过来还问我,我能知道吗?

      他们两人这边正僵着,展昭听她这没头没脑的问话一时间也想不出如何应答,只好低着头一言不发。可是雪姬不急,因为她知道齐天后和白玉堂马上就会来打破这僵局了,今天她是算好了时辰故意早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刻将展昭叫来的。她是存了心的找他难受的,因为她知道展昭昨天傍晚去城西的仙客居客栈见了几个人。茉花村的丁老夫人和她的宝贝儿女进京了,展昭见的就是他们,商量的是他和丁月华的婚事。你们商量就商量呗,反正我这里自有法子叫你们成不了,可好死不死的太白楼不就开在那仙客居对面,好死不死的太白楼里有全汴梁城最醇最好的女儿红。于是好死不死的她家乖儿子灿烂的出了门阴着雨似的回了家,这次是瞎耗子撞上死猫了,天下还有这么巧的偏偏就叫玉儿瞧见了,该死的张自然我再给你记一笔。

      千呼万唤始出来,就在展昭快愁白了头的当口白玉堂扶着萧菩萨哥施施然的进了前厅。雪姬一回身正瞅见齐天后手里托着的一方上好的芙蓉暖玉盒子,小小的盒子粉爱爱的玲珑喜人、价值不斐,原来耶律隆绪是要还她这个,真是个死心眼的人。

      笑而不语的直接接过小玉盒,打开盖子只见暖玉的小匣里竟然躺了根莹白剔透的玉针散发着摄人的寒气,连这上好的芙蓉暖玉都压制不住它的森冷。

      “冰魄玉髓针!”白玉堂见着这枚小巧的玉针不禁喊出声来,这不是娘亲的独门暗器吗?这冰魄玉髓针取的是天山天池里的千年寒冰所制,每一根都在针头处镶了一小块藏边高原上的白玉髓,这样的暗器也是只有娘才用的起的。如今耶律隆绪要交给娘的竟然就是这冰魄玉髓针,岂不是物归原主了。

      “陛下说当年您送他这个的时候说过,这针可以让他许一个愿望,只要您能办到的一定会应了他。可是他知道他这一生之中唯一想要您实现的只有一个愿望,可那是您怎么都不会许他的,所以这些年来他都没有用过这根针,只是把它当作一个纪念,每当他打开这匣子我就知道他在想您。”齐天后的面容是平静的,声音是温暖的,连眼里都是如水的温柔。她的一席话是无奈的,可却不现一丝的埋怨,全然的释然开脱让人好生佩服。而说话时的温柔是因想起了过世的丈夫,怀念和爱恋表露无疑。

      “能娶到你他这些年一定很幸福。”微笑的看着面前的温柔女子,身上竟不见北国儿女的味道,这样婉约的人不知道的还当她是江南明媚春光里长起来的呢。对于萧菩萨哥雪姬是抱了些欣赏、赞许的态度的,有这样的妻子他耶律隆绪该知足的,不然的话可该罚呀。

      用过了晚膳白玉堂还是跟展昭一起回了开封府,其实他本赌气不想回去的,可是转念一想这只笨猫什么都不记的要被人骗了该怎么好,还是得盯着。于是在娘亲看自己的促狭目光和齐天后不解的看着娘亲的目光里白五爷不争气的红了脸,暗地里把这帐都记在身边的木头猫身上,飞似的转身就跑。

      回了开封府见到等着他们的是丁兆蕙而不是丁月华的时候白玉堂起初是觉得挺高兴的,可是后来他就不怎么高兴的起来了,看着眼下牛皮糖一样耍赖搂着自己不放的丁二爷他简直起了杀心。我说丁二啊,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不学乖呢,非得尝苦头不可呀你。五爷正想象以前一样在丁二少爷身上练练点穴的功夫,突然瞟到身边的展昭有点儿异样的目光,隐忍着难以发作又矛盾不解的神情,白少爷暗自轻笑。记得娘说这猫虽失了记忆却好似还有些对前情的知觉,不如借这次来试试他,于是下一刻已经做好被整准备的丁兆蕙突然有了“我在做梦”的错觉,莫非玉堂真的准备放弃那只呆小猫接受他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丁某人了?

      “兆蕙哥那么晚了来找我有急事儿?”顺便奉送个春光明媚、百花齐放的笑脸,丁二爷的脑子立即不利索起来到头来竟然莫名的在心里起了春江花月夜的调子。

      “没什么事儿,就想来看看……”话也没说完一杯香气四溢的茶水已然递到了嘴边,看着怀里难得乖顺的小白鼠笑脸动人,丁兆蕙心里警铃大作。玉堂这样对他他很开心是没错,不过跟以前比起来这个落差实在太大了,难道三年前鬼门关前走一遭真让他改了心性又或者是在给自己下套,这一次他会不会落下比以前更凄惨的状况啊!

      一咬牙把茶盏里的香茶喝了个干净,就是见血封喉的穿肠剧毒他也认了,怎么说也是玉堂亲手喂给他的,死就死了。他对面的展昭可看不出二爷这点心思,他眼里只见得面前两人的异常亲密,没来由的烦乱起来。

      理不清心绪的展大人手上的动作却利落的很,一伸手直接把白玉堂拉正坐好,即而又转向丁兆蕙道“眼下时辰不早了,明日开封府还有繁冗公务处理,丁兄没什么大事就早些回客栈歇着,也免了丁老夫人担心。”

      “啊!你不说大事我倒忘了,我这次来还有事儿要找展兄你呢。上次我娘说让你跟月华十五那天成亲东西我们早准备妥了,你说不行,百官夜宴不得缺席。可你要知道这十五之后再等个黄道吉日可就在五个多月以后了,你们这门亲可是定了都有三、四年了,月华可已经二十一了。你不急我们一家可都急着呢,总之你得给个说法吧,再怎么下去月华还怎么做人呢?”丁兆蕙一席话说的理直气壮,一时间叫展昭愁绪万千,他确实不记得这门亲究竟是怎么订下的,更不记得他们之间到底有多少的情分。若是当年真是两情相浓、山盟海誓如今自己的态度岂不是伤她至深,他此时想起了那日客栈里见到丁月华的情景。娇俏的江南佳人大病初愈带着一份惹人怜爱的柔弱,可不知为何看在眼里怎么也涌不起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情,倒是象个需要保护的小妹妹。说实话,展昭实在没有自信说能带给他幸福,因为他着实找不到一星半点的情意来。

      白玉堂看他紧皱着眉头茫然叹息的样子自然知晓这呆猫心头在转些什么。傻瓜,你要是记得前尘就更给不了人家承诺了,当初就是他们家诓了你,今日你一忘他们更是上心了。罢了,终究是要苦了五爷给你收拾这些个烂摊子。猫儿,猫儿,我是心里再痛也无处发了去,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好呢。

      丁兆蕙摊了手等着对面的准妹夫给个准数,偏偏他展昭苦了张脸不开口,身边的白衣人却突然周身迸出了森冷的气息,用刀子般的眼色剐着他直让他汗毛倒立。

      “玉堂,你没事吧?”丁二少还是受不住的低低问了。

      “我就道您丁二爷怎么那么好心专程的来探小弟我呢,原来不过当我是顺便过个场的,白玉堂不打扰二位谈家事,告辞。”说着起身一振衣摆就向门外疾移。

      “不是,不是的,展昭才是顺便的,我是特地看玉堂你来的,三年不见可挂念的紧呢。”说着就急忙跟了上去,打小白耗子一发脾气他就乱的慌,这时候哪里还有心情等展昭说什么,反正婚约是明摆着的还能跑了他。

      追了上去却撞上了门板,另一头白玉堂冷冷的声音飘了出来,丁二少爷感慨这至于嘛,发那么大火。可惜他不知道白玉堂气的不是他是否“顺便探望”而是气他用心不良的诓骗一只失了忆的猫儿,还偏敢当了他面前骗,真当他不知道当年的那纸糊涂婚约是怎么来的不成。

      “二爷请回吧,夜里风寒露重的立在外头要是病了我可赔不起。”兆蕙听他这口气知道今个夜里是饶不了他了,只得悻悻然的步出了开封府,已然完全忘记要去找展昭要什么说法了。
      中元明月夜,太师府里人声鼎沸,还真别说这里的后花园可不比皇宫的御花园小多少,群臣同乐也不显一丝拥挤。看着这火树银花、美仑美奂的人间仙境真叫人不知该开怀还是叹息,年年都这么真金白银的往下砸,也不见有多大的好处。还不如用来救济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来得好,起码造福社稷万民。

      展昭陪着包拯和公孙策刚一进门就被站在门边的柳三变和欧阳修抓个正着,眼睁睁的目送大人和先生离开,留下等这二位赐教。

      “展大人,前几日的词你可体味出什么来了?”柳永生就是放浪形骸、不拘小节的人,也不说什么客套话就直接挑眉勾唇的等人回话了。

      “想是两位提醒展昭记不得前尘往事辜负了有情人,在下的确对不起丁姑娘。”听他前半句两人还面带赞许的点头称是,可一听后话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挂不住了。

      “你……你真是……”柳永伸着手指着展昭一张利嘴竟吐不出一句整话,最后满腹牢骚只化成冷然轻哼,拂袖大步离开面上甚是阴晴不定。

      欧阳修年纪较长修为也饶是要好一些,表面隐而不发,斜着眼打量了下展昭,半晌后云淡风轻的说了句“真是个呆子,连负了谁都闹不明白也能愁成这样。”便循着前方三变淡灰色衣袂飘摆方向而去,身上墨绿的衣衫仿佛要与周围的阴影相融。明明置身于一片灯火通明之中展昭却觉得天昏地暗,欧阳修轻轻的一句让他顿感无力。其实他心里一直都有些知觉,他知道自己有一个爱到刻骨的人,也明白那人绝不是与他有婚约的丁家小姐。可他不知道那是谁,也不敢去触及那些念头,只因每一次他思及就会感到浓重的疼痛和悲哀缭绕于心头,痛苦而绝望的感觉直觉的让他想去逃避。他曾经想到过,那场刻骨入肉的爱也许有一个虚妄而残酷的结局,所以他不敢去找寻以往的自己,只好怯懦的彷徨止步。

      晕眩的感觉侵袭而上,展昭不可控制的脚下虚浮几乎要摇晃起来。正在这时身后有人拍上他的肩膀,爽朗而温厚的声音响起“真巧啊,我和夫人正找你呢,不想这就遇上了。”

      展昭回身见面前立了个五十岁上下的男子,一身磊落正气,用一个长辈的和蔼目光看着自己,立即拱手作揖“展昭见过杨元帅。”来人正是名满天下的天波府杨六郎,杨延昭。

      “也不是朝堂上用不着多礼,其实是我夫人和媳妇有话说,我不过给她们跑个腿啊。”感受到杨延昭的明朗展昭之前的一身抑郁也不见了踪影,只是听了他的话心生疑惑,柴郡主跟穆将军找他做什么?

      原来柴郡主和穆桂英不为别的是奉了佘太君的命专程为了丁月华而来,这丁月华怎么扯上了天波府呢?这件事还要从三天前说起,那天穆桂英在汴梁大街上撞见一群恶霸欺凌一个穷苦老者,当下火从中来出手教训。正好在她出手的同时有一个人跟她一块儿动的手,那个就是自诩女侠的丁小姐了,这一来两个不输男子的巾帼英雌意气相投。互相说了些话竟有相见恨晚的感慨,立时就结成了姐妹。

      再后来月华去到天波府做客,人人见他聪慧可爱又利落大方,都可心的喜欢它,特别是老太君就象是多了个孙女似的。正巧杨延昭听她说是茉花村丁家的人一下子反映过来她就是展昭订了三年多还没娶过门的未婚妻,立即询问果然如此。杨家少夫人穆桂英性烈如火,听说她订婚三年不得入门只道展昭不通礼法,登时决定要为好妹子讨个公道。这不,中元节的群臣宴就是最好的机会了,然展昭失去记忆的事并没有向外张扬,天波府就恰恰是不知晓的。

      眼看展昭被带到了跟前柴郡主刚想开口就被另一道声音截去了话头,心里暗骂这个冤家怎么那么会挑时候来捣乱。

      “柴妹妹,你们唱的是哪出啊?”懒洋洋的调子让人窝火,杨延昭看着妻子的反映果然也很头疼的样子,偏偏是她来凑热闹。

      “长公主!”展昭的语气有些吃惊,雪姬听他这么叫皱了下眉,这什么口气?我会吃人还是怎么的,吓成这样。不理会杨六郎夫妇询问的目光,拉过不明所以的展昭低语,“玉儿好象醉了,我抽不开身你过去瞧瞧。”说完直接把人往外一推,再旋身挡住面前天波府的三位。

      “我找他有事儿!”

      “柴妹妹什么时候搭起姻缘来了,怎么不跟姐姐说一声?”脸上带着浅笑,可笑意不达眼底,让人觉得空气里都有着压迫的寒冷。柴郡主看她这样心里没了谱,她明知道我为了月华而来却拦我,难道这事另有隐情。

      “我看月华一个女孩子这样也挺让人舍不得,加上又是太君的交代,我自然怠慢不得。”真是的,这展昭的婚事犯了她哪条规矩了,认识那么久今天竟然拿气势来压人。

      “老太君那里我负责,这事儿你们别管,交给我这个知根知底的来办最好不过。”竟然是不容拒绝的态度,柴郡主立刻明白面前的人是铁了心了,不然她断不会用那么不客气的调子。

      看他们无意再插手,雪姬客套了几句就说“下次登门拜访”随即抽身离去。看她悠然的背影一直都没开口的穆桂英按奈不住的问身边的公公婆婆,“我们真的不管月华妹子了?”

      “不是不管,是管不了。”柴郡主拍拍媳妇的手以示安慰,转头看着身边的丈夫相视无奈一笑,赵雪这人二十八年不见除了张脸就连脾气都跟小时候一样,真不知该为她的不受世俗捆绑感慨还是欣慰。

      雪姬找到自家孩子的时候他正挂在展昭身上,还不安分的要抢人家手上的酒壶,累的展昭手忙脚乱又要防着他不让他抢到酒又得护着他不摔倒。而在他们身边的是明显看好戏的柳永和欧阳修,两个贼小子,玉儿不过是一回来没去找你们只知道缠着某只小猫你们就故意灌醉他玩儿啊?待会儿好好收拾你们,先解决小老鼠再说。

      “娘亲……你看这猫多坏,不给我酒喝,我要喝嘛!”还好还能认出人,打个手势叫来了一直跟在暗处的喜妹,吩咐她帮着展昭送玉堂先回开封府。送走了醉的不成人形的小耗子,走到两个快磨成了精的小子面前,“来,陪我喝两杯。”不是吧,柳永和欧阳修心里同时“咯噔”一声暗道不好,玉堂可是说过长公主是千杯不醉酒当水的人。陪她喝,那他们不就得醉死了,不死也要宿醉头疼欲裂,这下是完了。

      胡喜妹缓缓的赶着马车,想到车里两个孩子不禁又叹了口气,这不清不楚的日子哪天是个头啊!

      “猫儿,再跟我喝他三坛子你敢不敢?”展昭搂着动个不停的白玉堂生怕他坐不安稳到时候滚来滚去的,磕着碰着了外面的喜妹可饶不了他展某人。又听他这么说,好笑的开口“不敢,展某已经醉的不行了,甘拜下风。”还喝,再喝真醉死了。

      “呵……你个坏猫不老实,你看你哪儿象是醉的不行了。”一边说一边支起身子,一手搭上面前人的肩膀,几乎是贴上了对方的脸在说话。

      看到那桃花似的醉颜凑在眼前,展昭心里象擂响了成千上万个小鼓,跟团乱麻没两样。心虚的别过头却惊觉那只搭在肩上的手慢慢的下移最终贴上了心口,不解的回过眼看他对上了一双让他的灵魂都在颤抖的眼睛。哀痛入骨的眼神,这是展昭跟白玉堂相处这些日子以来绝不相信会出现在他眼里的神色,他可以生气愤怒也可以神采飞扬,可是不应该,这种近乎绝望色彩毫无生机的眼睛不应该是他白玉堂有的。

      “猫儿……我是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可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要的那颗心在哪里,那颗会念着我爱着我的心它在哪儿?”展昭看着他,之前还明艳的脸上此时了无生机,似有晶莹的痕迹沿着光洁的脸颊划过,茫然空洞的眼睛眨也不眨执着的盯着自己,却不知道他究竟看不看得见自己。展昭觉得自己慌乱了起来,他感到现在只要能让面前的人恢复他的飞扬和生动,即使立刻要了他展某人的性命都在所不惜。

      象是受到了蛊惑,心疼的欺上他散发着醇厚酒香的丰润唇瓣,让两人的气息缠绕的不分彼此,温柔的游走过他口里的每一处,贪婪的汲取只属于他的香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却觉得这种感觉如此美好而熟悉,却直觉的感到这样能减轻他的痛苦和自己的忧愁烦乱。

      放开几欲窒息的白玉堂,展昭觉得脑海里闪过无数个不连贯的画面,眼前一黑却是失去了知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甜腻味道,让本就昏昏沉沉的白玉堂涌上一阵浓重睡意,坠入了一场黑甜的迷梦。

      马车外,胡喜妹挣扎着想让自己清醒,有些不解的望着面前的清俊男子,“杨戬,你……”只来得及叫出那人的名字就睡了过去,瑶池金母从昆仑山带走的“迷梦”果然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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