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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辋川谷深 ...

  •   初见“辋川”二字,心中是没有多大感觉的,因字不美,懒得看。也不知是这是什么怪癖,总觉得汉字也分美与丑。看见美的,便会忍不住多瞧几眼。
      直到那天遇见那本书《春以为期》,才知道这世上竟有这么美的地方:云水桥肆,舟楫过往,流水淙淙,黄鹂婉转啼叫,连那桃李罗藤也缦立远视,似有等待,似有哀怨。真是应了王维的诗与画,美到极致,便想到,若可偷得浮生半日闲,在哪停留一会儿,霎时光阴值千金,不可不叹!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王维·竹里馆)。这首再熟悉不过的诗,竟有这么个动听的名字,而且藏在其后,留心者才可发现。可自己又偏偏是个不留心者,却也是等了那日,那书轻轻道出竹里馆才知,辋川之中,更有辋川。于是便生硬的将这三个字拆开:竹林中的一方木屋'虽说读起来难受,可悠得一下,那竹里馆已在自己脑中微微私语,低而分明:幽深的翠竹林中,一方土地,静静地立着一座木屋。屋檐下的石阶光滑如镜,缝隙之中,青苔满布,前面或有溪水潺潺,后面或有青山环绕,上面或有鹊鸣燕舞,月光流泻......”四周已暗淡,惟剩那一方绿到清冷的空间。
      常常将这种几个字便让天地俱老的情况归功于汉字。汉字确有这样的功能,无须多言,只消得几个字便将天地间所有情感收于囊中,可也只消的几个字,便让你花去一生的光阴去冥想去深思,去感悟这只可意会的美。这美或烈或凄,或壮或萧。于是不知觉中,春风已将流年暗换。就如《牡丹亭》,短短几个字,即让人柔肠百转,心中默念百遍“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恰三春好处无人见,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至深处,那杜丽娘便已拖着长长的水袖,缥缥缈缈,空灵惊艳。哀恸地唱着她的一生,,她一生的执着,不甘与不舍。当再次相遇,便道:前日为柳郎死,今日为柳郎生。梦啼莺啭,已乱煞这年光遍。难怪黛玉也道:原来这戏里也有好文章。真是游园一曲惊梦百年。可,这又岂止是百年,悠悠婉转,让人回到千年之前,于江上飘筏而过,吹笙忘当年。
      看着上面写的突然笑了。总是这样,明明想说辋川的,却又想起那杜丽娘。到头来,再看一遍已忘记原先打算写的。
      这辋川之景,一切自在圆浑。明朝一位进士钱岱在江苏修了一座别墅,名曰:小辋川。这里的渊源自是不必多说。此时却又想起昆曲。姑苏的气息扑将而至。对于姑苏的喜爱,源自一个个美到销魂的江南水乡。那“清媚”一词不知是否是说姑苏。所以,总觉得一个“苏”字,再缀上一个“州”字,便已占尽这天下至美之景,如若在添上“扬州”便可雄霸天下。尽管这凄婉哀怨的江南是断然不会的。
      王维的辋川,在陕西蓝田县城西南,是秦岭北麓的一条川道。王维给我的感觉,除了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绝妙好笔外,便只剩让我羡慕得了。他一生得意,晚年隐居辋川,过着亦官亦隐生活。或对酒当歌,或吟诗弄月,或挥毫泼墨,好不自在,惊叹这世上竟有人活得如此潇洒漂亮,清脱不沾尘埃,静观四面芙蓉开。所以想来想去那王维心中一泓清泉一定始终装有月辉。
      这么清净的环境定少不了茶了。
      “茶”这一概念是从陆羽《茶经》开始引入的。以前都叫做“茗”。皋城这个地方竟产有两种名茶,一曰瓜片,一曰黄芽。《茶经》开篇第一句便是“茶者,南方之嘉木也。一尺两尺,乃至数十尺。其巴山峡川有两人合抱者,代而掇之,其树如瓜芦,叶如栀子,花如白蔷”写到这里,杯中的黄芽已半开半合,嫩绿的芽头于水中忽上忽下,顿时觉得可爱无比,其实自己于瓜片是不太喜欢的。总觉得那瓜片泡开之时,叶子大的笨重无比,杯子一大半体积,就如同一团棉花似的,被他堵住。若还有一缘故,便是茶味太浓。一次怕那茶太苦,只放了几片,那片数还是自己数着放进去的。可后来,却觉更失望。满满一壶水中,飘着几片叶子,总让我想起一个和尚头上长出几根长毛出来,怪异无比。今日想起,不觉好笑无比,自己当时怎么有那种想法。自己喝茶只能算饮,如牛饮水。而对于黄芽的喜爱源于她的小巧。杯中叶片轻立的感觉,让自己想再看一个极美的女子,身姿绰约,顾盼之间已有极致的美景惊现于人们面前,让人忘了周围一切。还有,那黄芽味淡,十分清冽,所以茶性也苦。其实茶性于我是没多大概念的,于茶自己究竟是个门外人,喜欢与否都凭自己感觉。
      若一日可与一深谷中,坐看行云流水,,静品茶香,便是人间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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