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影帝》树品

9、第九章

　　明明吃了亏的应该是路亦棋，顾尚澄不明白他眼底里的笑意是怎么回事。
　　当顾尚澄光着身站在镜子面前，侧身望过去，他才看得出来自己今天真是逞强了，一大片红色，还有些部分变成淤青，用手指一戳，眉头马上皱起。他也不是以前的顾尚澄了，以前吊钢丝、拍武打戏，身体也受过好多伤，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没想到五年过去，身体真的大不如前，果然是岁月不饶人啊……
　　洗完澡，他想，反正都是要光着身子，直接就围了条毛巾出去，看到路亦棋正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着，便说道：“久等了。”
　　路亦棋唰地站了起来，跟着他走进房间。细瘦的腰部勉强挂了条毛巾，他突然有种想把它扯下来的冲动。
　　这个男人就这样躺在床上，毫无戒心转过身去，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用头枕着双手。一背部的伤痕就这样展现在他面前。红的绿的紫的混杂在这个瘦削的男人的背部，他有点怨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把他拉出来呢！那时的闷哼不只是乔木饶听到，他也听到了，隐忍的、轻轻地打进他心中……
　　头发上的水珠顺着背部优美的曲线下滑，消失在胯间的毛巾中，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调整了下情绪，说：“顾老师，今天你不应该这么拼的。”
　　“演戏嘛，有什么没试过呢？”可能是头部压着枕头，顾尚澄的声音有点闷闷的。
　　只是演给那个只会唱歌的废物看，用得着这样吗？当然，这话路亦棋是不会说出来的，以免毁了自己苦心经营的形象。
　　路亦棋把药酒倒在手心上，小心的搓热了，然后捂上他的背部。“嘶——轻一点。”听得出来，顾尚澄努力地忍耐着。
　　“轻一点的话，淤血散不了。”路亦棋非但没有放轻力道，反而开始一圈一圈地把药酒凃散开来，时不时用力挤压下去。尽管身体满是紫红，却仍然这么诱人……
　　“嗯——”当路亦棋的手指头按在了那个淤血最深的地方时，顾尚澄忍不住呻吟了下，下意识把身体移向一边。
　　“现在才来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要去挨拳头！”路亦棋用手扶住他的腰，不让他乱动，然后不断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是啊，哪像你们年轻人——啊！轻点，我的腰……”顾尚澄痛得又把身体扭向一旁，几次碰上路亦棋，都让这年轻人僵了一下。如此反复几次后，毛巾都有被他蹭开的迹象了。
　　“顾老师，你别乱动啊！”路亦棋无奈道，“我轻一点，轻一点。”待差不多把淤血揉了一遍后，他慢慢地放轻力道，好似在抚摸他的皮肤一样，这样的力道才让顾尚澄感到舒服了一点，他享受地说道：“就这样……”
　　这人真把他当作是来按摩的了，慢慢地，路亦棋的手不断地往下移，到了腰间的毛巾处，停住了，“顾老师，你明天要休息吗？”
　　“看情况吧……”顾尚澄舒服得快要睡过去了，被他的声音稍微扯出了睡意之中，随意地答道。
　　路亦棋轻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他翻过身来，说：“好好睡一觉吧，明天没有我们的戏份。”帮他盖好被子后，关了灯，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

　　第二天，报纸的标题就是“新天王私会旧影帝，说戏还是谈情？”、“林天新进剧组，叶大导狂发飙”几篇图文并茂的报道就使各种娱乐报被抢购一空。的确，现在最瞩目的消息也是有关《星旅》的各种绯闻了，各个报社的狗仔队都在蹲点、跟踪，不想错过任何消息。一时间网上又是议论纷纷。
　　永爱林天：林天终于回来了！这部剧的主演终于全部出来了！不知道这个神秘角色会是什么样的呢！！！
　　八卦狂人：支持叶导！林天一个新人居然这么嚣张，叶导GJ，林天回家洗洗睡吧！
　　没有温度：LS不带你这样的，这两人明明是两小口闹别扭啊。
　　白纸黑字：叶导傲娇啊！明明是担心林天却一副暴躁样！
　　Alone：没人留意到黑炭和路少的JQ吗？压一根黄瓜，黑炭受！
　　墙头草：萌路少x林天啊！有没同萌！！！
　　零零发：黑炭几年没见，越发魅力了！
　　……

　　在这番讨论的背后，叶权清昨晚的确去找林天了，开了门后，看到乱扔的行李箱，便知道林天是在发脾气，再看到他疲惫得直接睡在沙发上，修长的身躯蜷缩在沙发上，叶权清的气也消了一大截。走近一看，那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大个黑眼圈，这人的睡颜永远是那么安详，没有了平时的疏远感，叶权清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那张年轻的脸，这永远是他的学生，可望不可即……想到这里，他便收敛了眼中的留恋，轻轻拍着他的脸颊说：“小天，起来，别睡沙发了，到床上去。”
　　仿佛不满于他的打扰，林天无意识中不耐烦地把他的手拍掉，叶权清呆了一下，马上恢复过来，用手直接把他的身体扶起，继续说：“小天，睡沙发容易着凉。”
　　林天在他的动作惊醒了，看到叶权清，一怔，马上叫道：“老师。”
　　看着他醒过来了，叶权清恢复了冷淡状，轻轻说：“回房睡吧。”
　　“老师，今天不好意思，我……”他正经地想向叶权清道歉。
　　“行了。”叶权清打断了他，林天的“不好意思”在他眼里已经变成了一种距离的象征，师徒之间的标志，每次他说“不好意思”，叶权清都觉得两人间的距离又拉大了。“休息一下吧，明天有你的戏。”
　　又是戏！老师只是顾着拍剧拍电影，每次跟他交流总是离不开这个话题。难得过来看看他，就不能问问自己在外面的情况吗？他就不能看看他别的成绩吗？他真的好想得到叶权清的认可啊！
　　林天接受命令似的回应道：“是。”便头也不回地走进卧室。
　　听到“嘭”的一下关门声，叶权清坐在沙发上，用手撑着自己的头部想，如果脱离了这层师徒的关系，他们两人还剩下什么呢？幸运的话，就是拍上同一部电影，导演与演员的关系吧……如果揭开了自己对他的感情这层纱，那更是什么都不剩了。他干笑了几声，叶权清啊叶权清，遇着这个人，你这辈子注定孤独终老了。如果时间能够倒流的话，他绝对不会去碰这个年轻人了！现在已经上瘾，他再也戒不掉了。那就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好好地瞧着这个人的成长吧。
　　他在无时无刻都关注着林天，什么走秀、什么奖项他都一清二楚，很想一副慈爱老师的样子去赞赏一下，但每次看到他紧绷绷的样子，那鼓励的话语还没出口已经再次被咽进去，慢慢消化掉。也是，以自己那冷死人的性格，说这种话反而使他感到疑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