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影帝》树品

31、第三十一章

　　听到“男主角”三个字，韦言旭眉头一皱，这明显就是“出去吧，这里不欢迎你”的语气。除了在片场上经常被叶权清教训，他还真没被什么人说过骂过。这不是在片场上，没必要给好脸色他这个“哥哥”看。他本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只是第一次拍剧，在这个剧组也跟他们混熟了，不想和朋友闹。
　　倔脾气上来了，韦言旭针锋相对道：“你们明明闲着呢，顾老师也没说什么，哪里有打扰到。平时都与顾老师呆在一起，不就是娱永的太子爷吗，他又不是你的哪位，抢着霸着有什么意思啊。我来向顾老师取经也要经得你同意？”韦言旭火了起来，什么礼貌都抛诸脑后了。
　　“你说什么？”路亦棋一把拽住他的衣服，把他揪了起来。
　　“我说，路少想要人的话，手指一勾就一大堆人贴上来，非要去惹顾老师吗？”他甩开路亦棋的手，大声说道。以前就听不少人说过有很多一、二线的影星会主动贴到路亦棋身上，本来就对这人没什么好感，只是在片场上看他不像那种花花公子，才改变了看法。现在被他一刺激，直接就把话抛了出来。
　　“你以为谁都像你吗，思想龃龉。一个卖唱的来拍剧，都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路亦棋强压住怒火，冷冷地说。
　　韦言旭反揪着他的衣领说“你说谁思想龃龉了？我再怎么使手段也强不过路少你吧！连顾老师也想惹，你敢说你这角色不是耍了什么手段得来的？”
　　顾尚澄看着这两人无缘无故就动起手脚，话也说得越来越不堪，还把自己给扯上了，低沉地说道：“你们两干什么，想打架就滚出去。”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很冷，眼睛斜瞧着两人。
　　两人莫名地感觉到这人身上强硬的气势，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顾尚澄发怒，平时的他都是一副温和的样子，没想到发怒起来，虽不动声色，却是这般吓人。
　　无言的压迫感使韦言旭首先松开手，带着歉意说：“顾老师，对不起，我刚才的话不经脑子就蹦出来了，请你不要介意。”
　　“不闹了？回去好好反省一下，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顾尚澄说得很慢，语调没有一丝起伏。
　　“对不起。”韦言旭再次道歉，没有看路亦棋一眼，走出房门。
　　“亦棋，我倒愿意听听，你的本事有多大。”待他出去后，顾尚澄看着一直站在床边的年轻人，轻轻地吐出这话。
　　路亦棋坐在他旁边，懊恼道：“你别听他乱说。”好不容易树立了个好形象，被韦言旭一捣，就变成一团糨糊了。
　　在娱乐圈里混了这么多年，顾尚澄知道这个圈子有多乱，男的女的，老的嫩的、甚至是同性的关系也乱得不成样，但他从来洁身自好，什么都不掺进去，除了那次……
　　他换了语气，悠然地说道：“你是把我当什么了？当我抬高自己吧，如果年轻人想玩点新鲜玩意儿，类似我这种年龄比你大一圈的老演员，那真是抱歉了，我没这种精力陪你玩。”
　　“老师，我没那个意思……”路亦棋急忙说道。
　　“呵，那我真是把自己抬高了，我还不知道，原来路少在圈子里的名气这么大了。”顾尚澄自嘲地笑道。
　　“我说的没那意思不是这回事！”路亦棋语无伦次地说：“我是对老师有兴趣，不是玩的那种，我是真的喜欢你！”他双手都钳在顾尚澄的胳膊上，望着他，认真地说：“我承认我是有目的地接近你，那是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贪新鲜，不是玩，是一辈子的那种。”
　　顾尚澄承认自己看到他那认真的眼神后，是有动摇了，却转念一想，这个圈子谁都是在伪装自己，谁都谎话连编，便说道：“你对不少人说过这话吧？”
　　“没有！难道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没感受到吗？在你不愿意醒的时候，我去找你，接送你，在你受伤的时候，我陪着你，在你碰到范凝宇那混蛋，伤心的时候，我想办法让你开心……”反正都到这个地步了，路亦棋豁出去了，把话全都摊开来讲。
　　在听到那个名字时，顾尚澄眼神一暗，问道：“我们的事，你也知道了？”他顿了顿，又自嘲地说：“也是，以你的手段，什么都知道。”
　　“我本来想让你亲自告诉我！可是我等不及了……”路亦棋解释道，渐渐转变成温情的语气：“我不会让他伤害你了，顾老师，你能接受我吗？一个比你小的、很幼稚的、喜欢了你很多年的男人。”
　　顾尚澄沉默着，年轻男子继续说着：“我说喜欢你很久了，你一直当我是开玩笑。以前的话，我不会这么有耐心去对待一个人，我不会花上这么多功夫进入这个圈子，在你消失了五年，一直等着你回来，我始终相信，你会回来。好不容易，能够跟你一起拍戏，能跟你这么接近，却冒出个范凝宇来，我多么害怕会失去你……”他渐渐地沉默道。
　　“你……这么大的人了……”顾尚澄惊讶地看着这个眼眶变红，泛着泪光却依然死死地盯住自己的年轻人，“别哭了……”他的手抚上路亦棋的脸，似乎在安抚他。
　　“你答应我，我就不哭。”路亦棋像个小孩一样倔强，眼眶里的泪水似乎一下子就会泻下来。
　　“你还跟我讲条件？”顾尚澄无奈地说，“让我想一想……”
　　路亦棋的表情用“破涕为笑”来形容也不为过，他轻轻地凑上去，亲了一下顾尚澄的嘴唇，像只偷腥的小猫，然后抛下一句：“就给一晚考虑！”乐得好像顾尚澄已经答应他一样，然后得寸进尺地说：“能跟你一起睡吗？”顾尚澄一脚把他蹬了下床，他只得灰溜溜地回到自己床上，表情却没有一丝不满。
　　夜里，顾尚澄不得不承认被这个年轻人扰乱了心思。从一回去，就被叶权清叫去拍剧，还无缘无故地跟他搭在一块开始，他已经感到奇怪，凭他现在的人气，已经不需要自己带着。跟他接触开始，他就感觉道那股炽热的永远跟着自己的视线，无缘无故都会出现的“老师，我好喜欢你”，还有片场上的种种玩笑……
　　想了想吧，那小子的确对自己挺好的，经常说，要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感情，养只绵羊在身边伺候自己也不错？反正伤也伤过，也不是伤不起了，顶多是再被骗一骗，况且自己身上也没什么好骗的，名吧，他是新人王，利吧，他是娱永的太子爷，色吧，自己都一把年纪了……想着想着，他也累得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