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纹刺花纹》潋渊

5、第 5 章

　　０５

　　斯内普是在一种满足的餍足中醒来的，他好久没睡的那么好了，似乎在这场睡眠中梦到了什么，醒来的他感觉放松心情甚至有些愉悦。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睁开眼会看到满天繁星，他习惯性的警戒起来，然后才发现这是瑟斐洛弥的办公室。斯内普正躺在那张大到可以当床的沙发上，但他记得自己原本是在自己房间里喝了点酒，然后实在是烦躁不堪……所以他最后用了点微量的药。

　　他觉得他需要为即将到来的……先放松一下。

　　难道酒精以及药效的发挥下，自己有了梦游的习惯？

　　「来点开水润喉清醒一下？」一杯水被漂浮到他手边，两个月不见的男人倚在沙发边缘，毫无形象的半蜷曲着腿坐在地上看书。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带了点旅行礼物回来，然后遇到疑似药物误用的酒鬼，我想我不该任人呆在那间满是不良药物气味的房间。」赛塔调侃的说到。

　　「是吗，那礼物呢？」斯内普转移着话题，不给瑟斐洛弥继续嘲笑他难得失态的行为。「既然你难得的放下居家阴暗类的植物—―生根于室内的机会，你应该收获了不少？」

　　「是的，放在你的办公室里了，你会喜欢的。」

　　告别赛塔回到自己昏暗的办公室时斯内普原先良好的心情又觉得有些平淡了下来。

　　这时房内酒精和药物的气味已经散了，只留下淡淡地柠檬柑橘的馨香，这让他有些愣住了他几乎以为自己闻错了。在睡梦他闻到过这样的味道但他以为是作梦，默默地拿起散发着香味的坩埚桌饰，以及一些其他散乱的物品，这就事瑟斐洛弥说的旅行礼物。

　　西弗勒斯喜欢柠檬柑橘的味道，那有些甜但又不腻人的清香，是莉莉喜欢的味道。莉莉的母亲喜欢，所以总把莉莉的东西总是熏染上那样的味道，儿时和莉莉在一起时常常能闻到，所以他不知不觉也习惯喜欢上了这种味道。对他来说那种味道就是幸福的味道，温和暖人又安宁的让他心中感到宁静。

　　所以……他是真的闻到了，而不是梦到？

　　几经犹豫西弗勒斯将摆饰放在了不容易碰落的地方，施加上了特殊的小魔法让它的香味不随意飘出，他总不能顶着这种馨香到处晃吧？他拒绝让人知道这种……嗜好。

　　至于他的邻居是怎么查觉这个连卢修斯都不知道的事，他想这应该是个意外！他不过让这种味道出现过几次，对方那该死的鼻子能闻出各种药类味道，柠檬柑橘对赛塔来说也会有难度了。

　　卢修斯可没那种能力，他没想到对方会注意到，也许……是凑巧。

　　礼物大部分是实用的物品，有不同地方的特殊魔法用具魔药材料几本书，和一些在他看来有趣的物品看来对方真的去了不少地方，漫不经心的收拾翻阅着，斯内普的思绪又飘向了几天前。

　　***

　　「西弗勒斯……哈利……入学……，也许你能多花点时间在他身上，我收到消息，有些人蠢蠢欲动……我们需要多加小心……计划…………安排好……你会喜欢那个孩子的，……和莉莉一样的眼眸……」

　　斯内普不会说自己是什么不说谎的圣人，但他真心许下的承诺，他必然会去做到——他曾承诺过的。

　　莉莉刚死的那一年，他觉得自己的心几乎死了，感觉很冷很冷。

　　那个他喜欢、恋慕的女孩是再也见不到了。

　　在他的人生中，莉莉‧伊万斯是特别的。

　　她是他遇到的第一个除了母亲以外的同类，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接近她，唯恐惊醒什么般的接近了她，并驱逐她身旁的其他人。

　　每个人都有很多朋友，只有他没其他朋友，他拥有的实在太少。所以他想要有一个只属于他的不被人抢走的朋友，不会看不起他、嘲笑他的，他觉得你们都有那么多了，那么这个是属于我的──我只要这一个。

　　他努力在她面前表现自己最好的一面，向她介绍魔法界的一切。那时她专注凝视的眼神让他觉得这就是一个美好世界，在大树下，周围依稀有着淡淡地馨香。他们一起看书，莉莉和他分享着一切，尽管他瞧不起那些讨厌他的麻瓜，但只要是莉莉说的，他愿意听那清脆地诉说。

　　进入霍格沃兹前他既期待也不安，期待着进入一个全然是巫师与他相同的世界，也担心莉莉在认识更多巫师后自己不再是那唯一的巫师朋友，那里会有很多人懂得比他多。

　　但如果他努力他相信他能比别人好，依然能给予莉莉帮助，那么他依然对莉莉而言是重要的，他是这样想的。

　　火车上的一切揭示不定的未来，当分院帽喊出院名时他的心紧缩了一下。他该知道的莉莉她一直像个格兰芬多，尽管他多么希望有什么……奇迹。

　　当他被分到斯莱特林时他是高兴的，那有有同学们的掌声欢迎，这代表欢迎和认同，此刻他不再是怪物、异类。好吧，他默默对自己说，也许不和莉莉一起，但能到这里他还是很高兴，那种被接纳的感觉。

　　然后他和莉莉的距离越来越遥远，学院间的对立让他不能兼顾两方，他不想放弃莉莉的友谊也不想失去学院里的同学。莉莉并不总是和他在一起，他不想总是一个人，当看到莉莉周围有人时自己什么都没有，所以他徘徊于两边然后两边都不讨好。

　　年少让人不成熟，所以他天真的以为可以兼顾，可事实是只能二选一。到了最后他什么也没能留住，他不够成熟年轻的躁动让他愚蠢盲目行事。

　　每当见到那四人时他总无法忍耐，他嫉妒他们有良好的家庭出身显贵，可以肆无忌惮任性妄为的天之骄子，他们四个人就像是生命对他的嘲讽一般。嘲笑他总有人是什么都有，的而他就是那个什么都没的人，在他眼里他们四个就是一切阻力的具像化，所以……所以他和莉莉分道扬镳了。

　　他知道自己脾气不好难以相处，但这不是他在学院中他被排斥的原因，早在一再犹疑时他就慢慢地失去了曾有的学院情谊，他被视为背叛不合群。当劫盗者和他起冲突时没有人会和他站在一起，他只有自己一对四。

　　他不再拥有学院里一开始的──我们都是斯莱特林的单纯的接受。

　　为了能昂首不再嫉妒他人，他最后决定融入学院里追求能力，只有有了能力才能让人接受，他不要被人嘲笑，尽管因此和莉莉分道扬镳，可他不后悔。

　　他想那会过去的，当他有了能力就能掌握一切不受人压迫能随心所欲，然后……他着迷忘我的追求着。他忘了最初、最初他是想不被看不起，能光明正大站在莉莉身边不会有人说什么，他沉迷于掌握他人的感觉。

　　尽管分道扬镳了在心底他依旧当莉莉是朋友，他恋慕她，可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有机会了。即使两方敌对时他依旧狠不下心对自己说不在乎，怎么可能不在乎呢？那是他的第一个朋友，用尽心机接近投注了那么多时光……感情……他曾经的唯一。

　　即使他放弃了和莉莉站在一起的可能，但至少他们能见到彼此知道对方的状况，就算在不同阵营也是一样，事情也许没那么遭，他是那样想的。可是知道莉莉可能会死时，这样的念头让他再也无多想什么，他只想她活下去所以他恳求黑魔王之后依旧放不下心的恳求邓布利多，即使邓布利多对他瞧不起。

　　他为什么要救其他人？他在乎的是莉莉活着，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圣人良善的人，就算波特和莉莉结婚了又如何？他厌恶波特他们，他们的命自有其他人在意，难道少了他的关注波特他们就活不成了？他从没那种他不屑有的多余同情。

　　莉莉最后没能活下来，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崩毁了，莉莉的死让他想起他最初的追求，他怎么会让这一切变成这样呢？

　　可是现在什么也不剩了，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上莉莉是除了母亲以外他认识最久的，投注最多感情的存在。莉莉对他而言象征着美好和宁静，那是他渴求的明亮，这是他的错，他不该放任自己失去自我，他不该以为莉莉会一直就在那里──尽管不属于他但仍能安好。

　　自责、自恶几乎压垮他，当邓布利多提到莉莉的孩子时他才从混沌中醒来，那个孩子，那个莉莉因此而亡的孩子，那个莉莉爱着宁死也要护着的孩子，那个莉莉和波特的孩子。

　　他承诺保护莉莉的孩子，他厌恶波特的孩子。

　　他从没感觉那么矛盾过，他既恨那孩子又要保护他，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他只知道他承诺了保护那孩子，他会做到这一切，他会赎了自己的罪不为他人──只为了自己，仅仅这样而已，没有其他。

　　一年、两年，时间是把刀将所有沉淀深埋，他不去想那个孩子的一切一天天过着每一天，但现在邓布利多说：他今年就要上学了

　　今年……就会见到那个孩子了，所以压在心底的被粗鲁的掀了起来，十年前的一切卷着时光的浪潮来到了眼前，他只能告诉自己一切会过去的，他一定能捱过。

　　可是现在拥上心头的是什么呢？

　　他彷佛又回到十一岁那年，彷佛又处于那既期待又不安的时刻。期待见到那个孩子，转念想到那个孩子是波特的儿子，恼怒又上了心头，他会是什么学院呢？

　　和莉莉一样是热情的格兰芬多吧，但转念又想那是波特那家伙的小鬼，除了愚蠢吵闹的格兰芬多还能是什么？

　　他好像闻到了柠檬和柑橘的味道，遥远的漂向了他，原先的烦躁就那样被抚平了。他深深地呼吸着空气中那香甜又清新的味道，眉头不自觉的放松，似乎有人在靠近。带着淡淡地他喜欢的香气，喊着他的名字语调轻柔，慢慢地飘入他的耳中，彷佛怕吵醒自己一般的温柔。

　　然后是远离……

　　他伸出手挽留，他对自己说过的，他不会再任由自己失去。现在的他不再是那个什么能力都没有的小巫师，不会再迷失、不会再愚蠢的让自己在意的从自己身边逝去，也不会再做出将重要的事物托付给他人这种……会有所信非人结果的事情。

　　他用自己的手去挽留，紧紧箍住对方。他不想要失去，他将之拥抱在怀里，如果放在怀里小心珍藏那么就能很好的保留住了吧，他绝不放手！

　　甚至……甚至，开口乞求以及威胁。

　　别走，不要离开，别想我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