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宇宙 换一颗红豆》大草

17、【十七】我帮你开张

　　“宁姐，小蕊姐。这是给你们带的小礼物，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们别嫌弃哦。”

　　小舟拿着出国回来带的伴手礼，羞赧的把礼物送给了蒋宁和小蕊。

　　“嗯！值得表扬啊蒋小舟，还记得姐姐们那。”蒋宁开心的把礼物拆包，是件做工还算精美的木雕工艺品。

　　蒋宁像看新奇玩意儿似的上下把玩着礼物，忽然她好像发现了什么，表情无奈的抬头看着小舟说，“小舟啊，你挑礼物倒是有点诚意嘛，你看看你好不容易出趟国，还买了个‘made in china’的礼物。哎。”

　　“啊？不会吧！”小舟把眼睛凑了过去一瞧，可不是么，木雕的底座标签上大大的写着“made in china”几个大字。小舟不好意思了，挠挠头说道：“总归是在巴厘岛买的呢。这个是千真万确的！”

　　“噗……”蒋宁看小舟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逗你玩呢蒋小舟，还认真起来了。礼物很好看。谢谢你。”这是蒋宁由衷的感谢，她在锦映工作也快两年了，众多同事中，好多都是眼高于顶，傲慢自满的家伙。所以对于性格大大咧咧的蒋宁来说，在锦映很少有对路子的朋友。蒋宁也认了，谁让锦映的工作环境本就不普通呢，整日围绕着时尚、明星、品牌打转转，就连扫地的保洁阿姨可能都学会了“耍大牌”。

　　蒋宁和小蕊还算谈得来，但小蕊通常和她没什么交流，平时的聊天更像蒋宁的单口相声，或者小蕊时不时的给她来点冷水，她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说起蒋小舟，蒋宁是挺喜欢她的。许是刚刚加入锦映的缘故，小舟一直谦卑有礼，对同事也都毕恭毕敬。

　　有的时候蒋宁都觉得自己在欺负她，因为她遇到自己忙活不完的工作，就会叫来比她早下班的小舟来帮忙。蒋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自来熟，反正对蒋小舟，她是当亲妹子喜欢着呢。

　　小舟翻着日历，看着明天就是十二月了，大街小巷都在为新年预热。又到了年终岁尾、辞旧迎新的时候。

　　锦映也进入了年终阶段，各种盘点让每位员工都很紧张。听说这一年业绩不错，年终红包基本人人有份。所以每个人都是喜滋滋的，包括蒋小舟。

　　锦映年终最后的一个案子，按照惯例，还是艾滋病的明星公益画册。

　　做公益，对安锦来说也是他事业的一部分。

　　每年的12月1日，世界艾滋病日。锦映总是在各大杂志刊登整版的艾滋病明星公益宣传海报。然后自然地，在12月1日这一天，基金会组织的活动安锦都会代表锦映出席。

　　今年的活动办在博雅大厦26层。安锦身着正装，拿着主办方的邀请函，欣然前往。

　　“小舟啊，下班后，你有事吗？”

　　“没有呢，有什么事么，赵姐？”

　　“没有事就太好了。赵姐想麻烦你点事。晚上六点到八点在博雅百货一楼有个兼职，你能帮一下忙吗？我这边实在有急事走不开了，还不能放客户的鸽子。所以……”

　　“没关系。赵姐，我帮你。”

　　“真的么？那太谢谢你了！那六点我们博雅百货正门见！”

　　挂下电话，小舟叹了叹气。是以前兼职时认识的赵姐。一定又是她儿子生病了，与赵姐相识之初就知道她有个体弱多病的儿子，一个女人拉扯个孩子挺不容易的。所以这个忙，小舟一定会帮。

　　晚上六点。小舟准时出现在了博雅百货的大门口。等了一会，就见赵姐提着个手提袋急匆匆的赶来。

　　“小舟，真是麻烦你了。这里是今天你要帮我发出去并填写好的问卷。然后每个填写问卷的人会赠送一盒安全套。”

　　“什……什么？安全套？”小舟惊讶的不解。

　　“哦。忘了和你说了。今天是艾滋病日么，所以接到的是安全套使用调查问卷这个活儿。你……会不会觉得很为难？真是对不起，来之前没和你说清楚。”赵姐看到了小舟脸上的窘色，马上不好意思的道歉。

　　“没关系！这有什么为难的。赵姐你快去忙吧。没问题的。”小舟抢过来赵姐手里的纸袋，为了消除她的顾虑，她摆摆手让赵姐快点离开。

　　“那……那就拜托你了。要最少填写十份。而且每项都要认真填写。我先走了。有什么问题打电话给我。”交待完，赵姐又火急火燎的走了。剩下小舟一个人，面对着一手提袋的问卷和安全套赠品，一筹莫展。

　　基金会组织的活动接近尾声，安锦提前退了场。这样就不必再和那些算不上熟悉的人假寒暄了。

　　用手松了松束缚了他很久的领带，安锦长吁一口气。从裤兜掏出手机，翻出刚刚记不得是哪几位“名媛”存入他手机的号码，点击“删除”。

　　电梯在一楼停稳。摆弄着手机的安锦看也没看就迈了出去。走出了几步才发现，这不是负一层停车场，想要返回已经来不及。懒得等另一部电梯到达，大不了穿过一楼百货大厅绕到停车场，就当逛商场也无妨。

　　安锦快步的走着，商场里的顾客几乎都已经是冬衣棉服裹身了，只有他穿着套修身西装一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样子，他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突兀。自己为什么就没等那几秒钟的电梯呢。

　　走过扶梯旁，安锦突然慢下了脚步，瞧他看见谁了。

　　不远处，小舟拿着一张纸对一个人好像讲着什么，说着说着，那人忙摆摆手，像是推辞了。小舟还不放弃的想要继续挽留，那人更像是逃难似的快步走开了。

　　她这是在兼职？推销员么？她还真当自己有三头六臂，一人可以拆开好几份去工作。

　　安锦走向蒋小舟，在她面前站定，手插进裤兜，瞅了瞅她手里的东西。

　　小舟被毫无预兆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安锦吓了一跳，手里的问卷撒了一地。

　　怎么……怎么遇见他了。最近他不是都在忙购置外景地的事么。

　　小舟蹲下身逐张拾起散落在地的问卷，动作因为紧张而更慌乱。努力了半天也没捡起几张。

　　安锦摇了摇头，弯身替小舟整理好了问卷，递给了她。

　　“锦映的薪水不够？”安锦开门见山。

　　“不不。朋友临时有事，我来帮忙的。”小舟抬头看了一眼安锦，即刻敛下眸子。今天的安锦和摄影展那天站在记者面前讲话的他一样。西装革履，不苟言笑。这样正式的打扮，想必又是出席了什么重要场合吧。

　　自然地，小舟脑中浮现出几个月前那次摄影展上气质不凡的安锦，以及站在他身边同样耀眼的周北黎。

　　她下意识的立刻低头打量自己，一身又长又臃肿的棕色羽绒服，脚上的运动鞋也旧的可以。她抿了抿唇，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了藏。自卑感袭来，她只觉得自己无处藏身。

　　“哦？填卷子市场调研？那你成绩可不怎么样，我看可基本都是空白。”安锦嘴角半扬，目光看着小舟手里的东西。

　　“嗯，呵呵，最少十份，可是我一份都还没完成。”小舟沮丧的摇摇头，如果没能帮赵姐完成任务她也没办法，她想应该没几个人会愿意填这种有关个人隐私的东西吧。

　　“我帮你开张。怎么样？”说罢，安锦从小舟手里抽出一张问卷，表情认真的读起来。

　　看了看题目，安锦笑了笑，怪不得她说找不到人填。想法保守的人根本看到题目就会扭头走掉吧。

　　可是刚看到第一题就让他犯了难。

　　性生活的频率？题目下方的四个选项分别是：一天、三天、一周、一个月。

　　“怎么没有一年这个选项？”安锦看着选项自己小声嘟囔，小舟面露窘色，这要她怎么回答。

　　安锦抬头做思考状，和北黎分手后，他再没固定性伴。所以这一两年，他几乎寡欲。掰手指算算，和一模特短暂交往半月，一次。一夜情，两次。算起来也才三次，那频率不就是一年一次？

　　好吧，他不应该和一个所谓的性保健品使用调查表较真儿。草草填了几个答案，抬手看看时间，都快八点了。

　　“回去吧。越晚天越冷。送你，刚好我顺路。”

　　“还不能走呢，卷子还没有填完。拜托我的人嘱咐过一定要认真填的。你先走吧，明天见咯！”

　　安锦就知道小舟肯定会说这种话，于是从她手上夺来装着问卷的口袋，不耐烦的说：

　　“等到商场打烊你都不会填完。死脑筋么？明天拿到锦映，每人一份。”

　　“啊！也是呢！可是这些问题……会不会……”小舟觉得，同事之间填这种卷子，岂不是更尴尬。

　　安锦无奈的扶着额头说：“他们应该比你想象中开放的多。别想有的没的了，走吧，还等什么？”说完，安锦一个人拎着东西往停车场入口处走去。

　　“喂……喂！我……”不想麻烦你送的。

　　话说一半，小舟还是咽了回去。安锦不止一次这样了，他从来只管发号施令，听不听你都得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