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的边缘人》马觅梦

38、桃李树之13

　　无题
　　　　 一
　　那是一头沉默而好幻想的牛，
　　行在他乡繁华的十字路口，
　　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流，
　　谁也用不着理会那头孤独的牛。
　　二
　　满脸的疲惫和满眼的忧伤，
　　你究竟漂流了多少个年头？
　　天空下着不大不小的雨，
　　雨水把你淋了个透，
　　他方并没有屋檐可以遮风挡雨，
　　你茫然而蹒跚地走，
　　走到哪儿才没有风向？
　　三
　　逃离枯燥而苦苦的农家乐，
　　卷入单调而长长的流水线。
　　四
　　劳累和匆忙侵吞了做梦的时光，
　　他乡的夜既不宁静夜不悠长，
　　短暂的一刻你怎能进入甜蜜的梦乡？
　　五
　　你想不想那个出生的地方？
　　你留不留恋文人墨客描绘的田园风光？
　　那里的青山绿水用不着你守候？
　　那里的披星戴月还使你恐慌？
　　六
　　谁说农村好的，你他妈的给我听着----
　　你倒死到农村去种田试试看!
　　七
　　城市的灰色和焦灼找不到你曾梦见的楼阁，
　　淅淅沥沥的落水中，
　　梦逐渐于朦胧的眼泪里褪去五色的斑斓……

　　我们饶有兴致的谈论蛮赌，谈论蛮贼，谈论蛮精，谈论蛮猴，话题拉扯的很长。作好铺垫，我求证起来才顺利成章，不会显得唐突。
　　“蛮女，你打工那么多年怎么不交男朋友？”我见缝插针，假装关心问。
　　“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缘分还没有到呗。”
　　“你有什么要求吗？”
　　“没要求，只要能过日子会过日子就行。”
　　“蛮帅怎么样？他好像对你有那个意思。”
　　蛮女笑笑，不置可否。
　　“我觉得蛮帅很不错，要貌有貌要才有才很会过日子。”
　　“你说的全对，但是他不能给我最想要的东西，安全感。”
　　“为什么？难道你以为跟他在一起会不安全吗？”
　　“是呀。第一，蛮帅一表人才，而我丑陋难看；第二蛮帅才19岁，我已经24岁；第三，蛮帅能说会道，我笨嘴笨舌；第四，蛮帅欢喜我，可我不欢喜他。综上所述，我一点配不上他。”蛮女轻松自如调皮地说，“门不当户不对能有安全吗!”
　　“蛮女，你晓得，我在感情方面很迟钝。但凭我平日对你们言行的观察，你们正在谈恋爱对不对？老同学啦，在我面前你还不能说实话么。我敢肯定你爱蛮帅，只是也许还有些顾虑让你委决不下瞻前顾后吧，难道是因为自卑的心吗？”
　　蛮女沉默了。我盯着他凝重脸色，明白她在思考。
　　“我厅蛮帅讲，你迟迟不肯接纳他是因为你心中还放不下一个人。蛮女，能告诉我这个人是谁吗？他那么值得你去守候？“
　　我紧张的盯住她的嘴，盼望厅到令我朝思梦想的三个字：龙江水。然而她冷不丁蹦出来的是让我大失所望而又惊讶万明的三个字：白海雄。我太子作多情，以为耳朵厅错了，心有不甘地问：“你是说白海雄？是白海雄吗，为什么!”
　　“是的，就是他，白海雄。”蛮女神情恍惚。
　　我情不自禁地叫道：“但是我没有发现蛮赌欢喜你的迹象!”
　　“是我爱他，我打小爱上他，这份爱在我心底沉淀十几年了。”
　　“你怎么会爱上他呢？”我痛心疾首地说：“他不如蛮帅帅气和气。”
　　“是的，他一点也不好看，人也超笨。”蛮女咬着嘴唇，庄重地说：“但是他老实，靠的住，有责任心，会照顾人。”
　　“你向他表白过吗？他有什么反应？“
　　“我不敢去表白。”
　　“竟然爱他为什么不告诉他？”我颓唐的问。
　　“他晓得我的心思。可是他一直在逃避，不愿面对我。”
　　“那你想怎么办？”
　　“我也很无助。我欢喜的人对我视而不见无动于衷，我不太欢喜的人却对我爱护有加关怀备至，蛮牯，你说我该怎么办？去年中秋节晚上，安城七怪道北道佛侍玩，我们分别许了愿；他们许了什么愿我不晓得，我许的愿是：如果洋青人节那天蛮赌送我玫瑰花，那么我就理事非他不嫁；如果仍只有蛮帅送我玫瑰花，那么我会答应做他女朋友；如果七巧节那天蛮赌送我玫瑰花，那么我还是非他不嫁；如果仍只有蛮帅送我玫瑰花，那么我不得不答应他。”
　　“情人节你只收到蛮帅的玫瑰花吧？”
　　“是的。我悲喜交集，一颗旧心在一点一点地蹦蹋破碎，同时我还得竭尽全力努力去编织一颗新的爱心。”
　　“那么你答应做蛮帅的女朋友了？”
　　“是的。这是天意，我好违抗么？我懂得深爱一个人得不到回报的痛苦，我不想让蛮帅也品尝。”
　　“那么，万一蛮赌在即将到来的七巧节那天送你玫瑰花，你忍心上海蛮帅尔接受玫瑰花吗？”
　　“不晓得，我内心矛盾重重。我祈祷着奇迹，却又害怕奇迹到来。”蛮女突然面如死灰，哀求我说：“蛮牯，你别说出那么恐怖的事情好不好。”
　　“好吧，但愿一切顺利。大概蛮赌的心思花在另外的地方。强扭的瓜不甜，还是厅从月下老儿的安排吧。”
　　“不，你错了，蛮赌他其实也爱我。”蛮女斩钉截铁地说，看她的样子不是痴人说梦自我安慰，，“我晓得他爱我。”
　　“怎么可能！他爱你是真的吗？为什么他不付诸行动，为什么他能容忍蛮帅追求你，为什么？……”
　　有太多的为什么，然蛮女不让我刨根问底，他打断了我的话：“我也不晓得为什么，你最好去问蛮赌。我想告诉你一件事，蛮赌曾经给我写过一封情书。”
　　“还在念书的时候吗？”
　　“是的，那年我刚上初一，他上初三。”
　　“哦，”我恍然大悟般，同时又百思不得其解地问：“情书之后就没有下文了吗，他怎么放弃了呢？”
　　“因为我拒绝了他，伤了他的自尊。”蛮女忧伤地说：“我虽然内心爱慕他，可毕竟还是太单纯，一个胆小的小女孩，当蛮赌在众目睽睽之下塞给我情书时，我羞地无地自容，大骂他神经病。”
　　“他大庭广众之下塞你，不应该会是情书吧？蛮赌到现在都本本分分的，他以前怎么可能会那种胆量。你没打开看见内容，怕是产生误会了吧。”
　　“确实是情书，只写了四个字：我欢喜你。他用彩笔在白纸上写得很大，一眼就能看见。”
　　“可是他为什么要当着别人给你呢？如果他暗中给你，那么你就不会情绪激动，说不定你们早就成了一对呢？”
　　“我到现在还手弄不明白蛮赌为什么会那样的举动，舆他的性格完全格格不入。也许这是天意，这是命运。”
　　蛮女不知疲倦地追求她与蛮赌的交往史，语调里充满着伤感，我总算明白烛女对蛮赌一往情深的缘故了。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倒还在其次，重要的是雷同的不幸遭遇：出身贫寒且早年丧父，中途辍学外出打工。两人相互鼓励度过意志消沉的岁月，彼此扶战胜艰难困苦的生活。我理解蛮女情有独钟的良苦用心，并对她肃然起敬。可是我依然失落极了，因为蛮女固执地守候爱情不是为我，而是为蛮赌；我本来打算对蛮女说我喜欢她，几年来没能忘记她，但这一切全可免了，说出去毫无意义。我为自己悲哀，同时出深为蛮赌痛惜霋，弄不懂蛮赌为何蛮女无动于衷，我很晓得为什么。
　　我对蛮帅充满嫉妒，情谊荡然无存，因为他，我才彻底摸不着爱情的门边。我想让那小子如此轻易地追求到女，太便宜他了!因此我绞尽脑汁想计策，希望从中破坏他的好事，打击他那成竹在胸志在必得的骄傲模样。
　　我安得的什么心，天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