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生》库洛斯玛丽安

1、末生

　　死亡，只不过是另一种方式的重生。流魂街，总有许许多多的魂进入，又有许许多多的魂离开。离开的方式无非是两种，一是死亡；二是做死神！我叫小七，也有人叫我seven。我来到流魂街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我已经忘记了自己本来的名字。­

　　流魂街的生活对我而言，有点压抑。模模糊糊的记忆，零碎，单调。似乎记忆里总有一个人在对我微笑…­

　　有人对我说，小七，你可以考真央，你可以成为死神！­

　　并不是很想成为死神，因为，自己似乎对那种战斗的生活已经厌倦。­

　　流魂街的上空偶尔会有死神的身影掠过…总有人很向往死神的生活。但有人成为死神是因为有追逐的目标…­

　　由佳，在流魂街，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她说，小七，我想去真央，我想成为死神。你陪我，可以么？­

　　因为，他么？我问道。­

　　嗯。她轻轻的应了声。­

　　他，一百年前进了真央。被他们称为“天才”的银发男子。­

　　由佳喜欢他很久了，因为他，她努力了很久…她想追随他，即使不能和他在一起，她也愿意在角落里仰望他。­

　　我说，好，由佳，我陪你。­

　　二

　　进入真央很顺利，学习也很轻松。那些课对我而言游仞有余。但那些课对由佳似乎很困难­

　　由佳的声音有些低低的悲伤：小七。怎么办？我和他的差距好大…我…­

　　我摸摸她柔软的长发：由佳，只要努力就可以了呀…他，你一定会追上的…­

　　可是…由佳咬了咬嘴唇，低低的说，小七，你很厉害…­

　　嗯？才不呢？我没由佳努力，怎么会比你厉害呢？­

　　真的吗？小七，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我，想和小七永远在一起…由佳大大的眼睛盛满了期待…­

　　永远在一起么？时间有一瞬间凝滞。模糊的记忆里，有个声音，如春风般柔软的，呐，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小七，由佳拉了拉我的衣袖。­

　　啊？我回过神嗯，当然。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嗯，谢谢你，小七。­

　　有人说：微笑是最好的伪装。­

　　不想做最好，所以选择了最差…­

　　小七，真是的，都快毕业了，还这么不努力。由佳有点的声音啧怪，但眼里是满满的宠溺。­

　　哪有…由佳那么厉害，我怎么比得上…­

　　小七，明天要去找自己的斩魄刀了。要加油哦！­

　　嗯，由佳也是！由佳那么强，斩魄刀一定很厉害。­

　　由佳脸微红了一下：是谢谢小七一直支持我。­

　　不啦不啦，要是没有由佳自己努力，怎么会这么厉害呢？我冲她调皮的一笑。­

　　有没有人告诉你，小七，你笑得很甜，但你很寂寞。由佳皱了皱眉，细心的她怎么不会知道，每天晚上小七总会把自己的灵力输给自己。小七很强，只是不想让人知道吧…­

　　嗯？明天要去虚狩？不是去找斩魄刀么？我皱了皱眉，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是呀…这只是次实战训练，因为前段时间有些事，本想推到找完斩魄刀后的，但是现在老师又说明天去…由佳抚平我微皱的眉，小七呀，不要皱眉。很难看…­

　　三

　　通往虚狩的路上­

　　小七，不要担心呐…我会和小七一起的…由佳握紧我的手说­

　　我反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嗯…­

　　这是在现世进行的虚狩…越是靠近实战场，自己越是感到莫明的压抑…还有难言的烦躁…­

　　和我们一组的还有两个男生…面对这次的虚狩，他们显然很兴奋…­

　　面对那些丑陋的虚，其他人都斗志昂扬，而我却站在一旁，愣愣的，一动也不动…­

　　“小心！”一道白光闪过，面前的虚化成灵子随风而逝。“小七，你没事吧！”由佳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脸上是担忧的神色“小七，你为什么不躲！”不是怕，只是有些遗忘记忆会随着某些细节而模糊的拼接起来。­

　　脸色有点苍白，我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对不起呀，由佳。”­

　　“哎…”由佳叹了口气“小七，这时候要认真点，战门很残酷。我想永远和小七在一起。所以请小七要认真起来！”­

　　“嗯！让由佳担心了。”­

　　“喂，那边两个女生还要闲聊到什么时候。”前面传来男生有些不满的声音。­

　　“知道啦！”由佳朝前面回了一声。“呐，小七，加油！”­

　　“知道了！”我朝由佳做了个放心的手势。­

　　内心的躁动越来越强烈。闭上眼睛，努力的平息燥动。­

　　空中有灵压的波动…还有甜腻的血腥味…­

　　心中的燥动逐渐被一种莫名的兴奋所取代。­

　　睁开眼，是一头虚。­

　　“如果你只是欲望的衍生。那么你只能…”我勾起嘴角。­

　　虚似乎被我激怒了，它嘶吼着像我扑过来。­

　　“太弱了。”我解下束着长发的发带。黑色的发带翩然落下，虚轰然倒下。­

　　“真的很弱。”因为是实战，所以很快就完成了任务。­

　　之前的兴奋开始退去。心中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漫延。害怕战门，却又很期待，…自己，到底怎么了？­

　　前面是那两个男生兴奋的讨论，对于这次的实战，大家都期待了很久。不是么？­

　　“啊！”突然前面传来一声惨叫­

　　我心里一紧，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那种刚刚平息的兴奋又漫延开来…­

　　用瞬步来到前面，是刚才那两个男生。此刻，他们面容扭曲的躺在血泼中…­

　　“怎么办，联系不到其他人。”由佳脸色惨白的说­

　　“小七…”由佳身体微微颤抖­

　　“别怕…”我拍了拍她的肩，此刻的我无比镇定。似乎自己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

　　一旦进入战门，那么就会沦陷…脑海中蓦的响起这句话。我蹲下身，检查了一下“他们还活着。”­

　　空中有微弱的异样灵压波动。­

　　“由佳，呐，你会治愈术吧。”­

　　“嗯。”她点了一下头­

　　“那么你先帮他们治疗吧！”我抽出浅打说…­

　　耳边有风掠过…­

　　这种感觉，应该是要来了­

　　“啪！”迅雷不即掩耳的速度，森白的骨质触角抵在浅打上，势大而力沉…震的手臂发麻­

　　是虚，而且是大虚…五只大虚­

　　破道の四白道­

　　与虚保持一段距离，­

　　我回头看了一下，由佳正焦急的为他们治疗…而那几只虚正一步步迫近…可自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呐，你想变强吗？”脑海里忽然响起一个温柔的男声，还没等我回答。他又说：“莞，记住，挥剑。”­

　　莞，听到这个字，心头一怔­

　　“以莞之名，呼唤你，莞之，剑。”熟悉的咒，熟悉的气息，然后是熟悉的，剑…­

　　手中的浅打换成了一把剑，剑身缠绕着繁复的花纹，周身有一层淡紫色的光晕。­

　　很娴熟的握着这把剑，好像自己就是这把剑的主人。事实上，自己本来就是这把剑的主人。只是缺失了那段记忆。­

　　将灵力输入剑，剑身一震，产生了共鸣。­

　　举剑，挥剑。面前的那只虚还来不即反抗，就化为灵子，消散在空中。­

　　虽然很容易的将面前的虚消灭，但这把剑似乎很费力气，才一挥剑，自己就感觉要虚脱了一般。­

　　还没等我喘口气­

　　“小心。”­

　　“噗”温热的液体溅到我脸上，由佳的身体软绵绵的倒下。­

　　“由佳！”我冲过去，将她抱起。温热的液体不住的从她身体里流出。­

　　“有本事就管好你自己，哈哈，美味的灵魂。”一只大虚狰狞的笑着­

　　我不断的将自己的灵力输给由佳。丝毫不理会周围的虚。由于刚才一剑消耗的灵力太多，现在的灵力根本…­

　　我咬着嘴唇，嘴里一股咸腥的味道漫延开来。­

　　“小七，没用的。”由佳虚弱的抬起她的手抚上我的脸说。­

　　我依旧不语。周围的灵压开始暴涨，还伴随着空气的迅速流动。­

　　森白的骨质利爪还未碰到我的发丝就已经化为灵子。­

　　“小七，我知道，每天晚上你会给我输灵力，你总在背后默默的帮着我。”由佳脸上浮现淡淡的微笑“你知道吗，遇见你和他是我这世最幸福的事。”­

　　“不要说了。”我嘶哑着声音。­

　　可是由佳仿佛没听到“小七，谢谢你一直陪我。”­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划过“小七，想哭就哭好不好。你不要把什么都自己扛着。”她说：“小七，谢谢你一直陪我。”­

　　“小七，代我在他身边好不好。”­

　　“小七，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小七…”由佳的手无力的划落，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她的身体渐渐化为淡蓝色的灵子­

　　心好像被什么生生的撕裂。痛彻心扉。自己，好没用，好没用，…连…由佳…­

　　眼前渐渐的模糊…­

　　另一边­

　　“队长，虚狩还有一组队没回来。”一名死神恭敬的对面前的男子说。“有异常的灵压。”­

　　玩世不恭的笑容，似乎永远都不会睁开的眼睛，银紫色的短发，清俊的面容——市丸银，护廷十三番队三番队队­长。

　　­

　　在前往虚狩的路上，突然出现一股陌生而又强大的灵压。灵力偏弱的死神都痛苦的倒在地上。­

　　呵呵，真有趣。脸上的笑意更明显。银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虚狩场地一片狼藉。猩红的血液绘成了最美的图案。小小的女孩倒在地上，强大的灵压正源源不断的从她身体里涌出。­

　　银走过去，有些费力。真有趣，蓝染应该会感兴趣吧。­

　　伸手，将女孩抱起。­

　　似乎是有所感应，灵压渐渐变弱。­

　　真的很有趣呵。银看着怀中渐渐变化的女孩，嘴角的弧度加深。­

　　灵压的增大，身体也会发生改变？！­

　　四

　　四番队的病房­

　　眼皮有些沉重，艰难的睁开眼。嗯？这是哪边？面前的？我用手揉了揉头。­

　　“阿啦，你醒啦！”银痞痞的笑道­

　　“你？”我皱了皱眉­

　　“市丸银，你的恩人。”银用很轻佻的口气说道。­

　　市丸银，他！眉皱的更深了，心口钝钝的痛，由佳，你一直仰慕的人就在我面前。死咬着嘴唇，由佳…­

　　她说，小七，代我在他身边好不好。­

　　她说，小七，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由佳，你真可恶，说好的。却丢下了我一个人。可恶。­

　　“阿啦，想哭就哭吧。”银耸耸肩说，面前的女孩很悲伤却还是很倔强。不过，他不是很会安慰人。­

　　“你出去。”指甲深深度欠入掌心。我用极度冷漠的声音说道。­

　　“这是对待恩人的态度么？”很玩世不恭的笑­

　　“我想睡觉。”说完，我刷的拉上了被子。­

　　“阿啦，小孩子闹别扭。”顿了一下，“虚狩，除了你，无一生还。”明明是很严肃的事，却被用很无所谓的语调说出。­

　　他是什么样的人？由佳，由佳…心，好痛…­

　　刷的被子一下子被掀开。“阿啦，别扭的小孩子不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么？”不容我反驳，银就拿出一面镜子。­

　　镜中的女孩，十四五岁的样子，有着精致的五官，金色的长发。如天空般纯净的蓝色眼眸中有着是与年龄不符的冷漠…­

　　是自己么？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阿啦，很漂亮吧。”银笑眯眯的将镜子收起。­

　　“你可以走了！”­

　　“我还真不受欢迎唉…”­

　　几天后，我回到了真央。容貌的变化与虚狩中的表现使我成为焦点。­

　　也许虚狩中的死亡是极为平常，所以由佳他们的死很快就被淡忘。­

　　小七，代我在他身边好不好­

　　市丸银，护廷十三番队三番队队长。曾被称为“天才”的男子。­

　　“阿啦，别扭的小孩毕业后到三番队吧。”那天，他对我说。­

　　仰望尸魂界纯净的不带任何杂质的天空，我有漠然。­

　　有时候，记忆总会在不经意间拼接。­

　　冰蓝的眼眸滑过一丝悲伤，茶色的发丝在风中划出柔软的弧度。他说，伊一，真的要走么？­

　　他是谁？为什么叫我伊一？…伊一，那是我本来的名字么？那莞呢，为什么听到莞字，总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情感呢？­

　　“小七。”温柔的女声打断了我的猜想。­

　　“中川老师？”­

　　“要去找斩魄刀了。”中川美惠用一种很悠长的语调说。­

　　“嗯。”我点了点头。不久前，也有人对我这么说过。只不过…­

　　“小七，有些事尽力就可以了。”中川摸了摸面前这个女孩金色的长发，虚狩后她的变化令人惊叹，但很少人能看到她的悲伤“不用太勉强。”­

　　“我知道，中川老师不用担心。”我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