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朝暮随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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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这么说来，真是与你在一起才能安定啊。
01
Giotto出现的那天是个平凡的日子，纲吉在Reborn的压迫下无误地升入并盛高中。
开学典礼上听着校长拖沓的致辞，早晨明媚的阳光温暖着乱糟糟的棕发，和煦的风使得睡意渐浓的纲吉不自觉打了个哈欠。秃顶的校长立刻发现貌似聚精会神的整齐队列中有了不和谐的动作，于是怪腔咳了几声，见没人理会便窘迫地喊了起来：“左排第十列倒数第十四个！过会到校长室来！”
已是半梦半醒的纲吉猛地打个激灵，然后揉着眼睛默默吐槽校长眼力居然好到刁钻的地步。纲吉打起精神，四下环顾看见身后的狱寺焦躁着向自己示意，挠着头安慰地笑了笑。
校长满意地重回话题，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令人腻烦的条条框框后，终于停了下来。他扫视全场，得意又郑重地说：“现在让我们欢迎来自意大利的督导——Giotto先生！”
Giotto出场的时候真是安静，就好像电视里的慢镜头，他那一头不比金芒逊色的金发轻轻晃动，他穿着干净高贵的黑色天鹅绒西装，他的皮鞋哒哒响着的庄重声音，格外的优雅从容。
“原来他就是我们的新督导啊……”“真帅！”“啊听说他来自意大利，好像挺有名气的。”窃窃私语在霎时的寂静后冒了出来。
不想纲吉被轰得石化在原地。
诶诶诶……这不是初代么？！
纲吉忽然想起早上Reborn难得的笑容，当时他以为这个笑容和那句“今天会有一个惊喜的哟”只是Reborn真心的高兴和玩笑。可是此刻才醒悟已晚了，纲吉默默想着，Reborn怎么会那么好心啊！真是欲哭无泪的尴尬，尤其Giotto板着脸，意味深长地打量了纲吉好一会。
Giotto有着迷惑人心的强大气场，所以典礼自Giotto坐上主圞席台后开始变得心不在焉。很快校长发现无论自己用什么样的声调咳嗽，或是有意无意看向学校的新督导，都无法重拾刚才自以为的顺畅，只得草草结束。散场时纲吉仍迷茫着站立在原位，校长皱着眉头走到他面前，见他毫无反应，愈发生气。狱寺又从远处奔了回来，尽忠地站在纲吉的身旁，凌厉作势。
“你叫什么名字？原来你就是刚刚睡觉的那个。”
“沢……沢田纲吉。”
“……很好，跟我到校长室去。”
不是吧……这里还有初代啊！等纲吉缓过神来，内心默默哀嚎。Giotto低着头，好像在忍住笑。
校长室一游十分顺利，无外乎听了训写了检讨。不过纲吉绞尽脑汁写的检讨被Giotto一眼就认出了通篇的错别字，这倒是让他闷闷了好一会。
高中的首日除了早上的不愉快还是很新鲜的，尽管几乎并盛初中的全员都升入了同一所高中。
云雀学长还是一如既往的强悍和讨厌群聚，风纪委员会仍是清一色的飞机头，狱寺和山本总是为小事吵个不停，一个暑假不见的京子出落得越发美丽，还有Reborn又在学校里挖掘出各种诡异的休息室。
Reborn！纲吉如厕时又被天花板上传来的ciao‘su吓了一跳，黑着脸张着嘴难以置信Reborn居然能在厕所里悠哉地喝着咖啡。
“哟，蠢钢，高中还习惯么。”
习惯个鬼啊，有那么大的“惊喜”怎么会习惯啊！
“切，”Reborn压了压帽檐，一下认真起来。“我们新开发了一个技术，初代过来有有事情要办，你别管了。”
猛地厕所门被推开，Giotto站在阴影里看着狼狈提着裤子抬头的纲吉，嘴角抽了抽。
“初代，要来喝咖啡吗？”Reborn好死不死地热情邀请。
Giotto低头，嘴角又抽了抽。纲吉再度石化。
终于等到了兴高采烈的放学，长吁一口背起书包的纲吉瞥见倚在门上的初代，纲吉告诫自己无视他，谁想走了一段路随处听到恭敬的“Giotto先生再见”以及女生间略带花痴的“啊他好帅好有风度啊！”。纲吉回头，却迎来了Giotto温柔灿烂的笑容。从没见过Giotto笑容的纲吉凭着超直感冷冷打了个寒颤。
离家不远处就听到了蓝波吵闹的声音，纲吉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头，见Giotto保持着刚才那个笑容到现在，不由更加怀疑Giotto的用意。
所以……初代大人你站在我家门前这么久干什么啊？
纲吉傻傻蹲坐在“沢田”牌子下，保持抱着脚兜着书包这个动作已有十来分钟,温驯又苦恼的样子好像含圞着一肚子委屈刚被家人赶出来似的。
“嗯，沢田同学。你不让我进去，我只好在门口站着。”
可是你为什么要到我家啊！
“刚过来没地方去，只有你家。还有十代啊，有什么事说出来，每次都用超直感猜很累的。”Giotto说得理所当然。
“刚才的笑果然不是好事……那个……我不想让自己不好的一面给初代看到啊……”纲吉小声嘀咕，埋着头，认真在数地上的蚂蚁。
折腾几番，差不多也摸清蚂蚁数量，纲吉不得不拍拍坐得发圞麻的屁圞股，在Giotto好玩的视线里磨磨蹭蹭进了家门。
晚饭的时候奈奈做了丰盛的一顿，可是连蓝波都没吃多少，餐桌上有好几双眼睛好奇地紧盯抿着嘴小声咀嚼的Giotto。
在这样的气氛里，Reborn突然清了清嗓子：“妈妈，这位先生是纲吉学校里新来的老师，他暂时没找到住的地方，就让他住在我们家里吧~~”
奈奈很愉快地答应了。
02
然后是很平常的生活，所谓的新督导除了开学的首日几乎在学校里看不见踪影。纲吉提心吊胆生怕Giotto冷不丁从学校的哪个角落出现一个礼拜后，发觉若是晚上Giotto到房间内教圞功课时表现好些，不仅可以免掉Reborn的训练，还可以从Giotto那里蹭到各种新奇的小玩意和吃食。
关于蹭东西这件事，纲吉内心很是矛盾。他不想在Giotto面前表现出弱小依赖的形象，可每次Giotto诱圞惑他的东西又正对胃口，Giotto大男孩般期待得逞的笑容令纲吉想想还是遂了他的愿。
Giotto作为纲吉晚上家教或者说陪读算是尽职，适时地监督纲吉完成作业。他的提醒比Reborn温柔地多，总是轻轻俯在纲吉旁边耳语，痒痒酥麻的感觉惹得纲吉红了脸忘记身旁这个家伙是板着脸的初代。
Giotto是主动要求成为纲吉的家教的，头一天到纲吉家的晚上，他就自动躺在纲吉的床上。等纲吉洗完澡回来，一屁股往床上坐时，一声惨叫正式拉开了每一个夜晚的帷幕。
用Giotto的话说：“十代啊，看你在学校混得这么废柴，真丢彭格列的脸。”
问题是初代的学习成绩也不尽如人意嘛。
比如在教纲吉函数的时候，两个首领互相对望，愣是半天也没解出来；比如教纲吉生物，两个首领争吵着填的器官位置没一个正确的；比如研究历史，纲吉背着大事年表Giotto居然打着酣；比如画地图，Giotto添了几笔形状更加奇怪；比如教纲吉跳马动作，一边吐槽纲吉动作一边示范的Giotto摔得四仰八叉。
所以说伟大的彭格列初代在死气状态之外也是一只废柴？
纲吉想想觉得还是有点安慰的。
直到期末考试纲吉拿到的成绩比上次的27分还低，Reborn忍无可忍举起一吨重的大锤警告他们，他们低着头等待挨批的样子真是可怜。两声惨叫结束了Giotto的家教生活。第二天他被迫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纲吉旁边，老老实实接受Reborn的折磨。
Giotto作为学生比纲吉好学，在额定的教学时间外时不时要求Reborn给他开小灶，每次的作业也比纲吉更快完成，至于质量，好像Reborn从没有看过他们任何一人的作业吧。
纲吉暗自腹诽Giotto居然能成为督导。
有这样的认知在先，寒假前的结业典礼Giotto意外缺席倒没那么意外了。
整个寒假纲吉见到的Giotto的时间越来越少，他常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开好几天。Reborn说Giotto到了一个不熟悉的时代和地方，必须要回总部处理事情，不可能一直在纲吉身边。起初纲吉庆幸不用再在两个错误答案里和Giotto争论，可寒假一半都没过去，每天安静的日子已经让纲吉怀念起Giotto了。
寒假中纲吉收到了从九代目那里发来的信件，邀请他和守护者们去意大利总部参加年会，并正式向外界宣布新技术的研发。那几天Giotto刚好不在，纲吉脑子一热，第二天就带着大家赶过去了。
纲吉记得Giotto在翻看历史书里讲英国贵族那章的时候，颇有些不屑地对着书页里的插图说：“这英国的城堡还没我那个年代的彭格列漂亮。”
站在延续了几百年的总部前，他真的感觉到了Giotto的自豪感。
年会上纲吉第一次穿上正式的西装，很多到场的人都称赞今天的他像那个传奇的初代彭格列。说他像Giotto纲吉很高兴，但是说Giotto传奇，他很难想象那个同为废柴本质的家伙取消死气状态后还能做出什么传奇的事。
于是纲吉脸上标准化的笑容有些微的抽搐。
盛大的晚宴结束后是例行的表彰，听到纲吉的名字，众人皆回头去看闲得无事只能在角落把圞玩窗帘的他。
呵呵……诶我从没碰过公文啊为什么给我勤劳模范奖！
带着一颗忐忑的心，伴随着家族高层崇敬的眼光，纲吉走过红毯站在九代目面前。吐槽是放松身心的好方法，纲吉为了减轻紧张感，回忆起XANXUS常坐的椅子，与面前这把雕金带兽皮的一比对，果然是父子的品味！
“小纲啊，这椅子其实是我的诶。还有你的公文都是我帮你批的喔~”
小纲……等一下！这个称呼不是前一阵子Giotto说是他的专属吗？
一个多月前，Giotto突然在纲吉换衣服的时候冲了进来，惊吓的纲吉忙慌乱拿起上衣推搡着把Giotto赶了出去。好一会开门的时候还是红着脸的。Giotto扑哧笑了出来，没头没脑来了句：“以后就只有我一个人能叫你小纲，记住了。”
回忆结束。
所以Giotto也在这里！
纲吉想到这里很开心。
九代目示意看到初代后哗然的人群平静下来，说：“这就是彭格列家族新研发的技术。具体内容明天的研讨会将详细说明。”
03
很少对家族事务感兴趣的纲吉第二天一早就到了会场，看到这一幕有些人说只有彭格列才有这样负责的下一代首领。
听到这话的纲吉忙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会议如期开始，九代目委托技术人员在大屏幕上展示了这一技术的工作原理和效果。纲吉看得云里雾里，什么结构列什么暗物质，都是他从未见过的新名词。看又看不懂，还只能装得很认真的样子学着其他人一样时不时点点头。
好容易熬到播放完毕，九代目提议大家对于刚才的介绍提出自己的疑问和见解。纲吉是未来的彭格列十代目，理应由他先发言。
这下真是叫苦不迭。
“呃……那个……那我们能过去吗？”硬着头皮上阵，只好随便胡扯。
“可以，但再也回不来了。”九代目看着纲吉的眼睛回答。
然后讨论的气氛弥漫开了，纲吉没再说话。
“也就是说我们任何一个家族只要有前几代首领的记忆体存在，都可以实体化到这个时代吗？”
“是的，但以现在的技术，必须是在该首领记忆完全不排斥且与家族现任首领有一定的联系的情况下才能做到。”
“那么需要付出代价吗？”
“只需要出一笔钱财。”
“这种状态能保持多久？”
“一年，最多一年半。我想这点时间对你们足够了吧。”
“效果真的有介绍的那么好？一年内完全不会有任何问题？”
“是的，我们的初代就是最好的例子。”
提到初代，全场肃静了一会，像是在向初代致敬。
“好的，感谢彭格列今天的款待，我们回去后想想，若有需要，将联系你们。”
……
会议结束后，纲吉和Giotto并排走在小巷子里，逼仄的光线下二人出奇的沉默。
“所以Giotto你是因为那个技术的宣传才过来的？”纲吉忽然问。
Giotto低垂着头小声道：“嗯，算是吧，九代通过戒指和我取得了联系，我答应了他。”
“那你白天不在学校、又时常不见踪影，是在忙这个事？Reborn知道的吧，所以才用开小灶这个借口。”
“嗯，不全是的，小纲……还有些东西影响到了我那个年代，我要去把它们去除掉。”Giotto说的更加轻声，“也会到处去逛逛给你买点什么……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
走出巷子，温暖的阳光撒在石板路上。
……
“有件事必须告诉你，十代。”Giotto燃起死气之火，眼神坚定、紧握拳头，“十天后我必须回到我的时代，在那里将有一场攸关我的守护者生命的战斗，我必须去保护他们。”
小纲，对不起。
你要走了。
“没关系，十天后我去送你。”
十天后，彭格列总部实验室。
所有人都面朝死气状态下的Giotto恭敬低头，Giotto看了看时间，对着以九代目为首的高层颔首以示肯定。
Giotto转身准备离开时纲吉突然奔上前去抱住他，踮起脚凑在他的耳边说：“我和你一起去。”
Giotto一怔，用力回抱纲吉，微微蹲下凑在他的耳边说：“不行，你有你的责任。”
纲吉听后环住Giotto的手慢慢掉了下来，抱着最初不想让Giotto看到自己难堪的一面的心情别过脸去，吸了吸鼻子。
“真是小孩子呢。我在开学典礼上第一眼就认出了你，那时候的你就跟现在一样孩子气啊。”Giotto摸着纲吉乱糟糟的棕发温柔地轻笑，“与你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喔。作为十代目要好好加油，毕竟是被我认可的，不能丢脸呀，小纲。”
嗯……
“我回去了。”
纲吉看着Giotto的身影逐渐消失。
尾声
沢田纲吉17岁的时候和守护者正式到意大利接手家族。
沢田纲吉23岁的时候成为黑手党界人人称道的教父。
沢田纲吉24岁的时候物色了彭格列十一代目候选人。
沢田纲吉25岁的时候爆出一起严重的彭格列泄密案。
沢田纲吉26岁的时候正式退位。
此后再没见到传奇的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纲吉。
据说很多个动荡的日子，沢田纲吉总是在朝暮里回忆起与Giotto在一起的安定时光。
意大利西西里岛，17世纪的房间。
“诶，你就这么把烂摊子丢给十一代目啊。”
“我反正完成我的责任了，下面的事情让他去完成吧。”
“Gio，去喝下午茶吧。”
FIN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朝暮随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