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失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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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死了。
我说，我要死了。
为什么没人相信呢？
好吧，现在连我自己也不怎么相信了……
说实话时间挺充裕的，足够让我到把所有能想到的人事物都怀念了一遍，然后安静的等待死亡降临，可接着就没什么动静都没有了，太欺骗感情了…难道这种事情也可以喊暂停的吗？
那蜥蜴终于失血过多行动不能了？或者之前心肌梗塞猝死的诅咒真的灵验了？
心里忍不住存了几分侥幸，我努力的睁大眼睛，试图从一片模糊又近乎于黑的杂色中分辨出自己的处境……
手臂上的肌肤传来异样的感觉，那种冰冷冷蛇一样的触感让我下意识向一旁避了避。
好吧，本尸得承认自己也是差不多的货色……
弥漫在心头那种微妙的抗拒不容忽略，但就目前而言，对方显然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算起来我还因此逃过一劫。
那似乎是人的手掌，我顺着被施加的力道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在对方企图抽回手时紧紧抓住不放，“那只蜥蜴呢？”我问。
对方似乎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摊开我的手掌，在掌心一笔一划写出几个字来。
问题是…我只能感觉到有硬硬的东西戳来戳去，似乎在书写，却分辨不出写的到底是什么。
太卑鄙了，这分明是欺负本尸感觉迟钝……
可能是我太过迷惘的神情提醒了对方，在掌心动来动去的爪子突然顿了顿，本尸被扯着衣袖走了几步，那只手牵引着我，直至触碰到些粗造的东西。
不得不说这有点恐怖，我镇定后左右摸了几下，起初的恐慌立刻升级到了惊悚的地步，手下的触感再熟悉不过，前不久我还用小刀划过刺过。
是鳞片，那蜥蜴的鳞片！
我眼中那么强大的生物无声无息的死了？而近在咫尺的自己甚至什么都不知道，太奇怪了不是吗？
大着胆子继续摸，顺便捏几下报复，手下的生物好像还有点温度，也是，刚死还新鲜着呢……
耳边突然传来“咕”的一声，那距离实在近了些，以至于我立刻收手，与此同时一股潮湿温热又带着血腥的气息袭来。
…太坑爹了！活的！居然是活的！
救了我的人手心冰冷，不会说话。前者说明他身体极差，或者干脆就是个死人；后者解释为对方哑了，或者意图隐藏身份。
最好的结果无疑是体弱的哑巴，然而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令发狂的蜥蜴安静下来，乃至于像宠物一样乖乖趴着……
擦！那货指不定还在摇尾巴！
本尸意识到，自己可能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手旁那应该是蜥蜴无误的生物晃了晃脑袋，长长的尾巴卷在我的腰上，将我整个提了起来，满心的警惕让本尸在第一时间挣扎起来，却被一双没有温度的手按住。
我顺从的停止了动作，任由自己被那条能当砍刀使用的尾巴吊在空中。
抓住我的那双手力道并不大，稍稍用力便可挣脱，但如今前有虎视眈眈的蜥蜴，后有实力不可预测的人型生物，本尸还是识时务些比较安全。
好在对方并没有先纵后擒的雅兴，我感到自己被放在了一个凹凸不平还带有温度的物体上。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是蜥蜴的脊背。
宠物变坐骑嘛…本尸表示自己还需历练几番才能真正做到淡然处之……
现任坐骑从从喉中发出咕咕的叫声，不满的摇来摇去，似乎恨不得我能自己掉下去。
…话说这货之前一路追杀本尸的气势去哪里了？当时不是还吼得很带劲吗？怎么一转眼就只会柔弱的咕咕叫了？红果果的待遇差别！
谜一样的人型生物翻身上蜥蜴，坐在我身后轻轻拍了拍闹性子的坐骑，我完全能想象身下那货精神一振的小模样，脚步轻快又稳妥的就往外爬。
这个无耻的两面派！本尸才不是嫉妒呢！
依我现在复杂的心情很难算清时间，半坐半趴在蜥蜴背上，过了好一会儿，只觉得四周气息一变，有些温暖的味道，如果没猜错的话，现在已经出了地下基地。
我尝试性的开口道了声谢，然后询问可否放我下来。
脑袋被人轻柔的拍了两下，我真心觉得对方想表达的东西，完全能脑补成一个“乖”字。
无论如何，拍脑袋显然没有要把本尸放生的含义，为自己默哀三秒……
恍惚之间，好像有什么重物落在了肩头，我伸手挥去，那东西却灵巧的跳到了另一边，自顾自站好。
“不要赶它走，嘎。”肩上那物蹦了两下，用平坦而怪异的语调喊道，“它能够代替我跟你交流，嘎嘎。”
我猜是鹦鹉或者八哥之类的鸟儿，你看，它说人话了，不，那不是重点……
…这种吐槽不能的感觉是什么！
我想我有些明白了，首先，奇异的人型生物不能说话，其实，本尸看不见也感觉不出写在掌心的字，最后，不如从哪里窜出一只鸟类声称用于交流，如果把这三件事连在一起看，也差不多能得出结论了，纵使不可思议了些，倒也在理解范围内，可……
我忍了半天，终于还是问了，“为什么你每句话后面都要加上那个莫名其妙的象声词？”
我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回答，“嘎，我所做的并非抹去动物本身的意识，嘎，你听到的只是我借助外物传递的思想，而非我说话的声音。”
肩上的鸟类说完，又嘎嘎叫了几声，顺道就着我的衣服磨了磨爪子。
一板一眼的言辞内容，配上无比生动的结束语，哦，非常抱歉，我知道嘲笑别人是不道德的……
眼前景物，从模糊的色彩团渐渐成了黑灰的色调，我隐约还能感觉到光暗区别。
哈，一个瞎子，一个哑巴，能骑在蜥蜴背上的果然都不是正常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坐骑停止了四处乱爬的行径，乖巧的趴了下来，耳边是微微的风声，身后那人跳下蜥蜴，过了几分钟，绑在坐骑尾巴上的本尸被放到了地面上。
感谢你的轻拿轻放。
…日哟，本尸要投诉，投诉！这世界已经没有尸权了！
手上被塞了四五块有棱有角的物体，黏黏的，手感诡异，我正纳闷着，肩上的翻译器及时启动，“吃的，嘎。”
满心好奇捏了一下，形状不规则，挺坚硬的，不像是食物的样子，询问一番，没得到回应，于是作罢。
对一只在日常生活中逐渐习惯了饥饿的丧尸而言，有没有吃的并不重要，我在手里把玩着所谓的食物，不料嘴里被从旁扔进了一块。
硬物在喉口卡了一会儿便顺着咽喉滚了下去，一时间只觉得口腔里充满了血腥味，之前因着蜥蜴受伤，我并没有把四周，甚至手中硬物散发出的血腥味当一回事，现在想想只怕没那么简单。
抛开心理因素不谈，它不同于人类鲜血带来的满足感，那种粘稠而又带着腐臭的血液本身就让我渴求而又厌恶。
那是同类的血液，说实话味道还不如肉呢……
虽然有些恶心，但在饥饿难耐时也并非没食用过，不足为奇，倒是手里硬物激起了我的兴趣。
就是这样石头般小小的一块，似乎将始终充满全身各个角落的虚弱感一扫而光，再来几块会不会神清气爽想找死对头蜥蜴干一架？
算了吧，本尸很愉快的想到，既然它已经被我骑在身下……
“那是什么？”我态度端正的问停在肩头的鸟类。
用手将血擦去，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哦，还是那么糟糕，我把它们塞进了衣服口袋里。
“嘎？”
行了，闭嘴吧，我知道你不想回答……
被运送上坐骑时，那蜥蜴咕咕咕叫了几声，翻译器立刻接触良好的拉开喉咙，“它说它讨厌你，讨厌你，嘎，嘎……”
哦，那再正常不过了，介于本尸刚给它做了变性手术，心理状况调节不过来完全可以理解。
…另外，本尸表示自己也很讨厌身下和肩上那两只，等着吧，迟早把你们烤了吃掉！
坐骑不断的爬行，刚开始我还能记清走过的方向，渐渐的也就迷失了方向，身为一个路痴，我表示自己绝对会迷路，哎哟压力真大，偏偏又不能表现出来。
无聊之余，挑了个话题，“这鹦鹉真是训练有素，你调｜教得不错。”
是八哥也说不定啊，我蹂｜躏了一下小东西的翅膀，象征性表达内心的慈爱。
“出来的时候特地为你抓的，嘎，好像是只乌鸦。”
“……”去你的，别傻了，乌鸦会说话？
不过今天发生的离奇事件实在多了些，我决定还是先保持沉默好了。
肩上的翻译器抖抖羽毛，突然扯着喉咙嘎嘎唱起来，才几句又被卡了喉咙似的停止了。
那是什么，我眼神空洞的扭过头，饭后散步来段小曲儿？
“…不是我，嘎。”过了几秒钟，肩上的生物发表了辩解词。
“恩，我知道，你不用解释，真的。”我面瘫着一张脸点点头，暗示每个人都有其独特的爱好，本尸是不会鄙视的。
说实话对于身后的人型生物，我并没有生出找个机会弄死的欲｜望，一方面本尸尚有自知之明，必输的仗还是不打为好；另一方面，怎么说呢，对方总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让我虽然警惕，却防备不起来……
再次踏在实地上，我差点以为对方是个标准的一日三餐党，这不，又该进食了，听到的却只有一句，“再见，嘎。”
等等，快告诉我我想错了，这是要分道扬镳？把本尸从地下基地挖出来就为了丢在这里？这是想怎样啊……
我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听着那蜥蜴扒着土地离开的声音。
本尸可以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残破的衣物，浑身的鲜血，整个就像刚和丧尸互咬归来，咳，其实事实也相差不远。
嘤嘤嘤求一个路人，反射弧比较长不会转身就来一枪的那种，让本尸远远的问个路就好……
肩头的小东西啄了啄我的脸，响亮的叫了一声，然后张开翅膀，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抓，成功捞到一团毛茸茸不断扭动挣扎的东西。
听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嘎嘎叫，本尸终于心理平衡了，至少我不是一个人。
哪怕陪着我的是只乌鸦……
恩，必要时还可以是储备粮。
我得回去，至少要告诉我的情人，本尸还活着……
不，在这之前，还有一个地方……
有一个可怕的猜测，等着我去验证。
…尼玛啊太坑爹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一只被扛到荒郊野外随手扔掉的丧尸，强烈谴责这种不负责任的弃尸行为，太卑鄙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失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