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荣耀》草木之妖

3、永远的黑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人生真是奇妙。”她温和的说。
　　“我今天刚刚出狱。”小正低下头。
　　“不如去我家里喝杯热茶，我看你已经很冷了”她轻轻的笑，神态妩媚温柔。
　　小正从未拥有过拒绝她的力气。他顺从的由着她牵住他的手，穿过一条条热闹的街。
　　她的住所离街区很近。房子不大，布置的十分妩媚。和她的感觉是相似的。
　　“随便坐。”她说。
　　小正坐在他梦想中的沙发上，这是一个充满着她的气息的空间，他甚至觉得，即使死在这里，也是至上的幸福。
　　她倒了一杯热橙汁给他。
　　“我记得你是比较喜欢咖啡的。可惜我从来不喝这种饮料。”她居然为此有些内疚的神色。
　　“没，没有关系。”他欣喜于她还记得他喜欢的饮料。
　　“你先生出去了？”过了好久，小正问出这句憋了好久的话。
　　“我仍然独身。”她看住小正，意味不明的笑。那个笑让小正暂时失去了语言能力。
　　“我给你看件东西。”她说。
　　然后她转身进了卧室。过了好一会，她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盒子，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串钻石项链。
　　小正见过她戴过无数的钻石项链。没有哪个可以与这一条相提并论。那上面的钻石，并不大，但是，颗颗完美无暇，以精绝到让人惊叹的高超工艺镶在一起。
　　“你看，它们多美。”她小心翼翼的把项链从盒子里拿出来。放在胸口，好象想让它们聆听她的心跳。
　　“啊，你找到了。”小正赞叹了一声。
　　她脸上此时的表情，是小正从来没有见过的，幸福的，满足的，疯狂的，痴迷的。这些感情一起在她脸上出现。组成一幅奇妙的画。为了她这样的神情，即使前面就是地狱，他也想都不想的跳下去。
　　“可是，还差一点，只差一点，就可以完工了。世界上最完美的钻石。可以带给我无上荣光的项链。”她轻轻的叹息。
　　“我竟什么都不能为你做。”这声轻轻的叹息刺痛了小正。
　　“你可以。”她忽然说。
　　“我要怎么做？”小正抬起头来，正迎向她灼热的目光。
　　“这些钻石”她顿了一下。“是人造的。”
　　“我花了很久才弄明白，天然的钻石不可能是完美无暇的。所以我开始转向了寻求理想中的人工钻石。逐渐的，我终于成功了。世界上，还没有其他的人知道这个办法。”
　　“是什么？”他问。
　　“有一种原料，是必须的。”她柔和的说。“就是，人类的骨灰。”
　　“什么？！”小正吃了一惊，呆住了。
　　“而且，这些骨灰的主人，要有干净的灵魂。”她继续的说下去。声音温柔的像是一个正在哄着孩子睡觉的母亲。
　　“可是我没有放弃，我一直在为我的理想而努力着。你看，只差一颗，只差一颗就完工了，我追求了这么多年的完美钻石。”
　　“你杀了他们。。。”小正看着那在她指尖闪耀的项链。
　　“是的，我杀了他们。”她一口承认。“你可以考虑去报警。”
　　小正沉默了一会。
　　“我不知道我的灵魂是否干净。”他说。
　　“当然。”她说。“我从未见谁比你拥有更美的灵魂。”
　　她站起来，大力的拥抱他。
　　“而且，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她说。

　　“我所爱的，即使是恶魔，她仍然是可爱的。”这是他最后的意识。

　　很好，他曾一度拥有她，她找到了她心仪的荣耀。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一颗早起的晨星爬上天顶。黎明就要来了。
　　不过，这个叫做小正的男人不会再醒过来。等待他的，是永远的温柔沉静的黑暗。
　　“MERRY CHRISTMAS”早起的人们相互问候，孩子们兴奋的扑向长筒袜查看他们的节日礼物。
　　今天，是救世主降临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