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当平行相交》洛安之

96、Chapter 17：Wrath

　　箴言十七：父母就是当孩子委屈的时候，给以温暖的怀抱和所有的支持的存在。

　　画面仿佛有了片刻的静止。
　　遍地血尸，空间的扭曲朝着Tom几人飞快地移动。
　　所有人都仿佛突然僵住了身体，无法移动一步。
　　逃不掉了——Tom沉下眼眸，耳边似乎停止了所有的喧嚣，空间极度的扭曲靠近的速度仿佛超过了思索的速度，死亡的威胁如此近，他几乎能闻到一股死亡才有的森然的味道——那是他出生那一刻就曾闻到的气息。
　　魔法阵，空间绞杀。
　　Voldemort三天来选择的屠杀麻瓜的地点并不是毫无规律——他在以血祭的方式刻画这个巨型魔法阵。
　　由于对魔法阵的熟悉，他下意识地计算出了Voldemort的攻击地点——但在此之前，他并不真正了解这个魔法阵展示的是一个怎样的魔法。
　　只有一点无可否定，越是靠近魔法阵的中心，空间绞杀的力量越是强大。
　　而魔法阵的中心，就是格里莫广场。
　　他伸手轻轻将Hermione往怀里一带。逃不掉了。
　　耳边伴随强烈的风声和什么碎裂的声音，Tom和Hermione只觉得眼前一黑。
　　空间扭曲的浓重黑色朝他们所在的地方碾了过去。
　　空中飘浮着的魔法阵亮起了暗红色的光芒，仿佛被血浸染一般。
　　街道上只剩下血色与浓重的黑色。
　　四周开始剧烈的晃动，空气中传来清晰的爆破声。
　　在剧烈的爆破声中，一个年轻、柔软的声音仿佛从天的另一端传了过来，饱含不可抑制的怒气，冰冷残酷。
　　一种强势的威压暴升而起，Voldemort站在魔法阵中间的身影像是被暴乱的空气挤压，不能动弹。
　　“敢动吾的幼崽，胆子不小啊。”
　　魔法阵仿佛被尖锐的刀子划出了五道痕迹——藏蓝色的光芒从暗红色的魔法阵中亮了起来，飞快地吞噬着那些跳动的魔法的字符。
　　Voldemort眯着眼，远远地看见半空中站着的一个穿着浅蓝色袍子的身影。
　　年轻的女孩。
　　藏蓝色的眼眸闪烁着幽暗幽暗的光芒，锐利、如同不可驯服的野兽的眼神，孤傲、不容于世——她静静地看着Voldemort，眸底冰冷、狠戾。
　　即使一个眼神也能感觉到冰窖般的严寒。
　　一个晃神。
　　浅蓝色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Voldemort眼瞳一缩。
　　一只手挡在他面前——黑色的手套，天鹅绒的丝滑质感——顿时眼花缭乱，仿佛又无限的幻影在他身前搅动，没有硝烟的气息，却莫名的感觉火星四溅。终于那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准确的抓住了另一只白皙纤细的手，一拉一推，浅蓝色的身影在十几步远的半空显现了出来。
　　蓝琪的眼眸微微眯着，唇角似乎是一个决绝、狠戾的弧度，“Lorraine，你在阻挡我？”那声音不轻不重，却带着浓重的杀意。
　　“Slytherin呢。”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轻缓的风声中响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起站在Voldemort身前的女孩偏着头浅浅地笑，浅金色的柔软长发披肩而下，一直垂到脚踝，一身墨蓝色的长袍上勾着银边。
　　蓝琪的声音依旧是不轻不重的，“Lorraine，他伤到了我的幼崽。”她的背后逐渐显出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不行呢，好不容易变得有趣了一些。”Lorraine晃了晃手指，嘴角的笑意像是一种独特的孩子般的天真与残忍，那双眼睛闪烁着奇异的深紫色，眸子里更是流转着别样的风情，似乎隐隐有着笑意，却惟独映不出眼前的人影，“我还没玩够呢……”她舔了舔唇，“饕餮。”
　　“Lorraine Deron Slytherin！”蓝琪的身影随着她的声音消失了，空气中传来吟啸，十道巨大的月牙状的蓝色光波先后从不同方向划了过来，月牙的边缘仿佛是破碎的天空，无尽的黑暗。
　　“呵呵呵……”Lorraine轻声笑了起来，身体在愉悦的轻颤，“好久好久没看到你这么认真了，真是——令人开心啊，饕餮。”
　　空气仿佛凝滞了，Lorraine的身体仿佛瞬间被空间切开。
　　但立刻的，蓝琪的身影一闪而过，手拽住了十几米外半空中的Lorraine。
　　那个原地被切开的身影化为一滩白色的碎骨，骷髅头的牙齿上下敲着，“嗒嗒”、“嗒嗒”，似乎在发出恐怕的嬉笑声。
　　Lorraine不在意的挥挥手，从蓝琪的控制下挣脱了出来，黑色的手套仿佛涌出了黑色的魔力波纹。她歪了歪头，似乎在仔细的观察着蓝琪，“没有了空间钥匙的灵魂呢。”
　　蓝琪面无表情地看着Lorraine，机械、冷酷、无情，只有那藏蓝色的眼眸底仿佛凶兽般的狠戾久久不退。她半边脸上诡异的漫开了蓝色的纹路，像是一把被藤蔓束缚的钥匙。
　　“丢了钥匙的你，比以前弱小了不少呢。”Lorraine的唇角轻轻勾着，美丽、清冷，“饕餮。”
　　蓝琪没有说话，然而身后的巨大黑影暴动起来。
　　Lorraine再次舔了舔唇，手指交叠，抽出了一根魔杖，“在这里你可没有优势，你听，这里有着最让人兴奋的声音。”她张开双臂。
　　随着她的动作，四周仿佛陷入了黑暗的深渊，响着不绝于耳的雷鸣般的哭声，悲凉嚎哭的声浪——透明的身影仿佛被什么拖了起来，浮在Lorraine身下，“饕餮，这是世间最动听的声音。”——痛苦的惨叫和凄厉的哭声，那是，灵魂的哀鸣。
　　鲜血、断肢、死尸……
　　蓝琪垂下眼，伦敦整座城市被空间绞杀的魔法阵毁灭了大半，麻瓜们的灵魂被束缚在这个血腥的城市，哀鸣而不能离开。
　　她嘴角似乎是冷漠的弧度，动了动唇，似乎是脱口而出的一句“无聊的游戏”，但眼前不知为何出现了一张柔和的脸庞。
　　碧绿的眸子温柔而美好，仿佛盛着万世的欢愉。
　　那个人类，很讨厌这个场景吧。
　　蓝琪偏了偏头，藏蓝色的眸子纯粹而直白地盯着Lorraine，轻轻开口，“Lorraine，那位阁下确实管不住你。但压制不住诅咒的话，殿下会把你关起来的。”
　　Lorraine玩着魔杖的手一顿。
　　“死灵的气息越来越浓了，Lorraine。”蓝琪扬起了一个淘气的笑容，但是微眯起的藏蓝眸子似锐利似冷漠。
　　Lorraine的黑色手套仿佛化出了浓重的黑色气息。
　　她突然甩了甩魔杖，那些透明的影子瞬间脱离了束缚，逐渐消失在血色的街道。
　　“别忘了，你的幼崽马上要成年了，饕餮。”Lorraine也“啪”的一声，消失在半空中。
　　蓝琪侧过头，冰冷的目光在Voldemort身上扫过，消失了踪影。
　　……
　　冰冷的地板。
　　Tom晃了晃又晕又重的头，坐了起来，眼前似乎仍旧在发晕，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他睁眼——炫目的蓝色刺激的眼睛生疼——好半天，模糊的视线才逐渐清晰起来。
　　蓝白相间的格子地板。
　　Tom用力按住太阳穴，手指动了动，感觉到一个温热的触感，眼前晃过那些空间扭曲的画面，意识顿时清醒，“Hermione？”他连忙转头，只见Hermione面色苍白的倒在地上，紧紧闭着眼。
　　“Hermione？”Tom伸手摸了摸Hermione的额头。
　　她没有任何反应，但还有呼吸——他松了口气。
　　随即他看见不远处同样晕倒在地上的Potter、Ron、Neville，以及Malfoy一家，再之后，Tom在更远的地方看见了Weasley双子和Luna，还有Dad、Sirius和那些凤凰社的成员。
　　不要想，不能想——他及时阻止了自己的意识偏离。
　　Tom皱起眉，隐约想起空间绞杀来到他面前的那一刻。

　　“Boy，这么快放弃可不行啊。”一个年轻柔软的嗓音突然响了起来。
　　浅蓝色的身影一闪而过，仿佛瞬间分开了好几个身影，变得五花缭乱——她单手手掌抵在空间扭曲的地方，空间扭曲仿佛不能再前进一步。“不过保护女士倒是很符合一个骑士的行为。”蓝琪笑吟吟地侧着身，掌心亮着藏蓝色的光。
　　Tom皱了皱眉，盯着蓝琪藏蓝色的眼眸——幽暗幽暗，似乎闪烁着冰冷的愤怒。
　　Hermione的褐眸在无知觉的流着泪，她的目光转了转，模糊的视线中震惊的发现分别在他们、Ron、Potter还有格里莫大门前的Malfoy一家人以及Neville面前站着一个蓝琪。
　　“该走了，亲爱的。”蓝琪的左手突然对着空间扭曲的地方一抓，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她对Tom伸出右手一拉，Tom和Hermione只觉得眼前一黑。

　　“Boy。”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Tom扭过头，蓝琪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不远，“Mom。”
　　蓝琪走上前，蓦然揉了揉Tom的头发，幽暗幽暗的眸子直直地盯着Tom，半天才露出了一个笑容，“有没有感觉不舒服？别担心，这里很安全，除了你们，不会存在任何人。”
　　Tom的视线停留在蓝琪左脸——那半边脸上诡异的漫开了蓝色的纹路，像是一把被藤蔓束缚的钥匙——他隐约觉得那纹路和他脖子上挂着的吊坠有什么联系。
　　“哦……”蓝琪像是注意到Tom的疑惑，伸手摸了摸脸，纹路瞬间淡化、消失。
　　“Mom，”Tom拉住蓝琪，他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为什么……”他的声音近乎低喃，却异常的执着，“为什么只有我醒着？”
　　蓝琪垂下眼帘，似乎在思考，又似乎仅仅是盯着地板。
　　“你最近是不是又吐血了。”蓝琪轻声问。
　　Tom没有回答，只是垂头望着蓝琪——十六七岁，他已经比蓝琪高了。“Mom……我真的不是人类吗？”他的声音轻微的听不见。
　　良久良久的沉默。
　　“很难过吗？不是人类。”蓝琪的声音倏尔响起，轻轻地，仿佛可以跳动。
　　Tom沉默。
　　“他们很快就会醒的。”蓝琪抬头望了望那些倒在地板上昏睡的人们，扬着脸给了Tom一个温柔的笑容，拉着他的手，“只是你醒的比较早而已，你的血统比较纯正，灵魂的精神力比较强大。”她拍了拍Tom的头，“好了，告诉Mom，你最近是不是又吐血了？”
　　Tom觉得突然轻松了很多，“三月初的时候，莫名其妙的。”
　　“三月啊。”蓝琪想了想，垂下的眼帘掩去了那些未知的情绪，声音依旧柔软，“应该是那个Voldemort的问题，他是你的平行灵魂，那时候可能融合成功了吧，虽然现在也只有半个。”
　　“半个就已经能够使用空间绞杀的魔法阵了，整个的话，岂不是更惨烈。”Tom的语气听不出是什么意味。
　　“毕竟是你自己的平行灵魂，你能期待他是有多弱小？”温和的声音突然插到对话里。
　　“Dad。”Tom立即转过头，果然看见清醒的Harry Riddle向他们走了过来。
　　“你们那边还好吗？很抱歉我没有赶回去。”Riddle在他们边上的停下脚步。
　　Tom注意到Riddle身上的袍子少有的肮脏。
　　“哦，郊外的泥土。”Riddle抖了抖袍子，给自己丢了一个清洁咒。
　　“事实上，即使Dad赶回来恐怕也没有用，那个疯子用了魔法阵。”Tom转回了一开始的话题。
　　Riddle皱起眉，“魔法阵？”他想了一会儿，思绪一顿，“那些麻瓜——？”
　　“……”Tom抿了抿唇，不要想，不能想——不要——仿佛从灵魂深处意识到什么而不断地想要阻止自己的思绪——就像刚才一样，停下来，不要想——然而不可抑制——不可抑制的，耳边仿佛又一次响起了那些痛苦的惨叫，四处飞溅的血花，七零八落的断肢——他突然明白了Potter所谓的承重，所谓的急躁，以及那些难以忍耐的从胃部涌上来的呕吐感。
　　只要闭上双眼，那个血色的场面就会在脑海里滚动。
　　冰冷的血液，冰冷的温度。
　　“Boy……”担忧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Tom的黑眸第一次出现了一种空白——和Potter碧眸中的神色如此相似。
　　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他发觉自己的手指在颤抖——从指尖到手臂，从骨髓到血脉，他全身都在战栗。
　　血色，漫天的血色——逃不开的血色和死亡的气息。
　　“……”Tom张了张口，似乎想要叫什么，黑眸茫然、空白。
　　不寒而栗。
　　从指尖感觉到的冰冷与颤抖，仿佛将灵魂埋进了冰冷至极的地方。
　　温暖的怀抱。
　　卑微的生命。
　　“Boy，停下来，停止想象……”很远很远的声音，“你很安全，Boy，我们在这里……”
　　Tom只觉得眼前再次一黑，无力感淹没了他的意识。
　　“他看到了什么？”Riddle伸手托住陷入昏迷的Tom，紧紧锁起眉，神情从未有过的担忧和焦躁，“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他的掌心碰到了一股温热，Riddle愣了愣，垂下头。
　　蓝琪凝视着Tom，藏蓝的眸子又一次沉了下来。
　　他在哭。
　　他没有意识到，他在哭。
　　温热的泪从眼角滑落，身体仿佛在不自觉的轻颤。
　　Riddle攥紧了Tom的手腕，温和的脸庞上是从未有过的冰冷的怒火与浓重的杀意，碧眸里露出了森然的冷酷——这个年少就驰骋于战场、面对鲜血与死亡的救世主第一次掀翻了温和的面具，露出了冰冷的獠牙——“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八年。
　　Tom Riddle当了他们八年的儿子。
　　除了Harry Riddle承认自己是Tom的父亲的那一次，他从未见Tom哭第二次。
　　Tom Riddle是个早熟的孩子，或许偶尔也会任性，但他倔强，再困难再痛苦再无助也只会想着如何解决，而不会掉一滴眼泪。
　　眼泪与哭泣这两个词，和Tom像是永远不会相交。
　　可他哭了。
　　不曾打过不曾骂过，甚至愿意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带给他，他们捧在手心里教导和疼爱的孩子，第一次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缩在父亲的怀抱里，在昏睡中落泪。

作者有话说

　　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这么写了……
我错了……【捂脸】这个绝对是大纲之外的意外产物！
好吧，我决定尽快干掉伏地魔，你们不可以掐我……
第十七章，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