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当平行相交》洛安之

85、Chapter 6：Debt

　　箴言六：有时候最麻烦的事是你欠了别人。

　　早上的第一抹阳光洒进窗户的时候，Potter已经坐在窗口，闭着眼睛。
　　他每天都得做一次清理大脑的工作，从Voldemort手中，哦不，脑中保证他的大脑的安全，从而保证他的小命，还有诸多人的小命的安全。
　　尤其是Dumbledore活着，而Snape是双面间谍这两件事——他必须锁紧他的大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事实上，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Snape会是双面间谍。
　　他无法说服Dumbledore的坚持，因而只能接受Snape了解Dumbledore假死的真相——而这也成了他检验Snape是否忠诚于Dumbledore的最佳方法——是的，Severus Snape没有和Voldemort说出Dumbledore假死的真相。
　　他冒着大脑里的东西被发现的危险在Dumbledore假死成功后那个早上去Voldemort的脑子里逛了一圈——Voldemort沉浸于狂喜之中，这让他轻易地钻进了他的脑子。
　　如果被Dumbledore知道，他绝对会被指责太过鲁莽。
　　但他必须。
　　他知道，他必须这么做。
　　Potter把大脑清空，睁开眼的时候，发现一个人正站在对面街上仔细观察他，差点吓得他从椅子上摔下来——之所以说是差点——因为他认出了那是Tom。
　　Tom正穿着麻瓜的T恤衫，运动长裤，双手插兜，看上去懒洋洋的。
　　Potter下楼了。
　　“哟，Potter，早。”Tom懒洋洋地站在院子前和他打招呼。
　　“你什么时候来的？”Potter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你又去打工了？”
　　“在你和你的吐司打架的时候。”Tom依旧双手插着兜，站着的姿势依旧是Slytherin的优雅，“我忙着帮一个人打败切片吐司，没时间打工了，要不你雇用我？”
　　“……”Potter无语地看着他，伸手拉出时间——早晨8：47——他打了个哈欠，“来这么早干嘛，吃早饭吗？”
　　“这句话由你来问太过奇怪了，我可是记得很清楚你在这里是怎么样的身份。”Tom将一个袋子丢给Potter。
　　“家养小精灵呗。”Potter翻翻眼皮，毫不在意地说。
　　“很有自知之明啊。”Tom假笑。
　　Potter已经把袋子打开了，他挑了挑眉，“汉堡？”
　　“算是回礼。”Tom仍旧是标准的假笑，“你要知道Slytherin的礼仪，而Riddle是礼仪的典范。”
　　“回礼？”Potter奇怪地看着Tom——他可不记得什么时候给他送过礼。
　　“一年前今天。”Tom简短地说。
　　Potter望着Tom，惊奇地发现不知是阳光下的错觉还是真的如此——他看见了Tom脸颊的微红。
　　紧接着他便想起一年前今天，他发现了正在打工的Tom。
　　“哦……”Potter终于想起Tom说的回礼是什么意思了。
　　那天晚上他给正在酒吧打工的Tom买了个汉堡——Potter把包装袋解开，咬了一口汉堡——那天晚上是他们真正和解的开始。
　　“看来Gryffindor的黄金男孩记忆力并没有和女贞路的垃圾堆一起腐朽。”Tom假笑着说——非常Slytherin地喷洒毒液。
　　“女贞路的垃圾每天早上就有人清理。”Potter讽刺地说。
　　“作为家养小精灵自然每天和它们打招呼，Potter。”Tom懒洋洋地笑了笑。
　　“得了，Riddle，你太得意了。”Potter轻哼。
　　“小子！这是什么意思？”Vernon吼叫着，重重从门内走出来——那庞大的身躯像是从下水道里挤出来一般，全身都是酱紫色。
　　这一声咆哮打断了正打算开口说话的Tom。
　　Tom唇角勾起一抹温和的标准的——假笑，偏过头，“Dursley先生，真是好久不见。”
　　Vernon瞪大了眼——像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Potter。”Tom叫道，像是在疑惑。
　　“我忘记了，今天周末。”Potter又一次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它变得更加乱糟糟的，配上他不合身的宽大衣服，简直邋遢至极。
　　Tom耸耸肩，瞥见Potter的姨妈Petunia和表兄弟Dudley正从门里出来惊讶地盯着他们。
　　Tom的视线在那一家人身上转了一圈，又转到形象糟糕的Potter身上，他舔了舔唇，欺身向前一步，如同居高临下地看着Vernon，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指着Potter说：“你们知道他在魔法界的地位吗？”
　　“他只是个——”Vernon憋红了脸，似乎想要说出什么侮辱的词。
　　“尊重点哦，Dursley先生，如果魔法界知道你怎么对待他们的黄金男孩，会轰掉这里的，你知道，魔法总是很神奇的，这个小地方还不够几个小魔法。”Tom挑着眉嗤笑，语气温和。
　　Potter捂住下巴，拒绝作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他是个——不懂得——感恩的——小混蛋，是我们——”Vernon的脸简直是猪肝色，怒气上冲，气喘吁吁的样子，连话都讲不清了。
　　“当成奴隶养大了他。”Tom温和地笑，口中吐出的词却是毫不留情。
　　“Riddle！”Potter制止了Tom。
　　Tom偏头，挑起眉。
　　Potter摇了摇头，抿着唇将目光从那一家人前面掠过，Petunia姨妈看上去摇摇欲坠，Dudley的嘴张的可以塞下他自己的拳头，而Vernon姨父气喘吁吁地愤怒着，绛紫色的大脸膛皱成一团，脸色难看。
　　“够了，Riddle。”Potter最终揉了揉眉心。
　　Tom盯着Potter看了一会，“我道歉。”
　　“没事，”Potter叹了口气，重新去看Dursley一家，“事实上，我正要和你们说一件事。”
　　Petunia抿紧了唇，像是下意识地想让Potter闭嘴，却还是忍住了。
　　“Petunia姨妈，我知道你了解这一切，不用急着反驳。”Potter捂住额头，紧紧皱着眉，“现在是危险期，这是事实。”
　　Petunia闭上眼睛，脸上扭出痛苦的表情，“那个人回来了？”
　　“是的，那个人回来了。”Potter认真地说。
　　“Petunia！”Vernon震惊地看着Petunia。
　　“你们必须准备离开。”Potter认真地看着Dursley一家，“必须。”
　　“小子！你说什么呢！我们不会离开！”Vernon暴怒地咆哮。
　　Potter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变得和他的姨父一样暴怒，要知道他是个脾气暴躁的Gryffindor，而不是个装腔作势的Slytherin——哦，不能这么说，Slytherin的毒液会喷满一整条街，而且是不同品种的毒液，不带重复的，简直精彩绝伦。
　　“如果你想和你愚蠢的思想一起死在这里，那你就别走了。”Tom假笑。
　　“危险懂吗，Vernon姨父，我知道你不想搬走，但是这是来自我们那类人的威胁。”Potter努力耐着性子说，“来自魔法界的黑魔王Voldemort的威胁。”
　　“他会想要干掉Harry Potter身边的每一个人，尤其是麻瓜哦。”Tom像是不在意一般的提醒道，“他对Harry Potter有着无可比拟的执着哦。”
　　Potter扭过头，“你是来添乱的！？”
　　“不，我是来帮忙的。”Tom假笑。
　　“……”Potter沉默了两秒，“那你还是闭嘴吧。”
　　“礼仪，Potter。”Tom假笑着说。
　　Potter深呼吸，把注意力转回Dursley一家。
　　Vernon的脸上仍旧是暴怒的，但Petunia的神情已经写满了恐惧。
　　“照你说来，”这会儿Vernon说着，开始踱起步来，他显然注意到了Petunia脸上的恐惧，“我们——Petunia，Dudley和我——都有危险。危险来自——来自——”
　　“‘我们那类’里的一些人，没错。”Potter说。
　　“哼，我不相信，”Vernon在Potter面前停住脚步，“你们——这肯定是阴谋，想霸占房子。”
　　“房子？”Potter问，“什么房子？”
　　“这所房子！”Vernon尖声叫道，额头上的血管开始突突地跳动，“我们的房子！这附近的房价涨得厉害！你想把我们支走，然后搞点儿鬼把戏，不等我们明白过来，房契上的名字就成了你的——”
　　“你糊涂了吗？”Potter问，“密谋霸占这所房子？难道你真像你的模样一样傻吗？”
　　“你怎么敢——！”Petunia尖叫起来，却在Tom冰冷的目光中闭了口，就像刚才Tom侮辱Vernon时她不敢说话一样。
　　“恐怕你是忘了，”Potter说，“我已经有了一所房子，我教父留给我的。我还要这所房子干什么？为了所有那些愉快的往事？”
　　沉默，显然这番话把Vernon给镇住了。
　　“你声称，”Vernon说道，又开始踱步，“这个魔王——”
　　“——Voldemort，”Potter已经开始有点不耐烦，“不是声称，是事实，Dumbledore去年就告诉过你——”
　　Vernon气呼呼地弓起肩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浓密的黑色八字胡也跟着波动起伏，大脸膛仍然涨成紫红色。
　　“我假设你看过这一周的电视新闻，伦敦出现了一系列事故——但这些事故都不是事故——爆炸、飞机坠毁、火车出轨，还有我们上次看新闻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有人失踪、死亡，这一切的背后都是他——Voldemort。他以屠杀麻瓜为乐。就连那大雾——也是摄魂怪弄出来的，如果你想不起摄魂怪是什么，就问问你儿子吧！”Potter一口气说道。
　　Dudley猛地抬手捂住嘴巴。看到父母和Potter都盯着他，他慢慢把手放下，问道：“他们……还有更多？”他在Potter五年级时遇上的摄魂怪是这辈子最糟糕的记忆。
　　“你们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准备离开，凤凰社愿意为你们提供保护，就算你们不走，我满十七岁你们必然会暴露，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搬走或者——”Potter冷静地盯着他们。
　　“等待死亡。”Tom轻笑，接上Potter没说完的话。
　　Potter无奈地看向Tom。
　　Tom耸耸肩，“你打算一个星期后就走？”
　　“坐等待毙可不是Gryffindor的习惯。”Potter和Tom走进院子的另一边，把Dursley一家丢在门口，“Voldemort绝对知道我的生日。”
　　“你应该说他既然清醒，就很显然知道你的保护魔法在你成年的时候会消失。”Tom挑眉，“你说，他会猜测你那天离开？”
　　“这个问题由你猜测不是更为准确？”Potter撇嘴。
　　“不，我可没有他对你那无上的爱。”Tom笑了起来。
　　“我想找根柱子。”Potter翻了翻眼皮。
　　“抱着吐的话不一定要柱子的。”Tom笑着说。
　　“Hermione怎么没来？还有，我教父怎么样了？”Potter突然问道。
　　“嗯……”Tom摸摸下巴，“打扰一位淑女的睡眠不是绅士的行为，Potter。至于你教父，我觉得他很好，精力充沛，这让我怀疑他不是Black家族的，活像一只Gryffindor。”
　　“……他就是Gryffindor。”Potter说，“他怎么没来？”
　　“嗯……”Tom想了一会，“Dad一大早就把他带出去了。”
　　“Riddle先生？”Potter有些吃惊，“你不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你还没说你是来干什么的？”
　　“不知道。”Tom说，“Dad出门准备了很多，我猜想他要出去一整天，Potter，你从魔法部取得魔法提前使用权了没有？”
　　“怎么可能，我身上有踪丝！”Potter说。
　　“那么我建议你最好不要说出切片吐司的名字，保护魔法失效以后，即使是一个名字也很容易被反追踪。”Tom建议，“对了，我要你的一跟头发。”
　　“干嘛？”Potter疑惑。
　　“借你的身份用一下。”Tom愉快地说，“你知道你的身份有时候是万能的。”
　　“你是说复方药剂？！”Potter微微瞪大眼，他想了一会，“你想去见魔法部部长？”
　　“令人吃惊，Potter，终于把找球手的肌肉反应能力从肌肉转移到大脑了么？”Tom懒洋洋地假笑说。
　　“你又想做什么？”Potter没有在意他的讽刺，好奇地问道。
　　“Dad说，Dumbledore没死的事，可能很快会被切片吐司知道。”Tom认真地说，“Weasley那边不知道他能瞒多久，但不论如何，战争需要一个主心骨，虽然我认为我父亲比你适合一万倍，但是不得不说，这是你必须面对的。”
　　Potter沉默了片刻，点点头没有反驳。
　　Tom紧盯着Potter，“我们必须——先瓦解切片吐司的势力，他一个人是无法进行一场战争的。”
　　“你打算自己做？”Potter疑惑而吃惊。
　　“事实上，Dad和Dumbledore已经着手瓦解食死徒了，魂器已经被Dad消灭大半，我们面对的只是切片吐司。”Tom看了Potter一眼，“而且Mom说……”他轻声咕哝了半句，却闭了口。
　　Potter好奇地看着他，但随即他意识到了什么，“Riddle，你是特意在Riddle先生不在的时候——你想做什么？”他停顿了一下，“你的父母已经找到你了，虽然说你答应和我做交易，可是很显然我已经不用帮助你了……”
　　Tom望着很远的虚空，“Potter，”他笑了笑，但那个笑容没有什么意味，“我似乎知道了一些Dad不想让我知道的事。”
　　Potter眨了眨眼。“既然Riddle先生不想让你——”
　　Tom轻呼了一口气，打断了Potter，笑道：“Potter这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你可是最讨厌被隐瞒的。”
　　“……”Potter无话可说。
　　“他不一定是不想让我知道，Dad不会瞒我什么。为什么要帮你……似乎是……似乎是欠了……”Tom轻声说着，几句话让Potter愣住，但随即他又闭了口，没继续说下去。
　　场面静了几秒。
　　“既然Riddle先生和Dumbledore在瓦解食死徒，那么我们要做什么？”Potter打破沉默，问了另外的问题。
　　“我们需要争取到一个家庭的帮助。”突然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回答了Potter。
　　“Hermione！”Potter下意识扭过头，看见穿着背带牛仔裤的Hermione站在不远处对他们微笑。
　　“你把我一个人丢下了。”Hermione走进来，不满地看着Tom。
　　“我觉得你需要一个良好的睡眠。”Tom微笑。
　　“实话说，我很高兴你们相处甚佳，但是麻烦请问，什么家庭？”Potter无奈地说，“Riddle，你没告诉我，Hermione也知道。”
　　Tom耸肩，“我不觉得瞒着她有什么好处，特别是当她可以提供强大的助力的时候。”
　　“Harry，你不应该想着瞒着我。”Hermione瞪着Potter。
　　“好吧，家庭。”Potter投降。
　　“切片吐司最大的助力，资金的来源。”Tom解释。
　　“你说谁？”Potter迷惑不解。
　　“大贵族。”Tom的声音压低了一点，“Malfoy。”
　　Potter瞪大了眼，“你说——”他一下子跳了起来，“不行！”
　　“Potter，你应该没有忘记Draco Malfoy在天文塔上的表现。”Tom冷静地说。
　　“可是那不代表他们一家可以帮助我们！”Potter激动地、愤愤不平地说，“他们一家都是食死徒，都是Voldemort的人！这根本没法改变！Lucius那个该死的混蛋是Voldemort的走狗！”
　　Tom盯着Potter，紧抿着唇。
　　Hermione拉住Potter，“Harry！”
　　“Potter。”Tom只是叫了他的名字，什么都没说。
　　Potter闭上眼，他再次想起Draco Malfoy颤抖的手和低落的魔杖顶端。他可以听到Dumbledore告诉Draco Malfoy他们会保护他，如果他到正义的这边来。紧接着他想起五年级想要得到预言球的Lucius Malfoy，因为那次行动他差点失去了他的教父，他觉得一阵痛苦涌上胸口——不，事实上，那是他自己的错。
　　“你想怎么做？”Potter闭着眼平静地说。
　　Hermione担忧地看着Potter。
　　Tom和Hermione对视了一眼，再次看向Potter那张强制冷静地面孔，他轻声叹气，“Potter，我假设你还记得去年暑假你的逃亡。”
　　“……”Potter沉默了两分钟，阳光洒在他身上，分明温暖却让他有些刺痛，“当然，你救了我的命。”他睁开眼干巴巴地说，“不少人欠了你的命了，Riddle。”他牵动了一下嘴角，“你救了我，救了Ron，甚至可以算是救了Dumbledore，哦，Draco Malfoy也欠了你一条命。”Potter嗤笑一声，低沉的声音听上去竟然有些尖锐。
　　“Potter……”Tom揉了揉太阳穴，“不是他欠了我的命。”
　　Potter双手环胸，做出防御的姿势。
　　Hermione抿着唇，担忧地看着似乎开始对峙的两人。
　　“不是他欠了我的命，是我们——”Tom安静地说。
　　Potter一愣。
　　Tom的黑眸中似乎燃烧着黑色的火焰，安静的、蹿着明亮焰心的火焰。
　　“不是他，是我们——是我们欠了Malfoy一家的命，”他深呼吸，一口气说，“我们，欠了他们一家一个命债！”

作者有话说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摊手】
第六章，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