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桁珠帘闲不卷》暗影流香

8、第八章 车如流水马如龙

　　所以不多时，思清和思靓也来了，二人先是见过了母亲，然后便与卫衍说笑起来——看来在来的路上，二人就知道了今日要出门去了。

　　思清年纪大一点儿，倒是有出门的机会，思靓只有九岁平日里绝少出门的，今日有机会出去，也是兴奋得很。
　　思倩却道：“大姐不去么？把她也叫上吧。”

　　周夫人道：“她去城西的东方家了，东方家的大小姐邀她去品茗。”
　　思清笑道：“如今新雪初化，天还冷，却怎么有这样的闲情喝茶。”
　　思晴道：“谁说喝茶便不能在天冷的时候了，难道在夏天里喝得一身汗么。”
　　思清道：“二妹妹总喜欢跟我过不去，我哪里有这个意思。”

　　兄妹们在一起顽笑了几句，但因周夫人在跟前，总不好太过放肆，便一起簇拥着到了前院。前院那里已经备好了轿子，周夫人便坐了上去。于是再一起到了大门口，那里有辆小车，由一匹马拉着。
　　思晴和思倩、思靓上了马车，而思清和卫衍却是骑了马在旁边跟着。

　　思倩坐在马车最里面，见思晴和思靓在抢着从车窗往外看，便忍不住道：“二姐，你和做弟弟的抢这个做什么，让着点他吧。另一边不是也有车窗么，何必只盯着这边的。”
　　思晴道：“卫哥哥在这边呀，我还要跟他说话呢。”
　　思倩道：“你也知道卫哥哥这次陪我们一起出来么，别再这样丢脸啦。”

　　思晴嘟着嘴，伸出食指戳了思靓的额角一下，然后跑到另一边去看街景了。其实这时是巳时已过，正是街上人多的时候，行人三五成群，各自行走，可以说是川流不息，各种车马也是极多的，于是李家的车轿也就行走得很慢，两边路上的行人反而因着这个队伍的人多，而多有看这辆车和两个骑马的少年郎的。

　　思倩在车里道：“二姐，不要把窗帘拉着那么开啊，抛头露面的会被娘说的。”
　　思晴这才想起嫡母也一起来了，这时便回过头来对思倩道：“思倩，今天娘怎么非要跟来？若是不愿意我们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思倩笑道：“你们当然是无所谓，反正被我娘也说过好几次了，但是有卫家哥哥在，那就不同了啊。娘也不好驳他的面子——二姐你是不是故意让卫哥哥来跟娘说的？”
　　思晴掩着嘴笑：“我可没这么深谋远虑的，只是卫哥哥正好自己也要出来罢了。”

　　思倩又笑了一下，也懒得与她多说——实际上，思倩也只是个八岁的孩子罢了，斗嘴也斗不过两个姐姐，时常的也只得忍一口气罢了。
　　思靓难得出来一次，看着道路旁的小商贩，不时地让马车行得更慢些，还让仆人去买看中的东西。

　　周夫人在后面的轿子里听到了，便对身边的仆人道：“去跟二少爷说一声，不要买那么多东西，好像没有见过世面一样。”
　　那仆人应了一声，过去说了，思靓嘟着嘴赌气放下窗帘，思晴笑着过了顶替了他的位置，掀开窗帘对侧前方的卫衍道：“卫哥哥，你觉得山阴怎么样？”
　　卫衍笑道：“山阴是绍兴府的治所，果然是江东风采，与我家乡和河南，都很不同呢！”

　　这时一行人到了山阴县最大的绸缎庄前，周夫人下了轿进去，立即有掌柜的迎出来，对她笑道：“怎么周夫人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们也好有所准备。”
　　周夫人道：“我也是突然想起来的，你们现在有好料子么？”
　　那掌柜的道：“夫人要买多少？”
　　周夫人道：“往年我们家要多少过年的？比往年多两成，怎么样，现在有么？”

　　掌柜的笑得几乎合不拢嘴：“有有有，不过夫人怎么今年提前来了？”
　　周夫人道：“因为家里来了客人，想来看看你有什么好料子。”
　　掌柜的道：“不但有好料子，还有新款式。这都是从河南府那边传过来的。”

　　周夫人略感意外：“河南府？”
　　掌柜的道：“河南府那边最近出了不少新的款式，都挺漂亮的，这段时间，咱们这里也有很多夫人太太们喜欢呢！上个月，知府太太还来买过几件。”
　　周夫人道：“除了河南的，就没有别的了么？”
　　掌柜的道：“别的自然有，但都不及河南的好看啊。”

　　周夫人看了一眼卫衍，心想他就是那边来的，若是用这个送他，不免无趣。但转念一想，都是自家人，何必在意这些，反而让他帮着看看也好。
　　于是便对卫衍道：“衍哥儿，你从河南来，正好来帮着看看，看有些什么好的。”
　　卫衍应了一声，便跟在周夫人的身后。

　　这时思清道：“娘，我带弟妹们在附近看看好么？”
　　周夫人道：“不要走远，等会儿就要回去的。”
　　思清垂手应了一声，便带着思倩思晴一起出去了，思靓跟在后面。

　　思倩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母亲身边的卫衍，对思晴道：“卫哥哥说要出来看看的，结果却被娘拉去看绸缎了。”
　　思晴笑道：“他自去他的，我们只看我们的。”
　　思倩道：“看来看去不过这几条街，也不知你哪来的这么大兴头，时常地便要出来看。”

　　思晴道：“老是待在家里面，又有什么意思？”
　　思倩道：“女子本该在家里的，成日价出来才是不好。”
　　思晴笑着摇了摇头：“没法子跟你说。”

　　这时思清指着街对面一个巷子道：“那里面有间点心铺子，我领你们去吃。”
　　思靓年纪小，平日里父母管教得又严些，如今听了这话已经叫起好来，思倩和思晴也就顺着他的意，一起过去了。
　　却说那边周夫人和卫衍一起挑拣布料，哪些是给族人的，哪些是给丫环的，哪些是给下人的，都分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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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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