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节四 医者仁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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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忆年起身走进祢的房间，果不其然看见祢睁开了眼，不知是否是错觉，昏暗的烛光下脸色有些苍白。忆年站在门边犹豫了一下，毕竟三更半夜进入一个女孩的房间不太好，但想想传闻祢大概并不在乎这些，而自己却有事要谈，便不再犹豫，信步走了进去。
“有事吗？”祢坐起身，没有下床的意思，明显不太欢迎。似乎是和衣睡的，但是却用被子盖得严紧。
“恩。”忆年只说了个单音。他当然听得出祢的意思，不过这件事，他不想让步。
“……请讲。”妥协。
“……你知道，有些事，不适合在明面前讲。”
“哈，你那个妹妹，可要比表象还要可怕呢。”祢冷笑一声。
“所以，我才要把她圈起来啊。”忆年叹息一声，苦笑道，“她看起来有多天真，实际上就有多阴暗。其实，这件事错在我……”
“而且恋兄。”弥不太客气地打断，“有话快说，别告诉我你是来这儿追忆的。”
“你！你就不能客气点吗？”
“抱歉，打扰我睡觉的人，我还真不知有什么好客气的。”
“……”
祢挑眉，意思很明显：说不说？不说快走。
“你知道我是谁么？”
“知道，”她终于笑了，“第一位‘消失’的能力者柳符山的孙子，柳忆年，不是么？”祢耸耸肩，“其实你不是听过么？传闻——‘伪医者’是我父亲。”
“你果然就是……”忆年绿眸一黯，低下头越发笑得落寞，“也对，也只有你，可以再不用能力的情况下救那么多人。”
“哦，你听说了。”祢淡然地耸耸肩，承认，“先父虽然有些怪癖，但医术确实不错，”但不过如此，否则怎么会……“连母亲的病都治不好。”母亲的病，到现在都是个谜这没错，但却无论如何无法原谅父亲，竟如此轻易放弃。“所以？”
“所以，我不想继续下去。”忆年很快说，“你知道，这会害死很多人。”
“哦。”
哦？就这样？忆年不禁有些生气，连语气都不再客气：“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祢百般无聊地低下头，看着摇曳的烛火，“只不过有些失望，”蓦地一抹嘲讽的笑容浮上她的嘴角，“原来以智慧闻名的柳少爷，不过如此啊。”
“什么不过如此，那是人命啊，医者仁心，你竟如此对待生命？”忆年生气了，怒气令他白皙的脸上染上一层红晕，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
哦~~生气了。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呢，善良的智者，柳忆年。性格好得要死，但一旦有关人的生命，便在意得很。祢随意地瞟了他一眼，紫色的瞳孔随即收缩！忽而一起那个年老的医者，苍老的手握紧了手杖，咳得长长的白胡子直颤，道：“医者仁心！医者仁心！你怎能见死不救？！”
她那时是如何回答的？是了，她答：“从最一开始我就从未说过我是‘医者’。”正如此刻。
眼前的漂亮面容与多年前的苍老容颜一样闪过不可置信以及愤怒，不禁轻笑起来。眼睛果然不会骗人啊，这善良的智者。轻笑转为大笑，眯起的紫眸果不其然看见了眼前少年的惊讶。她在笑什么？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至少我没那么残忍，从最一开始，我便没有给你，给任何人希望。”她笑过后正色道。
惊讶再次转为愤怒。少年握着拳的手在颤抖，控制着自己不要一拳砸在那双明亮的紫眸上。他此刻才算明白，这位颇负盛名的少年神医为何为人所不耻，也明白了曾有人为求她治病跪了半个月以致双腿坏死而依旧未能请动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原来以为只是传闻而并未特别看待（或者说不愿相信），但如今……若再与这女子同处一室，他怕他会忍不住揍她！
思及此，忆年愤然起身，向门口走去。
“这样就生气啦？”祢托腮，淡淡笑了，“放心~你和你妹妹，我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忆年顿住，转回身看她：“我倒宁愿你少治我一次，去救那些快死之人。”
祢愣了一下，眯起眼看他，紫眸中流光回转。烛光摇曳，发出摇摆不定的光，整个房间似乎摇晃起来，唯有那双紫眸，让人琢磨不透。紫色中闪过些什么，然后祢突然就笑了。“好啊，有兴趣呢。”
忆年盯着她。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有兴趣？
“既然如此，那么就说定了。你若想让我救人，便换一次你的病。你不病也得病。”
这是什么诡异的要求？忆年不安感顿生，绿眸中却没有意思退缩，仍是坚定地看着她。“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多年前那位老医者同样道：“祢，我以我的死，还你一百条人命，如何？”那时他已病入膏肓，咳得不能自理，还要她给他治病。
那时她道：“好啊，那么我会毒死你。”
那时那位老人颤抖着，目光却与眼前少年同样坚定，他道：“一言为定。”
她记得那一年，不多不少，正救了一百人，多一人不救。
此刻她笑了：“协议达成，那么我就帮你一把。”她笑，手指划过摇曳的烛火，“明天，我们去旅行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节四 医者仁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