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侣情缘（GL）》三月小雨

5、古墓丽影

　　赵敏沿着山路走了小半个时辰，已能远远看见山谷口了，当下精神一振，加快步伐前进。忽然左侧山峰间的一条小路中钻出来一人，和赵敏打了个照面，吓了她一跳。她见这人是个身穿粗布古装的丑陋老太婆，不禁心中一动：“果然又回到古代了。”眼下当务之急，是要问清现在是何年何月，因此赵敏立刻露出甜甜的笑容，说道：“老婆婆，你好啊！”她在现代呆了两年，大受平等自由思想的影响，更懂得尊重人了，以前根深蒂固的尊卑观念也早就抛弃了。
　　那老太婆猛然看见一个身穿破破烂烂奇装异服的脏兮兮的美貌小姑娘，吃了一惊，见她笑着问好，当即也笑着回答：“小姑娘好。”又问：“你怎么一个人在山里乱走呢？”
　　赵敏见她面容虽然十分丑陋，可是双眼中却闪烁着温柔慈祥的光，不由得对她产生好感，听她口音正是古时候的音韵，更肯定了回到古代的事实，说道：“我昨日来山里游玩，结果迷路了，到现在才走出来。”
　　老婆婆惊道：“山里有野兽出没，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敢独身进山游玩？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办？赶快回家去吧，别让家人担心了。”
　　赵敏心想：“我要问你朝代信息，只好先撒个谎了。”当下装作一副哀伤的样子，眼里也挤出一些水光，哀声道：“我没有家了。”
　　老婆婆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大为心疼，突然怒道：“这些遭天杀的鞑子，当真罪该万死！”赵敏心中纳闷：“我说我没家了，她怎么说起鞑子来？当真莫名其妙！”老婆婆又柔声问：“小姑娘，你从哪里来的？”
　　“从北边来的。”赵敏说。她家在大都，说是北边来的倒也恰当。
　　“现下要到哪里去呢？”
　　赵敏说：“我也不知道。”又问：“老婆婆，今年是哪年啊？”
　　老婆婆心想：“她家在北方，家人应该被蒙古鞑子杀了，这才漂泊南来，原来竟不知道大宋的年号。”答道：“今年是嘉熙元年。”
　　赵敏对历朝历代年号十分熟悉，听她一说，顿时惊得面无人色，心道：“嘉熙元年，宋理宗时期，南宋末年。”
　　老婆婆见她俏脸变得惨白，不明所以，柔声问：“小姑娘，你怎么了？”
　　赵敏心心念念回家的希望瞬间化为泡影，不由得万念俱灰，暗骂道：“可恶的贼老天，你为什么要这般捉弄我？为什么啊？”尽管千般万般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可又能怎么办呢？事已至此，人总要活下去。赵敏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我没事。”
　　老婆婆见她无家可归，顿时怜悯不已，心想：“这姑娘看起来和她一般年纪，何不叫去给她做个伴呢？”心念及此，问道：“小姑娘贵姓？”
　　“我叫赵敏。”
　　“赵姑娘既然不知要到哪里去，不如先去我们哪里住几天，你和龙姑娘年纪相仿，说不定能玩到一起呢。”
　　赵敏来到这个时代，没有亲戚没有朋友，当真茫然无措，听老婆婆邀请，心想：“唉，反正没地方去，不如先到她那里住几天再说。”说道：“那多不好意思，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老婆婆笑道：“怎么会呢？就怕赵姑娘去了住不惯呢！”顿了顿又说：“龙姑娘性子冷淡，脾气也有些古怪。赵姑娘去后尽量迁就她一些，可别出言顶撞啊！”
　　赵敏说：“我理会得。”见老婆婆领着自己往上山的小路走去，不由得心念一动：“理宗年间，龙姑娘，又住在终南山上。这……”急忙问：“不敢请教老婆婆贵姓？”
　　老婆婆笑道：“我姓孙。”
　　赵敏忍不住心中哀嚎：“难道竟然穿越到《神雕侠侣》书中了？死老天，为什么不让我穿回到《倚天屠龙记》里呢？戏弄我很好玩吗？贼老天，我要回家！”心里骂了半晌，转念又想：“既然回不了家了，那我不如去和小龙女学武功，等学成后，再出山去找先祖蒙哥或忽必烈，轰轰烈烈地干一番事业。”打定主意，当下不再迷茫，加快步伐，紧随孙婆婆往山上走去。
　　七拐八绕地走了一炷香时分，眼前忽然变得开阔起来，赵敏见左前方山壁上有个大门，像是一个墓穴，心道：“看来这里就是活死人墓了。”她刚随孙婆婆走到活死人墓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娇柔婉转的女音道：“孙婆婆，你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还带了个外人？”
　　赵敏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走了出来。那少女披着一袭薄薄的白色布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除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只肌肤间少了血色，显得苍白异常。赵敏心道：“看来她就是活死人墓的主人小龙女了。”
　　赵敏打量小龙女，小龙女也在打量赵敏，两人目光相对，赵敏只觉小龙女清丽秀雅，莫可逼视，神色间却冰冷淡漠，当真洁若冰雪，却也是冷若冰雪，实不知她是喜是怒。
　　小龙女见赵敏虽穿着奇怪破烂的脏衣服，可容貌却娇美异常，十分美丽之中，更带着三分英气，自有一副端严之致。她忽然秀眉微微一蹙，心想：“我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在意别人的容貌？我所修习内功是克制心意的一路，向来心如止水，怎的此刻心中竟然会有丝丝波澜？”但她脸上依然不动声色，说道：“孙婆婆，你知道古墓派的规矩，怎么还带外人回来？”
　　孙婆婆恳求道：“这位赵敏赵姑娘孤苦伶仃，无家可归。我见她无处可去，就带了回来。龙姑娘，你收留下她可好？”
　　小龙女淡淡地说：“古墓怎可收留外人？让她走吧。”她语音娇柔婉转，但语气中自有一股威严，教人难以违抗。
　　孙婆婆又道：“我看赵姑娘聪颖非凡，根骨奇佳。龙姑娘，不如你收她为徒，这样就不违反古墓派的规矩了。”
　　小龙女冷淡无波的双眸又在赵敏如花似玉的俏脸上打量一阵儿，微微点头，淡淡地道：“好吧。”
　　孙婆婆颇感惊讶，心说：“奇怪，莫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然龙姑娘怎的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当即笑着对赵敏说：“龙姑娘便是这里的主人，你以后要好好听她的话！”赵敏笑着点点头。
　　小龙女道：“跟我来。孙婆婆你去忙吧。”
　　赵敏心道：“分明就是个小丫头，说话却老气横秋、颐指气使的。唉，我既然要和她学武，还是把身姿放低一些的好，哄着她，顺着她，让着她，尽快拉近与她之间的距离，和她搞好关系，好让她早日传我上乘武功。”思虑已定，她便默默跟随小龙女走过大厅，走进后堂。只见堂上空荡荡的没什么陈设，只东西两壁上都挂着一幅画。西壁画中是两个姑娘，一个二十五六岁，正在对镜梳妆，另一个是十四五岁的丫鬟，手捧面盆，在旁侍候。画中镜里映出那年长女郎的容貌，只见她绝丽无伦，秀眉入鬓，眼角之间却隐隐带着一层杀气。赵敏心道：“她就是林朝英啊！”
　　小龙女指着那年长女郎道：“这位是祖师婆婆，你磕头吧。”
　　赵敏只跪过天地，跪过皇帝，跪过爹爹，再没跪过其他人，此刻让她跪一张画像，自然极不情愿，笑嘻嘻地道：“能不能不跪拜啊？我觉得只要情义在，那些繁文缛节能省的还是省了吧！”
　　小龙女微微摇头道：“不行，要跪拜。”
　　赵敏无可奈何，只好慢慢跪下，磕了个头，说道：“行了吧？”也不等小龙女答话，直接站起来了。
　　小龙女又指着那丫鬟装束的少女道：“这是我师父，你快磕头吧。”
　　赵敏道：“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刚站起来，又得跪下一次！”抱怨归抱怨，礼还是要行的，于是又跪下磕了个头，站起来说：“然后呢？”
　　小龙女指着东壁上悬挂着的画像道：“向那道人吐一口唾沫。”
　　赵敏笑道：“这又不是丐帮帮主接任大典，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规矩？”她见画中那人身材甚高，腰悬长剑，右手食指指着东北角，只是背脊向外，面貌却看不见，这人自然是王重阳了。
　　小龙女不禁问：“丐帮帮主接任大典也要吐口水？”
　　赵敏笑道：“岂止是吐口水，还要吐痰呢，噫，恶心死了。”见小龙女微蹙秀眉，又笑说：“女孩子乱吐口水太过不雅，咱们能不能略过这步？”小龙女说：“不行。”赵敏又问：“当真不行？”小龙女微微摇头。赵敏只好对着道人的画像，小小吐了口唾沫。
　　小龙女道：“快拜师吧。”赵敏问：“还要给你磕头？”小龙女点点头。赵敏又问：“能不能不磕啊？”小龙女秀眉微扬，说：“这么不听话，看来你拜师心意不诚啊！”
　　赵敏无奈，只好又给小龙女磕了个头，问：“还有什么礼节，一并说出来，我一股脑儿全都照办。”
　　小龙女道：“成了。我们古墓派也不讲那些繁文缛节。”
　　赵敏微微一笑，又问：“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小龙女心想：“听孙婆婆说，自来收徒之先，只有师父叫徒儿答应这样那样，岂有徒儿反向师父要挟之理？”小龙女有些好奇，问道：“什么事？你倒说来听听。”
　　赵敏道：“我能不能不叫你师父，叫你姐姐怎么样？我看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吧？”
　　小龙女不由得哑然失笑，觉得这孩子的想法倒也有趣，估计人家根本没把自己当师父，便道：“好吧，答应你便是。”
　　赵敏见她答应，又见她淡淡一笑，觉得她也不像原著里那么淡漠，那么心如止水，不禁心想：“难道是她现在修练古墓派内功时日尚短，修为还不深厚，没有练到绝情绝欲、心如止水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