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情不能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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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突然被踹开，夏侯荀已经放开了南风，来的是莫凛，南风抬起手，垂下的长袖遮住了真实的脸，他淡淡道：“出去。”莫凛看到地上的面具，是南风的脸，他冲上前去抓住南风的手，谁也没料到他会这么做，一张极清秀的脸映入莫凛的眼中，夏侯荀道：“怎么，莫老板也想见见奚荷？”
“奚荷？”莫凛怔怔地问。
“是啊，这是奚荷的脸，对吧，奚荷？”
南风也反映过来忙道：“是，的确如此，因为想和夏侯荀叙叙旧。”
“叙旧！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你居然在这里叙旧？！你当我是傻的啊！我是来这里救你的！你却让我出去？好，你很好！！”
“我，我没这个意思，我醒来就在这里了，要不，我们现在回庄里去？”说罢南风就要起身确被夏侯荀制止了，夏侯荀莫凛道：“他伤得很重，今晚就睡在这里，明天我再把人给你送去？”
莫凛恨恨地瞪了南风一眼就夺门而出，南风叹了口气，好险啊。
夏侯荀准备离开便道：“你今晚好好休息，我在外屋，你有事叫我。”
“等一下，再待一会儿，不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拿真面孔对人了，所以，能再待一会儿吗？”脱下面具的南风，便成为了他自己。
夏侯荀笑笑，他怎么不懂南风的心思？他坐下来，让南风躺下，自己就这样，看着他。
“夏侯荀，你变了，你以前没这么温柔，也没这么有耐心。”
“因为你病了，我怎么好意思再给你脸色看？”
“那你还记得奚荷的脸吗？”
“记得。”
“可是那张脸我一出凤城就把它给扔了。”
“我也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无论你的脸变成什么样子，人都没有变，老实说刚在酒楼里看到你的那一刻，我竟也以为是你，然后只骂自己傻，奚荷早就死了。不过后来知道了，也知道了你就是南风，很多事情就都浮出水面了。”
“你必须保密。”
“那是自然，有个问题很想问你。”
“说。”
夏侯荀看着南风的眼停顿了几秒道：“你成家了吗？”
“没有。”
“已经二十七了，不小了。”
“你呢？三十一了吧，也没有成家。”
“我是因为不喜欢女人，你就不一样了。”
“你都知道我的身份了，别的你也该知道了。”
“哦？如果传闻不假的话。”
“传闻的确是真的，如果你不出现，也许我会选择莫凛。”
“你可以继续试着去喜欢他。”
“我说了我欠你的，我又怎么能视你于不见？如果你，还。。。喜欢我的话。”南风很不自然地看向别处。
“你自己想要什么最重要，对于我来说，知道你真的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你，到底是变了，我睡了，你也睡吧。”
夏侯荀没有睡，而是坐在这里守了他一夜。
第二天一醒来就看到夏侯荀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低头看着他，眼里有淡淡地血丝，南风顿时有一种回到九年前的错觉，但是他知道，无论怎么样他都不可能回到从前。
“你醒了？睡得怎么样？”夏侯荀一夜未眠，喉咙有些沙哑。
“嗯，这床还是和以前一样咯得慌。”
夏侯荀轻声笑了，他起身想去倒水，但南风已经走下床来，身子没有什么力气，差不多要恢复了，想必是夏侯荀又给他灌了什么砸钱的补药。
夏侯荀忙过来扶他，南风却不着痕迹地退开，夏侯荀无奈地笑笑，他只是，想要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对他，难道，这样也不行了吗？
莫凛也一大早就租了马车在宅子外面等着，从南风出来到上马车一直到她回碧云庄莫凛就一直死瞪着他，南风被瞪得莫名其妙，这时回想起昨晚的事不禁懊悔起来，他不应该全无防备地把自己交给夏侯荀。一是怕他早已防备自己不再信任自己，现在又知道了他的身份；二是他根本就不打算给夏侯荀太多的幻想，如果活不过今年，他也就要西去了。
“唉——”想着想着南风便常常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莫凛心里恨却又不忍心看他这副样子。
“过不了年关，我就要走了。”
“去哪里？”莫凛只当他离开碧云庄去别的地方。
南风把手伸出窗外指了指天：“天上。”
莫凛看了他半响，南风的脸上除了无奈再也没有其他的表情。
“你不会是想骗我吧？”莫凛有些心软了。
“鸟之将亡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更何况我不会骗你。”
莫凛试探地问：“你一定是想好了退路了吧？”
“退路？根本就不能转身又哪来的退路？华南啊，我也随你去吧。”
说完便又靠在马车上再也不动了。
莫凛瞪了他一会也觉得没趣便问：“南风，你和夏侯荀到底什么关系？”
南风睁开眼睛看了莫凛一眼缓缓道：“路人吧。”
“哦？路人？你从刚开始到现在都心神不宁。”
“因为想到我快死了。”
“不是吧？我可不觉得南风会怕死，因为你已经死了不只一次了。”
也对，南风化成各种外貌、性格迥异的人，已经被追杀了很多次，也有好几次游走在生死边缘，也“死”了好几次，为什么这一次这么慌乱？因为再次遇见了夏侯荀？怎么可能，只是因为这一次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罢了，他只能如是安慰道。
南风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坐起身问莫凛：“你拿了夏侯荀什么东西？”
莫凛想了一会儿道：“好像挺多的，有一箱，等回到庄里你自己看看，反正是什么也没缺，你要还给他我也没什么意见，但是有样东西你也不能动，”
“什么重要的东西？”
“一把扇子。”
“哦？扇子？”
“放心，不是秘笈，只是一把扇子而已。”
“那是什么原因我不能动？”
“因为啊。。。我不告诉你。”
南风知道他不想说也没有再问，如果把东西还给夏侯荀显得他不想断了关系，可是夏侯荀待他太好，他想还之以礼，于是决定看看是什么东西再说。
回到了庄里，莫凛今天歇业没有去酒楼，他见南风也无事便拉着他去看夏侯荀的那一箱子东西，那个。。。果然是一个大箱子。。上面还用了很多铁链子捆着，好像里面关着一个大魔头。
莫凛拿了一大——串钥匙好不容易把所有的铁链都解开了，打开箱子，里面尽然也积了灰，南风用袖子挥了会走进看，里面有很多画卷、书册还有一些零碎的东西。
南风没有看那些值钱的古董而是拿起一卷画轴，打开一看，画上的是奚荷，南风也是辨认了很久才想起来，这张有些青涩的脸是奚荷，不过，南风心想：奚荷已经死了。看完卷起来放了回去顺手拿起了一本书，随意翻了翻，只是一本普通的诗集，过了一会儿想起这是奚荷看过的书，难道有关奚荷的东西都在这里？那么那把扇子是唯一和自己没关系的东西？那到底会是什么？问题越来越多，南风揉了揉太阳穴，再怎么想都不可能明白干脆就不去想了，把东西直接送给夏侯荀，然后直接问他。。。还是婉转一点地问，毕竟他和夏侯荀的扇子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莫凛去书房处理他的事情去了，南风便把箱子里的东西都翻了一遍，也没有什么的，不过。。。等一下，这不是夏侯荀的东西？南风看着黑色的簪子怎么想这都是夏侯荀的簪子，南风不记得了，当初他在走之前拿了夏侯荀的簪子，但是晚上翻墙的时候被小丁发现了，动作幅度大了些簪子就掉在了草丛里，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那夏侯荀的簪子，只当是他很对自己的味。
南风做逛逛右逛逛觉得实在无趣就让下人叫了一辆马车去夏侯荀的府邸，即便如此也要十分小心。
“南风，你怎么来了？”夏侯荀没有叫他奚荷而是南风，南风皱了皱眉，为什么夏侯荀总是能猜到他的心思？对南风来说世界上已经没有奚荷这个人了。
“你不是说有东西在莫凛那吗？我看了一下，这有这支簪子是你的，还有一把扇子，莫凛无意给你，我的东西你应该不要了，所以只拿了簪子。”
夏侯荀接过簪子请南风进去府里坐。
南风环顾了一圈，发现这里倒是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看看夏侯荀，他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少了分年少轻狂，多了分成熟稳重，棱角分明，眸子有些偏褐色，眼神冷厉而决然，这张脸比以前更有味道，果然是对味吗？南风不自在地摇了摇头，余光一扫，夏侯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他身边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这种久违的带点戏谑得表情他一点也没有忘记，但是这种表情只持续了一秒，至少夏侯荀现在学会了掩藏。
此时的南风可以说是心里对夏侯荀忌惮万分但是却又不愿意往这个方面想，此刻他自己也乱了心神。
夏侯荀开口道：“你过来这里不会只为了把这支簪子给我吧？”
南风没有开口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想问扇子的事？我可以告诉你，这把扇子是玉扇的赝品，虽然是赝品但是也模仿得惟妙惟肖。”南风随意地摆弄这一株不知名的花。
“赝品？谁有这么大地本事可以制作玉扇的赝品？”
“我说的惟妙惟肖。。。包括，秘笈的内容。”
南风也是一惊，这把玉扇不可能落入他人之手，又怎么会出现赝品？
“我也是偶然得到的，但是扇子至今没有打开，不是玉做得，是一把米色的，看起来很普通的折扇，也许，你知道。”夏侯荀收回了手，让人看不明白的眼神望着南风。
“不知道莫凛有没有打开过。”南风不敢领会夏侯荀眼神里的意思，米色的折扇，是南风在酒楼执的折扇，夏侯荀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他是不会打开的，因为他是酒楼老板，他有自己的信条，绝对不动可以用来交换的商品。”
“所以？你对我说的这些话的意思是？”
“你知不知道制作赝品的人是谁？”
“不知道。”南风说的是实话，他的确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还有谁会见过玉扇再把它复制一遍。
“扇子用玉包裹，看上去是展开的玉扇，击碎了玉，扇子便显露出来，当真品和惟妙惟肖的仿制品同时出现，你知道哪个是假的，哪个是真的？”夏侯荀朝南风走来低下头在南风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南风的脸色顿时变了，他抬头怔怔地看着夏侯荀，九年之后变得城府很深的夏侯荀，他有些琢磨不透了，世界上是否有两个夏侯荀，一个是真品，一个是赝品，而现在真品不见了，由赝品替代了真品。
想到这里，南风竟似乎有些明白了，如果让莫凛手里的扇子成为真品，那么它就算是假的，又有什么关系？
南风想着这一连串的事情突然明白了些什么，抬起头，贴上了夏侯荀的唇，夏侯荀伸手楼住他，反而吻得更深了，南风只觉得舌头麻了，大脑一片空白，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深吻，夏侯荀的舌在他的口腔里掠动，他下意识地想要回应他，回应这滚烫的热情，猛然，思虑拉了回来，南风把头向后仰，夏侯荀加深了力度却想起了什么便又立刻送开手，放了他，眼里有道不明的无奈，但是这无奈又是那样的深，南风有些不忍。夏侯荀此刻的眼神像他自己，在马车上的时候他想必也是这样的眼神，一种面对死亡的无奈却全部展现在了夏侯荀的眼里，顿时，他似乎又明白了些什么，一些道不明的情愫时隔九年又回来，只是这次，不再给他逃得机会。
南风喘着气，气息也因为伤势而十分微弱，他的脸有些潮红，便别过脸冷冷道：“夏侯荀，我再过不久就不在人世了，你何必执着？”
“我说情不能自己你信吗？”
“我。。。。我明日再来找你。”说完南风便匆忙的离开了。
“明日？有多少个明日？”夏侯荀抚摸着唇，舌头的酥麻感还没有散去，他能为他做得已经够多的了，他也不想再执着于此，只是，情不能自己，他自己能信吗？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情不能自己
